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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客廳的光線很好, 二樓走廊與樓下正廳隔着一道镂空扶欄,視線一覽無餘。
正門關上,陳俪擱下手提包, 沒有回應,垂眸不看他們, 語氣淡淡道:“注意影響。”
趙霧背對着樓下把林惜岚襯衫扣子一粒粒重新系好, 手背寬慰地貼了貼她漲紅的臉, 無奈扶額, 轉身胳膊支在扶欄上, 有氣無力:“您怎麽提前回來了?”
他語調散漫,既沒有沒撞破好事的氣惱,也不見半點尴尬窘迫, 只是尋常一問, 話語間的主導權立馬便轉移了過來。
可陳俪是什麽人?坐到她這個層次早就心如明鏡、洞若觀火,可她還是不鹹不淡地回了,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她的表情依舊很平靜, 一如林惜岚過去所見,不茍言笑, 哪怕突然撞見兒子帶女人回家也沒能讓她變色,甚至依舊帶着一種慣有的生疏禮貌。
陳教授沒有質問,更沒有怪罪,只是心平氣和道:“別吓到林小姐了。”
她沒有再像上門家教時那樣喊她“小林老師”抑或“小林”, 甚至這句看似關懷的話, 她也只是在提點趙霧,并沒有看向林惜岚。
她胸口像壓着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有些喘不過氣來,趙霧收拾了狀态, 一邊自然地同母親搭話,一邊手攬着林惜岚的肩下樓,見她頭都不敢擡,忍不住笑着揉她腦袋,把她摟進懷裏,低頭保證:“不害怕。”
他動作親昵,林惜岚窘迫得要鑽出來,恨不能原地遁走,飄忽的眼睛生怕和陳教授撞上——
她确實在打量林惜岚。
那是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說不上什麽情緒的審視,像是随意一瞥,但又确确實實盡收眼底。
然後,她端詳着完全克制不住眼底愛意的趙霧,忽然移開了視線。
“太晚了,送林小姐回去吧。”陳俪往三樓走,聲音淡淡地往後傳,最後頓住腳步,補充道,“注意安全,別太過火。”
留下樓下兩人面面相觑,林惜岚早就退到了安全範圍,和趙霧保持着距離,片刻後,她先一步開口:“我自己能回去。”
她推門而出,然而很快被趙霧拉住手腕,他那副懈怠勁兒褪了個一幹二淨,把她的手背牽至唇前,含笑親了親,“陳教授都說了,要我送你。”
林惜岚腦袋還嗡嗡的,燙手一樣縮回來,快步要跑,結果被他緊緊箍住,一個抄手把她公主抱起,上車系上了安全帶。
她快把頭埋成鴕鳥了,趙霧卻還心安理得,林惜岚有些不悅:“……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怎麽可能?”趙霧似有嘆息,“剛才最丢人的分明是我。”
這話倒是,林惜岚差不多被他全擋住了,除了最開始那須臾一瞥,樓下什麽也沒見着,盡收眼底的反而是趙霧的蠻橫急切。
可正因如此,林惜岚才覺得他是故意的。
SUV一路前開,這是趙霧在京城最常開的一輛,車牌低調,林惜岚不是第一次坐了,然而每一次坐的感受都不盡相同。
她想起了自己從會館包廂裏出來,頭上蓋着他的外套,眼眶裏的水光總是不受控,他替她拉開車門,沉默地将她送回京大宿舍。
她甚至記得那天下了雨,地面濕漉,她的肩上搭着他的外套,有淡淡的煙草味和雨後寒涼的清香。
林惜岚最終什麽也沒有問。
她笑了一下,配合道:“對啊,誰叫你亂來的。”
剛剛一直浮在心間的隐憂和擔心,随着這句話忽地釋然,她沒辦法掌控陳教授對她的看法,唯有選擇信任趙霧。
而趙霧挑眉輕笑,篤定道:“陳教授已經同意了。”
路口處,車沒有轉彎,一路直行,他側頭沖她露出愉悅一笑:“今晚不回去了,帶你去我的安全屋。”
林惜岚想要制止,然而車已經在一棟看似平常的公寓樓前停下,他平常地按上電梯,防盜門看起來也很平常,她鬼使神差地跟上腳步,入目是平平無奇的家居裝修,風格和他在平瀾縣那套臨時公寓完全不同,非常家常,然而就是這樣的房間內,拉開暗門卻是另一番天地——
鐵櫃上整整齊齊壘滿的物資,整牆的工具,應急食物和裝備日用品堆得滿檔,無線電設備和藥品,護具頭盔一應俱全,更別提保質期五十年的水和保質期二十年的罐頭了,趙霧倚着牆向她挨個介紹,像是一個炫耀收藏品的中二少年,“這只是一部分,其他暫時還不能看。”
林惜岚震驚了:“你隔這末日打喪屍呢?”
她一直知道趙霧對野外生存挑戰有研究,但沒想到,他竟然真整出了一個秘密基地,林惜岚聽說過有錢人家搞別墅密室、衣櫃密室的,藏的不是保險櫃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還是頭一回見到搞生存游戲的。
“你猜得還挺準嘛。”趙霧不點也不惱,眼底笑意更盛,“這房子都好久了,初中那會兒,聶長川非要擔心世界末日,拉着我整了這一出。”
他話裏把幼稚的鍋推到了兄弟頭上,但這房子寫的可是他的名字。
林惜岚簡直失語,她跟着趙霧轉着,這公寓看着不大,面積卻不小,她甚至發現,這層竟和樓上通道——
“買了兩層改的。”他一筆帶過,領着人上樓,那又是一片和安全屋截然不同的天地,大平層落地窗将半個京城收入眼簾,到處是現代化智能家居,和古典中式的水木苑截然不同。
卧室和衣帽間有着明顯的居住痕跡,顯然,這才是他最常落腳的jsg地方。
相比樓下,這層實在正常多了,林惜岚緩過來:“你們在這整安全屋,要是京城都不安全,這世界還有什麽安全的地方?”
趙霧見她感興趣,作勢戳她的臉頰,笑道:“你看過電影沒,就沒有安全屋是安全的。”
這對他們不過是游戲罷了,只是資源擺在這,他們想玩什麽都能模拟得跟真的似的,像是少年人的某種精神寄托,在無趣的大都市裏自娛自樂地尋找刺激。
一如此時此刻,他輕易勾下她的長衫和內衣,攬着腰直接将人帶入浴缸,濺起一地溫熱的水花。
林惜岚還來不及出聲,就被趙霧吻住,頭被抵在瓷壁上,鼻息交融,霧氣氤氲。
他含着故意挑-逗她,濕漉漉的布料被扯開扔下,眼底情-欲漸濃,“小乖,今晚還沒開始呢。”
在水木苑被打斷半點沒有消減他的興致,濕發梢的水滴順着他鋒利的眉目滾落,精壯的腰腹全是水珠,一路下滑,林惜岚被熱氣熏得大腦混沌,手撐着浴缸邊緣想要爬起來,然而腿卻發軟,胳膊肘差點頂到他結痂的手臂,立馬又是一松——趙霧順勢把她頸項上的紅繩玉佛扯下了,擡起她的手臂攀住他的脖頸。
他從旁邊的櫃子裏翻出一盒安全套,低吟淺笑,“小乖知道戶外求生的時候一定要帶什麽嗎?”
林惜岚耳邊傳來包裝撕開的聲音,還有趙霧低沉又正經的講解聲,他把她頭掰過來,真要和她演示一樣:“你看,把它吹大,在水裏漂浮起來就可以做救生圈了。”
他拉着她手把手教學,一盒子安全套全倒了出來,還可以做取水器、冰水袋、止血帶、防水套,林惜岚手上被迫沾滿潤-滑的液體,最後在愈發高漲的溫度裏重重地抓緊了趙霧,他湊頭吻住她,“小乖學得真快。”
浴室的水霧迷蒙,林惜岚被他從溫水裏撈出來,清晨醒來時見到微光,趙霧披着浴袍,坐在沙發上擱着電腦處理工作。
見到她睜眼爬起來,趙霧把筆記本合上,問:“餓了嗎?”
他竟親自動手做了早餐,林惜岚坐在餐桌前還有些不敢置信,“你買的吧?”
趙霧敲她腦袋:“這很難嗎?按說明步驟一做就出來了。”
他确實什麽都上手快,下廚也是小菜一碟,“不怎麽正宗,沒提前買原材料。”
但中西搭配,也算夠豐盛了,林惜岚已經開動了,饞嘴回:“還要多正宗,難道你還想配碗豆汁兒不成?”
趙霧被她逗樂了,為他們老京城人正名,他就從來沒喝過那玩意兒。
早餐後他給林惜岚錄了安全屋的指紋,開車送她回京大找那幫小孩們,林惜岚心情不錯地坐在茶館裏,有條不紊地處理起堆積成山的消息,最多的是報社的,其次是領隊的李菀,趙霧剛走又給她發消息了,林惜岚一笑,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眼日歷。
困雀山村小的學生們懂事了很多,李菀和幾個老師管理得井井有條,林惜岚陪了他們一下午,傍晚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停在外面的車,趙霧在等她。
他問她明天有沒有空。
明天就是七號了,林惜岚還記得那天的電話,趙霧早就回家了,而那位秘書所言的“回家”顯然不止是水木苑。
林惜岚搖頭:“明天很忙。”
“有安排了嗎?”趙霧很少追問,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說在忙就是真的忙,至于忙什麽,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
樹下陽光金燦,舊影細密斑駁,林惜岚吝啬地回:“對。”
趙霧沒再問,幹脆利落道:“明天是我爺爺的壽辰。”
林惜岚很輕地應了一聲,下意識想回,那代我向你爺爺問好,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她這是以什麽身份問這聲好呢,人家可未必待見她這個山裏來的姑娘。
于是,她只是誠懇道:“祝老爺子身體健康,壽比南山。”
趙霧反而笑了,坦白道:“老爺子想見你,惜岚。”
他沒有臨時直接把她強硬地帶到場,而是提前告訴她:“他們都對你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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