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今日清晨开发区新开放的公园里就有了这么励志的一幕,身高腿长的短发青年,吐着舌头脚步拖拉喘着粗气,一步一挨的围着不大的湖泊跑了一圈又一圈。
这也是郑旭第一次知道,在身体达到极限阀门之前的几分钟,是个人意识最为薄弱的时候,疲惫身躯令脑子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警报,腿脚用酸软抽搐等行为,要求他必须要立即停止当前进行的运动。
不过只要挨过这漫长的几分钟之后,一身的疲惫就会瞬间消散,只要保持当前的节奏,不胡乱增加或减轻负荷,郑旭错误的觉得自己竟然可以就能这么一直跑下去……
随着体内各器官的超负荷运转,这一次也彻底配比了他外来灵魂与身躯的协同,令他对这具躯体的驱使再没了丝毫的延迟。
另一方面也彻底榨干了系统自主意识复苏所需的“养料”,也是在这一刻郑旭对系统这个“物体”,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系统并非他最初猜想的死物,而是另一种不同与灵长类的生命体,或者说是生灵的共生体更为合适一些,也是人类当前未曾探索到的任何一种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生命体。
它们需要依赖吸收某种神秘物质成长生存,而这种神秘物质有一定的产出条件,所以它们才会以先知、前驱者、预言家甚至是神灵的身份,或明或暗的出现在具有智慧的生灵之间,耐心完成自己就餐前的召唤仪式,它们并没有正邪之分,善恶全在宿主的一念之间。
这些讯息得来的也算有趣,在郑旭彻底榨干体内能量,开始透支肌肉骨骼内存储的能源时,没了支撑刚刚复苏还未彻底清醒的系统意识,在抵御地星压制的同时,还得分出本就不多的专属能量,来维持郑旭濒临崩坏的躯体,不然郑旭的躯体出现问题,它前期的投入就算彻底芜湖,再说镇压又不是清除,作为永生体的它们,最奢侈的也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时间了叭。
所以就算被地星“殴打”的爆了郑旭一脑子意识碎片,系统也跟五虎舔狗附身似得,深情轻柔的呵护着郑旭的躯体与灵魂。
“小伙子?小伙子?喂喂醒醒!”
“这人怎么回事?”
“看着不像是好人,闹不好还是逃犯呢。”
“不说是个喝多的酒鬼嘛!”
“我怎么听说是吸嗨了昨晚还脱光在湖里游了好几圈才累的昏睡过去的。”
“…………”见有热闹可以看,聚拢过来的人群里说啥的也有,甚至还有为确保自己小道消息权威的,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发誓,亲眼见郑旭昨晚拿着打火机点了半宿,又跳湖里游了半宿的老太。
耳边的喧闹声逐渐变得清晰,费力的挣开双眼那一丝迷茫转瞬即逝;“啊~是警察叔叔啊,怎么了这是?”也看清了半蹲在自己身前,带着藏青色大檐帽的民警。
看着郑旭那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眸子,刚刚入职还未过实习期的小杜立即将右手搭到了别在侧腰的警棍上,心里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以为是个喝多宿醉在公园的酒鬼,在接到群众举报之后想着离警亭也不远,跟老白打了个招呼就自己个莽了过来。
“您好警察同志,我是旁边运大的大一新生,这是我的学生证您看看。”看着谨慎的民警小哥郑旭也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解释,只是他手还未伸进兜里,就被这位内心警铃狂响的小同志一个擒拿摁在了地上。
“疼疼疼~警察同志兜!兜!左边裤兜里有我学生证您自己拿。”
事态进展顺利的超出了小杜的预料,谁能想到就在刚刚,他甚至都想好了自己与潜逃悍匪激斗过程中为保护人民群众而牺牲后,上级下发的哀悼词会有多大规格的了。
“你老老实实不要妄想耍花样,我警校格斗大赛可是拿过成绩的,要对付你轻而易举。”将郑旭一只手反擒到背后用膝盖跪压着,另一只手擒着郑旭另一只手,口头警告的同时用空闲的手检查着郑旭的后腰大腿内测等地方,在并未发现任何凶器之后,才从郑旭裤兜里翻出那张被汗浸湿的学生证来。
掰着脑袋仔细核对过后事情依旧没有结束,在“好心”的人民群众帮助下,小杜顺利将郑旭请到了公园旁的警务亭,在经过层层核实之后才在老民警的慰问和小杜的道歉声里礼送出警亭。
重新站在马路上的郑旭只觉得浑身舒坦,不仅是他在小杜的陪同下去隔壁宾馆洗澡的同时顺手洗了个衣服,更是之前地星对自己深深的恶意现在已是察觉不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已经染红半边天的夕阳,虽然周末回家休假的计划被耽搁,但郑旭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通过这次事件让他对系统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也明白了自己内心一直逃避的那个问题。
“滴滴~”就在郑旭眺望夕阳暗自感慨的时候,身旁响起了喇叭声。
“小郑同学你不是要回学校嘛,我和小杜正好要往北边巡逻,上来正好把你捎回去。”原来是在警亭里训完小杜的民警,见郑旭驻足在门口还以为他是进了一趟局子神智有些恍惚,担心他出现问题自己和小杜再担责,就借出去巡逻的名义,想把郑旭亲自送回学校。
这次的郑旭没有谢绝白峥的好意,跟小杜笑闹着上了这辆车龄跟自己年龄有的一拼的面包车。
对于自己今天的经历郑旭并不觉得小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9年代末的现在,可不是二十世纪的大周,更不是二十一世纪地球的中国,危险距人民群众并不遥远,无论是四处流窜作案的拍花子,还是混黑的盲流之辈,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在天眼系统并未全面铺设的此时,稍有不慎这些人就会混淆进普通群众之中,随时会对社会治安的安稳造成威胁。
见识过偏门的匪类,是绝对不会中意来钱慢的正路的,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作案,通过各种手段将原属于广大普通群众的利益,集合来供养自己挥霍取乐。
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两条路,关键节点的金盆洗手改名换姓后,披上伪装努力融入人民海洋,或是那一粒自费的762毫米的黄色铜盖。
喷吐着烧机油特有味道的尾气,小面吭哧瘪肚沿着开发区刚刚同行不久的街道往运大驶去,一路上从敞开的车窗,散落三人大声喊叫才能从发动机嗡鸣声听到对方闲谈的话语声。
“这是白阎王从那个犄角旮旯寻摸到的私生子?”小面包消失在街道拐角之后,警亭对面的门洞里走出来嘚嘚瑟瑟啃着冰棍的三人,正是跟罗戍骏勾搭开二元店的田鹏和他的两个马仔。
说话一向不过脑子的阿威听完田鹏的碎碎念掐着手指估摸的算着什么;“鹏哥我以那小子的年纪推断,他出生的时候白阎王还在印嘟那个粪坑里摸一等功呢。”
“沃特摸!沃特玛不知到嘛,用你来提醒我,滚去店里把车开来。”
“你开车给我稳当点,要给我车剐蹭了我骑着你去见坤哥。”
受气包的阿威果不其然又成了田鹏的出气筒,连打带踹的给轰回店取车去了。
“阿龙。”
“鹏哥您说。”
“你是个有脑子的跟阿威那个废物不一样,你去线上线下收收信,看那小子怎么个来历。”
“好的鹏哥。”少言寡语的阿龙一直秉承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准则,在田鹏这边确实过的要比阿威要舒适一点。
看来无论小子跟白老头什么关系,这顿胖揍都是跑不了喽,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你在开发区敢跟白阎王这个煞星搅合在一块的。应承完田鹏的吩咐,阿龙低着头盯着田鹏垂下的手里已经消冰汤水的冰棍心里盘算着。
开发区这边的老人死的死搬的搬,基本没剩下多少熟面孔,所以对田鹏和白峥之间的关系并不甚清楚,但阿龙作为马仔,可是对其中的内情一清二楚的。
按辈分算的话田鹏还得叫白阎王一声姑姥爷,在他们三兄弟小的时候,也一直把这个半辈子拿了三块个人一等功两块团队二等功数个表彰,在阎王殿上蹿下跳的白姥爷当成崇拜的目标,但这一切都在白峥离开军伍,并未选择进入大周都城,而是回到了远离权力中心的运城,做了一个小小的区域民警之后,田家白家中年一辈,也就是田鹏父亲他们,未曾享受到白峥的丝毫殊荣不说,甚至一回来运城就将田白两家几人押在街道上亲手击毙。
田鹏的父亲也是被击毙的一员,那会还小的他们,哪知道父辈们做过什么恶事,他们只记得被自己视为抵天之柱,被村里人敬畏的父亲,被这个连全名都不知晓过满脸凶狠的姑老爷,踹倒在街道上踩着脑袋,在父亲等人的苦苦哀求下将脑壳蹦了稀碎。
满身煞气头发胡子花白的白老头,提着自己的三八大盖,在白家沟扫荡了一圈又一圈,彻底击碎了笼罩白家沟方圆数十村镇的黑色势力,因他的这种行为,白家沟的老少爷们对其只好就敬而远之,也因此让参了大半辈子军,枪林弹雨逃过一命又一命除了撒人再不会其他的老白终于能重新体会久违的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