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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038
隔壁市有點遠, 夏漁放棄開車,坐車到了鐘靈市。
鐘靈市比和平市要熱,她特地戴了一頂帽子, 擋住曬得人頭皮發疼的太陽。
從車站出來,夏漁看到車站出口立着許多警察,他們身姿挺拔, 眼神犀利, 給來往的人滿滿的安全感。
嗯, 确實比和平市看着安全多了。
她甚至還能瞧見好幾個和她一起上車的市民轉身朝着售票廳走去。
搖搖頭,夏漁走到街上拿出手機搜索鐘靈市市局的位置。挺近的,她打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她剛要動身,就被旁邊的那個人撞了一下, 她扭頭想看誰這麽不長眼睛。
她轉到一半, 下一秒, 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上她的太陽穴,她聽見這個人說:“你們都別過來, 不然我就把這個女人殺了。”
啊, 是手.槍。
夏漁盯着前方,幾米開外的車站門口就有那麽多警察,這個人的膽子怎麽這麽大?
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如夏日般熱烈, 洋溢着張揚與堅定,聽着就活力滿滿:“你開啊,看到t底是你手速快還是我手速快。”
夏漁:?
這不對吧?
她想用餘光看看是哪個同事這麽嚣張。
這位法外狂徒面目猙獰,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低頭又瞧見人質不太安分,他整張臉扭曲起來。
“宿游!”有人叫了一個名字, 應該是在叫剛才那個口出狂言的同事。
緊接着,換了一個嗓音穩重深沉的人來,他安撫持槍人說:“別沖動,你有什麽訴求可以告訴我們,不要傷害到人質。”
“訴求?你們警察追了我大半個月了,還不明白我的訴求?”持槍人冷笑,“把那個男人交出來,我要殺了他。”
那個叫宿游的嗤笑一聲:“你的腦子沒問題吧?換一個人給你殺和讓你殺面前的人有什麽區別?”
持槍人被氣得手指顫動,夏漁懷疑再讓那個人說下去這把槍很有可能走火。
她已經很久沒有讀過檔了,夏漁想着,在警方還在和持槍人拉扯的時候,用手肘擊打持槍人的腹部。
他吃痛一聲,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那一秒鐘,夏漁掰斷他的手腕,奪過他手中的槍,對準他的額頭。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用時三秒,打敗了全國百分百的人質。
“別動,不然我就把你殺了。”
丢槍的男人震驚不已,警察也震驚不已。
這到底是人質還是同夥,或者是更高層次的法外狂徒?
男人只當是自己大意了,立馬就要來搶。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一擁而上将他制止。
夏漁悄悄松開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好險,差一點就開槍了。
男人被制止後,年紀稍長的警察走到她的面前,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很危險!”
夏漁點頭:“我知道。”
所以她存檔了。
警察:“?”
“我說老常,你怎麽好意思說我沒點職業素養。這位人質小姐靠自己給我們争取了機會,你怎麽不誇誇?”
是那個叫宿游的人的聲音,他一只手提着裝有魚的塑料袋,一只手抛着蘋果,朝着他們走了過來,閑庭信步。
“你不誇我誇了哦。”
他把那個蘋果抛給夏漁,她下意識接過。
“我很喜歡你,你比那些只會添亂的人質好多了。”
“你小聲點!”常警官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今天休假就別來添亂了。”
宿游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在添亂:“我這不是怕你們應付不過來嗎?”
夏漁握着尚有餘溫的蘋果,望着這個莫名其妙的同事,開口說:“我覺得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嗯?這種搭讪話題早就過時了。”
宿游還是第一次遇到聽到他的發言還能向自己搭讪的人,他微微側頭,正眼看這位人質小姐,看她的身形他也覺得眼熟:“仔細看看,我也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上次這麽和我說話的人屍體都涼了。”
“哇哦。”宿游驚嘆一聲,“你的語氣越來越熟悉了,多說點讓我回憶一下。”
夏漁:?
玩游戲這麽久,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人。
更可惡的是,她詞窮了,根本不知道怎麽說回去。
常警官也覺得無語,他推了推宿游:“少說點吧。”
接着他讓夏漁和他回市局去做一下筆錄。
本來就要去市局的夏漁欣然答應。
她把蘋果扔回去,指了指宿游提着的魚:“我更喜歡吃魚。”
宿游:“那我要把它養起來。”
常警官:“……”
上車時,宿游也擠了進來。
常警官更無語了:“你休假能不能老實點?你再不走我給你隊長打電話了。”
宿游:“我現在有點不爽她。”
“所以……?”
“我要看看她是誰。”
常警官拿宿游沒辦法,只好把他一起帶去了警局。
宿游把魚放在了門口挂着,貼上寫有“宿游的魚”四個字的便利貼,他拍拍手往裏走。
常警官是刑偵一隊的隊長,他公事公辦地問了夏漁的基礎信息。
在聽到“夏漁”兩個字的瞬間,宿游本來挂在臉上肆意的笑容一下子收了個幹淨。
原來是她啊。
“你就是隔壁市的那個夏漁啊。”常警官驚訝,“我記得你們那邊也有案子,還鬧上了熱搜,你來是為了那件事?”
“嗯,傅隊讓我來這邊找特調組協助。”
“這不巧了,宿游就是特調組的人。”常警官忽然想起來什麽,“诶,你們兩個都是剛畢業的,應該是同學吧?”
同學?夏漁看了一眼宿游,搖頭:“不認識。”
“夏同學這話就見外了,當初和我争第一的不就是你?”宿游點着面前的桌子,頗有些陰陽怪氣。
夏漁很關心這個問題:“那你争贏了嗎?”
“我就說你的語氣很耳熟,你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心梗,你的隊友怎麽受得了你。”
懂了,沒争贏,所以他就在這裏抹黑她的名聲。她說話好聽,她的隊友和同事們可喜歡她了。
常警官:這句話你說得不臉紅嗎宿游!
為了避免這兩人吵起來,常警官迅速給夏漁做完筆錄,對她說:“任隊這時候應該在局裏,等一下你讓宿游帶你去找他。”
簽完字,夏漁起身。兩個市局的布局差不多,她猜鐘靈市特調組的位置也大差不差。
果然,在她拐過一個轉角,就看到了特調組的牌子。她站在門口,拿出手機打算給那個任隊打電話。
宿游從後面走過來,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語氣不爽:“老任,隔壁市的打秋風來了。”
夏漁:?
鐘靈市特調組的組長任義長得就很有信服感,三四十歲的模樣,國字臉,濃眉大眼,表情嚴肅,不怒自威。
聽到宿游的話,他看過來,在看到是一個模樣乖巧的女孩子後,緩和了嚴厲:“是小夏同志吧,你們傅隊和我說了,你先坐一下。”
随後,任義把宿游叫到走廊,讓他面壁思過,開始罵:“什麽時候改改你的性子,我都聽老常說了,你在挾持現場都說些什麽瘋話!不想當警察了?”
宿游秉持着無所謂的态度,望着牆壁發呆。
想着宿游是在休假,任義就沒讓懲罰他,說教一通後,他回到辦公室,看到坐得端正的夏漁,放緩了語氣說:“你是要去調查尹秀麗?宿游正好有空,讓他帶你去吧。”
夏漁禮貌道謝:“好的,非常感謝。”
天,她還會道謝。多乖的孩子啊,當初他們市局怎麽就沒搶到。任義想到宿游就傷腦筋,同一屆的怎麽差距這麽大?
快走的時候,夏漁問:“任隊,你們市的槍支是不是很好弄啊?”
任義:“……走私這種事情在哪座城市都有。”
夏漁明白了,這就是容易的意思了。
她給傅隊發了消息,說了一下鐘靈市這邊的情況,跟他們和平市不相上下。
她強調:【槍支比我們市好弄。】
至少她就在銀行搶劫案裏和手頭這起案子裏見到槍支,而她一來鐘靈市就遇到持槍的。
怪不得比他們先設立特調組。
*
宿游不情不願地回家裏開車來送夏漁。
開車途中,他開口問:“喂,你真的不認識我?”
夏漁實話實說:“沒印象,我們是一個班的?”
“不是。”
“那很正常。”
宿游很想踹東西。
不說他的排名次次都緊跟在她的後面,就說每次大會的學生代表都是他,她居然說對他沒印象。
本來要分到鐘靈市的人是她——鐘靈市是省會,不管哪方面都高出和平市太多,而且暗地裏的和平市比鐘靈市危險多了。
但是考慮到她家人在和平市,再加上她本人的意願,領導就把她分到和平市了。
換句話說,他是備選的那個。
更不高興了。
夏漁和他不熟,就專心看資料。
到了尹秀麗所在的小鎮,宿游和派出所溝通了一下,所長親自帶他們去了福氣村。
鐘靈市雖然是省會,但發達富裕的只有市區,稍微好一點的是中心的幾個區,其他區縣就不太行了。
富的富,窮的窮。
福氣村屬于特別窮的那種。
村子沒有公路,全是九曲十八彎的山路。
幾年前政府說要修路,但村民覺得會破壞風水,全村鬧了一通,修路的事情就擱置了。
導致宿游的車都不好開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想問問題,村民對警察愛搭不理。
還是村支書跑來,帶他們到了村辦公室。
村辦公樓只有兩層,一層是小圖書室,有許多孩子在那裏看書。
二樓是會客廳,村支書搓着手問:“領導們有什麽事嗎?”
所長看向宿游,宿游看向夏漁。
夏漁拿出本子,問:“尹秀麗,曾用名尹夭,你對她有印象嗎?”
村支書在這裏沒幹多久,他去把村裏的會計叫來,說:t“這是楊會計,他土生土長的福氣村人,肯定知道。”
楊會計看起來五六十歲,聽到問題,他慢吞吞地回答:“是尹家的三妹吧,她自從考上外面的高中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村子了。那孩子打小就是一個有主意的,和村子裏的其他孩子不一樣。”
楊會計也是讀過書的人,當然知道讀書才能出人頭地。但是當地人不這麽想,認為讀再多書回來還不是要種田,不管男女都是這樣,女孩甚至連小學都上不了。
他一開始也想過改變他們的想法,但沒辦法,這種思想根深蒂固,村民早已麻木。
他也逐漸放棄。
“尹三妹原本也是要辍學的,但是她運氣很好,那年遇到了好心的企業家,資助她繼續讀書。”
那名陳姓企業家資助了村子裏不少孩子,但只有尹秀麗争氣。
她是他們村唯一的大學生,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說到這裏,楊會計問了一句:“她出什麽事了?”
這不是什麽不能說的機密,夏漁回答:“她死了。”
“……”
楊會計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不管是誰對尹秀麗的評價都挺高的,除了她的父母。
被村書記叫來的尹家父母看到警察就開始“訴苦”:“那個小妮子真是白眼狼,自己在外吃香的喝辣的,倒忘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我們辛辛苦苦供她長大,她不懂感恩,對老父老母不聞不問。”
“我就說她怎麽可能考上大學,是不是犯什麽事了?哎喲喂,我們老尹家養不出來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啊。”
好話賴話都讓他們說完了。
楊會計推推他們,小聲說:“尹三妹死了。”
他們的聲音停了一下,緊接着爆發出更大的聲響:“天殺的,我們虧大發了,養這麽大用都沒有,一聲不吭死了讓我們倒貼錢。”
這話說得很不中聽。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本地的幾個。
村支書覺得讓鎮領導看了他們村的笑話,所長覺得讓市領導看了他們鎮的笑話,宿游覺得讓夏漁看了他的笑話。
他得挽救一下。
“你們花了幾個錢啊?夠買你們的骨灰盒嗎?”宿游懶懶開口,“而且你們怎麽知道她不孝順?說不定人家暗地裏給你們燒了紙錢,給你們提前在天地銀行存了錢。”
咒誰死呢!
尹爹震怒:“你這個警察怎麽說話的!信不信我投訴你!”
“你來啊,我工作單位是鐘靈市市局,門口就有投訴箱。”
宿游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故作驚訝:“你們不會沒錢去市裏吧?不會吧,你們老尹家的兒子連高中的尹秀麗都比不上?我記得他20多了吧,在哪兒高就?工資多少?結婚了嗎?”
宿游來的時候看過尹秀麗的資料,尹家小兒子24,中專肆業,沒工作也沒女朋友,每天都在朝家裏要錢。
一句一句極其紮心,尹家父母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漁鼓掌,好罵,她愛聽。
所長:“……”
村支書:“……”
這兩個市裏來的警察怎麽回事,怎麽那麽硬氣?
村支書趕緊安撫尹家父母,別讓他們和警察鬧矛盾。
見他們終于平靜下來、能夠好好說話,夏漁就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你們知道尹秀麗和哪家男孩關系好嗎?那家孩子離村出走,也沒再回來過。”
尹家父母又來勁了:“好哇,原來她從小就不安分,勾引這個勾引那個。”
宿游撇嘴:“沒文化真可怕,把交朋友說成勾引,你們不會就是這樣好上的所以才覺得尹秀麗跟你們一樣吧?”
尹家父母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噴火:“你爸媽沒教你要對長輩尊敬一點?”
“好了,知道你們不清楚了,退下吧,沒你們的事了。”宿游揮揮手,仿佛跟招仆人似的。
尹家父母恨得不行。
尹母眼睛一轉,捂着胸口就倒下去。
尹父大叫:“殺人了!警察把我老婆氣死了!”
村支書挂不住笑了。他只覺得這兩夫妻平日裏撒潑就算了,當着市領導的面也敢這樣,丢他們村的臉。
楊會計在跟尹家父母講道理,村支書剛想說點緩和氣氛的話,就看見那個男領導動了。
宿游撐着面前的桌子站了起來,笑容燦爛,語氣清爽地說:“知道怎麽死最令人舒服嗎?一刀一刀地把人身上的肉割下來,讓人痛得死去活來但不能痛死,之後再用滾燙的熱水澆下去。聽起來是不是很神清氣爽?”
尹家父母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這一瞬間,他們從這個警察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仿佛他真的會這麽做。
他們這種潑戶知道什麽人不能惹,像這種宛如法外狂徒的就不能惹,不然到時候就不知道是法外狂徒動手快還是他們報警快。
哦,他就是警察。
惜命的尹家父母安靜了。
宿游收放自如,他坐回去,又變成那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要說關系好的話,我好像聽大丫說過尹夭和申家的那孩子關系好。”
尹母被這麽一吓變得老實,她回答起夏漁提出的問題:“申家那白眼狼當年一個人就離開了村子,差點把他父母氣死。忙活了大半輩子,他們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結果兒子還丢下他們跑了。”
尹母有點幸災樂禍:“這件事在我們村都傳開了,也不知道那娃是死是活。”
說到這個人,楊會計反應過來:“申家的孩子前些年回來過,他來遷戶口,遷到了他的大學。”
想到尹秀麗同事們說的話,夏漁問:“醫科大學?”
“對對對,醫科大學。”
楊會計當時還覺得這孩子真是出息了,但是那孩子卻讓他不要跟村子裏的人說這件事。
想到村子裏的狀況,楊會計答應了他。
夏漁記得自己是有個醫生列表的,她在列表翻了半天,翻出了他的名字,沈陸亭。
她搜索了沈陸亭的資料,點開他的照片,放大,怼到楊會計的面前:“是這個人嗎?”
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孩子當年沒長開,現在和以前肯定有所不同。
楊會計辨認了一番:“有點像。”
“他的父母還在嗎?”
“早不在村子裏了。”
“申家的兒子具體多少歲你們知道嗎?”
“快30了吧?”
快三十歲,醫生,這不就對上了嗎?
夏漁把得到的消息發給了傅隊,後者表示馬上去查沈陸亭。
宿游在一邊驚奇,他們聽到的都是同樣的消息,為什麽她一下子就精準到了某個人?
他追問:“你為什麽覺得這個沈陸亭可疑?”
因為她認識的醫生就他一個啊,但凡多來一個她都不确定。
這種理由說不出來,夏漁用出了兩字箴言:“直覺。”
聽到她說的這兩個字,宿游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大學時的事情。
剛進大學的他們曾遇到過一個案子,當時所有人都一籌莫展,是她站出來,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案子。
有人問她怎麽發覺的,她也是這麽說的:“直覺。”
這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有的人天生就是幹這份工作的料。
夏漁在整理資料的時候又想起來一件事,她又給傅隊發消息。
【夏漁:這個沈陸亭在銀行搶劫案中出現過。】
而且還是他害她分心!多氪了幾次!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那邊的傅松聲精神一振,他趕緊讓技偵的同事對比一下這起案子中出現的手.槍和銀行搶劫案中收繳的槍支。
結果出來得很快,型號一樣。
這其實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對手擁有這麽多型號一致的槍支,只能說明他們已經有了穩定的槍支來源渠道。
銀行搶劫案和這起案子都有一個幕後之人,這個人沒有被他們抓到。
那把手槍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尹秀麗的,那麽聶子平的身份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傅隊(老父親):你去确認一下沈陸亭和申家兒子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到底是不是尹秀麗提到的“他”。】
收到傅隊的指令,夏漁繼續問楊會計:“你知道申家父母搬去哪兒了嗎?”
“不清楚,不過我有他們的電話。”
楊會計把申家父母的聯系方式給了夏漁。
夏漁記下了,“申家兒子為什麽要離村出走?他的父母對他不好嗎?”
接話的是尹母,她酸溜溜地說:“這老兩口盼了大半輩子才盼來這麽個寶貝,哪能對他不好?要我看這申小寶就是心氣高。”
尹母說得沒錯。
申家人老來得子,對申小寶那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對他是有求必應。
想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就是太限t制他的自由了。
因為就這麽一個兒子,怕他不小心出事,他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在哪兒,就算上了小學,他們也申請了陪讀,每天就坐在後頭看着他。
老師說個重話,投訴老師;同學之間玩耍推搡一下,罵孩子罵對方家長……
夏漁回憶了一下,“他是不是喜歡數學?”
“是。”
村裏老師少,楊會計是在村小學教過幾年書的,剛好教過尹秀麗他們,“尹三妹想當旅行家,申小寶則是想成為數學家。”
但是他的父母不同意。
“書讀多了會讀壞腦子”,他們是這麽認為的。
聽故事的宿游:“真是奇了,你們這麽追生孩子,難道不想讓他們出人頭地?”
尹母想白他一眼,但不敢,只能唯唯諾諾地說:“讀書都是給人打工,我們小寶是要當老板的,不是打工的。”
要不是迫于他的威懾力,她還想說他們這些讀那麽多書的警察不也是在給人打工嗎?
宿游“哦”了一聲,像是贊同她的話似的,他點點頭:“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們還是提前給你們小寶備好骨灰盒吧,心高氣傲只會生死難料。”
尹家父母:“!”
他們實在忍不了了,對看熱鬧的夏漁說:“你不管管你同事?”
夏漁也覺得宿游說得過分了,她對他提出批評:“萬一他已經早死了,你這不是在戳別人的心?”
宿游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說得對,他跟死了沒區別。”
像是想起什麽,他說:“對了,她不是我們市的,你們想投訴她得去隔壁市,那更遠了。”
沒有存在感的所長:“……”
城裏來的人底氣就是足,像他早就煩死這兩夫妻了,但是他在鎮上,他們随時都可以來投訴他。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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