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是一点都不带怕詹钧的。
小时候不少被陆春兰拿着柳条往屁股上招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詹钧,总是忽悠他做一些让童年圆满的事。
大中午的,迎着烈日的炙烤,在河边拿着一根破木头做成的鱼竿钓鱼。
可能是有新手保护期的缘故,他总能掉到让詹钧羡慕又嫉妒的大鱼。
有一次,詹钧忽悠他伸手进入黄鳝的嘴里,手指被黄鳝咬的让他哇哇直叫。
不仅如此,什么螃蟹夹手,爬树掏鸟蛋,偷蜂蜜被蜜蜂追着咬,说真的,要不是他有新手保护期,他可能早就躺板板了,哪里还能在这跟詹钧互相挤兑。
这老小子唯一的良心发现,可能是他没忽悠陈宴去拿鞭炮炸牛粪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记忆深刻啊。
“嘿,你这话说的,惘我以前对你这么好,白瞎了。”詹钧眼见斗不过陈宴,开始打感情牌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几年没见陈宴,陈宴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厉害了?
陈宴啧啧两声,笑道:“来,你说说你做了什么对我好的事。”
细数过往,他还真没有想到詹钧有做过一件对他好的事。
詹钧略微思索,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小学时成绩那么好,不得多亏我每个月都给你寄一本黄冈测试?”
“瞧瞧,这是人该干的事吗?你知道我小学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
别人都是无忧无虑的过着完美的童年,我被我妈拿着鸡毛毯子监督着做你那套破试卷,
我脑壳都想破了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正常的人,能干得出连续五年,每个月都给我寄一套黄冈册子的?”
詹钧一时语塞,脸色顿时变幻之后支支吾吾的又说:“我每年都给你带大白兔奶糖,你看见我们村谁看见你吃大白兔奶糖不羡慕?”
“就因为你那破糖,吃完蛀牙后你知道我被打得有多惨吗?”
陈宴记得,詹钧确实每年都给他送了不少大白兔奶糖,当时为了不让陆春兰知道,还偷偷藏起来吃了。
结果好景不长,蛀牙被发现后,他藏的糖果也被搜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每日的生活费也锐减。
还被陆春兰勒令将糖果送回去给詹钧。
只是他将糖果带出门外时,恰巧遇上了詹雅婷。
也就有了一开始詹雅婷打趣他的那句:“你不是说你以后要将所有的甜都送给心爱的女孩吗?”
当时还小并不懂那么多,只是没想到他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却被詹雅婷给记住了。
这也是他和詹雅婷关系变得更像青梅的一次导火索。
这陈宴不可否认,当时他靠大白兔奶糖,确实收获了一群好朋友。
不过,他童年之所以能够完善,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詹钧。
他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大白兔奶糖,我能给你迎着能晒秃噜皮的烈日钓鱼?摸虾抓螃蟹?”
“利益交换还被你拿出来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这老小子我看是连脸都不要了。”
“那总有一件事是我对你好的吧?”
“有啊。”陈宴点头道。
詹钧心理舒缓了口气,虽然他也不记得他对陈宴有什么好的,但陈宴直接点头,说明至少是有。
正当他想借着陈宴的话,找回点厂子的时候,他顿时被陈宴的话给差点呛死。
“至少大白兔奶糖也不全没用处,我用大白兔奶糖忽悠了您女儿喊了我几年的老公,
而且还说以后要嫁给我,非我不嫁,我还是挺感谢你的,我谢谢你哈,您对我是真的把我当儿子对待了。”
陈宴的语气真的充斥着诚恳的味道,也充满了感激。
詹钧面色像是现场给众人表演了一出国粹文化川剧变脸一般,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王慧珺看见詹钧被呛成这样,也不责怪陈宴,反而是看着詹钧的模样而感觉到好笑。
一生要强的詹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若陈宴所说都是真的,他这真的是搬起泰山往自己的脑袋上砸。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被这臭小子给捷足先登了呢?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回击陈宴这犀利的话语时,旁边一直看着两人斗嘴的詹雅婷适时的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挤兑。
她眯着眼睛笑道:“好了,爸,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陈宴一般见识呢?”
看见詹雅婷给他递了个台阶下,他也只是哼哼了两声,没好气的不再看陈宴。
不过嘴里还是咬死:“你小子想当我女婿,趁早死了这条心。”
王慧珺带着笑意,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放在了陈宴的跟前,笑道:“别站着了,坐下聊吧。”
“谢谢姨,”陈宴笑道,也顺势坐了下去,并且从王姨的手里结果刚刚削好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詹钧面色一惊,骂道:“那是我的苹果。”
“写你名字了吗?”陈宴挤兑回去后,又搂着王慧珺的肩头,笑道:“还是姨削的苹果好吃。”
王慧珺笑道:“小要是想吃,姨每天给你削。”
“还是姨好,搞得我都想改口叫妈了,不像我妈,总是拿着扫帚撵我。”
“呵呵,”陈宴的话,逗得王慧珺眯着眼睛直笑,仿佛她眉头的皱纹在这一刻,都淡了几分。
陈宴这不要脸的模样,又将詹钧给气乐了。
“你今天不会是专门过来气我的吧?”
陈宴咀嚼着苹果,含糊的说道:“没有,这不是看你身体不行了吗,你把厂子交给我来打理,我给你一笔钱和厂子分红,你也好早点过上退休的生活。”
陈宴说话说的很随意,随意得不像是在洽谈酒厂的交接,而且建议老父亲早点退休养老。
字里行间,都是陈宴关心的语气。
可听到詹钧的耳朵里,意味立马就变了,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反驳,而且没好气的说道:“你想要我的酒厂?”
“什么你的?酒厂马上就被工人砸了,到时候一堆破铜烂铁谁要啊?我这是过来问你废品卖不卖?
刚好我最近在创业,开了一家资源回收再利用责任有限公司,这不来找您拉合作来了吗。”
詹钧这么多年在社会摸爬滚打,还第一次见到陈宴这么不要脸的年轻人。
什么资源回收再利用,不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
丢!
真把我的酒厂当破烂了是吧?
詹钧当即就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直接骂道:“我就算是卖废铁,也能卖个五百万的,你有这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