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钟鱼他们一直沿着路往前走，这次换卫也在后面，卫也把施干要过来了，施干坐在前排看着车外面的后视镜，把车窗摇了下去。
两辆车没有停留，朝着南边开，按照乔封的计划，他们还要在路上走两天。
卫冇远远地跟着，他觉得这么跟着没意义，但是那些人还没有来，他还需要把“保镖”这个角色好好扮演。
三辆车一直开到晚上，钟鱼看了看路上的指示牌，决定明天就绕路掉头，众人都没有意见，钟鱼独自一个人走到一边去抽烟，他突然有点想乔封和卫见山了。
明天掉头的时候卫冇一定会发觉，钟鱼只希望到时候卫冇别冲上来直接找谁打一架。
钟鱼满脸愁容，他不知道卫见山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梁漆发难，到时候他们到那里见不到人，他们也是非进去不可的。
“难啊。”钟鱼叹着气，施干远远看着，忍不住朝卫也说：“我怎么感觉他变得很幽怨了？和我们一起行动就这么不舒服吗？”
卫也看了一眼钟鱼的方向，钟鱼一会儿摸摸树干，一会儿又很沧桑地看着他们这边。
“乔封和卫见山就是他的舒适区。”卫也拍拍施干的肩，“没事就去车上睡觉。”
施干看了一眼车里，肖四叫来的那些人早就睡下了，前排还留着，后排已经基本上没什么位置能让他坐一下了。
施干朝郤昱招招手，郤昱打着哈欠过来了，施干指指副驾驶，郤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施干低声说道：“何先生肯定不会和这些人挤的，副驾驶就两个，你一个，何先生一个。”
郤昱也看了一眼车里，后排确实没什么地方能睡了。
“你不睡吗？”郤昱看了施干一眼。
施干摇摇头，指指卫也：“我要看着他。”
郤昱顿了一下，钻进车里在副驾驶坐下了，闭上眼睛休息：“我等会儿换你。”
“好。”施干说着就去找卫也了，卫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才一眨眼的功夫，施干就找不到他人了，施干朝钟鱼招手，钟鱼有点不情不愿地过来问：“怎么了？”
“我师父不见了。”施干看着钟鱼，“如果你不想等会儿看见他和卫冇浑身是血地回来的话，你就和我一起去找。”
钟鱼被施干说得心里发毛，他环顾一圈，确实没看见卫也，也有点着急了，掐了烟就打算和施干一起去找，却看见卫也从林子里钻出来了，钟鱼问：“你去哪儿了？”
“撒尿。”卫也说着，走到了车前面，手一撑坐在了车引擎盖上，然后顺着爬上了车顶，看着天。
车因为卫也的动静晃了好几下，何罗鱼嘀咕着骂了卫也几句。
施干指指钟鱼的车，又指指卫也刚上的车，说：“你的，我的。”
说完，施干就趴在前排窗口对何罗鱼说了声“抱歉”，直接从侧面爬上了车顶。
钟鱼根本就不想折腾，他坐进车里坐在驾驶位上，把烟掐了，熄了车灯，卫也的车在他后面，没有关车灯，钟鱼就借着这点光看着前面。
施干和卫也躺在车顶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卫也好像是睡着了，施干一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风一直在吹，郤昱突然甩了条毯子上来，施干给卫也盖了一半，给自己盖了一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卫冇一直在后面，他关了所有的灯，远远看着卫也他们那里的光亮。
凭身形，他已经能判断出来乔封和卫见山不在这里了，他没看见乔封和卫见山下车，钟鱼也一直是一个人在活动。
卫冇把座椅放倒，躺下，想着乔封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自己跟得太远了。
正想着，一个光点突然出现在车窗上，卫冇看着那个点，光点开始规律地闪动，卫冇看了一会儿，光点还是照着，卫冇就坐了起来。
他刚起来就看见了窗户外面的人，这让他很不爽。
“干什么？”卫冇把窗户摇下去，“你们不睡觉不休息的？”
“为什么还不动手？”车外的人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脸也看不见手，但是他的语气很不友好。
“没找到机会。”卫冇耸耸肩，“你让我一个人打这么多人啊？”
“是你拒绝我们的帮忙在先。”
卫冇没了耐心，猛地推开车门，门外的人被撞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看着卫冇。
“麻烦你搞清楚，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被你指挥的。”卫冇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六一五没说动手，你们谁敢？”
“我也麻烦你搞清楚，我们不是六一五的人。”那个人也毫不客气，走到卫冇面前，“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六一五是叛徒。”
卫冇笑了笑，突然就伸出了手，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小的匕首，直接划破了面前人的脖子，那个人猛地捂住脖子，随后他的头开始渐渐往后仰，倒下时，他的脖子有一半被划开了。
“叛徒？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干脆满足你好了。”卫冇蹲下在他身上擦了擦匕首，然后把尸体拖进了林子里，他站了一会儿，根据刚刚光点来的方向找了过去，果然很快就看见了几个帐篷。
卫冇裹着那个人的衣服慢慢走过去，就听见帐篷外面的人招呼他，问他怎么样了。
卫冇摇着头过去，那些人根本不设防，卫冇忍不住笑了笑，慢慢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
睡到一半，施干和卫也都坐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施干打算下去，被卫也拉住了。
“干什么？”卫也死死抓住施干的手，“睡你的觉。”
“你闻到了。”施干觉得身体有些发僵，“很浓的血腥味。”
卫也还是抓着施干的手，他用力压了施干的肩一下，说：“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卫也就下了车顶，他一边看着施干，一边走到了钟鱼那一侧的车门外，敲了敲车窗玻璃。
“怎么了？”钟鱼轻轻打开门下车，看见卫也凝重的表情，心里一紧。
卫也没说话，钟鱼还想再问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他算不上熟悉，但是记忆很深刻，和内蒙古那个祭台周围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你怎么看？”卫也问。
钟鱼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说：“只能是卫冇干的，你还记得在日喀则的时候，他说过什么吗？”
“他说有些人和事只能他去处理。”卫也点点头，“是不是本家的人跟来了？”
钟鱼觉得脑子有点宕机了：“可是他不就是本家的吗？”
“谁能摸得清楚他？”卫也说着，又看了施干一眼，施干乖乖坐在车顶上看着他和钟鱼，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要不我们连夜走？”钟鱼低声问。
卫也点点头，马上折返回去，施干马上从车顶上下来，还不等问，卫也指指车，施干马上就明白卫也的意思了，他拉开后面的车门，直接把一个人揪了下来，往钟鱼的车一推：“你去那里。”
被扯下来的人懵懵的，照着施干说的，摇摇晃晃去了钟鱼车上，施干挤进车里，卫也看钟鱼出发了，这才关了灯跟上钟鱼。
卫冇处理完那些人出来以后，看见前面的路上已经没有光了，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他站在车边上，一边擦着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的路程，他上了车，掉了头，慢慢往回开。
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即使现在把乔封他们跟丢了也无所谓，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他可以回去找六一五了。
“真可惜啊。”卫冇点了支烟，“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把他们每个人都剖开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