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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
裴悉沉默盯着他很久, 最後心情複雜地問出一個問題:“你怎麽過來的?”
賀楚洲:“開車,怎麽了?”
裴悉留下一句“跟你的狗站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回到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再回到玄關:“走。”
賀楚洲不明就裏:“要去哪?”
裴悉低頭換鞋:“醫院。”
賀楚洲頓時緊張起來:“你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那裏——”
“我沒有不舒服。”裴悉很沒耐心地打斷他:“需要看醫生的是你。”
賀楚洲:“我?我沒有不舒服啊。”
裴悉:“你有。”
賀楚洲:“真沒有。”
裴悉不想跟他争辯:“你不是說什麽都聽我的?我現在讓你去醫院你去不去?”
賀楚洲被精準拿捏住七寸,光速改口:“去。”
裴悉換拿上車鑰匙準備出口, 賀楚洲卻還站在原地不挪窩, 擋在門口中央。
裴悉:“做什麽?”
賀楚洲示意了一下手邊的位置, 一臉單純:“悉悉, 我的行李還沒放。”
裴悉怎麽可能真的讓他住過來。
收留他一晚,今天又耽誤工作時間帶他去看醫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沒答應你住進來,別放我這,帶回你自己家。”
賀楚洲不接話, 默默又看向另一邊的狗子,小聲:“醫院不讓寵物進。”
裴悉:“讓它在車上等。”
賀楚洲:“可是星星有點暈車了,再坐回去我怕它吐車上。”
裴悉表情微頓,不是因為什麽狗暈車的破爛借口, 而是:“你叫它什麽?”
賀楚洲:“星星啊,怎麽了?”
裴悉:“……它叫心心?”
賀楚洲點了點頭:“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對嗎,這名字是你給它起的啊。”
裴悉覺得事情發展越來越荒謬了:“我什麽時候給他取名了?”
賀楚洲張口就來:“咱們剛結婚的時候,你第一次來我家見到它,說它眼睛很圓很漂亮, 像星星。”
裴悉:“......”
裴悉:“賀楚洲,你前後鼻韻不分的是嗎?”
賀楚洲:“嗯?”
裴悉:“改回去。”
賀楚洲:“什麽改回去?”
裴悉:“這狗之前叫什麽, 改回去。”
賀楚洲:“為什麽?”
裴悉本就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你再問一句為什麽, 我立刻叫保安上來把你轟出去。”
賀楚洲:“好好好我不問了, 都聽你的,你說改就改, 星......不是,屎蛋,聽見了嗎?記一下,你名字從今天開始改回去了。”
邊牧趴在地上嗚咽了一聲,兩只耳朵往後耷拉,不知道是在應聲還是在反駁。
賀楚洲想要邀功,卻發現後者面色有些難以言喻的古怪,以為自己又做錯什麽了,小心翼翼詢問:“悉悉,你還有哪裏不滿意嗎?”
裴悉:“沒什麽,走了。”
賀楚洲:“那屎蛋和我的行李......”
裴悉深吸口氣:“放進來,動作快點,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
賀楚洲笑逐顏開:“好嘞!”
既然暫時把這尊大佛送不走,車也沒必要開兩輛了。
裴悉坐上賀楚洲副駕,盤算着如果賀楚洲不需要住院,就讓他再回來把狗和行李帶走。
總之搬過來是別想,他沒義務一直收留他。
挂號排隊時賀楚洲一直跟在他身後,保持安靜亦步亦趨,安分乖巧得像個人形跟寵。
除了在看見他挂了腦科專家號時疑惑地問了半句為什麽。
至于為什麽是半句,原因很簡單,裴悉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去,跟寵接收到警告,就摸摸鼻子乖乖閉嘴了。
沒事,問題不大,賀楚洲想。
老婆的新規矩,不喜歡被問問什麽,雖然原因不詳,但無腦遵守總沒錯。
等待的空隙,他們運氣不太好地偶遇了一位賀氏總部的員工。
員工先是看見賀楚洲,打完招呼才發現坐在賀楚洲旁邊的裴悉,兩只眼睛倏地睜大,神色一下微妙起來。
裴悉的心也懸了起來。
賀楚洲現在腦子不正常,誰知道他會跟員工胡言亂語什麽?
煩着要不要直接把人拖走,賀楚洲他出聲了,快得裴悉都來不及捂他嘴:“嗯,有點感冒過來看看,你呢,沒什麽大問題吧?”
被大老板一對一關心了,員工受寵若驚:“沒沒沒,我也跟您一樣就是個普通感冒,打上一針就能回去繼續工作了。”
賀楚洲點點頭,随意道:“行,不過實在不舒服不用硬抗,公司有這方面福利,跟你們主管打個申請可以帶薪休病假。”
員工小雞啄米連連點頭,走之前沒忍住又偷偷打量了兩人一眼。
雖然是坐在一起,但兩個人都在各看各的手機,一個懶散一個冷漠,全程無任何眼神和語言交流,也沒有肢體接觸,跟看病偶遇的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好像确實是他誤會了,他就說,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怎麽可能一起來醫院呢。
但是為什麽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
餘光注意到員工已經走出醫院大門,裴悉立刻去看賀楚洲,眼神帶着濃濃的懷疑和打量。
賀楚洲眨眨眼:“怎麽了?”
裴悉聲音冷調:“你是不是裝的?”
人後死皮賴臉,人前又端得滴水不漏,難道這人根本沒有失憶,從頭到尾都是在耍他?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火氣一下上來了,甚至想把挂號單摔在這個騙子臉上扭頭就走。
“是啊。”賀楚洲說,
不過在裴悉即将徹底變臉之前,他又頗為委屈地補上後半句:“不是你說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裴悉滿腔的火像是全燒在一堆幹沙上,滅得莫名其妙,還哽得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賀楚洲鬥膽的訴苦還沒有結束:“我太慘了,明明都結婚了還沒個正經名分。”
賀楚洲:“我們員工群裏有好些小姑娘偷偷喊你老公,被我要到管理員禁言了還不服氣。”
賀楚洲:“哦還有幾個男大實習生,居然膽大包天地說什麽等有錢了就追你,追個屁追,毛都沒長齊,拿着我發的工資還想追我老婆,找抽呢......”
裴悉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拉着他站起來:“閉嘴,上樓,馬上到你了。”
還是上次那位醫生,對于裴悉闡述的賀楚洲的情況,他表現得十分淡定:“間歇性發作後遺症,之前也有例子,放心,是正常現象。”
裴悉:“這種後遺症沒有規律的嗎?還是說想發作随時可以發作?”
醫生:“當然不是,一般都是有某種規律或者契機,家屬可以注意觀察一下。”
醫生:“哦對了,有一點要特別注意一下,後遺症患者的大腦比較脆弱,不能受刺激,不然的話輕則減緩恢複速度,重則會影響往後正常思考能力。”
裴悉對此理解為:“他可能變成智障?”
醫生:“額......這麽說也不算錯。”
聽起來就很麻煩,裴悉只能又問:“刺激是指什麽?”
醫生:“照患者現在的情況,盡量順着他的思維去跟他交流,最好不要強制性糾正。”
裴悉明白了。
賀楚洲現在是過家家狀态,而他不但不能告訴他這件事很愚蠢,還能陪着他一起過家家。
他是做了什麽孽遇上這種事?
情況特殊,賀楚洲沒有被允許進去,而是獨自坐在走廊等待。
原本他是堅信自己沒有問題,但見裴悉出來臉色不太好看,他的心跟着就懸起來了。
回去路上,他斟酌着語氣問裴悉:“悉悉,我腦袋沒什麽毛病吧?”
裴悉:“有。”
賀楚洲心頭一緊:“什麽問題?”
裴悉:“醫生說你是智障。”
賀楚洲:“啊?”
裴悉不答了,一直望着窗外讓賀楚洲連觀察他的表情都做不到,只能忐忑猜測:“悉悉,你在哭嗎?”
“?”裴悉轉過頭一臉莫名:“我哭什麽?”
賀楚洲:“就是我得了什麽晚期腫瘤之類醫生說沒救了你又瞞着不告訴我獨自承受悲痛的壓力——”
裴悉:“......安靜。”
賀楚洲默默閉嘴。
裴悉胡謅了一個理由:“你沒病也沒得什麽絕症,只是睡眠不足導致短暫的一記憶力衰退,別太給自己加戲。”
賀楚洲頭頂緩緩冒出問號:“我每天睡十個小時還睡眠不足,難道要睡十二個小時才行?”
裴悉随口嗯了一聲,兩秒後反應過來,覺得不可置信:“你一天睡十個小時?”
賀楚洲莫名:“我們不都是嗎?”
裴悉:“......”
裴悉:“你不工作?”
賀楚洲:“不是還有十四個小時嗎?”
裴悉:“.........”
差點忘了,他跟一個滿腹草包的富二代較什麽真。
扯了扯嘴角靠回去繼續看着窗外:“那就是你睡眠過剩,以後減少兩個小時。”
他看起來不是很想說話,賀楚洲很識相地安靜下來,将車載音樂也調小了些,方便他休息。
到家後,裴悉第一件事是回房換衣服,然後出來趕人:“把你的狗和行李帶上,自己回去。”
賀楚洲又垮下臉來。
裴悉可不管他垮不垮臉,只是想起醫生的囑托,為了順上賀楚洲的邏輯鏈,添了一句:“從今天開始,我們分居。”
他說得輕描淡寫,對賀楚洲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悉悉,你要跟我分居?”
裴悉點頭:“對,不只分居,還要離婚。”
随着他話音落下,面前的人眼眶唰地紅了,那雙看人似乎總是滿含深情的眼睛盈滿悲怆,看得裴悉無端有了種罪孽深重的感覺。
可他明明什麽也沒做錯,他本來就是被無辜殃及的池魚。
他不自在地避開賀楚洲哀求的注視,打算一次性快刀斬亂麻把人趕走,電話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他那遠在國外陪二兒子散心的父親來例行查崗了,裴悉只能分心先接起電話。
裴岩松還是那一套不變的陳詞,先說一遍自己了解到的公司近況,再問裴悉之後的工作計劃,最後點出他單方面認為需要改進的問題。
改不改還不确定,但裴悉還是應下了:“知道,您放心,那些問題我會解決——”
手機突然被人從手裏抽走,裴悉猝不及防,保持接電話的姿勢愣了兩秒,但這短暫的兩秒已經給足了某人發揮的空間。
賀楚洲還沒從被提離婚的打擊中緩過來,紅着眼睛聲音沙啞,對着電話一頓輸出:“裴岩松,你小子別太過分!”
“別忘了你已經把兒子賣給我了,他現在是我的人,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他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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