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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孝恭身為統領江南的揚州大都督,對這些小縣的縣令是有罷免權的。這個消息一出來,本地的望族都開始暗潮湧動,都想把自家的人給安插進去。
世家出仕本地原本就是舊例。
“只是,李大都督與本地的望族向來保持距離。”陸存中吃開心了,也不像之前那麽謹慎端着了,“尤其是叛黨餘孽還未徹底拔除。只怕這些人家是白費心思了。”
他們陸氏的大本營在蘇州,所以樂得隔岸看戲。
周自衡與楊思魯對縣令是誰也不是特別在意。他們潤州屯直接隸屬于司農寺,和縣衙是不同的體系,工作上交集不多,不管是誰,只要面上過得去就行。
因此,大家當八卦一樣聊,還能邊聊邊吃吃喝喝。
幾道炒菜讓康有德幾人吃得十分新奇着迷,這種對于唐人來說全新的烹饪方式可謂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們的心。楊氏更是提出等吃完飯要去廚房看看那個鐵鍋,打算自己家裏也去定做一個。
嘗過了周家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想想回去還要吃自家那些相比之下稍顯寡淡的食物,就覺得日子似乎有點無趣……
吃到一半,周自衡起身準備去廚房:“諸位稍候,這最後一道菜,還得我親自下廚才行。”
松鼠桂魚,後世的蘇州名菜。
這道菜的做法比較考驗廚師的刀工和對火候的掌控,薛嫂子不過是看了幾遍菜譜,肯定是做不來的。
康有德一拍桌子,眼神灼灼:“周賢弟竟然還是位大廚!想必有庖丁之姿,不得了,不得了。”
在他眼裏,周自衡現在做什麽都是對的。
這會兒,陸存中也不想什麽諸如君子遠庖廚之類的虛僞話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周自衡走進廚房,心想之前的菜都這麽美味了,那需要周十三郎親自下廚的菜又得多好吃呢!
等到松鼠桂魚一端上來,僅是從賣相上就征服了所有人。
“竟然真的像松鼠尾巴。”劉若賢驚喜的道,看到那魚頭昂尾翹,身體如松果一般蓬松精致。她生活在江南水鄉,從小吃慣魚,也未見過這樣子的。
這魚不好分餐,徐清麥用新筷子夾了一塊放她碗裏,笑吟吟道:“吃起來也是好吃的。”
她自己不是很喜歡,太甜了,若是宴席上遇到吃兩口還成,自己點菜從來不點,而且周自衡用的是蔗漿,糖分不純,有一點點澀味,不如後世的好吃。但對這些沒有經受過大量糖分荼毒,對糖依然處于萬分渴求狀态的古人們來說,應該是極美味的。
果然!
一陣風卷殘雲,松鼠桂魚是空盤最快的。
就連原本還有些矜持的楊氏都多去了幾筷子,徐清麥不由得感慨,不愧是江南啊,看來這嗜甜的基因是從古代就有的啊!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康有德拉着周自衡的手,恨不得真的和他結拜為親兄弟,這樣就可以經常來蹭吃蹭喝。陸存中神清氣爽,只覺自己終于掰回了一城——康有德馬上就要走了,自己就在江南,找個借口來蹭飯吃還不容易?
宴席上又喝了些酒,最後三個人看上去都是微醺的模樣,進了書房商讨手工皂的事情去了——徐清麥嚴重懷疑康有德和周自衡是裝醉,而陸存中是真的有點醉。
她在外面陪劉守仁夫婦和劉若賢,并沒有進去,還順便去知春堂看了一眼王樹。
張氏牢牢記得徐清麥的叮囑,雖然王樹一直喊着傷口疼,但醒來三個時辰後,她還是堅持把他趕下了床去慢慢的走一走。
“徐大夫說了,不多走一走,你的腸子就會黏在一起,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乖乖,腸子黏在一起那得痛成什麽樣?莫不是到時候徐大夫還要把自己的腸子全都順着捋一遍然後分開才行?一想到這裏,王樹再也躺不下去了,立刻掙紮着要下床。
他叫着肚子餓,張氏也不讓他吃,一定要排了氣之後才能吃。
總之,張氏現在對徐清麥言聽計從。老實人一旦認真起來,誰都拗不過她。也因為這樣,王樹的恢複情況稱得上是不錯,這才獲得了系統的認可,判定他已經脫離感染風險,正朝着健康的方向恢複。
徐清麥非常滿意:“明日就可以出……哦,回家了。”
說習慣了,差點說成了出院。
待她回到自家時,康有德和陸存中已經離開了,周自衡躺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後,嘴巴裏竟然還在哼着歌。
徐清麥:……就知道他在裝醉。
看他這得意的樣子,就知道生意應該是談成了。
果然,看到她回來,周自衡一躍而起,從書房裏拿出幾張文書,眉尾飛揚,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搞定!”
徐清麥捧場的鼓掌:“厲害厲害。”
周自衡不清楚古代談生意是要簽訂文書還是純靠交情道義的口頭承諾,反正他還是依照後世的規矩弄出了一份簡略版的商業合同,簽字加上指紋畫押,康有德和陸存中對此都沒有異議。
事實上,康有德回到車馬行後立刻就将這份合同給了管事看,長嘆一聲:“少年可畏啊!你看看。”
管事接過來一看,表情也是越來越訝異:“這是?”
“周十三郎給的,應該是他自個兒起草的。你覺得如何?”
管事生出了和康有德一樣的想法:“少年可畏啊!幾乎考慮到了接下來的方方面面,雖然是大白話但行文嚴謹,甚至是比現在朝廷的公文還要更周密。”
就像是……管事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就像是他自創了一種商業貿易文本的規範,而且他從這種規範的邏輯裏幾乎挑不出刺來。
管事無比震驚,看向康有德。
康有德點點頭,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周十三郎夫婦二人皆非池中之物,日後必然會大放光彩。你在江寧縣,一定要重視籠絡住他們,将其奉為上賓。”
他覺得這次江南之行做得最成功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認識了周自衡夫婦。
管事見他說得慎重,連忙應下。
說回周宅,徐清麥看着他們簽好的文書合同,挑出裏面的重點項看了看。
“這上面寫一個半月之內就需要分別交一千塊手工皂給他倆,這倒沒什麽,立刻找人找地把手工作坊建起來就行,關鍵是,建這作坊,咱們沒錢啊!”
周宅現在餘錢不多了,積壓的一些布帛和其他實物不算。
周自衡指了指合同的後面:“所以,我需要定金。他們必須在兩日內預付貨款的百分之三十給到我,算是定金。”
“對哦,還有定金這回事。”
徐清麥看下去,果然有寫,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她又看到了最後談成的價格,忍不住啧啧啧了幾聲:“你這是妥妥的搶錢啊!”
周自衡給每一盒手工皂定的“出廠”價格在200文左右,而實際上平攤下來的成本每盒只需要50到70文。也就是說,光是這第一批的兩千盒手工皂,他們就可以淨賺兩到三百兩。①
很多普通百姓,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個數。
而現在一匹絹市價在450文,一石米則在320文左右。一盒手工皂的出廠價,就幾乎相當于半匹絹。
周自衡提醒她:“這只是理想模式,還要算上給各處打點的費用,要交的稅費,損耗的費用,實際賺不了那麽多……而且咱們這兒都不算什麽,利潤的大頭在他們兩個那邊。我猜,等這批手工皂到了長安、洛陽,康有德能給它喊上一兩銀的天價。”
徐清麥感慨:“暴利呀!”
周自衡:“奢侈品嘛,從古至今都是暴利。物以稀為貴,在沒有仿冒品出來前,咱們也別做太多,不然就掉價了。”
她秒懂:“饑餓營銷!限量政策!”
徐清麥覺得她還是回自己的手術室吧,這個戰場不适合她:“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全權交給你了。”
“對了,”她想起一件事,“等後續仿冒品出來了之後,我想做個平價的版本,平價到能讓大多數人買得起的那種。”她皺起眉,“現在大多數人的衛生情況太糟糕了,能讓他們養成勤洗手的習慣那就最好不過了。”
周自衡欣然答應:“沒問題。說不定到時候咱們不做,那些仿冒品也會自己走低價路線。”
大部分東西的流行都是自上而下的。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當士族和富人們開始追捧手工皂的時候,民間的老百姓自然也就會留下這東西好用的印象。
徐清麥擺擺手:“交給你,交給你。”
她正打算遁走,結果被周自衡叫住:“別啊,接下來還得靠你呢,我過個七八天就要忙起來了,那稻子要出苗了,江東犁也該做好了。”
到時候,他估計要在甲字屯住個一小段時間才能回來。
“我這幾天去看地,然後挑人、招工。架子拉起來後就要看你了。”周自衡大概的規劃了兩個人接下來的分工。
徐清麥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
她雖然是醫生,但也是參與過項目的,自己頂一段時間然後可以培養出幾個骨幹管事來,等到上了軌道後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兩人忙着自己的事情,而關于他們的傳言卻早已經在江寧縣城裏流傳開來。
潤州屯的屯副朱十安和主簿陳琰又在酒坊碰頭了。
“打聽到了,”朱十安對陳琰道,“不過是機緣巧合,石頭城的少将軍當日也在城中喝酒罷了。他與周十三應該沒什麽交情,這兩年都沒來往過。”
楚巫出逃以及縣令被斥這件事讓城中的這些人家都在猜測潤州屯的周錄事是不是和石頭城,尤其是那位少将軍熟識,所以人家才替他出頭?想一想,周十三郎是從長安過來的,又是新貴人家子弟,和李崇義年紀相差不大,兩人認識并有交情似乎也正常。
陳琰聽了這個消息心中打鼓。
他和朱十安在大家眼中俨然已經是一派,原本他指望着朱十安把屯監拉下去,這樣自己說不定能當個屯副。沒想到,原本默默無聞的周十三異軍突起,于是一下子就成了他的眼中釘。
可要是傳言為真,他還折騰什麽?
他匆匆來找屯副朱十安。
陳琰聽朱十安如此說,這才心中一松,然後又升起嫉妒之情:“屯副,如今周十三的妻子徐氏在城中可是赫赫有名,此番或許還入了石頭城的眼,咱們不能不考量啊。”
最近周十三和屯監趙卓走得極近的事情讓朱十安也很不安。
他臉色有些不悅:“一婦人爾,和屯署關系不大,不足為懼。倒是,你打聽清楚了他和趙卓最近都在做什麽嗎?”
陳琰還真打聽到了一些,他将周自衡在甲字屯帶領部分屯民在做什麽浸種實驗的事情以及手工皂的事情告訴朱十安。
朱十安将手中酒杯重重的頓在案幾上:“瞎胡鬧!若是損傷了屯糧收成,悔之晚矣!”
陳琰看了一眼,悄聲道:“屯副,若是他真的成功了呢?”
朱十安一愣。
陳琰道:“若是成功了,便算是功勞一件,以他現在和屯監的關系,這功勞必然也少不了屯監的份。”
朱十安的面色越發陰沉了。周十三不選自己而選擇了趙卓,難不成是覺得自己不如趙卓嗎?
他看向陳琰:“你有何好主意?”
陳琰知道自己的話他是聽進去了:“其實……屬下想的是,只要讓周十三的動作不成功,不就可以了?”
周十三覺得浸種之後的秧苗會出得更多更健壯,那就讓它不出那麽多,一切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周十三和趙卓沒有功勞了,只能乖乖的待在屯署繼續做回自己的錄事。
“就那麽幾家屯戶而已,既不損屯署今年收成,且能讓周錄事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還不傷和氣。”陳琰覺得自己這招釜底抽薪簡直是絕妙。
朱十安沉吟了片刻,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嚴肅交代:“切不可損害屯署收成,可知?”
陳琰恭謹答道:“屬下明白。”
他知道朱十安的意思其實就是讓他放手去做了。屯署收成不是固定不變的,今年收兩石,明年就可能收一石五,這裏面操作空間可大了去了。
而且,陳琰嘴角飄過一絲冷笑。
不傷和氣這話嘴上說說也就罷了,等到時候那幾家屯戶的秧苗真的出了問題,他必須得讓周十三為此負全責!
……
被惦記上的周自衡正在城外選地建工坊。
康有德和陸存中第二日就派人送了定金過來,可以開工了。
江寧縣城中可以選來做作坊的小院子大多位于城西和城北,人口嘈雜,成分三教九流都有,并不怎麽适合開這種需要保密的作坊,因此他把視線投向了城外。
周自衡看中了城外靠着渡口的一個小鎮子,離縣城也就三裏路,坐牛車很快就到。
江南河流湖泊衆多,水運是極其重要的交通方式之一。城外的東山渡順河直下可輕松到達石頭城,再去燕子矶。燕子矶是長江上的重要渡口,往上游可去蜀地,往下游可去潤州西津渡、蘇州等地,亦連通揚州的瓜洲渡,通過那邊再上大運河就到了北方。
因此,東山渡的水運一直都挺忙碌,運貨運人,周圍的小鎮頗為繁榮。
周自衡在小鎮上看了一個小院落,幹淨整潔,而且布局合理,旁邊就是一條小溪。唯一的缺憾就是離小鎮聚居地稍遠了些,附近只有兩三戶人家,比較偏。
他挑刺:“太偏了。”
想買才會挑貨。
牙人精神一振,上心了:“貴人,我說句心裏話,若不是位置上欠缺一點,這院子可能還輪不到您呢。”
周自衡這才知道,原來此時律令裏有規定,如果主人家要賣房,不能直接就對外出售,得先問過自家親戚和鄰居,他們不要或者是出價太低,才可以賣予外人——這也是當時為什麽他剛來江寧縣時想買城東那一片的宅子卻一直都買不着的原因。本地士族們不願意他住進來的話,可以直接通過法律條款來拒絕他,只要願意出錢就行了。
“您是開作坊,和自住的要求又不相同。”牙人舌燦蓮花:“這邊雖然偏一點,但開作坊的話不容易影響到其他人,關起門來十分安靜不受打擾。又靠近水源,取水用水都方便。”
“而且,貴人您看,”他指着旁邊的荒地道:“若是您的買賣做大了,覺得這院子不夠用,到時候可以再把這塊荒地給買下來連成一片。這地的主家我恰好認識。”
周自衡看向牙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會說話!每一句話都說在了點子上。
他都有點手癢的想把這個人才挖過來。不過,當務之急是看房子。
一路看下來,這小院落的确是優點大于缺點,因此也不再猶豫,爽快的付了錢,和院子原主人以及牙人一起去縣衙立了字據,拿到了房契。
拿回家後,周自衡将房契交予徐清麥。
親兄弟明算賬,多少親密關系最後毀在了利益分配上,因此兩人早就商定好了合作模式——徐清麥出技術,負責後續的技術培訓和參與産品更新,占六成,周自衡負責找銷售渠道和日常管理,占四成。
不過,周自衡心裏想的是,後續如果家中有了其他進項,這個手工皂坊就直接算成是徐清麥個人的。
徐清麥還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拿着房契高興得不得了:“咱們也算是有産業的人了。”
而且不是“繼承”而來,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這個意義完全不一樣。
周自衡輕描淡寫:“一個小作坊而已,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徐清麥:……狗男人,裝得很。明明他自己也很高興,還一個小作坊而已,啧啧。
周自衡:“接下來你就要去選人了。”
徐清麥點點頭。
他們預估了一下人員配置,暫時只需要兩個核心的員工,這兩人是需要掌握配方和技術的,因此只能先去通過人牙子來找,需要簽死契。剩下的那些只是純粹的體力活,找靈活制的雇工就可以了。
第二日,之前合作過的人牙子就帶了人來周宅供她挑選。
徐清麥坐在上首,而那些供她挑選的人市裏的“商品”就立在下方,表情恭順卑微,有幾人眼中流露出渴求的神色,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忍,還有些不自在。
不過,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只能融入,該做的還是得做。
最終,她選了兩個婦人。一位曾經是某個小家族裏的管事嬷嬷,姓馮,四十多歲,因為主家染上了賭博惡習破産,将家中的下人全都放到了人市裏。
馮嬸子看上去進退有度,說話條理清晰。
另外一個年輕很多,叫齊玉,大概也就二十來歲,雖然打扮樸素,容顏憔悴,但依然稱得上一句漂亮。
徐清麥看到她的時候其實有些訝異,她現在也懂了人市上的一些潛規則,其中有一條就是年輕貌美的成年女性在人市上是很吃香的。她們往往會被一些高門大戶買去,說得好聽一點是侍女,其實就是家伎。還有一些行商,往往也會在中途買這樣的女性來做妾。至于其他如煙花之地,那就更不必說了。
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如齊玉這樣二十多歲相貌端正的年輕女子,非常受歡迎,價格也高,按理來說人牙子根本就不會帶來給她看。
那人牙子聽得徐清麥這樣問,露出苦笑,瞪了齊玉一眼,然後湊近道:
“不瞞您說,不是我不想賣高價,而是這女子太倔!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原來,齊玉本是被爹娘賣到人牙子手裏,然後人牙子又賣給了江寧縣裏有名的青樓。她運氣還算好,在青樓裏待了三年後就被一位行商贖買出去當妾了。
一旁的齊玉隐隐聽到人牙子在講述自己的過往,垂下眼睛,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差點咬出血來。
徐清麥問:“後來呢?”
人牙子剛想答話,齊玉忽然擡起頭,開口道:“後來,他要歸家了,擔心被家中妻子責罵,便又将我賣了。”
她面無表情。
徐清麥:……
人牙子又瞪了齊玉一眼,賠笑臉道:“反正,她現在是不願意再去那些地方,也不願意去大戶人家做侍女,和小的說她寧可做苦力。哎喲喂,您聽聽這是什麽話?哪有人寧願去做苦力也不願意去享福的?”
徐清麥:???
她差點說一句,有這福氣還是給你去享吧。
人牙子大倒苦水:“這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我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她還是不肯,那總不能真的往死裏去折騰她吧?正巧您這兒需要人手,那也算是給這女子一條活路。”
最主要的是,讓他回本。
要不是之前已經賣過她一遭,從她身上賺到了錢,他可不會那麽好說話。
齊玉大致已經弄明白了情況,現在是這位徐娘子的手工作坊需要人手,而且她曾經聽到過這位徐娘子的傳說,什麽貌美心善,醫術精湛如神仙在世等等。
她覺得,自己再也撞不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再不把自己賣出去,估計真的要死在人市了。
她噗通一聲就向徐清麥跪下了:
“徐娘子,您買了我吧!您買了我,我一定好好幹活,絕不偷奸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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