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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定位
明硯睜開眼, 看着陸魚狼狽逃竄的背影,默數着時間,三二一……
數完, 就見浴室門露出一條縫, 陸魚可憐巴巴地冒出頭:“硯哥, 幫我拿條內褲。”
這家夥昨天晚上為了貼得更緊,把睡衣給脫了, 就穿了條內褲。不管不顧地奔進浴室,洗完就只能光着了。
明硯起身,去衣帽間拿了條幹淨的四角內褲遞給他:“其實, 你可以光着出來, 我不介意。”
“那多不好, ”陸魚換好內褲, 披着浴巾從浴室走出來,一臉認真,“在兩個小家夥見面打招呼之前, 得給它們保持一點神秘感。”
明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兩個小家夥,很是無語, 瞄了一眼那條黑色四角褲:“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這周你回自己房間睡吧。”
陸魚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那不行!我寧願每天欲火焚身, 也不能孤枕難眠,這是我作為已婚男士應有的福利!”
“……”明硯無奈, “随你。”
陸魚張開手臂, 從後面抱住了轉身欲走的人。身上的浴巾“啪嗒”掉在了地上, 胳膊上沒擦幹的水珠子映着清晨的陽光閃閃發亮。
将帶着些許水汽的臉頰, 貼到明硯睡衣後背上蹭蹭:“你要是心疼我, 讓我預支一點獎勵,好不好?”
明硯拉開圈着自己的手臂,轉身輕笑着看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抵在陸魚胸口,慢慢往下劃。
陸魚的呼吸驟然急促,沾着水珠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那手指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劃過肋骨,滑到初步成型的腹肌,順着人魚線勾住了四角褲的邊邊。拉扯,“嘣”地彈回去,淡淡地說:“不行。”
說完,轉身就跑。
陸魚一把沒撈着,氣急敗壞:“明硯!”
客廳裏傳來一串愉悅的笑聲。
驢子的磨還沒拉完,怎麽能把吊着的胡蘿蔔給他啃呢?
沒能吃到胡蘿蔔的驢子魚,勤勤懇懇去上班了。這天的直播安排比較少,只有上午有工作,下午沒有。
因為情節到了一個大節點,接下來就是快節奏的争霸天下。空出來一下午給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員和觀衆,一個緩沖。
榜一大哥依舊沒有來上班,不過給陸魚發了條消息。
【洪武陽:江湖救急,你有沒有收購智腦制造廠的計劃書之類的,借我抄抄!我要死了!】
陸魚當即打了電話過去,問他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大哥虛弱的聲音:“昨天被我哥狠狠兇了一頓,他叫我寫一份計劃書,要是還說得過去,他就拿去紅枭資本上會讨論。要是寫得狗屁不通,他就把我揍死,嗚嗚嗚……你快點想想辦法,不行叫你們公司企劃部給我寫一份。”
陸魚同情了大哥一秒,把昨天整理的陸大魚寫的計劃書給大哥發過去:“這是我以前寫的,你撿着能用的抄抄看,記得改名字啊,別把關鍵詞都抄上。”
那邊洪武陽打開文件看了一下,特別開心:“知道知道,抄作業我可有經驗了!你等着,等我的好消息!”
上午直播結束,明硯看了一眼工作表,對小江說:“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把美術組的會議推遲到明天。”
陸魚湊過來問:“你要去哪裏?”
明硯笑笑:“去趟明日表業的工廠,周末跟你玩,兩天都沒去成。再不去,我爸該生氣了。”
陸魚得意地摸摸下巴:“呀,我也成了耽誤君王早朝的禍水了。要不你還別去,我想等爸爸打電話罵我一句狐貍精。”
明硯搓他腦袋:“又胡說,你下午準備做什麽?”
陸魚頓了一下,說:“洪武陽要寫一份計劃書,抓耳撓腮的,想讓我去幫忙。你那邊要是不需要我,我就去見榜一大哥了。”
這話聽着怪怪的,要不是明硯認識那位“榜一大哥”,還以為他是去赴什麽不正經的金主邀約。笑着點頭:“那你開保時捷去吧,我坐公司的商務車,讓司機送我。”
兩人吃過午飯,分道揚镳。
分開前,陸魚拉住準備上車的明硯,讨一個告別吻:“我會想你的。”
明硯單手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這裏可是公司大門口:“就分開幾個小時,別鬧。”
陸魚摟着他的腰,扁着嘴不讓走,小聲說:“那你回答個問題,我才讓你走。”
“什麽?”
“你跟陸大魚第一次的時候,穿的是什麽衣服?”
耳邊傳來這麽個問題,伴随着撲過來的灼熱氣息,讓明硯的耳朵迅速紅透,想掙開又被抱的死緊,只能瞪他一眼,咬牙快速說:“就平時穿的那個白襯衫。”
說完,明硯掙脫束縛,直接鑽進了商務車裏,順手按了關門鍵。
陸魚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着黑色商務車走遠。
開車路上,陸魚問陸冬冬:“冬冬,智腦裏有沒有以前手機導入的照片。”
冬冬回答:“有。”
陸魚讓它找找八年前的,看有沒有明硯買的那間小公寓的照片。
那間公寓就在學校附近,當時的明家還很有錢,為了方便明硯休息、畫畫,專門買來給他上大學期間住的。
後來明家狀況不好,這間公寓就被處理了。
這也就是陸冬冬這超級智腦助理,能根據要求自己判斷,換一個普通助理就只能說“我好像不明白”了。
冬冬翻找了半晌,終于找到了一張,等紅綠燈的時候放到了光屏上。
陸魚垂眸看了一眼,緩緩吸了口涼氣。照片裏是小公寓的客廳,高級石材包金邊茶幾,典型的十年前輕奢風裝潢。
業餘賽車手陸魚,一路穩穩當當,開進了綠樹掩映的高級社區,停在了闕德診所的門前。
他當然不是出來給大哥輔導功課的,而是約了闕德看病。
前臺依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挂號費兩百元,闕醫生已經在診療室等您,這邊請。”
周二的闕德并不忙,沒有多少病人排隊。不需要在休息區等待,陸魚直接進了診室。
闕德見到陸魚進來,笑眯眯地說:“我很高興你來找我。”
陸魚在他面前坐下,有些不爽:“作為一名醫生,說這種話并不禮貌。”
通常,醫護人員是不會對親戚朋友說“歡迎你來醫院找我”的,這宛如在咒人家生病。
闕德哈哈笑:“這是實話,之前你并不太信任我,不是嗎?”
陸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問:“我這身體,以前,有沒有什麽精神類的疾病?”周末硯哥跟他說起過去的事,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情緒脫離了掌控。
闕德翻出病例,毫不避諱地直接在陸魚面前的屏幕上展示:“你有一點焦慮,有時候會出現抑郁傾向,不過都不嚴重,不需要服藥。我們這裏有專業的精神科心理醫生,但你不喜歡聽他講,只喜歡在冥想室裏呆着,聽點消除焦慮的催眠術。不過,這對你們藝術家來說是常态。”
闕德說着,給他腦袋上貼了幾片電極片,跟他随便聊了聊家常,觀測他的大腦活動。然後,那雙藍色的眼睛裏浮現出驚訝:“哇哦,你的神經元活動活躍了很多,這說明你的焦慮狀況已經消失了,大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複。你是怎麽做到的?”
陸魚想了想:“我把酒戒了,早睡早起。還有,跟我先生緩和了關系……”
闕德點頭,将這些記錄下來。
說完身體狀況,陸魚小聲問:“你說,一個身體裏,會同時存在兩個靈魂嗎?”
闕德聳聳肩:“現代醫學是不承認靈魂存在的,但你要說有兩個意識的話,那可能是人格分裂。”
陸魚皺眉:“我最近有夢到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可能是這身體殘留的記憶。”
闕德放下筆,仔細看了看陸魚的表情,稍稍靠近了一些:“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只是失憶了?”
陸魚面無表情:“我們之前讨論過這個問題。”
闕德靠回椅背:“好吧,你先生今天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他有公事要做,”陸魚心不在焉地說,忽然想起來什麽,下意識強調,“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這時候,腕上的智腦震動了一下。
陸魚低頭,看到智腦表盤上有流光來回動,知道冬冬有話說,但不好當着闕德的面太主動,便開口問:“冬冬,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陸冬冬開口,用盡量稍微機械一些的聲音說:“容我提醒一句,你們兩個開了伴侶定位權限,如果他查看實時坐标的話,是能知道你在診所的。”
陸魚驚呆了:“你怎麽不早說?”
伴侶權限竟然這麽大!之前他還悄悄吐槽過,這樣可以互相看清楚智腦光屏的權限,讓人很難跟出軌對象聊天。現在才知道,何止是不能聊天。這權限要是用來捉奸,可太容易了。
他趕緊看了一眼那個界面,點開便顯示出本市地圖,屬于明硯的小頭像在明日表業工廠附近。明硯應該挺忙的,大概可能也許……沒時間關注他吧?
陸魚自我安慰着,打算速戰速決趕緊離開診所,忽然發現那個小頭像并不是靜止的,而是在快速移動。從明家工廠附近,一路前行,停在了兩條街外的某家茶樓前,不動了。
“他去茶樓幹什麽?他沒說還要見誰啊。”陸魚瞪大了眼睛,點開查看那個茶樓的名字。
一顆金色的大腦袋湊過來,闕德試圖安慰陷入慌亂的病人:“哇哦,婚姻中總是充滿了各種驚喜,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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