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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美酒
    “妈,我去趟二爷那里,就不在家吃饭了。”

    张安出门前,跟家里的老母亲说了一声。

    “嗯嗯,去了少喝点酒,还大白天的。”

    听到张安是出去喝酒,王芳在厨房里叮嘱了一声。

    明显刚刚大明子跟张安说话的时候,她听见了。

    “放心吧伯娘,我安子哥就是想让他多喝一口都不容易。”

    张安喝酒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一个是酒量好,非常能喝。

    另一个就是点到为止,一般喝上几口就打住了。

    但谁也不会朝他劝酒,想要劝那至少得做好趴下的准备。

    两人走在雪天里,这路上的积雪都已经一尺来厚了。

    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地上的雪传来滋啦滋啦的声响。

    一路走去,很少能看到被人走出来的痕迹。

    即便路上有被人踩过的印记,没到两小时,就会重新被覆盖掉。

    到了黄二爷家里,老头子正在堂屋里忙活呢。

    这乡下的柴火鸡就是正宗,今儿黄二爷为了搞这一锅,还特地把堂屋里的火塘给烧起来了。

    “小安来了,快过来马上就好了。”

    看着张安过来,黄二爷划拉了个凳子给他,围坐在火塘边上。

    今儿是吃柴火鸡嘛,自然是要在这柴火边上吃才有味道。

    “哟嚯,没想到二爷您老还有这么一手呢,平日里可藏拙了哈。”

    这会儿旺盛的柴火上,架着个锅圈,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

    里面装着一大铁锅鸡肉,估摸着有七八斤的样子。

    锅底的混着辣椒变的血红的辣椒油,将鸡肉炒得香味直冒。

    让人看了就想流口水,这鸡肉被炒成了金黄的色泽,夹杂着蒜叶、香葱还有生姜等等的味道,简直让人胃口大开。

    等到鸡肉都炒得差不多了,黄二爷倒了半瓢水进去。

    这样煮出来的鸡肉不但入味,而且还不柴。

    等到锅里煮开,就可以开饭了。

    “哎,可惜了,要是今天没下雪,还能去街上买块儿豆腐,柴火鸡渎豆腐那才叫安逸。”

    豆腐在村里是个万能的东西,土鸡渎豆腐,泥鳅渎豆腐还有鱼渎豆腐。

    老一辈人生活条件不好,那时候能吃到豆腐都已经算是好菜了。

    一直到后来,他们也习惯了豆腐,所以到现在,他们吃啥都喜欢用豆腐一起煮。

    但不得不说,只要汤底做得好,煮上豆腐那味道都还不错。

    “爷爷,要是今天不下雪,这鸡肉就吃不到了,买了豆腐有什么用啊。”

    黄明还在旁边提醒黄二爷,结果一旁的黄二奶奶又开始瞪起来了。

    这下子爷孙两个又开始安安静静的,妥妥的被压制。

    等到铁锅里的鸡肉炖好,黄二爷就把锅圈拿开,换上一张中间挖了洞的桌子。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放在火塘上吃饭用的,中间被挖开的洞是用来放锅的。

    大小高度刚好,火塘里的火也少不得桌子。

    而黄明也从厨房里洗了一盆白菜和小香菜过来。

    小香菜是并不是芫荽,而是一种青菜。

    但长的并不大,叶子长的跟银杏叶差不多。

    虽然是青菜的一种的,但蘸着火锅吃却是有股甘甜的味道。

    盆里的白菜全身菜叶,没有菜杆子。

    跟张安一样,黄二爷这爷孙两,也只喜欢吃菜叶不喜欢吃菜干。

    也就是这些白菜是家里自己种的,要是在城里的话,花钱买来的白菜谁舍得丢呢。

    上辈子张安也不喜欢吃菜杆子,但三块钱一斤的大白菜,他连杆子都给吃得一干二净。

    没法子,花了钱,心里就会心疼。

    不过在农村还好,自家种的不花钱,而且还有鸡鸭在,剩下的菜杆子可以砍了喂鸡。

    “来,安子,尝尝我这酒,一直以来都喝你们家的,今儿也该喝喝我老头子的了。”

    开饭之前,黄二爷抱着一个土坛子出来,上面还附着些许泥土。

    “哦?二爷您这酒,是有什么讲究?”

    能让黄二爷当做宝贝的,都不会太简单,张安估摸着这酒还真有些说法。

    “也不算是什么讲究,就是存放的时间久了点。”

    说到这酒,黄二爷脸上那可是一脸得意的神情。

    “这就是以前我们自个儿烤的,然后就一直窖着,那时候大名他爹都还只有几岁。”

    “晃晃眼睛,就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老头子我差点就忘了这酒还在地下窖着。”

    几十年的陈酿,这玩意儿怕是不简单吧。

    “二爷,这酒埋在地下几十年,您老确定真的能喝?要不咱们还是别冒险了吧。”

    窖酒这一说法,张安听了不少人说,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窖藏的酒。

    说真的,他现在不禁怀疑这酒是不是过期了,还能不能喝。

    或者喝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马上要过年了,别到时候整出问题就不妙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二爷我这酒,可是正儿八经的窖藏之法,你以为是那些随便埋在地里的吗?”

    黄二爷摇摇头,找了个板凳蹩着酒坛子,然后拿起旁边的錾子开始敲。

    张安还以为会敲很久,没想到三两下就被黄二爷给敲开了。

    “这不是水泥盖吧二爷。”

    要真是水泥盖,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敲掉。

    “这是用泥封的,那年头去哪里找水泥啊,不现实,不过这泥也不是一般的泥,而是胶泥。”

    黄二爷把泥盖给揭开,清扫干净以后,才动手把下面的塞子打开。

    刚打开塞子,一股子酒香味就从坛子里钻出来。

    这股香味张安说不出来如何描述,但比他以往闻过的酒香都要好闻。

    “这酒,怕是不一般吧。”

    即便张安不怎么懂酒,但光闻这股酒香,就知道并非凡品。

    这样的酒,在后世那可都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主儿。

    “确实有些不一般,当年酿这酒的粮食是咱们本地的血稻。”

    “而那一年的血稻,几乎是我这辈子见过品质最好的稻子,收成也是最多的。”

    “但后来酿这批酒,用了家里一半的稻子,而且出的酒就那么几坛子,总共四十多斤的样子。”

    “为了这事,你二奶奶当时还跟我吵了一个多月呢。”

    说起这些,黄二爷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往昔的神情。

    “你还好意思说呢,七八百斤的干谷子,就算是一大家子怎么说都能吃一整年。”

    “结果你老神仙倒好,就烤了那几坛子酒,不说你说谁呢。”

    黄二奶奶本来就不爽利,提到这事就更加不给情面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后来我也没让家里饿到肚子嘛。”

    “那倒是咯,如果你不烤酒,那在山里弄的那些拿去换了钱,咱们家怎么都要好过很多。”“行了行了,都是些成年旧事,再说了守着两个小辈,说这些干嘛。”

    黄二爷说不过黄二奶奶,只能举白旗投降,用张安他们当借口。

    黄二奶奶估计也是看在两个小的份上,哼了一声,也没继续说。

    “不是吧二爷,您那七八百斤谷子,就烤了四五十斤酒?有这么吃粮食嘛?”

    正常来说,用古法酿酒的话,一百斤大米少说也要酿出二三十斤白酒。

    黄二爷这个,成本可是高了七八倍了。

    “这酒就是这么吃粮食,但也是因为这样,它才不是一般的酒,等你喝了就知道了。”

    黄二爷抬起坛子,给张安倒了一碗。

    黄明跟黄二奶奶那里,只到了小半碗的量,估计一两都没到。

    就连老头子自己,都只倒了二两的样子。

    张安看着黄二爷憋了半天,迫不及待的端起碗。

    想要试试这几十年的陈酿到底是何味道。

    品了一口以后,张安发现这酒确实不一般。

    口感醇厚、香浓并且回味无穷,甚至最后的时候,还有一丝甘甜在嘴里回味着。

    这样的酒,张安可是从未喝过,今儿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与众不同的地方,张安喝了两口以后,发现身体里的那股热“气”更加活跃了。

    “怎么样安子,喝出来了吧。”

    “确实不一般,应该说不是凡品。”

    “而且这酒因为是咱们的血稻烤的,喝了以后还能补血呢。”

    “这?还能有这效果?”

    白酒能够起到活血的作用,但要说补血就夸张了。

    除非在里面加入一些补血的药材,那才能起到补血的效果。

    但这白酒就能补血,张安还是第一次听说。

    “确实是有这个效果,而且还是我自己亲身感受过的。”

    说着,黄二爷就开始给张安跟黄明两人说起过去的故事。

    原来黄二爷年轻的时候,身体并不好,后来看了医生才知道是贫血。

    所以干不了什么农活,才学了一手下套子的手艺活。

    只是不成想,他这一门手艺,竟然直接学精了。

    但即便如此,黄二爷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家里的农活一直都靠着黄二奶奶。

    一直到后来,他用一头小鹿同人家换到了这个酿酒的方子。

    后来便是他用家里的粮食酿酒,黄二奶奶跟他吵了好久。

    但再怎么骂,这酒已经酿出来了,粮食也没有了,黄二奶奶才死心了。

    黄二爷呢,本身就好酒,平日里下不了地,从山上收了猎物回来,在家里就时不时小酌一口。

    一直到后来,黄二爷发现自己去地里帮忙干活儿的时候头不晕了。

    最后思来想去,才发现是这酒的原因。

    而那一坛子酒,黄二爷整整喝了半年,半年以后他就跟个正常人一样。

    最后黄二奶奶不放心,还花着钱去找医生看,才发现黄二爷的贫血症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以至于后来剩下的两坛子酒,一坛子被黄二爷卖了一百多块钱,砌了这间房子。

    最后那一坛,被黄二爷窖到地下,也就是今天他们喝的这一坛子。

    等到后来的时候,黄二爷想要再烤一批出来试试。

    但已经到了动乱年间,吃都吃不饱了,哪还有粮食来烤酒啊。

    再后来,黄二爷本想凭着这方子,烤酒来卖钱。

    但可惜,这酒太吃粮食,成本是王新华家的七八倍。

    而且后来种的都是杂交水稻,烤出来的酒,始终差了一些。

    要是这么烤酒来卖的话,估计家底得被亏没。

    张安一边听,一边喝酒,最后发现,一碗酒下去,他身上竟然冒汗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喝到冒汗,看来这酒确实不一般。

    “二爷,这酿酒的法子您老可要收好了,这玩意儿是个宝贝,以后肯定会非常值钱。”

    在后世,酿酒的古法没有一个是不值钱的。

    尤其是这种酿出来还不是普通酒的法子,那更是天价。

    “我都这把年纪了,等到他值钱的时候,我还不一定在呢。”

    张安说的是以后会值钱,并不是现在,黄二爷还是能听懂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有人来问过,要是之前,黄二爷早就卖了。

    “所以今天呢,我就把这法子交给你跟大明子,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也能传下去。”

    “二爷,这不行,您老传给大明子就行了,以后还能当做祖传的宝贝。”

    一听说黄二爷要将这酿酒的法子传给自己,张安赶紧摇摇头拒绝。

    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平常的物件,张安肯定是不会要的。

    “这有什么不行的。”听张安拒绝,黄二爷就瞪着眼睛说道。

    “大明是我孙子,你是我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难道还不认我老头子不成。”

    “所以有大明的,就有你的,不过你也别嫌弃。”

    “至于大明他爹跟他叔,我是没有这个想法,交给他们,只会被贱卖出去。”

    “所以你们知道以后,也别跟他们说,不然白起争端。”

    “还有大明,你小安哥说的你要记住,这是要留来当家传宝贝的,不能轻易卖出去,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

    老头子说完以后,就将酿酒的法子告诉他们俩。

    张安本来是拒绝的,但被黄二爷瞪了几下以后只能服软。

    他知道,黄二爷这样,离发火不远了。

    其实黄二爷将这法子传给张安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就像他说的一样,张安是他的徒弟,传给他合情合理。

    自从张安在猪嘴之下舍命救下黄明,黄二爷就把张安记在了心里。

    再加上这几年来,他也能看得出张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传给张安,他也放心。

    另外一点,他们黄家没什么人靠得住,那两个儿子儿媳没一个是真心孝顺的。

    而黄明呢,中途被他妈教坏了一段时间,但后来跟张安他们相处,就改变回来了。

    不管黄明孝不孝顺,那都是他们老黄家的人。

    再说了,这几年来,黄明对他们二老怎么样,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这法子传给了张安,等到以后张安也念着这点,照看着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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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些其他朋友之前支持的打赏,因为之前我心思没在书上,所以没有注意看,等到后面一百五十万字的时候,我会再统一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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