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无声的寂静。
温乔承认，他真的挺会拿捏人心的。
是啊，她其实也学着慢慢的在经营着这段感情和婚姻了。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知道了那个晚上的真相。
她对他的喜欢，到底到了哪个地步，是不是能够抹平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
“你能否坦诚告诉我，那晚于你来说……是一个意外吗？”
意外？
沈渡想，这跟意外八竿子都打不着。
可是他又该怎么跟她说，自己那蓄谋已久，见不得光的心思呢？
“那天在长安俱乐部，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知道你喝的那杯酒不正常，我知道当你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你想的是要干干净净的保护好自己，想寻一条出路，我当时可以把你送回家或者送医院的，可我没有，我记得我吻上你的那一刻，你是拒绝的，你是挣扎的，可我还是强迫了你，所以……这不是意外。”
他没有办法撒谎。
“那个时候，我就是想要你，哪怕你不想要，哪怕你当时还是靳平洲的人”
可他就想要。
温乔沉默的听完他说的话。
她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还算平静：“所以，为什么……想要呢？”
单纯的……因为生理上的冲动吗？
一个长得好，身材好，喝多了酒，被下了药的女人，撞入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且是在那样一个声色犬马的场合，任凭谁都难以坐怀不乱。
沈渡觉得他这人这会吧，肯定是有点毛病。
之前向她隐瞒这件事这么久，他可以做的滴水不漏，可以用一个个借口，谎言交织在一起来编造一片风平浪静的假象，可这个节骨眼上，他却还在‘兴风作浪’。
“生理上的冲动自然是避无可避的。”
温乔垂下了眼眸，试图遮掩那错综复杂的情绪，可沈渡却还是轻易的从她的眼中捕捉到那细微的黯淡和失望。
“可如果我说，还有喜欢在里面，你信不信？”
温乔下意识地想摇头，可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她再一次抬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双好看的，能轻易让人沦陷的眼睛。
“还有，我也很想问问你，这些日子来，你对我有过片刻的动心，对我……有过那么一点感情吗？”
沈渡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实在不是时候。
选什么时候问不好，偏偏选在她知道那一晚的真相后，知道他就是她曾经厌恶，憎恨的强奸犯后……
温乔的沉默，让沈渡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像有一把尖锥，一下又一下的往他心里扎。
他就那样看着她。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每一件事都按照他所计划的走，这种难以掌控，甚至事与愿违的感觉，很难熬。
他夹在指尖的那根烟不知道何时已经燃到了尽头，烫上了他的肌肤。
大概是因为失神的缘故，他竟没有一点察觉。
温乔眼尖的注意到了。
“烟……”
见她皱着眉头提醒，他不以为意般，将烟蒂丢在了烟灰缸里。
可她的眼神有意无意间，仍落在他的手上。
沈渡拉开椅子站起了身。
因为见了几次他只要稍微一靠近，她就步子往后退的躲闪，所以这一次温乔进入办公室很久了，他们说了很多话，可他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坐在老板椅上的姿势，也是怕自己动一下，就将好不容易靠近的小兔给惊走了。
但按捺许久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问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对我有过片刻的动心，有那么一点感情吗？”
“还有，你相不相信我的喜欢？”
温乔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我需要点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
沈渡神色凝重，若有所思，最终也只说了一个‘好’字。
不管结果是什么，她肯平静下来认真去想，也不算一件太坏的事。
温乔进来办公室好一阵了，上司交代的该完成的事完成了，他们之间该说的话，好像也都说了。
“那我下班了。”
沈渡眼神有所缓和：“早点回去休息，要是打车不方便的话，让盛炀送你。”
温乔摇了摇头。
沈渡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
沈渡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温乔以为他今晚仍是不会回来，可没想到，凌晨两点，她因为头疼，在房间里拿了两颗药，又准备去倒一杯水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玄关处，沈渡换好了鞋，一边脱着黑色大衣，一边往里头走的时候，正好碰见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
她穿着乳白色的真丝睡裙，眼神迷迷糊糊的，在看清楚他的身影后，一下显得聚精会神了些。
“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
毕竟这是他的家。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了，为什么今天会回？”
温乔话一落地，只觉得自己问的更怪了。
“晚上有个局，从会所出来已经很晚了，回这稍微近一点。”他顿了几秒，“没想到你这会醒了，要是你不想看见我的话……”
“已经很晚了，也没必要大费周折的奔波，你去休息吧。”
温乔说完，掠过他，往餐厅的方向走。
她站在纯白色的中岛台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水壶，往杯子里倒了点水，而后就着那几颗药吞了下去。
她默默地站在那缓了一阵，以前这药还是很有作用的，可能是吃的多了，身体对药物的抵抗力也强了些，温乔吃完那几粒药之后，脑子里还是如同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她双手撑在中岛台的桌面上，微微弯下了腰身，就在这时，她低下的视线里，余光瞥到了那渐渐朝自己靠近的大长腿。
温乔的心跳，好像也随之他的靠近，而愈发剧烈的跳动。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揽过她的腰身，轻易的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他将温乔身子轻放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也随之压了下来。
温乔感受到覆在她上方那强而有力的身躯，闻着他身上的酒味，隐隐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