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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鬼市问案
    刚才那个嬷嬷也是同样的回答,不过她的回答更为详细:这个女子的家族受了周元衡的恩惠,每年都会送金银去京城周府,今年家中女儿长成,便送女儿去京城给周元衡当妾。

    黄凤清陷入了沉思,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周元衡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周元衡是否贪财好色他不知道,但他对权力有着近乎狂热的追求,为官多年一直忙于党争,深得赵泰极的青睐,是朝堂上颇具名望的搅屎棍。

    所以那个嬷嬷的说辞他半信半疑。

    根据那嬷嬷交代,那女孩不想嫁给周尚书做妾,便在临行前让委托母亲找个江湖侠士把自己半路救出去,昨天那个江湖侠士终于出现,救走了女孩。

    张怀民听完摇头评价道:“荒诞。”

    黄凤清问姜捕头:“姜捕头,这件案子你怎么看?能找回失踪的女子吗?”

    张怀民道:“回大老爷,二老爷,依我看那个女人的口供只能信一半,张镖头的道听途说更不可信,现在可以做的是找人去那女的的家中,与那女子的母亲核实。”

    晚上,黄凤清写信给老师,把这件事在信中告诉了李殊弦。

    十天后,去云洲核实的差役和李殊弦的回信同时回来。

    云洲那边的情况是:女孩的母亲并未指使江湖侠士劫走女儿,她的女儿从来没和她商量过这件事。

    李殊弦在信中告诉他:要是能找到周元衡的把柄一定要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他,不过还有件事让他上上心,下个月便是中元节,皇上要敬天拜神,届时百官会争相敬献祥瑞给皇上,李殊弦让黄凤清也去寻览奇珍异宝,然后派人送进宫去,向皇上表表忠心,日后好拔擢升官。

    “老师对我真好。”

    黄凤清十分感慨,他虽然自诩清官,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博得皇上的青睐,但老师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十分感动。

    云洲那边的回信让黄凤清摸不着头脑,他叫来姜捕头询问他对策。

    姜捕头道:“嬷嬷和云洲那边各执一词,显然是有人说了谎,属下觉得这个嬷嬷不可信,我想现在堂尊可以考虑两个办法。”

    “请说。”黄凤清虚心请教。

    姜捕头:“第一种方法是严刑拷打这个嬷嬷,逼她把真相说出来。”

    黄凤清摇头道:“这很容易将人屈打成招,恐怕不是良策,姜捕头请说第二种办法。”

    姜捕头道:“第二种办法就是找人,先想办法把这个失踪的女子找到。”

    黄凤清闻言苦笑:“本官接这个案子就是为了找人,若有办法找人本官何必还要审讯嫌犯?”

    姜捕头却道:“堂尊此言差矣,若能让嫌犯招供自然是上策,倘若嫌犯拒不配合,执意隐瞒真相,那我们就要另外想办法找到这个女子了。”

    黄凤清问:“有什么办法吗?”

    姜捕头道:“这个嬷嬷若一直在为这个女子撒谎,那想必那个女子对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既然如此,堂尊可以先去打听一下这个嬷嬷与那女子的关系,若是亲近之人,可以用这个嬷嬷来引出那个失踪的女子。”

    张怀民眼前一亮:“不愧是老刑名,你的意思是我们放话出去说要杀了这个嬷嬷,若那个女子和这个嬷嬷是亲近之人,很可能会来救人?”

    姜捕头点点头:“二老爷说的对,属下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说实话,这个法子不一定可行,如果这是她们之间协商好的事情,那这个留下来的嬷嬷想必已经做好赴死的觉悟了。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两位老爷派人去地下黑市打听打听,那里有专门贩卖消息的地方。”

    “居然还有这种地方?”黄凤清惊讶道。

    “有!”张怀民点点头,又颇为无奈地道:“黑市上那些卖消息的人开价十分昂贵。”

    次日,黄凤清和张怀民穿着常服前往临江县的老货街。

    老货街,表面上是卖珍奇古玩为主的一条商街,但其实临江县甚至整个西直隶的百姓都知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鬼市。

    这里充斥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盘踞着各种地下帮派,外边有国家的律法,鬼市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张怀民带着黄凤清在一个卖药酒的摊位前站了,摊主老板见了有客人来热情地过来招呼:“两位爷,来打点药酒?”

    张怀民笑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我都不认识?”

    老板这才看真了,惊呼道:“张县丞!张老爷!”

    “小的见过大老爷!”

    说着赶紧作势要跪下行礼。

    张怀民一把拉住他:“大庭广众下就不要这些虚的了,找你们大档头问点事。”

    “好好好。”摊主躬下腰笑道:“小的懂规矩,这就带张老爷去。”

    旋即他又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黄凤清,笑着问道:“大老爷,请问这位是?”

    张怀民骂道:“少问点是你的福分,说出来吓不死你,前面带路。”

    “哎!是小的多嘴了!”摊主谦卑地笑道:“小的这就带两位老爷去见大档头。”

    摊主领着黄凤清和张怀民进入一条深长的胡同,胡同越往里显得越安静,走到里面胡同两侧的走道里又出现了两两三三的身影,他们都是一些身材魁梧的汉子,都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黄凤清二人。

    胡同最里面的一间,门扉半掩,张怀民踏前一步抬起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半晌之后又轻叩三下,如此反复三次。

    只听里面传出一阵苍老又沙哑的声音:“进来!”

    张怀民推门而入,黄凤清跟在他后面。

    在这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屋内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残留着残羹剩饭,一张靠墙的老床,屋子中间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

    老者满脸皱壑,看上去已是暮气沉沉,可一双眼神却十分犀利,他警惕地扫视黄凤清和张怀民,:“原来是县令黄老爷,还有县丞张老爷,二位找某家有何事吗?”

    这老人一眼就认出了黄凤清,黄凤清并不感到意外,张怀民来之前就告诉他,这位黑市的大档头本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情报贩子,自己来本地上任父母官,他岂能不知?

    张怀民道:“老匹夫,既然知道是县老爷来,也不搬把椅子,难道要县老爷站着和你说话吗?”

    大档头道:“张老爷说的是,某家虽然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朝廷的规矩还是记在心里的!”

    “来人!搬两把椅子来!黄老爷请恕罪,某家年轻时候犯了事,这双腿被打断了,现在不便下跪见礼。”

    黄凤清瞥了了一眼他的腿,随口道:“既然你有这番苦衷,那本官就不追究你的失礼了。”

    门外进来两个壮汉搬了两把太师椅,放在黄凤清和张怀民的身后,张怀民用衣袖替黄凤清拂去椅子上的灰尘,轻声道:“老爷,请坐吧!”

    黄凤清并没坐,他随意地在老者的屋子中踱步,道:“大档头?别人这么叫你,那本官暂且也这样称呼你吧!”

    黄凤清看向他:“来是找你问些事情。”

    大档头渐渐收敛起了淡然的笑容,道:“黄老爷请问。”

    “云洲龙兴镖局在本地的丢标案,你可知道一二?”

    大档头点头:“知道一二。”

    黄凤清:“说说看。”

    大档头没有说话。

    张怀民看他丝毫没有说的意思,暗骂一声老匹夫后,赶紧从怀中摸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

    大档头伸着脖子看了看,满意地点头,他答道:“云洲龙兴镖局押送一名女子进京,这女子是礼部尚书周元衡将在中元节进贡皇帝的贡物。”

    黄凤清皱眉看向他。

    大档头道:“这女子在郊外野道的失踪,是被人劫走的,劫走她的是几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客。”

    说到这里,大档头神秘地笑了笑,而后一字一句道:“这几个江湖客,来自东洲!”

    黄凤清停下脚步,他看向大挡头问道:“是五雷教的人?”

    大档头轻轻颔首:“不错,他们是五雷教鹤王座下,左护法马洪的人。”

    黄凤清大脑快速思考着问题,而后问道:“这女子有何特别?为何周元衡要把她进贡皇帝,五雷教的人也要来劫她?”

    大档头犹豫片刻,认真道:“黄老爷问的这个问题,就不止这个价了。”

    黄凤清看向张怀民:“给钱。”

    张怀民暗暗咬牙,从怀着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大档头直了直身子看了银票上的面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黄老爷,小人接下来说的可是要犯忌讳了。”

    黄凤清问:“什么忌讳?”

    大档头抬手向上指了指:“犯天的忌讳。”

    黄凤清看向张怀民:“怀民,你出去等我。”

    “好。”张怀民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黄凤清:“现在可以说了。”

    大档头道:“黄老爷执意要听,那小人说便是!黄老爷可知当今皇帝玄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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