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队长,李队长来啦!”
李爱火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像是看救世主般看着自已。
他很疑惑,大家都等什么呢?
尚武也快步凑了上来,并且用最轻的语气在自已耳边说道:“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你完蛋了,你要被当枪使了.....”
我要被当枪使了?
李爱火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还有些理解不过来。
他的确是一把枪。
一把正义之枪。
一把敢于向歪风邪气发射子弹的枪。
李爱火也一直是这样标榜自已的。
不过他这把枪,还从未被别人使用过呢。
前方,沈素清瞅见了李爱火,整个人也瞬间松了口气。
沈素清完全无视了沈咪咪的质问,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李爱火。
“你身为队长,玩忽职守,你的队员们都到场了,你才姗姗来迟,你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沈素清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批评。
那语气,那态度,仿佛要生吃了李爱火。
李爱火也知道,这娘们儿跟自已有仇。
不过她的职位毕竟比自已高,她骂自已,自已得忍着。
“不好意思,秘书长,我去接了个朋友,半路才了解这里的事儿。”
“怎么样?局面控制住没有?”
李爱火侧头看去,发现垃圾场外,站着许多手拿锄头扳手的村民。
他跟这些村民是“老交情”了。
上次就是他们“绑架”的自已。
“哼,你没有眼睛吗?”
“你看不见吗?”
“这么多暴民,随时都有可能威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暴民,这是沈素清形容这些维权者的词语。
这两个字,否定了他们的一切努力。
硬生生地把“坏人”这两个字,往村民们的脸上贴去。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理。
而真正的坏人呢?
真正造就这一切的“暴民”呢?
却早就躲在千里之外,因为有人替他收拾残局。
“现场有人员伤亡吗?”
李爱火表情认真,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尚武。
尚武连忙回答:“报告队长,没有任何伤亡!”
“现场有打斗的迹象吗?”
李爱火继续发问。
“报告队长,没有人参与打斗。”
“一切都很和平,一切都很正常!”
尚武的声音,格外地大,似乎就是为了压制住沈素清那带有偏见的话语。
李爱火了解完情况以后,才对着沈素清笑了笑。
“呵呵,沈秘书长不严谨啊......”
“没有人打斗,没有人受伤,他们就不算是暴民。”
“我们警察,也不能随便逮捕人家,他们又没犯法,对吧,沈咪咪!”
李爱火一眼就望见了前方的沈咪咪。
沈咪咪点头答应道:“对,我妈妈不懂法,我们不能不懂法,以暴制暴没错,可问题是这些村民压根没有使用暴力。”
“我的建议是,谈判为主。”
“应该弄清楚他们的诉求是什么,谁对谁错,上天自有公道!”
沈素清气得白了一眼沈咪咪。
自家姑娘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李爱火这家伙,究竟给自已女儿灌了什么药,连她妈妈和舅舅都不认了?
沈素清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李爱火。
她立马将市长批写,局长签字的文件,拿了出来。
“这是上头的命令!”
“李爱火,你应该立即带队抓住赵威。”
“这是你的职责!”
沈素清再一次用所谓的“上头”对李爱火施压。
李爱火自然不敢抗命。
也不敢说一些上头不对的话语。
而是暂时性地答应起来。
“好,既然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就更加不能草率了。”
“尚武,同志大家开会,这事儿咱们必须好好讨论讨论,越详细越好,毕竟是上头的命令......”
尚武立马笑着答应:“是!”
拖字诀,在此刻,起到了大作用。
李爱火不抗命,但也不抓人,说是研究对策,实际上就是在拖延时间。
他研究多久,就拖多久。
看谁耗得起......
沈素清这才意识到,李爱火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夫,他还是有脑子的。
知道如果让他带队去抓人。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的人拿着手机在拍摄。
那最终的骂名就归他了。
在舆论的压力之下,李爱火不脱掉帽子,是不可能的。
“妈,舅舅去哪儿了?”
背后,沈咪咪又追问起来。
沈素清现在可谓是腹背受敌。
一面要跟李爱火斗智斗勇。
一面要跟自已的女儿纠缠。
沈素清本不想理会沈咪咪,对她施行冷处理。
但沈咪咪却一直缠着自已。
“妈,我问你话呢?”
“舅舅去哪儿了!”
沈咪咪一把拉住自已母亲的手臂,质问声也大了几分。
沈素清一把甩开沈咪咪的手,眼神阴冷地说道:“别叫我妈!”
“我不是你妈!”
“我不配做你妈!”
母亲生气了,沈咪咪内心反而有些得意,平时她在家里就是这么欺负自已的。
今天叫她也尝尝,被人逼迫的味道。
“沈秘书长,您的亲哥哥,沈氏地产的董事长,北城绿洲项目的开发商,他跑哪儿......唔唔唔——”
话说一半,沈素清不得不用手捂住沈咪咪的嘴巴。
害怕周围的人听见她还有这层关系。
沈咪咪见母亲终于在意自已的话了,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哼,知道丢脸了?”
“你别帮着我舅舅了!”
“当心把您自个儿陷进去......”
沈素清白了一眼沈咪咪:“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是不是李爱火教你这么说的?”
“为了他,你连家都不要了?”
“你舅舅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的学费,生活费,包括你的毕业旅行费,都是你舅舅赞助的,做人不能忘本,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大人总是这样。
私事儿跟你讲道义。
公事儿跟你讲恩情。
你吃亏的时候,让你读孔融让梨。
你享福的时候,又说人不能过得太安逸。
理儿都被他给占去了。
总之,你做任何事儿,都是错误的。
他们总能找到说教你一番的机会。
沈咪咪看着母亲包庇舅舅的样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那些农民,那些没田,没地的农民。
他们就没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