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珂给自己和赵子铭定了规矩。

    “上班时间不准说骚话, 不准勾|引我，不准没经允许亲我，不可以挨挨擦擦的。”她强行把赵子铭的手从衣服扯出来，“更不能这样。”

    赵子铭把手放鼻子闻了闻, 盯着她唇说，“真香。”

    她脸绯红，“没听见人说话？你这样我没法工作了。”

    他懒洋洋张开手, “好啦好啦, 给我穿衣服吧。”

    故意起晚了，身上挂着松垮垮的睡衣, 特地让她给自己穿。

    她气得仰倒，这根本是拿她话当耳旁风。

    “咋啦？顾客至上啊, 我是你们的要客，帮穿个衣服怎么了？”他擒着笑, “特别是这位要客还被咬伤了。”

    “闭嘴。”太阳穴都要爆炸了。

    昨儿在那私人电影馆混了一天，小半时间看电影, 大半时间被按着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虽然还剩最后一步没执行，但情人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到最后她实在熬不过，再亲下去唇肿得不能见人了，便咬了他舌尖一口。

    很小的伤口, 一点点血丝的味道。

    已经被他借着这个理由敲诈了许多好处, 诸如主动亲亲, 摸摸以及各种割地赔款。

    想起来就羞臊到极点。

    “快点呀。”他道。

    朱珂咬牙，打开衣柜道，“穿哪个？”

    “你帮我选，选你觉得好看的。”他很不在意。

    赵子铭长包这这套房子，真当成家在使用。各种日常的正装和常服，工作上重要不重要的，全塞过来的。两个五开门的大衣柜，一个打开全是整整齐齐的白衬衫和深色西服套装，另一个打开却是各种非正式场合的衣服。春夏秋冬，各各配齐。

    他今日的行程表是要见客人，约在海城另外一个会所。之后相约去高尔夫球场消磨时间，晚上还要和朋友喝酒。

    她想了想，先挑一套办正式的套装，准备了另外的运动服，最后再带了一套常服。

    赵子铭笑了，“胳膊酸了，快点。”

    她低头，三两下扯开他的睡衣带子，拉着袖筒，一秒钟便光了。骨架端正，肌肉健美，没有商务人士惯常的小脂肪和小肚子，堪比运动健将。这样的赵子铭，即使是个渣男，也是合格的渣男。强行忽略他小内裤里面的大包，衬衣套上，扣子扣上，再把他推床边去弄裤子。

    她不说话，他也不吭声。

    等到全部弄完，他站起来抱抱她，“真乖。”

    朱珂气得磨牙，“不要脸。记住我提的那几个条件，别忘了。”

    赵子铭在她脸上啃了一口，拎起公文包和装备用衣服的小包走了，最终也没说要不要同意。

    朱珂抚额，料想他绝对不会遵守。

    这男人骨子里透出性感和不羁，私下相处的时候，随便一个眼神几乎都要将她拆了入腹。纵然第一次约会安然渡过，第二次绝对不可能。

    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大约还有七天？

    七天，稍可忍受，不至于沦落太快。

    然而她过于乐观，对赵子铭又不够了解。

    当夜十二点，赵子铭还没回套房。

    按照酒店的规定，管家二十四小时服务，只要客人需要就不能休息。

    朱珂看了好几次手机屏幕，直到专线响起来。

    “赵先生，什么时候——”她很虚伪客气。

    赵子铭的声音很飘，带着明显的酒气，“你来接我，酒店侧门——”

    电话，就挂了。

    她铁青着脸下楼，果然在酒店侧门发现一辆超大越野车。车门敞开，一个人站着抽烟，而赵子铭则很不顾形象地坐在街沿。抽烟的人见她下来，冲她一笑，颇熟悉，赫然便是那日在电影馆丢钥匙的人。他也不多说话，掐了烟头上车便走。赵子铭满身酒气，还有功夫给人挥手拜拜。

    她不太看得下去，走到他身边。很好，公文包不见了，装换洗衣服的包也没了。

    他抬头，“小丫头，来啦？”

    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又跌下去。

    朱珂站了一会儿，赵子铭大有闭上眼睛睡觉的架势。

    她伸脚踢踢他小腿，他懒懒地问，“干嘛？”

    “东西呢？”她问。

    “什么？”

    “早晨带出去的公文包和衣服。”

    赵子铭恍惚了一秒钟，大悟道，“丢了。”

    “丢了？丢哪儿了？”朱珂问。

    他伸手，“小丫头，别老讲些扫兴的事情好不好？赶紧把哥扶起来，咱们回家。”

    她不动声色，“我是谁？”

    “小丫头呗。”

    “小丫头是谁？”她坚持。

    赵子铭眯眼，仔细端详了许久。路灯有点暗，街道太安静，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谁呢？”他想，“姓王还是江？”

    朱珂气得倒柱，但还是忍着，“是王还是江？”

    “应该是江吧？”

    “江什么？”

    “江小——，我想想。”

    “赶紧想。”她忍不住出了凶音，再看看手机，磨蹭半天又过去半小时了。

    “小醋瓶？哈哈，醋瓶子又倒了啊？”赵子铭睁眼端详她一下，突然哈哈笑起来。

    朱珂被耍了，暗暗心惊自己到底要被他抓到多少次丢脸？

    赵子铭干脆地站起来，两手按着她肩膀，“亲爱的小管家，我确实是喝醉了。有点飘，但还有理智啊。亲爱的，把我弄回去——”

    她不想说话，闷头扶着他进酒店，但一路无地自容。上电梯，对着电梯镜子面无表情，不由得对肩膀上那张优哉游哉的脸痛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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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卡进房间，把他丢床上，便要走。

    手腕被抓住，巨力将她拉扯到床铺上。

    一瞬间，天地翻到。

    “小姑娘生气了？”

    “我知道呢，下次不这样了。”

    “原谅我好不好？”

    委屈就冲上来，眼圈绯红。她含着嗓子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动手动脚，不听话是吧？”

    “听，我听。”他摊开手脚，“你帮帮我呀，我不舒服。酒喝太多，全朝我使劲灌了，真麻烦——”

    朱珂没办法，撑着起来给他脱衣服。牵手绊脚，压袖子扯衣角，一个外套便搞得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把上衣脱了，她想去卫生间放热水给他泡澡，结果被拉住了。她疑惑地看着他，他却低头看了看立正的下面，有些无奈道，“很不好了。”

    她还没说得出来什么，他返身将密密实实地抱过来。

    朱珂晓得自己该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心不听话，手脚不听话，全都变了样子。

    从今天早晨开始，他就把她的心紧紧拽住了。

    朱珂的身体是软的，眼睛是潮的，心已经融化；赵子铭趁着酒意，将她工作服扯开，露出美好的身体来。灼热的呼吸声，细微的调笑，坚决不容反抗的动作。

    她小声抱怨，“王八蛋，你装醉。”

    赵子铭笑，封住了她的嘴巴。

    一通胡闹，朱珂全身酸痛。

    她趴在床上，看着赵子铭径直起身去洗澡、倒水和拿水果。

    走路稳当，目光清明。

    朱珂一边骂自己，一边悄悄下床捡衣服。赵子铭在卫生间还没出来，她便轻手轻脚穿衣服，然后拎着高跟鞋出门。到套房门口整理衣服和头发，穿好鞋子才开门出去。

    发了一条短信，“我先走了。”

    朱珂回宿舍，旁边的人模糊着问了一声，“才回来啊？又弄了半宿？”

    “嗯，回得晚了。”

    “狗屁要客，折腾死人了。有钱有貌有什么用？”

    她找衣服去冲澡，旁边人又问，“你喝酒了？”

    她有些羞涩，强道，“他喝了，可能是扶的时候沾上了。”

    说完，抱着衣服赶紧跑。

    旁边的人翻了个身，打个哈欠，沉沉入睡。半晌突然奇怪起来，朱珂嘴里那个他字，怎么听起来过份亲热了些？

    朱珂把自己打理干净，幸好套房里常备着避孕套，不然还得匆忙处理后续问题。她摸回床上，发现手机一直在震。

    十来条短信。

    一个问号，一个回来，一个你跑去哪儿了，一个我艹，一个你睡了我就跑？

    她只得道，“我回宿舍了，不能夜不归宿。”

    赵子铭无语地六个点点点。

    朱珂有自己的顾虑，在工作岗位上和客人滚床单，实在太不专业。她最后的自尊心和职业精神阻拦了她将错就错，道，“以后都不能这么胡闹了，毕竟在工作。”

    “小丫头片子，你的讲究怎么那么多？”

    她忍住羞，“等我调休的时候，去别的地方。”

    不然，心理障碍也太大了。

    “这狗屁工作别要了呗。”赵子铭的语气理所当然起来，仿佛身体关系给了他某些通行证。

    “不要。”她很坚持道，“现在的工作是我的理想。”

    “理想？”赵子铭有点怪笑，“好好伺候老爷，爷开家一样的酒店给你管。”

    朱珂把手机放在胸口，滋味复杂。这王八蛋男人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纯粹无聊了勾搭，还是当她在钓他？她就是让他得到的太容易了，所以他认定了她不配被认真对待。

    顿时极不舒服起来，丢了手机生气。

    气不到一刻钟，她冷笑一声，回过去，“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他平淡道，“想想怎么哄爷开心就是了。”

    幽蓝色的手机屏幕光映照着朱珂的脸，她咧嘴一笑。

    开心，一定让大爷开心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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