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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8章 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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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8章 098

    蘇褐鹪一慌。

    即使他年紀已經這麽大, 但外出游玩遇到媽媽還是會虎軀一震、精神一顫,仿佛跟小時候放學在外逗留到晚上才回家一樣。

    夏漁一驚。

    她看向明豔大姐姐,再看向和她差不多大的蘇褐鹪:“姐姐你兒子都這麽大了!”

    “等等, 她是我媽,你不能叫姐姐。你比我還小,別亂了輩分。”蘇褐鹪趕緊糾正, “而且我媽不喜歡別人把她叫年輕了, 她覺得這是在小看她。”

    “是這樣嗎?”

    蘇鳶似笑非笑地看蘇褐鹪, 他頓時感覺自己矮了一頭,明明這話是他媽自己說的。

    “你可以叫我姐姐,我不介意。”

    “好的,姐姐。”

    蘇鳶甩了甩自己的長發, 長腿一邁, 掠過自己的兒子, 走到夏漁的面前問:“你們三個人一起約會?”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夏漁點頭。

    蘇鳶看了看那兩個男人, 即使其中一個是自己的兒子, 她也覺得不行:“小漁,你要坐我的機車嗎?”

    “要要要!”

    夏漁很激動,一口答應下來。随即她想起來自己有約, 回頭看了一眼裴晏初。

    裴晏初精通女生心思, 一看這種情況就不應該強迫別人履行約定。

    于是他很大度地說:“漁妹,今天不算,我們下次再約。”

    她現在只對機車感興趣,接下來她肯定會心不在焉, 不如推到下次,還能讓她有愧疚感。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 夏漁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幹脆應下:“好的。”

    裴晏初:……果然還是不要和她客氣。對她的了解還是少了。

    夏漁已經跑去車子旁邊等着了。

    蘇鳶好似才看到自己的兒子,她狀似無意地提醒:“你應該知道她叫夏漁,就是那個喜歡戴草帽的小女孩。”

    蘇褐鹪起初不解其意,随即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睜大了眼睛:“媽,你說她就是……?”

    “對,所以你明白了嗎?”

    “……”

    裴晏初:這兩母子打什麽啞迷?

    但和蘇鳶對話後,蘇褐鹪的情緒不如之前高漲了,他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

    裴晏初不關心路人的心理狀态,他一個電話叫來跟班,讓跟班給自己弄一輛比剛才還炫酷的機車來。

    跟班:“先生會生氣。”

    裴晏初:“讓他氣。”

    “……勸你不要執迷不悟。”

    那邊的夏漁坐上了機車。

    蘇鳶的車技很好,她特地繞去了人少車少的地方,在寬闊的路上逆風而行。

    夏漁抱着蘇鳶的腰,隔着衣服摸到了蘇鳶的腹肌。她順便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很好,她也有。

    雖然不明顯,但還是有。

    察覺到她的動作,蘇鳶剎停,回頭笑着說:“不用刻意追求腹肌,像你的話,耐力和爆發力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你為什麽會成為飛行員?”

    為什麽會成為飛行員?

    蘇鳶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她小時候家庭不太好,父母都是農民,給不了她助力。

    其實像她這樣的學生幾乎都是随大流選擇專業和職業,她們沒有領路人,無法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她的朋友們有想開挖掘機的,有想開輪船的,蘇鳶沒想過自己想做什麽。

    “大概是有一天,有一群年輕的空軍飛行員路過我的小鎮。”

    他們燦若驕陽,眼裏有光,身姿堅毅,充滿朝氣和力量。

    蘇鳶一下子就有了開飛機的想法。

    想到往事,蘇鳶的笑逐漸變得柔和:“我想,有朝一日,我能夠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他真的很完美,沒有人不喜歡他。”

    夏漁好奇:“誰啊?”

    “我國自主研發的第一架戰鬥機。”

    那是蘇鳶的夢。

    因為見過飛行員,這給她的心裏種下種子,所以在看到閱兵儀式上的戰鬥機時,她很渴望自己能夠駕駛它。

    非常渴望。

    為此,蘇鳶付出了百般努力,終于成為別人口中的優秀飛行員,終于觸碰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戰鬥機。

    即使只有一次,她也萬分滿足,激動地流下了淚水。

    那種心潮澎湃的感覺,直到現在她也無法忘懷。

    夏漁被蘇鳶說得心動了,她也想開戰鬥機。不知道游戲有沒有戰鬥機飛行員模拟器,有的話她一定要體驗一次。

    蘇鳶不吝啬地誇夏漁:“你肯定會成為最優秀的飛行員。”

    哪怕是蘇鳶,第一次試飛的時候都怕得要死——即使怕她也要證明自己一定能行。

    但夏漁,第一次飛行就遇上飛行事故,她處理應對得很好,天生就是開飛機的料。

    最重要的是,夏漁是蘇鳶見過的最有朝氣的人,帶着旺盛的令人動容的生命力,像是八九點鐘的太陽。

    和她當年見過的年輕的空軍飛行員一樣。

    所以……

    “你別搭理褐鹪,他話比較多,要是吵到你了直接打過去就行了,他習慣了。”

    蘇鳶想來想去,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不配。

    #蘇褐鹪:……#

    夏漁:“好哦。”

    兩人繞着和平市逛了一圈,一直逛到天黑。

    蘇鳶買了汽水給夏漁喝,兩人坐在和平江邊吹風,她說:“和平市的情況我聽說過一些。”

    蘇鳶一家三口都是和平市長大的本地人,她對這裏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麽和平市會變成這樣?”

    夏漁确實很好奇,張局可能會知道,但他總覺得現在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太早了,所以不會告訴她——也可能是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好人。

    蘇鳶在部隊待過,雖然不清楚她的軍銜,但應該不會低。她知道的肯定很多。

    “如果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世間一切。如果動亂和紛争能夠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争。”①

    “你的着眼點不應該在黑暗中的鼠蟲,而應該在立于光明之下的善人。”

    和平市必須動亂,只有這樣才能給某些人帶來足夠的利潤。

    夏漁其實算是被牽着走,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是冰山一角。潛伏在冰山之下的龐然大物她還尚未發現。

    目前夏漁只知道一個連家,但連老頭在顧荃之後才上任,他退休之後家裏人的職位也不高。

    顧荃原本是在首都當市長,但沒當多久就被發配到了和平市,随着他的到來,和平市開始混亂。

    連老頭要是有這個能力,早就去首都了,至于在一個小小的和平市當市長嗎?

    說起來,包括顧荃被發配也是一個疑點,他可能是得罪了誰。但時間太久遠,他的一切都無人知曉。

    “和你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裴家的孩子,他的爺爺是之前的和平市市局局長,二爺爺在上邊身居要職,他的外公是……他不簡單。”

    裴家沒有向外界公開:大家只知道裴晏初有一個局長爺爺,其餘的不知道也查不到。

    蘇鳶知道這些還是因為她的領導就是裴晏初的外公。

    夏漁呆滞了,等會兒,裴晏初的來歷這麽大嗎?怪不得他沒工作也這麽潇灑,誰都稱他一句“少爺。”

    那他為什麽當年會在和平市居住?為什麽會住在傅隊隔壁?現在又為什麽會回到和平市?

    她火速拿出手機把裴晏初設為特別關注。就沖他這是身份背景,他不可能清清白白。

    等會兒……

    夏漁沉默,她這不是警察模拟器嗎?為什麽會涉及到這麽複雜的案件?

    “黑惡勢力要想做大,必然離不開相關人員的支持。和平市一開始的情況還在可掌控範圍內t,但是有的人不想管。”

    江邊沒有路燈也沒有監控攝像頭,蘇鳶能夠将自己了解到的說出口:“和平市的……和……是分不開的。”

    如果僅僅是黑惡勢力,他們完全可以直接用火力覆蓋平推。但真正的問題沒有解決,一個黑惡勢力被處理了,還會有別的黑惡勢力起家。

    這也是警方為什麽會派出那麽多卧底。

    “信息量有點大。”

    夏漁承認自己無法處理:“我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

    “這話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蘇鳶攤手,“我只是個退役軍人。”

    她能知道這些就不錯了,其中有一些還是她那争氣的小兒子告訴她的。

    “但是……”

    “你可以相信你的前輩。”

    和平市正在變好,黑惡勢力遠不如曾經嚣張,這些都是無數人的努力,他們前赴後繼,用生命給後人鋪路。

    假以時日,和平市會重見太平。

    *

    蘇鳶的話太過震撼,夏漁翻來覆去地想着這件事,根本睡不着。

    她畫出了人物關系圖和時間線,試圖找出關鍵。

    很快,她的腦子過載了,她得找人幫她處理信息。

    在列表翻來翻去,還是只有傅隊合适,他都知道這麽多東西了,再多知道一點也沒關系。

    半夜被吵醒的傅松聲:“……”

    不,這種機密內容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躲在被子裏給傅隊說了她聽來的信息,夏漁期待地想聽聽隊長的看法。

    “夏漁,你只是一個小警察。”

    傅松聲不得已提醒她:“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不,這就是我們必須考慮的事情。”

    夏漁嚴肅糾正他。她要是不解決這個事件就通不了關,這對她至關重要。

    “你不能只等着別人調查處理。”夏漁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和平市不僅僅是張局和卧底警察他們的,也是我們每個人的。”

    “……”

    “想想你接手的案件,如果他們遇到的是真正和平的和平市,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那絕對會很不一樣。

    不說百分百死亡率的卧底,就說那些在黑惡勢力手下被折磨至死的家破人亡的普通人……他們明明可以過着很平常的生活。

    這分明和夏漁沒有任何關系,在她的成長過程中沒有遇到過相關事件,她算是健康地成長到現在。

    但她懷有赤誠之心,即使考慮得不夠深入,也想要努力地發光發熱。

    她随時随地做好了犧牲自我的準備。

    單這一點,他永遠也比不上她。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她。就算是再冷漠的犯罪嫌疑人,也不會不喜歡她。

    “傅隊,你要行動起來,不能坐享其成。”

    夏漁使勁慫恿,她一個人實在是加載不過來,一定要找個幫手。

    她幹脆用郁向文說過的話勸說他:“當正義的光芒驅散黑暗之日,我們死亡的那天即是我們的榮耀日。”

    手機那端傳來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傅松聲無可奈何地說:“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夏漁很欣慰:“那你先思考吧,思考出重要信息就打電話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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