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冰海岸边,小夭取下玉簪,好奇地注视着:“木槿花?你喜欢这个花吗?”
该怎么说呢?璟只笑了笑。
忽然,天上的玄光流动起来,像是被红珠吸引,凝成一股细流汇聚到红珠当中。
小夭仰头看着这天象奇观,不禁赞叹大自然的奇妙和璟的神奇。
小夭抬眸看着星辰大海中倾泻而下的绚丽光流,那么孤独而勇敢地奔赴着目的地,丝毫没有胆怯和畏惧。所有的光芒敛成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汇聚在自己手中,她仿佛也拥有了无限的能量。
璀璨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百黎那对一唱一和的男女,他们那么热烈而诚挚地表达着爱意,直到两人确认心意然后相拥亲吻。
两人缠绵的画面逐渐变成阿妹的笑脸,她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外面的人很复杂,在我们这里可没那么复杂。他的品行,他的性格都在他的眼睛里,我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到。至于,家里人同不同意?我想跟我的情郎在一起,哪里需要管家里人同不同意!”
阿妹坐在桃花树下笑着问她:“小夭,你和十七成亲了吗?”
小夭摇摇头。
阿妹站起来,“人生如此苦短,就应该像这桃花一样,在该开花的时候,热烈地绽开,才不辜负生命的绚烂……”
“小夭,我和吉安已经成亲了,你没有喝上我们的喜酒,你和十七什么时候成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小夭眼里泛着泪花,喃喃地对阿妹说:“快了,快了,很快了!”
阿妹满意地笑了笑,渐渐地她的样子化作了身着嫁衣的小夭,但是她仿佛并不喜悦,反而看起来疲倦又痛苦。
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脸色煞白,喜庆的颜色遮不住她脸上的哀伤。小夭对着月亮拜了三拜,然后说:“璟,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满是星辰的苍穹上不见了穿嫁衣的小夭,地上的小夭倏地怔在了原地:刚才,刚才看见的是自己吗?我什么时候穿上嫁衣了?为什么对月行礼?为什么璟不在身边?刚才看见的是以后会发生的事吗?
玄光汇入红珠,璟又经历了一遍与小夭的点点滴滴:清水河畔初次相遇……龙骨狱定情……梅林虐杀……木樨园相伴……青丘决裂……小夭与丰隆大婚……与小夭和好如初……与涂山篌决斗……小夭对月行礼……
仅仅抬头一瞬间,今生后世两人都走了一遭。
红珠似乎吸足了天地玄光,放任它们回到天空继续绽放令人心醉的光芒。
小夭凝望着璟,他的双眸里噙满了泪水,他为什么那么悲伤?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两人的未来?玱玹让自己不要答应涂山璟的求亲,难道……难道……
小夭替璟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对璟说,“璟,天地玄光此生不知能见几回,我们一起拜一拜吧!”
璟还未从刚才的悲痛中完全走出来,但他依然笑着点点头,与小夭同拜天地。
小夭拉着璟回头,指着南方,问:“你说我娘、我爹、我父王还有你娘、你奶奶是不是都在那个方向?”
璟依然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拜拜他们吧!”说着,小夭不等璟回话,便拉着他一同拜了父母。
小夭转身凝视着璟,“璟……”
璟亦转过身面对着小夭,“小夭……”
小夭眼里噙着泪水,脸上却灿烂地笑起来,然后对着璟欠下身子,半弯着等着璟。
璟才经历了与小夭在后世的一切,心绪还未完全抽离,见小夭朝自己行礼,他赶紧也弯身向小夭行礼。
行完礼,小夭巧笑嫣然地对璟说:“璟,玱玹不让我答应你的求亲。那我就不等你求亲了,刚才我们已经对着玄光行礼,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妻。”
……
璟怔怔地望着小夭,从前的景象和如今的景象不断重合,又不断分散,影影绰绰飘飘渺渺虚虚实实恍恍惚惚,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小夭伸手在璟的跟前晃悠,“喂!你是乐傻了?还是吓傻了?”
璟握着小夭的手,却忍不住向前踉跄了一步,眩晕让他的心猛然一沉,似乎心脏在那一瞬间跌落到了深邃的黑暗里。
可是,只一瞬间,他又活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小夭,他忽然想起,自己用秘术回到今生,想起与她此生的点滴羁绊。
他猛地将小夭揽入怀里,“小夭,小夭……”
小夭被璟箍得生疼,但是这疼却让她无比欢愉,无比心安。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小夭闷闷地问。
璟望着小夭,“小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小夭捶着璟的胸膛,嗔怒地说:“你明知故问,我刚都已经和你对着玄光行礼,你、你、你欺负人!”
璟握住小夭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刻在眼里,刻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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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生离死别让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抬眸可见却伸手不可碰触的感觉令人心脏碎裂,此生飘渺不定的未来不知前路何在……
几百年来,从无逾矩的自己却与爱人总是失之交臂。
“小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璟不禁再次问了起来。
小夭迎着璟期盼的眼神,再生不出半丝怒气,她无比坚定地说:“璟,此刻的我,只想成为你的妻,我因为能成为你的妻子无比快乐,无比心安。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璟闭着眼睛,眼泪簌簌下落,他紧着小夭的手,说道:“我爱你,所以我总想给你最完美的一切;我贪心,所以,我总想给你最完整的祝福;我自私,所以,我总想着用我的方式去爱你……我就那么一次一次地错过与你成亲的可能……”
璟转过头来,看着小夭:“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其实一直爱着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想成为我的妻……小夭,这一次,我听你的!”
小夭摸着眼泪娇笑着捶了璟的胸膛,“都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璟拉着小夭的手说:“刚才我的神思不在,小夭,我们重新行礼,好吗?”
小夭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狡黠地笑着说:“好,刚才我嫁给了涂山璟,接下来,我要嫁给叶十七!”
璟破涕而笑,“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漫天的玄光肆意飞舞,仿佛在庆贺地上两位相爱之人,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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