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午夜时分,阴气盛。
季天虞穿着一身轻纱,散披着三千青丝,迎风站立在湖心中央。
冥千道吐槽道:“你身体太弱了。”
季天虞翻白眼道:“生孩子有多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在做月子呢!能不弱吗?”
冥千道摇摇头,那感觉像用钝器将人千刀万剐,还不如神魂剥离呢?
神魂剥离痛是痛,可快啊!
生孩子的就是凌迟,清醒的凌迟,干脆一点都不会如此折磨人。
她痛了三天三夜 ,他帮她痛了一夜,差点魂都散了。
冥千道鼓足勇气道:“下次别再让我帮你生孩子了,此种经历有一次便铭记终身。”
她不情不愿,骂骂咧咧的发泄自己委屈。
“那你倒是给我找个男身啊!那样我只需播种多爽啊!”
“你只是痛,我呢又痛又要一边拉屎一边拉孩子,被一群人看来看去,摸来摸去,面子里子身子都没了,我容易吗我。”
“这就算了,我还流了一个月的血,还不能用卫生巾护理垫。”
“你懂那种撒尿把自己撒晕的感受吗?”
“你懂那种耻骨被撕裂样疼痛吗?”
“你懂那种孩子在你肚子里又是踹胃又是扯肠子的痛吗?”
“他们还喜欢晚上活动,我一睡着就给我踹醒。”
“我一吃东西,他们就将食物踹飞出来。”
“所有为什么不是男人生孩子,男人喜欢玩,活该受此等刑罚。”
“受过他保证对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来。”
生了孩子的女人惹不得。
冥千道默认神识中的她,挥着拳头打空气。
“除非你是弯的,要不你睡不下去,认命吧!你只有被人睡的命运。”
她不服道:“不可能。”
“差不多就回去睡觉,我困了。”
冥千道蹙眉道:“你吃什么了,肚子疼。”
她把早膳午膳晚膳全部拖出来想了一遍,摇摇头道。
“没有啊!都挺好吃的。”
“上腹还是下腹?”
冥千道感受道:“下腹,坠痛。”
她了然一笑道:“逃不过,逃不过,我亲戚来了。”
沈绥怀看她现处的位置心惊肉跳。
正常人能站在水上!
她不会是想寻死吧!
高喊道:“表妹回来,有事我们好好说。”
她闻声急了,颤音道:“怎么办?”
冥千道慢悠悠道:“凉拌,我去也!”
在她没准备的情况下,冥千道归还了身体支配权。
她暗骂道:“老娘不会轻功水上漂啊!”
“啊!”
大叫一声,竹笋朝下长。
噗通一下,她直直坠入湖中,溅起大片水花。
“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被呛了一口,紧紧闭上嘴,在水里不停扑腾,越扑腾越往下坠,她的意识开始迷糊。
该死的冥千道,不讲武德,说走就走,毫不顾虑她这个同伴的感受。
沈绥怀凭借在清城山后山捉鱼学得的水性,朝着她游去,搂住快坠入湖底的她。
拍了拍她的脸,透着刺骨的凉。
凑上她的唇将空气渡给她,一边渡一边往岸上游,在筋疲力竭之际,抱着她踏出水面。
将她放在地上,大声喊她的名字。
“表妹……季天虞……表妹……季天虞……季天虞……小哭包……小哭包……”
“对不起,我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我就送你回去。”
沈绥怀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想不择手段得到她,却从未想过让她死。
他的大声喊叫,歇斯底里,把祝余及乐姬吵醒,一边穿衣服一边朝着边走来。
祝余看着还在滴水的二人,衣裳皱麻麻,头发乱哄哄,像两只水鬼,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瓣泛着青紫。
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不停的按压她的胸口,看着她将水吐了出来才停手。
“将她抱进屋内,给她换衣服。”
“我去熬药!”
不顾还不及两月的孩子。
大半夜跑起来也寻死也是个狠人。
沈绥怀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真的宁愿死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他与鬼灯一念比,差在哪里?
他让专门找来侍候她的婢女帮她换洗,颓废的看着天上明月,一身的水渍被风吹干了大半。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握住她的手,死死的盯着她,半晌如孩子般哭了,咬着牙哭得一塌糊涂。
季天虞被哭的心烦意乱,这地方的男人 一个比一个麻烦。
鬼灯一念外冷内骚。
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说一些甜死人的情话,冻死外人,腻死她。
沈绥怀外温内疯。
这人好矛盾啊!做的是他,后悔的亦是他。
“别哭了,烦死了,我还没死呢?”
“我也没想寻死,梦游而已,被你一喊,掉下来了。”
鬼上身,四舍五入等于梦游,完美!
沈绥怀闻声,也不抬头,直直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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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街市开了,你陪我走走吧!”
“你陪我一年我就放你自由。”
比起她的不爱,更怕她的死亡。
她叹气道:“好,那你送个信给父皇、母后。”
“不用告知我的所在,告知他们我安好即可。”
“他们年纪大了,不该为我忧虑。”
沈绥怀应答道:“好。”
她身体亏损严重,如果不依她,忧虑成疾就药石无灵了。
挤进被褥里,紧紧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心口,得意洋洋道。
“防止你再梦游,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季天虞想了想二人的武力值,打不过就不自讨苦吃了,而且她现在还在流血,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除非是变态。
大学时期她也是小说爱好者。
不幸看过几本,从头到脚虐女主的虐文,身心受辱、精神摧残、囚禁、病娇,诸如此类等等。
以前看挺爽。
现在看滚远点。
希望沈绥怀有点良知。
想跑没路啊!外面比这还危险?
越想越烦,睡不着,心还噗通噗通的跳。
沈绥怀掐起她的下巴,略微用力: “再不睡,我就不客气了。”
拇指按在她唇瓣上,如刚出锅的桂花糕,柔软滑爽,香甜可口。
她将眼睛闭死,手紧紧绞着被褥,结结巴巴的说道。
“可能是睡太久了,我马上睡,马上马上………表哥别激动……”
说话间将头将头强行按下去,龟缩着,可旁边多了一个男人,心理压力倍增,她的小脑瓜实在不听使唤,想些有的没的。
沈绥怀看她的怂样,转移话题道。
“表妹,怎么认出我的。”
她总不能说是冥千道告诉她的吧!
只能半真半假撒谎了。
有段时间对香料感兴趣,了解了一点。
小声道:“你身上有麝香味道,手腕上还有一道疤。”
沈绥怀望着手上的疤出神,季天虞五岁时掉缸里,为了救她才留下了这道疤。
拍了拍她后背道:“睡吧!我不碰你。”
不是每一次都如这次幸运,及时救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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