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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犁地
    由于昨晚睡得太早,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已经醒来。

    瞌睡这玩意儿,睡多了头疼,睡少了头也会疼。

    这两年张安也早起习惯了,都没睡过懒觉,已经睡饱了的他,精神十足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天还没亮,鸡圈里的大公鸡三四点钟的时候叫了一发。

    它现在正在休息,估计再过一个小时之后,大公鸡休息好了,又要起来开始吹起床号。

    家里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张安轻轻地下了楼,洗漱了一番之后,就准备收拾早餐。

    早上的灶火还被大煤团封着,张安拿着火钳把煤团夹下来。

    收拾了一番灶底的碳灰,让中间的火星接触氧气。

    再把煤团分成小块,夹到灶上接触里面的火炭,不用一会儿,火灶就能燃起来。

    把灶火收拾好了以后,张安从柜子里找出了熬粥的砂锅,舀了半碗小米。

    没错,今天的早餐,张安打算熬一锅小米粥。

    很久都没有吃过小米粥了,他还挺想念小米粥的味道。

    半碗小米用清水洗了两次,然后放入可口的空间泉水。

    再抓上一把九蒸九晒的制黄精放到里面,然后把砂锅放到火上慢慢熬煮。

    大概熬上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就差不多能端下来了,那时候家里的其他人大概也起床,正好可以吃到。

    看了看时间,五点没到,张安就钻到空间里面开始忙活。

    昨天初七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开始下地忙活了,想必今天出门干活的人家肯定比昨天还多。

    虽然很多人逢人就说,过年得到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才算过完新年。

    可私下里,初七初八的时候,一个个就开始提着工具开始下地里干活。

    因为初六这个日子是一个坎,尤其是做生意的,都会在这一天开张。

    点上一串火炮,劈里啪啦的炸一下,简单搞个开张仪式,就开始营业。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跟着他们学,过了初六,就准备下地开始干活。

    张安家自然也不例外,今年事情不少。

    昨天看到有人开始干活以后,今天的日程他就已经安排了。

    年前村里有不少人在他们这里定了猕猴桃的新苗,所以开了年就得着手准备。

    尤其是老叔之前就跟他说了,村口河对岸那一片空地,送给他用来育苗。

    所以,张安打算等到天亮的时候,牵着大黑过去把那几亩地给耕了。

    张安在空间里花了好久的时间,总算是把去年答应好的猕猴桃嫩苗催生了。

    从空间里出来,张安就把这些刚催生的嫩面摆在去年的瓜地里。

    那边的地,在之前耕药园的时候,就已经顺手给耕好了。

    以往的时候,张安都是直接摆放在后院的菜园子里面。

    可今年嫩苗需求量非常大,菜园子里那块地满足不了那么大的需求。

    所以之前张安收拾药园的时候,就顺带把西瓜地给犁了。

    反正今年会有水灾,西瓜地就在大河岸上,肯定会被淹没,张安没打算在这上面费心思。

    所以空出来的地,就正好用来育苗,反正那块地也肥。

    张安把这些已经开始冒头的猕猴桃嫩苗铺在地上,盖上一层厚厚的土壤。

    后面的日子,张安只要背着喷雾器来给它们洒洒空间泉水,很快就能长出来。

    等到它们长到一定高度,张安就雇上一批人来将它们移到河对岸去。

    把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天空中已经不再是灰暗的一片,这样的景色,就是大家所熟知的破晓。

    回到家里张安一身是汗,找了衣服就钻到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王芳跟张建国已经起床。

    “咦?你今天起这么早干嘛,还煮了小米稀饭嚯。”

    看着火上的砂锅热气扑腾,王芳揭开盖子一看,这锅小米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

    所以王芳知道,儿子肯定早就起来了。

    “昨天睡太早了,今天头道鸡叫就醒了。”

    王芳听了也是无奈,别人家的大小伙子,早上总是嫌睡不够。

    自家这个儿子倒好,想让他每天多睡会儿,他都怕把床给睡塌了。

    有时候作为家长,心里十分矛盾,害怕孩子不懂事,又怕孩子太过懂事。

    “爸、妈,这粥已经熬好了,你们洗漱完就能吃了。”

    经过了快两个小时的熬制,砂锅里的小米粥已经熬制粘稠如乳。

    还没揭开盖子,就能闻到四处溢散的小米香味。

    苏颖还没起来,张安也没打算叫她起床。

    年后的这段时间,苏颖变得有些嗜睡。

    不过现在还没开学,家里又没有什么事,自然会让她睡到自然醒。

    很快,一家三口围在桌边,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

    那一粒粒小米被熬煮之后,变得细腻软糯,入口粘软绵,沁人心脾,令人回肠荡漾。

    王芳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小碗,从一个土罐子里夹了块霉豆腐出来,也就是大家知道的豆腐乳。

    这一罐子霉豆腐,是年前家里第一次推豆腐的时候,王芳就动手做好了的。

    发酵好了以后,经过花椒粉和盐还有其他调味品的腌制,最后存放在土罐子中。

    腌制好以后,很多人家都会加入盐水,将其保存在里面。

    但王芳这里没有用盐水,因为霉豆腐本身就非常咸,再泡盐水只会更咸。

    她用的是熬制好的红油,将腌制好的霉豆腐浸泡在里面,这样会保存更久。

    张安用筷子头挑起一块,放进嘴里的时候,十分享受这个味道。

    以前农村家庭的桌上都没什么菜,霉豆腐跟豆豉这样的风味食品,让人吃起来非常下饭。

    有时候家里没菜,张安就着霉豆腐跟凉拌豆豉都要吃上两碗白米饭。

    香喷喷的小米粥,搭上霉豆腐,张安很快就喝了两碗。

    喝完以后,张安换了身下地的衣服,准备牵着大黑出门犁地。

    “小安,你要去犁哪里啊。”

    看着儿子扛着犁牵着马出门,张建国询问了一声,然后也准备换衣服跟着去。

    “就桥头那块空地,今天没什么事,我打算去给犁了。”

    桥头那几亩地张建国知道,因为年前的时候,张建文特地上门来说了这事。“那等会儿,我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

    身上的这身衣服可是好衣服,过年的时候儿媳妇给买的。

    张建国可不想穿着下地,要不然就真糟蹋了。

    “爸,那几亩地还不够我犁的,你跟着去干嘛啊。”

    几亩地确实不少,但张安牵着大黑,最多半天就给犁完了。

    “去活动哈手脚嘛,在家头待那么久了,实在不舒服的很。”

    没管张安说啥,张建国换了衣服以后,穿上军绿色的解放胶鞋,提着钉耙跟张安一块儿下地。

    到了地里头,张安提着犁套,大黑自觉地往里钻,主动把犁给套好。

    庞大的身躯抖了抖,把没放实的犁套给抖实了。

    从年前耕完药园之后,大黑就一直待在圈里头,再加上它老婆大着肚子。

    精力充沛的它找不到地方发泄,憋了那么久,它早就被憋疯了。

    套好犁套以后,听着张安一声吆喝,它拖着犁在地里跑动起来。

    知道是张安掌犁,所以这家伙肆无忌惮的在地里面开始发泄。

    毕竟换了其他人来,它要是放开了跑,没人能跟得上它。

    瞅着它这有力没地方使的模样,张安想着以后到冬天的时候,就给它断了空间泉水跟草料。

    省得大冬天的只进不出,到时候把它给补坏了。

    大黑并不知道身后这位无良的主人,默默的在心里已经给它判了刑。

    它依旧放肆的在地里奔跑,像极了风中少年,散发着无尽的活力。

    瞅着底下的田野上,被村里人拴着的那几匹驮马,大黑跑动的同时,还昂着头朝着它们一阵嘶叫。

    底下那几匹母马,听到大黑的嘶叫声之后,就跟发情一样,在田里蹦跶起来。

    张安看在眼里,叹在心里,大黑这狗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放肆的逗弄着人家那些母马,等别人牵过来的时候,它又不让人家舒服。

    典型的把人家撩得欲火焚身,最后才来了一句,对不起,我是匹很正经的马。

    这简直是妥妥的渣男,不对,是渣马。

    拖着犁干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大黑这家伙才算是过了瘾。

    释放完了它内心的亢奋之后,才把速度给放慢下来。

    看着大黑放慢了速度,拖着犁慢慢的耕地,张建国才过来跟张安换了把手。

    这个冬天,不单单是大黑憋坏了,一辈子干活习惯了的张建国也在家里做不太住。

    接过犁把手以后,习惯性的扬起右手,随后才发现手里面并没有鞭子。

    以前还没买大黑的时候,家里是用牛来耕地,得一只手掌着犁把手,一只手握着鞭子。

    因为老牛性子皮淡,拖着犁耕地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

    这时候就得拿着鞭子在空中甩动,听到鞭子空抽出来的声音,它们才会继续往前走。

    基本很少有人直接把鞭子抽在牛马的身上,如果牛是自家的,抽的时候肯定心疼。

    如果是借来的,那就更不能抽了,省得别人看了说自家不爱惜他们家牲口,以后再借就很难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真抽上去,有的牲口脾气差得很。

    你要是抽了它,它绝对跟你撅蹄子,不注意被撅了一脚那可不好受。

    特别是有些脾气暴躁的牛,你把它抽痛了,转过身来就用那一对大牛角干你。

    张安小时候就见过有人用鞭子抽牛屁股,结果被牛给顶得半死。

    最后人住了院,牛也被卖给贩子宰杀。

    所以一般有常识的老农民,都不会用鞭子抽在牲口身上。

    红岩镇这边,用牛耕地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耕地的时候,一个人一头牛一张犁就完事了,不像其他地方,还得多一个人来牵牛。

    一个人套着牛耕地的时候,牛不知道往哪边走,后面的主人就会喊“包包咧咧”。

    包包是走右边,咧咧是走左边。

    每次犁地到头的时候,后面的主人就会喊号子,那牛听了以后自己会拐弯掉头。

    这样一来,就省了一个人的功夫。

    张安还小的时候,家里也养了一头牛,他去山上放牛的时候也是这样。

    骑在牛背上,遇到岔路的时候就这么喊,屁股下面的牛会自己找路。

    后来家里买了大黑,被张安调教的非常懂事

    基本上每次拖着犁的时候,它自己会分辨,不用人喊,非常省心。

    张建国就是以前耕牛耕多了,即便是家里的老水牛已经卖了很多年。

    但这些已经成了习惯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手掌着犁就想起来了。

    “爸,张安,回家吃饭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张安跟张建国父子两人埋头耕地。

    直到苏颖过来喊,才发现已经到了该吃中午饭的时间。

    山里人就是这样,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很容易忘了时间,除非是肚子饿了才会想着是不是该吃饭了。

    “来了,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回来。”

    张安瞅了瞅,一早上的时间,这块地只犁了一半,还剩下两三亩的样子。

    一时间也犁不完,少说要三四个小时,所以张安把犁套解了,先回家吃饭下午再来。

    “没想到桥头这块地,泥巴这么肥,都跟旁边窝地的差不多了。”

    张建国是老庄稼人了,这地刚被犁起来,他就知道这块地的肥沃程度。

    “这地里的泥巴都是山上垮下来的黑泥巴,肯定很肥。”

    这里其实并不是一块地,张安小的时候,这里是小块小块的梯状斜坡。

    只是每一年发水的时候,后面的山坡上都会垮下来一堵山体。

    那些塌在路上的泥巴,都被大家往这里运,把那些小斜坡给填了起来。

    经过那么多年,就把这里给填成了一块非常宽的空地。

    而且因为这些泥巴都来自背后的坡上,全是漆黑的腐殖土,能不肥沃嘛。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这里土地好,只不过这里是村里集体的地方,没人敢过来霸占。

    所以早上张安父子两人过来耕地的时候,不少人都过来看,估计心里也打着能不能占点便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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