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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章 x&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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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x&ampl4

    溫暖的泉水熏蒸得身體逐漸乏力,柳扇像要化在溫泉裏,神志漸漸模糊,水從脖頸處慢慢向上,就在快要浸潤口鼻時,突然有人一把将他拉住。

    “咳。”濺起來的水花短暫蒙住口鼻,柳扇咳了聲,還沒站起來又摔進下,他後背貼着肌肉輪廓分明的身體,被泉水浸透的衣服很薄很薄又緊緊貼着皮膚,在暖意彌漫的泉水中,也能隔着這層薄薄的衣料感受到身後人的體溫。

    柳扇像是被燙了下,猛地彈遠,飄到對面。

    “看你快滑下去了。”謝聞逸解釋着。

    “我知道!”柳扇臉被熏得有些紅,他看着謝聞逸露出水面的肌膚,突然感覺有點口渴,拿起服務員放在池子旁邊的水杯一飲而盡。

    液體入喉,帶着甜美的香。

    柳扇意識到這不是水。

    “這是什麽。”柳扇舉着一滴不剩的杯子向謝聞逸示意。

    謝聞逸似乎有些無奈,“那是酒壺。”

    酒壺?

    柳扇這才仔細看着手裏的杯子。

    偏瘦長的陶瓷白底酒壺,頂端有個小小的三角形引流口,在水池旁邊放着的托盤上,還有兩個直徑不過四五厘米的小酒杯。

    “這是酒?”柳扇臉紅紅的,眼神也霧蒙蒙的,幾乎快要滴出水。

    他想起自已好像不怎麽能喝酒。

    之前高中跟着同學出去玩,喝過酒,沒喝多少就上頭了。

    只能喝一些酒精度數很低的果酒之類。

    謝聞逸也知道柳扇不怎麽能喝酒。

    柳扇喝醉的樣子,很可愛。

    臉頰紅紅的,往人身上挂,帶着酒氣,說着南方一些讓人聽不真切的吳侬軟語的方言,即使是男孩,也顯出幾分柔軟。

    謝聞逸喜歡柳扇那副樣子。

    但是喝醉之後會很難受。

    所以謝聞逸也幾乎不讓柳扇喝。

    送酒是酒/店常規的服務,謝聞逸也沒想到柳扇一口氣喝光了。

    “是酒。”謝聞逸答道,“不過這是酒店自已釀造的,度數應該不高。”

    “啊,哦。”柳扇聽說度數不高,稍稍安心,他可不想等會在謝聞逸面前出糗。

    比如拽着謝聞逸的衣服哇哇亂叫,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想到這裏,柳扇默默低頭,往池子裏泡。

    謝聞逸洩出一聲笑。

    柳扇聽見,沉得更下去了。

    他漸漸感覺有點口幹舌燥,腦子也迷迷蒙蒙的。

    酒精在熱氣的催發下,加速作用。

    柳扇感覺有點困,他擡起頭,“回去了吧,我想睡會兒。”

    他以為自已只是困了而已,可是謝聞逸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對方是喝醉了。

    謝聞逸有些驚訝。

    自釀的果酒度數應該不是很高才對。

    這算是謝聞逸的知識盲區。

    自釀所謂的沒多少度數,不等于不醉人。

    不過現在,謝聞逸也沒空去想,他站起來走到柳扇身邊,把人用浴衣裹了,攙着柳扇向房間走。

    柳扇腳上輕飄飄的,還有幾分清醒,嘟嘟嚷嚷說,“謝聞逸,你騙人。”

    這話是南方方言,柳扇喝酒後,話語中每個字都黏在一起似的,柳謝聞逸沒聽清,只嗯嗯應下。

    “你騙人。”

    “嗯。”

    “你是不是一直騙我。”

    “嗯。”

    “你騙我什麽了。”

    “嗯。”

    柳扇被攙着走到玻璃長廊上面,他臉頰緋紅,眼睛霧蒙蒙,整個人快要化了,又被謝聞逸揪着,勉強粘黏着行走。

    “謝聞逸,你對我不好。”他聲音有些哽咽,說話更模糊了,眼角似乎有些淚意。

    如果是清醒的柳扇,肯定不會說這話。

    可是喝醉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直覺,只知道感受,只知道像個孩子般将自已的訴求以一種清醒人眼中怪異的方式表達出來。

    清醒着的柳扇很難說謝聞逸對自已不好。

    他知道謝聞逸對自已的縱容,也知道他給自已花了很多很多錢。

    但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可那種感受好飄渺,往往還沒來得及細糾,就消散了。

    即使他現在全依憑着本能說話,他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好,只重複着那句話。

    “你對我不好。”

    “嗯”謝聞逸照舊答着,他聽不懂,但每一句都應下。

    謝聞逸抱着柳扇把他擦幹,頭發也用吹風機吹得根根分明,而後把已經醉過去的柳扇塞進被子裏。

    謝聞逸靜靜地看了會柳扇。

    柳扇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被子蓋住一半臉頰,蟬蛹般的被子有節奏地起伏,人與床鋪融為一體般,嘴裏嘟嘟嚷嚷說着什麽,謝聞逸沒聽懂,只用手指順過柳扇的頭發,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站起身,籲口氣,這才發現自已身上也被帶着一片濕潤。

    确定柳扇已經睡着了,謝聞逸才轉身走向浴室,收拾着自已身上的一片狼藉。

    然而,謝聞逸那邊剛進浴室,柳扇就刷地睜開眼睛。

    他像個聽到指令的機器人般坐起身。

    “好像有什麽東西忘拿了。”柳扇看着自已的手,覺得自已忽略了什麽 。

    無名指上光禿禿的。

    柳扇看了眼窗外的飛雪。

    記憶漸漸回籠。

    是戒指。

    柳扇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獨自一人穿過玻璃長廊,到溫泉邊撿起那枚戒指。

    柳扇捏着那枚戒指,透過戒指中心看向天空,看見被圈住的山頂。

    “好奇怪啊…”

    為什麽會想起你。

    柳扇分不清自已的感受,他透過戒指小小的中空看見天,看見遠處的山,看見從樹葉上不堪重負猛然抖落的雪堆,看見銀色戒指內圈刻着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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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定位器上的字母。

    柳扇的心,在這一刻又像是被一雙手攥住。

    是戒指,是定位器,是禁锢的繩索。

    他将戒指握在手心裏,慢慢向回走。

    貼着衣服內側的手機突然抖動幾下。

    【你在哪?】

    【柳扇?你在哪?】

    是謝聞逸和許問遠幾乎同時發來的消息。

    好巧啊,之前在餐廳好像也是,許問遠剛走,謝聞逸就來找他了。

    柳扇腦子雖然迷迷糊糊的,但還有幾分清醒,他分別給兩人回了消息。

    【玻璃廊這裏。】

    消息發過去,很快得到回複。

    【我過去找你,別動。】

    是謝聞逸。

    許問遠也回複,表示知道,并沒有說要去找柳扇的話。

    柳扇靜靜靠坐在玻璃窗邊,腦子一團亂麻。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到什麽。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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