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郡主听得那红衣少女如此说,方才破涕为笑道:“那姐姐可要说话算话啊,要经常来看看永福,永福这就走了。永福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这块锦帕,是永福贴身之物,送与姐姐,姐姐想永福的时候,看见锦帕就算看见永福了吧。”
那红衣少女忙接过锦帕,与那郡主再次告了别,互道了珍重。立在原地,看着那郡主慢慢地远去,方才长叹一声,转身走出了竹林。
张三哥见红衣少女走出了竹林,赶忙拉着唐梦宇走出了藏身之处,来到了那红衣少女面前。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陌生男子,那红衣少女倒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皱着那一双娇俏的眉毛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大小姐,别误会,我也是鱼叉帮的,我叫张三,因我最是惫懒,不爱做事,帮里弟兄都叫我打渔的懒汉子张三。”
听得是帮里弟兄,那红衣少女脸上多出了几分热情,轻言问道:“哦,原来是张三哥,我倒是听帮里的叔叔伯伯说过你,不知张三哥找我有何事?”
见红衣少女听说过自己,张三哥明显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说道:“我没什么事,是这位唐公子遇见了难题,想请大小姐帮忙的,唐公子,见到了大小姐,你倒是说啊?”
张三哥叫了半天,见旁边没什么反应,转头望去,却见唐梦宇早已是痴了。
原来这唐梦宇打小在山中长大,认识的女性除了小师妹就没什么人了。这大半年来,除了还没长开的小翠,和早已徐娘半老的王娘子、张大嫂以外,就根本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
这一时间突然见到这红衣少女,脑袋里轰地一下,方才明白原来书上说的“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些话语是什么意思。这一来就没注意听见张三哥的说话,呆在了那里。
那红衣少女见唐梦宇傻傻愣愣地站在这里,只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心中顿时不喜,语气也带着愠怒说道:“这位公子既然是张三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鱼叉帮的朋友。有事就请讲,若是没事,那就恕不奉陪。”
听得薛大小姐如此说,张三哥明白这是大小姐恼了,急的直跺脚,一边没口子的给薛大小姐陪着不是,一边用手狠狠地拧了唐梦宇一把。
“哎呀!”唐梦宇吃疼地叫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已是失态了。毕竟是少年人,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那红衣少女。
张三哥看着唐梦宇这副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唐公子,你来这是干嘛的?算了,看你这样子也太过丢人,还是我来说吧。”张三哥转头看向薛大小姐说道:“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张三哥开了头,唐梦宇也缓了过来,也不知为何,做事一向沉稳的唐梦宇见到这红衣少女,居然凭空生出亲近之意,只觉得若是对其隐瞒,便有唐突佳人之感,说不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个干净。
唐梦宇对自己生出这种感觉也觉诧异,只好心下自我安慰,这求人办事不把事情说清楚哪行。
唐梦宇当下不再犹豫,竟把事情从那巫山县城开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有好多事连张三哥也是第一次听唐梦宇说起,不由得一脸惊奇。
薛大小姐很认真地听着,一张娇俏的脸上渐渐的聚集了满腔怒意,只见她银牙轻咬,狠狠地对着二人说道:“没想到这世间尽然还有这等事,其它地方的事我管不了,在这安陆地界,唐公子请放一百个心,我鱼叉帮管定这件事了!”
薛大小姐抬头看看天时,继续说道:“此时天将过午,我看这样,张三哥,麻烦你今晚掌灯之时请唐公子到咱鱼叉帮一趟,我想到时候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张三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给唐梦宇使了个眼色,向薛大小姐道了谢,两人就匆匆告退而去。
出了莫愁湖,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梦宇突然说道:“三哥,此番之事,虽是大小姐已一力承当,但我还是想去张大嫂那里看看,也许有什么新的发现也未可知?不知三哥愿否与小弟走上这么一趟?”
张三哥苦笑一声道:“半个身子都下了水,谁还在乎这个?咱大小姐都说了,这事鱼叉帮管定了,想我张三也是鱼叉帮的人,又怎能不听大小姐的话?也罢,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张三这就陪你走上一趟!”
两人一路上再无言语,脚步匆匆来到张大嫂居住那小巷,却见张大嫂早已站在小院门口似乎正准备出门。
看见唐梦宇两人走了过来,张大嫂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唐梦宇虽说瞧在眼里,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却总也抓不住头绪,也只好不再去多想。
唐梦宇几步走上前去,还未开口,张大嫂抢先说道:“唐公子,奴家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就不招呼二位了。”
还未等唐梦宇有所反应,就急匆匆地作势要走,张三哥见势不对,忙伸手拦住了张大嫂:“张大嫂,且慢!”
张大嫂见被拦住,发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嘛?我知道了,定是欺负咱家没个主事的!街坊邻居们,快出来看啊,你们可要为我这个守寡之人做主啊!”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上了。
唐梦宇少年人哪见过这个,顿时被搞了个手足无措,只好求助地看向张三哥。
张三哥虽说在江湖中也摸爬滚打多年,显然在这事上也没什么经验,只好尴尬地摸了摸头,甩下一句:“这破事,老子还不管了。”
左右一瞧,已有不少街坊走出了自家院门,正在探头探脑的往此处张望,当下再不迟疑,赶紧拖着还傻愣着的唐梦宇一溜小跑着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