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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073
這個男人出現的瞬間, 夏漁聽見有同事脫口而出一句髒話:“草,事兒精來了。”
事兒精的聽力非常好,他的目光準确無誤地抓住了說話的人, 倒是沒有當場指出來,而是微微鞠躬,做足了禮節:“姜警官, 好久不見。”
夏漁盯着這個事兒精。
她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 但心裏就是莫名不爽, 從他的穿着打扮到他的表情語氣,每個細節都讓她心裏不得勁。
她小聲問同事:“他是誰?”
事兒精的聽力真的很好,他也聽到了夏漁的問話,轉而看向她。
看到夏漁的瞬間, 他眼角的弧度彎得更深了:“你好, 我叫段淞墨, 是一名律師。”
原來他就是顏與鶴的律師。
夏漁心裏沒什麽實感,畢竟顏與鶴罪證确鑿, 請個律師無非是想減刑而已。
律師一來, 顏與鶴很配合地跟着警方走了。
路過夏漁,見她欲言又止,他彎眉:“小漁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夏漁确實有話要說, 她擡頭, 認真地看着他:“坦白不一定從寬,抗拒一定從嚴。”
“……”
确實是她說得出來的話,顏t與鶴聳聳肩,走在最前方, 段淞墨禮貌微笑,緊随其後。
段淞墨轉過身去, 夏漁才發現原來他也有着小辮,從正面看卻是短發。這種發型最近很流行嗎?
幸好她的發量比他們多得多。
夏漁落在後面,問姜興生:“姜哥,你為什麽說他事兒精?”
姜興生一拍大腿:“那可就說來話長,一句話概括——他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從業多年,打了無數官司,在當事人那裏飽受好評。”
這麽說還是不能讓夏漁體會到事兒精的可惡,他舉了個例子:“蔡刀你知道吧?本來是死刑,這事兒精給辯成了無期。”
“不是證據不足嗎?”
要是證據充足的話,甭管是誰都不可能扭轉局面。
姜興生被噎了一下,他也覺得這麽說律師不太恰當——畢竟确實是他們的問題,沒有找齊證據。
他轉移了話題:“你等着吧,他肯定又要來交取保候審申請書。”
“顏與鶴的案子也能取保成功?”
“這我不好說。”
顏與鶴的律師應該是他的父親給他找的,看來他家裏人沒有放棄他,察覺到他犯罪後連夜找了一位金牌律師。
不過夏漁并不擔心,證據這麽充足,只要看住顏與鶴不讓他跑了就行。
反正警方又不可能讓律師參與審訊。
段淞墨被攔在外面,夏漁給他倒了杯白開水,他禮貌地道謝。
夏漁對段淞墨倒是沒有厭惡情緒,她很好奇他為什麽會給蔡刀做辯護。
因為當年給蔡刀等人做辯護的事情,段淞墨名聲并不是很好,他已經習慣被人問起這個案子了。
他本想如從前一樣随意敷衍了事,但她的目光澄亮,不帶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于是他改口了:“大概是因為我有一個夢。”
“什麽夢?”
“一個……”段淞墨輕笑一聲,“不能說出口的美夢。”
夏漁:?
又來一個謎語人。
她放下東西就走,這種謎語人再怎麽套話也不會說實話。
*
顏與鶴的名氣是真的大,他僅僅是在上下車的時候露了一下臉,就被粉絲拍到發到了網上。
任義和夏漁正在裏面審訊顏與鶴,宿游他們在外邊看。
宿游閑來無事刷手機,就看到熱搜已經爆了。
好消息:沒拍到進公安局的畫面。
壞消息:拍到了夏漁的高清圖。
……這明明是兩個壞消息。
他再一刷新,熱搜和圖片都沒了,但是廣場還是有着很多人在讨論。
宿游冷漠地刷了幾分鐘。
什麽真嫂子,什麽之前見過好幾次,什麽剛才也在外面看到她,什麽壓熱搜這麽迅速肯定是真的……這屆網友怎麽這麽閑,一點小事都要讨論,能不能關注些實在的東西?
眼不見心不煩。
希望顏與鶴早點承認,法院那邊也可以早點給他定罪。
審訊室裏,望着警方給出的助理證詞和行動軌跡,顏與鶴一開始是不慌的,他維持着自己的人設:“警官,我所有的行程都是由經紀人敲定的,中途離開也只是想要透透風——總是被注視着,就算是我也會很難受。”
任義看了夏漁一眼,見夏漁沒懂,只好由他講述起顏與鶴的家世。
本該是富家少爺,但因為外界因素,他被保姆養大。從小過得并不舒心,初中畢業就去打工。要不是保姆良心發現找到了連家,他被找了回去,恐怕他這時候只會還在工地搬磚。
“良心發現?”
顏與鶴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看來連家人也把你們忽悠了。”
“你是指其中有什麽隐情嗎?”
“沒有。”
夏漁想起來有件事忘記告訴同事了,她插了一句:“連亦白不是保姆的兒子,你也不是被保姆故意抱錯的,對嗎?”
“不對,小漁,你被騙了。”
顏與鶴已經從管家那裏知道連亦白嘴上沒個把門,後者把一些事情都告訴了夏漁。
“不管他是不是保姆的兒子,他都是一個偷竊別人人生的小偷。”
“所以你才想要嫁禍他。”夏漁懂了,“既然要拿走屬于你的東西,幹脆連你的罪行也一起拿走?”
“什麽嫁禍?”
顏與鶴故作不解。
他以為警方掌握的證據也就這些,直到警方讓他看了一個視頻。
【有密碼。】
【你确定監控都被你覆蓋了?】
【合作愉快。】
屬于他的聲音傳來,他的臉在高清監控下一清二楚。
即使是顏與鶴也無法否認這不是他。
他下意識想要握拳,但想到這裏是警察局,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動大腦想着該如何狡辯。
但警方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任義趁他無法反駁,繼續扔出了沈陸亭的證言。
顏與鶴的手指動了動。
他控制住自己的動作,但還是忍不住皺眉。
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會在這裏栽了跟頭。
他走同事的路子知道了尹秀麗,正好他想搞事情,于是就重金請她幫忙。本來他還有點不安,但前陣子發現尹秀麗死了,他又開始膽大起來。
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死了。
但他沒想到尹秀麗的背後還有人,尹秀麗也很沒有契約精神和職業精神地把證據留下。
懂不懂行業規矩?不想幹了嗎?
哦,她确實不幹了。
這确實不好狡辯,顏與鶴沉默了幾分鐘,正當警方以為他說要見律師時,就聽見他說:“我要見連亦白。”
任義:“他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
顏與鶴當然知道連亦白的身份不一樣。從他回到連家到現在,他總共就見了他三面。那個人奪了他的人生,過着萬人敬仰的日子,他怎麽甘心?
“所以他不來我就不說。”
“他來了你要說什麽呢?”
夏漁沒忍住開口:“讓他看你是怎麽變成法外狂徒的?”
好紮心的話。
顏與鶴感覺膝蓋中了一槍。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他是有名的數學家,你雖然曾經是大明星,但以後就是監獄常駐人員了,你不覺得落差很大嗎?”
“……”
任義想要打斷夏漁,但出于對她的信任,他還是保持旁觀。
“要我說,你還是早點坦白,這樣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就算你不說,查一下你的手機不就人贓俱獲了?”
早點招供她還可以趕下個場子。
夏漁循循善誘:“你也別太擔心,你不會是一個人,會有人來陪你。”
你的兩個親堂兄會來陪你。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顏與鶴的心窩子,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他妥協了:“我要見連強泉。”
……換個人見是吧。
夏漁看向任義,任義沒有第一時間同意,他起身推門出去,打算和同事商量一下。
見一面也不是不可以。
傅松聲想到連家的情況,總覺得連家整個家族都不太對勁,要是連強泉能來的話,他們也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
但是連強泉拒絕了。
……拒絕了。
雖然給親生兒子請了律師,但得知親兒子要見自己最後一面——審判之前是無法再見面了——連強泉果斷拒絕了。
夏漁感覺顏與鶴會破防,于是換了宿游進去,她坐在沙發上和段淞墨聊天。
“你是連強泉請來的吧?他既然都請了你,為什麽不願意來見他的兒子?”
段淞墨一只手翻看着手提包裏的資料,一只手支着下巴說:“請律師只是為了表示他對兒子的看重,但他其實對這個兒子持有可有可無的态度。”
很繞的一句話。
夏漁:“你能不能說明白點?”
段淞墨是一個脾氣不錯的人,他就真的換個說法又說了一遍:“連老先生只是在做戲給人看,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他為什麽要做戲?”
“我只是一個小律師,不知道大人物是怎麽想的。”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夏漁将視線集中在他的資料上:“你在想該怎麽給顏與鶴辯護嗎?”
“他的案子不急。”似乎是知道她要繼續問,段淞墨補充了一句,“我在看顧澤漆的案子。”
“他死刑不是板上釘釘嗎?”
“也要走程序。”
也是。她是玩家,當然知道顧澤漆是兇手沒跑了,但是現實中不一樣。法院沒有給他定罪,他擁有這個權利。
“但是他不是孤兒嗎?誰替他請的你?”
“你可能不認識。”
“我說不定認識。”夏漁不清楚這行業有沒有保密協議,“不能說嗎?”
段淞墨看了她一眼,眼鏡的金色鏈條順着他的動作滑落,他到底是說出了一個名字:“蘭歸鷺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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