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湛低眸看了看横列在地上的残缺尸首,随即向前迈出几步,俯下身来抬手仔细查看每具尸首——
“看来基地里有长了乳牙的猎豹。”
钟湛轻哧一声,随即站起身来,接过旁边医生递过来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
话音刚落,副指挥官lucas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各具尸首的脖颈动脉处和躯干部位各处痕迹——
“这躯干四肢,软组织的切割、撕扯处都有尖孔牙印及咬合痕迹,还伴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只是这脖颈动脉处虽有撕咬痕迹,却没有尖孔牙印,个别尸首颈部还留有椭圆形咬痕,这像是人类的齿痕。”
lucas抬头看向钟湛,男人脸上怒色稍减换上一股子玩味轻佻。
“湛哥,我们马上去查。”
lucas给吉米使了一个眼色,吉米跟着lucas走向了基地的西边兵器训练场。
天边最后一缕余晖褪尽,暮色渐沉,晚风燥热。
男人站在基地最高处的了望塔上,右手执着一只高脚杯,杯中只有些许的红酒。钟湛很少喝红酒,红酒没有直窜咽喉的辣意,也没有灼烧胃部的炙热之感——
“湛哥,查出来了。”
副指挥官lucas和老扎叔伯一起走了过来。
“湛儿,是童子军里面几个翘楚小子搞的鬼。本也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还让你跑回来一趟。”
老扎叔伯走到旁边的矮凳上坐下身子,盯着男人的背影缓缓说道。
钟湛转过身来,眼神略过老扎叔伯,直直的攒住lucas。
“湛哥,前些日子新一批童子军开始斗兽场训练。死去的这些童子军是斗兽场兽搏成绩不合格的,作战能力较强的四名童子军,趁着他们懈怠之时,突然袭击割断脖颈,撕咬脖颈处制造兽类撕咬痕迹。又趁着夜色将其喂给猎豹,想要伪造成斗兽场训练意外事故。”lucas如实供述,心里也是升起一股淡淡的恶寒,“四名童子军皆说,不想被弱者累及拖延训练进程。”
钟湛听了后略微挑了挑眉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想必是数一数二的翘楚。”
“是,分别是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和第七名。”
lucas对上男人戏谑的眸子,转而解释道,“这四名童子军在鬣梭丛林参与野外训练时,是阿瓦负责管理调教的。他们也说是阿瓦教官教导他们‘要么弄死强者,自己做最强的,要么弄死弱者,不要累及自己训练节奏。’”
“呵,的确是阿瓦的作风。”
钟湛走到老扎叔伯面前坐下,凝着长者恭敬开口——
“叔伯,您看这事是福是祸?”
“将他们四人,第一名第二名和第六名关起来看看情况。”长者自是云淡风轻的开口建议道。
“可若是再起争执,恐怕不好。”
“那就听叔伯的,”钟湛抬眸看着lucas ,一边往高脚杯内斟酒,一边轻佻开口,“若是一周后,无人伤亡,那这七人可以换个人领着进阶训练了。”
“是,湛哥。”
了望塔地势高,四周的风呼呼作响,沁来几缕凉意。远处鬣梭丛林风雨欲来,仿佛已经隐约听见夹杂在风声中的几个惊天响雷。
哈尔滨市。
阿耀再次走进女孩的卧室,已是晚间八点整。
两个小时之前送来的晚餐,还是尘封不动的躺在茶几上,女孩也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男人走近床前,女孩面容半掩在被单之下,露出的脸颊有些泛着潮红。阿耀当即变了神色,伸手探向女孩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醒醒!醒醒。”
阿耀将女孩瘫软的身体扶坐起来,让女孩的背脊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女孩意识稍稍清明,动了动身子——
“秦姨……秦姨,呢呢好难受……”
男人伸手探入女孩腿弯处,准备打横抱起送医院,无意间触到膝盖腿弯甚至小腿都是冷冰冰的,隔着布料都是冷冷的。男人只好将女孩放平在床上躺好,回到自己卧室取来被子,整齐铺盖在女孩身上,随即火速出了门……
阿耀高价请回两位医生两名护士照看聿梵呢,看着缓速滴落的药水透过透明软管逐渐进入女孩体内,看着原本潮红的脸颊逐渐恢复苍白气色,男人才知道一个女孩是有多么脆弱。
哈尔滨的雪屋温暖明亮,李旗桀一个人布置了将近四个小时。
香槟色的玫瑰花,嫩黄色的大花穗兰,黄白相间的洋水仙,装饰着雪屋的边角和檐顶。雪屋内只有昏黄温馨的壁灯亮着,靠窗边两米处摆放着欧式长桌,长桌上几款精致菜肴,两侧摆放的高脚杯里是澄澈明黄的香槟。
窗口半开着,晚风袭来,使得绯色蕾丝窗帘在夜色中荡漾不歇。
李旗桀从下午五点多就开始着手准备,一直到晚间十点半,聿梵呢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回短信。李旗桀想着女孩不会无故爽约,该不会是雪天路滑,路上出了什么事。一通电话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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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呢,你接电话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李旗桀欣喜又担忧的嗓音传来,语速轻快。
“她高烧刚退。”
一道平稳男声穿过风雪,通过无线电波传入男孩耳中。
“你是?梵呢在哪里医院,我马上过来。”
阿耀知道电话那头是谁,略一思考还是说出了公寓地址。
半个小时后。
李旗桀浑身裹挟着风雪闯进了公寓客厅,只看见一道挺拔背影立在这明亮的室中。男孩脱下外套放在一旁,走近那道寂寥背影——
“你好,你是……”很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
阿耀转过身来,看着匆忙赶来的年轻男孩,早上的电话应该就是他打过来的——
“把自己收拾干净。”阿耀偏头微扬了下刀削的下巴,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男孩随即会意,没有多想就走进了洗手间,收拾整理自己。再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只有两个年轻护士从一处房间退了出来。
男孩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温暖舒适的空调风迎面扑来,抬头便看见聿梵呢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形容憔悴——
“梵呢,梵呢你好点了吗?”男孩焦急的走到床边坐下,视线紧锁着女孩瘦削的脸庞。
“对不起……旗桀,我没能及时通知你。”聿梵呢嗓音沙哑无力,将手中的水杯轻置于床头柜上。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是不是不适应哈尔滨的气候,这儿的确温度太低了。”
“嗯……可能是今儿早上灌了冷风。”女孩微微撩起唇角,笑容苍白无力。
“梵呢,过了十二点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本来是想约你一起过生日的。”男孩的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失落,“我生日的时候你在,我希望你生日的时候,我也能在。”
“难道你是特地过来哈尔滨,给我过生日的?”
女孩略微诧异,下午自己本想午睡片刻,竟不想高烧昏睡了过去。爸爸妈妈都有打过电话,估计也是为了生日,而她自己还以为生日在后天呢。
“嗯,是的。我想……我想来看看你。”
男孩脸色略显潮红,也不知道是被这空调暖风熏的,还是被自己那颗灼热的心……
“谢谢你,旗桀,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幸运。”
“梵呢,已经深夜了,你病着早点休息吧?等明天你身体好了,愿意出门了,我希望你能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好,那我们明晚一起吃饭。”
得到女孩的应允,男孩难掩兴奋地起身退出房间。
午夜。
阿耀抬手看着自己的腕表,仿佛能听到秒针“滴答”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十二点整。
男人怀里是海棠和梨花的精致花束,轻轻拧开女孩卧室的门把手,卧室一片漆黑。
阿耀将花束轻置于女孩的床头柜处,缕缕清香传入女孩的鼻间。男人在女孩的床侧单腿屈膝半蹲了下来,借着月光端详着女孩露出被面的半张脸——
“对不起。”
阿耀认真开口道,他知道女孩没有睡着。
“生日快乐。”
……
“不要害怕我,我舍不得伤害你的。”
……
“我以为你是我的,早上的那通电话……让我惊觉你不是我的。”
……
男人隐忍汩汩流淌的愧疚之意,将女孩捞进自己的胸膛锁紧,坚毅黑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女孩紧闭的眸眼,期望她能有所回应,哪怕是打骂他也好过这般陌生的境地。
聿梵呢掩在被子里面的手攥成了拳头,阿耀是在解释吗?是在跟她表白吗?他还记住了她的生日?
女孩心头涌上各种情愫,耳根儿都开始微微发烫。难道他早上……是因为李旗桀约她夜间吃饭?阿耀不会在吃醋吧?
脑海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疑问,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啊。等了好久也没再听见男人的声音,女孩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男人抬手抚摸着女孩的眉梢,食指和中指在女孩的额间蹭了蹭——
“不装睡了好不好?”
低哑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女孩按捺住将他扑倒的心继续闭着眼,浑身都是热热烫烫的。
男人手心也出了汗,女孩仍旧没有任何反应,是对他太失望了吧。撤回摩挲在女孩额际的手,微微泄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这就不哄我了?”
女孩依旧紧闭着眼,眉头拧的更紧了,捂在被子里面的嘴巴瓮声瓮气的说话。
男人听闻,心头略哽,再看看女孩的面色,仿佛更是生气——
“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
阿耀从来也没有过女人,更没有跟女人解释道歉,很是摸不透小女儿家的心思。有一点阿耀很明白,如果聿梵呢不开心低着眼眸不说话,那他也很不开心很不想说话。
“我要亲亲……”
女孩窝在被子里,低低怯怯的闭着眼睛说话。
“什么?”
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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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亲不亲我,何以耀!”
女孩略带薄怒的睁开眉眼,抬手将胸前的被子掀开。
男人倾身向前亲吻了女孩的额头,薄唇在女孩额头摩挲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
女孩飞快的抬起双臂,勾住了男人的脖颈,迫使男人再次垂下头来,与其四目相对。不到三秒钟,挽在男人后颈处的手腕使了点力气,女孩扬起下颌迎上男人捎着凉意的薄唇。
待女孩松了手腕放开男人脖颈后,男人才从女孩的唇上离开,两人的唇瓣都泛着水光,两人借着朦胧细碎的月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眸子——
“哼~~你还盯着人家看,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家。”聿梵呢动了动身子,揪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阿耀听闻倒是一惊,怎么又生气了?他哪有欺负她。男人转身打开了壁灯,又走近床侧温声道歉——
“对不起,以后不欺负你了。”
聿梵呢听着这话觉得怪怪的,缓慢地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朝着男人的位置看了过去。男人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只手伸进了口袋。女孩偏头看了看床头柜上花束,诧异的坐起了身子,这花束如此熟悉——
“这花是你送给我的?”
女孩看了一眼阿耀,随即将花束抱在了怀里仔细端详。几支垂丝海棠配上些许梨花枝叶,外包装是蓬松的藕色薄纱纸,又系上同色系的闪亮飘带,很是别出心裁的设计搭配。
聿梵呢想起了新生欢迎会,袅袅送来的两束鲜花,其中有一束海棠花束和眼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阿耀瞧出了女孩眸底的诧异与疑虑,随即温润出声——
“比起鸢尾兰,我觉得海棠配上梨花更适合你。”
女孩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男人,甚至音色里分不清是震惊还是喜悦——
“原来当初的那束花是你送给我的,你怎么会在……”
“嗯,我在。”
男人接过话茬,向床侧走近两步,盯着女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灵魂深处。
“我看见你穿着火红色衣裙翩然起舞,也看见你穿着银色衣裙在钢琴前指尖飞扬。”男人缓缓的弯下身子坐在床侧,抬手抚摸上女孩的侧脸,“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身影了。”
女孩微扬着头和眸眼,波光粼粼的眸光开始皴裂,一颗又一颗泪珠顺着眼尾滚落。
男人心疼的抬手擦去女孩眼角的眼泪,轻吻着女孩的额际——
“所以,我怎么能欺负你。”
女孩的脑袋贴着男人的胸膛,感觉这轻柔的话语,仿佛是从胸膛处震颤迸发出来的。
聿梵呢紧紧搂着男人的腰腹,原来男人很早就注意到她了,一直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她,而她却一直以为自己一厢情愿——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这个大坏蛋~~”女孩依偎在男人怀里,用脑袋和耳朵磨蹭着男人胸膛撒娇嗔怪着。
阿耀一臂揽着女孩的肩膀,一手抚摸着女孩的背脊,听着女孩甜腻柔情的声音,却在控诉着自己欺负她——
“我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男人不紧不慢的从口袋掏出一个锦缎饰品盒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饰品盒打开,眸子里闪过惊艳和诧异。白色的绸布里盘着一圈又一圈的链状饰品,却也瞧着不像是项链。链状饰品仿佛是由一根极细的银丝,串着多颗色泽均匀的玉粒而成,玉粒呈白瓷色又在外缘嵌着绯红色,澄澈圆润。一颗较大的纯瓷色玉粒直直立于链状正中央,玉粒的瓷色边缘还镶嵌着多颗晶亮的碎钻,熠熠生辉——
“好漂亮,像是高山的冰雪融化,融雪里还夹杂着青草桃花的气息。”女孩的眉眼弯了起来,看得出很喜欢这饰品。“阿耀,这是什么?”
“这是腰链,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男人接过饰品盒,取出腰链,想要给女孩带上。随即又看了看女孩身穿睡裙,手又顿了顿。
女孩看出了男人的考量和疑虑,随即抬手脱掉了睡裙,只着纯白色的内衣裤。
阿耀呼吸一滞,偏了偏眼眸清了清嗓子,又看到女孩大腿内侧的青紫,心头泛上歉疚。
“阿耀,给我带上吧。”女孩眉眼处都是笑意,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愉悦。
男人微俯身子,将腰链绕过女孩的纤腰,系上卡扣。男人随即拉起被子盖住女孩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又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抬起腕表,点击了一个页面。
腕表小小的表盘显示着一张小小的网格,一红一绿两个圆点重合了大半——
“阿耀,这是什么?”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男人惬意的撩起唇角,笑得煞是好看。
凛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雪花一阵一阵落个没完没了。整个都市笼罩在隆冬街巷那初初冒头的温馨年味之中,爱意好似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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