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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6章 和裴家人叙旧
    “时瑾回来了。”

    裴今安佯装镇定,可那双眼睛怎么也掩藏不住喜悦,快步走上前,拍了拍顾危肩膀。

    “打这么久仗,让祖父看看有没有受伤?”

    顾危轻笑,“没有,外祖父无需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裴今安笑起来。

    把一旁的众人看得惊掉了下巴

    裴今安青年时,就有美姿仪,少聪慧的名声。

    而今年过六旬,依旧清正肃穆。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望人的时候,仿佛两汪幽潭,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有嬉戏玩闹的心思。

    裴家的人,即便是老夫人都有些怕他,更不用说看他笑了,简直跟天方夜谭一样。

    众人在心里默默感叹,还得是时瑾,不然谁能有这个待遇?

    裴今安说完话,望向一旁的谢菱,眸色温和,“谢菱也来了,真好,你们打算玩几天呢,多住些时日吧?”

    谢菱看向顾危。

    顾危立刻回答道:“外祖父,归期暂时未定,我到时候根据思南那边的事情来规划。”

    “好。外祖父还是希望你们多你们多待几天,这人间的面啊,越见越少。”

    裴今安突然说这种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吊起了心思,神色变得紧张。

    老夫人一巴掌拍裴今安手上,“你乱说什么呢?多不吉利!”

    “我只是随口一说,希望时瑾陪陪我这个老头子罢了。”

    裴今安说完话,又问了顾危一些问题,眼睛望向门外,“政府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你陪你外祖母玩着,我晚上回来。”

    说完话,裴今安急匆匆就跑了。

    外面刚好下了雨,他也不管,一头扎进了雨里,连小厮喊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老夫人指着他背影恨铁不成钢,“时瑾你看看,你外祖父这德行,一整天就埋头在政务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跟个傻子一样。”

    顾危自然不敢跟着外祖母一起调侃长辈。

    只是温柔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外祖父才华出众,雄韬伟略,如今终于能施展才华,自然是开心的,您就让让他吧。”

    老夫人听了这话,抿紧了唇。

    和裴今安夫妻几十年。

    她自然知道他的壮志难酬,知道他的满心抱负。

    如今终于有机会施展才华,自然是十分喜悦,恨不得埋头在里面。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我这还不是担心他的身体。”

    谢菱冲她眨了眨眼。

    “外祖母,我是大夫,能看出外祖父身体状态很好,显然也是看见清河被自己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的缘故。有一句话叫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老夫人眯眼笑起来。

    “还是菱丫头说话好听。”

    晚上,夜幕降临。

    裴家儿郎才一一回来,北江女子也可以为官,跟着一起回家的,还有不少姑娘。

    得知谢菱来了裴府,所有姑娘们恨不得立刻拜访她。

    这可是北江所有女子的偶像!

    谢菱得知后,立刻去见了她们。

    和她们聊天,倾听她们对于政事的理解,学习上的困惑,并且答疑解惑,提出看法。

    看见谢菱如此耐心温和,一点架子也没有。

    这群姑娘十分感动,对谢菱的仰慕更深了一层。

    倾听容易。

    而一个站在顶尖什么都懂的人,愿意听不懂的人说话,并且不嘲讽,不卖弄,和他们平等交流,这就难了。

    另一边,顾危也被自己舅舅表兄们喊去吃酒了。

    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旧要叙。

    更多的是,关于工分制的展开,还有顾危对于北江的展望。

    圆月当空,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

    裴家人围坐在庭院赏月。

    高冠博带,随性洒脱,颇有名士之风。

    裴家大舅还即兴作了一首词来助兴。

    顾危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举着酒杯浅酌了一口,“清河郡能在短短一年内发展到如此盛况,诸位舅舅表兄弟功不可没。

    还请诸位不吝分享经验,写几篇政论,让北江其他州府学习学习。”

    裴家嫡长孙裴行检颔首,“好,我当晚回去就写,浅薄之见,还请表弟不要嫌弃。”

    “怎会?能得表兄指点,是时瑾之幸。”

    顾危笑着看向自己这个清雅端正的表兄。

    裴行检完美继承了裴今安的才华品貌,行政清简,在清河享有盛誉,在整个北江亦颇有美名。

    顾危和他十分亲近。

    除了仰慕他的品行外,最主要的是,他和自己大哥顾允太像了。

    顾允肖似其母裴氏,裴行检长得像自己父亲。

    所以不管是脾性还是样貌,二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每次顾危看见他就会一阵恍惚。

    “还喝酒?明天不去县衙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忽然感到一股从灵魂深处升起来的恐惧,全部正襟危坐起来。

    裴今安回来了。

    即便年过四旬的裴大舅,也被自己威严的父亲吓到,默默放下了酒杯。

    在场属他辈分最大,自然得由他解释。

    他抬眼,望着裴今安那双幽深的眼睛,吞了吞口水,“父亲,我们在给时瑾接风洗尘,只是小酌怡情。”

    裴今安冷哼一声。

    “看在时瑾面子上,今天不罚你们。要知道,如今整个清河郡,乃至整个东洲的百姓都压在你们身上,得时时刻刻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特别是行检。”

    裴行检行云流水的拢袖。

    “诺。”

    裴今安说完话,端起一个酒杯,酌了两口,淡定发号施令。

    “今天继续喝,不喝到尽兴不准回去,下不为例!”

    即便这样说,在场人当然也没有敢真喝到烂醉的。

    裴行检弯眸,笑得温雅,“祖父又逗我们。”

    裴今安眉梢微挑,拍了拍顾危肩膀。

    “跟我来。”

    顾危眉头皱起。

    一颗心高高吊起。

    他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

    跟众人告别后,顾危跟着裴今安来到书房。

    顾危暗中发现,此时的书房四周已全被清场,估计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他抬眸,直视着裴今安眼睛。

    青年眼眸深邃,宛若一往无前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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