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对钟明玉,没有手下留情。
实打实掌掴在钟明玉脸上。
钟明玉从火辣辣的痛感中,渐渐回神。
她视线阴冷,“肯定是你杀了吴昌!你提前知道了我所有的计划。”
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钟灵毓笑的讥讽,“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否则让父亲听见,父亲肯定要不高兴。”
“这次是我大意,钟灵毓,咱们以后走着瞧!”钟明玉阴毒盯着她。
钟灵毓没应,风轻云淡转身离开。
这一局,钟灵毓大获全胜。
整个钟家,木登兰、钟煜明和钟明圆全都卧病在床。
而钟明玉,则被罚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家里一下就清静不少。
只是,钟灵毓晚上就要没清静了。
因为今晚,她得去沈怀洲的别馆见他。
罢了,正好也有正事找他,钟灵毓少了几分抗拒。
傍晚,钟灵毓坐上黄包车,去了沈怀洲的别馆。
推开门,客厅有些昏暗。
钟灵毓以为没人在。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长桌上,点起烛光。
香槟牛排摆放在长桌两侧。
橘黄色的光,摇曳着模糊不清的剪影。
这时,沈怀洲从楼上下来,从身后搂住她,“烛光晚餐,喜欢吗?”
清爽的皂香,从身后传过来。
钟灵毓转头一瞧。
沈怀洲一身黑色西服,英挺面庞充斥着柔色。
在这暧昧的气氛里,很有腔调。
说不心动,是假的。
没有女人,不喜欢浪漫。
钟灵毓脸微红,淡淡嗯了一声。
沈怀洲低下头,同她接吻。
他的唇又湿又热,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钟灵毓莫名不排斥,任由他寸寸深吻她的唇舌。
点到即止,沈怀洲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引到长桌一边坐下,“钟小姐,希望我们晚上有个完美的约会。”
他挺绅士,又很斯文。
钟灵毓诧异,觉得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沈怀洲若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狠狠收拾她一顿。
还不是当初她说,她喜欢温文尔雅的男人。
所以他才安排了这场约会。
气氛到了,他把她弄到床上做那些事,也会更有情调。
两人坐在长桌两端,由沈怀洲引导着这场约会。
氛围很好,晃动的烛火,更是为夜晚平添几分旖旎。
而后,沈怀洲拿出尘封在库房的留声机,拉着钟灵毓在宽敞的客厅跳舞。
钟灵毓搭着他的肩膀,有些发窘。
她是真不适应沈怀洲这副模样。
跟中了邪似的。
“你...”她欲言又止。
沈怀洲垂头问:“怎么了?”
“你没必要这样。”钟灵毓还挺尴尬的。
沈怀洲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
“这不像你做的事情。”钟灵毓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轻笑一声,沈怀洲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往常的沈怀洲,应该更加粗鲁流氓才对。
钟灵毓已经做好一来这里,就被他按在床上的打算。
想不到,他竟然还搞洋人这一套取悦女人的手段。
当然,这些话,她可不敢摆在明面上说。
她嘟囔着回道:“反正你不可能做出这么浪漫的事情。”
“嗯,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沈怀洲把钟灵毓,按在沙发上,含住她的唇深吻,细细抚摸着她的身子。
果然,狼尾巴藏不了多久。
在餐桌上的时候,钟灵毓就时常收到,来自沈怀洲那股侵占的视线。
他到底还是拉着她做这种事。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钟灵毓没有挣扎,忍着凌乱的气息,开口道:“我有正事跟你说。”
他埋在她锁骨处轻咬,指腹顺着脊背的线条游走,含糊不清道:“什么事?”
“我从我父亲手里,弄来一家戏院。”钟灵毓咬唇轻哼了声,“你给我找人管着,扣去成本和管理费,利润我们五五分。”
沈怀洲胡乱应了。
这对他来说,是小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和她。
他的女人,难得这样温顺,他有些意乱情迷。
沈怀洲细细抚摸亲吻。
她浑圆纤细的小腿,搭在他肩膀上,嫩白的手紧紧捂着唇,防止叫声溢出。
昏暗的客厅,顿时弥漫着靡靡之色。
关键时刻,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沈怀洲动作微顿,语气凶恶至极,“什么事?”
正在外面敲门的李副官,手抖了一下,“少帅,文青钰小姐出事了,她从高台上摔下来。”
沈怀洲再没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他干脆利落起身,蹙眉问:“她怎么样?”
“回少帅,文青钰小姐被送到医院,医生说摔断了腿。”李副官的声音,透着门板传进来。
沈怀洲眉眼明显溢出担忧。
他抱起钟灵毓,替她理好衣服,“今晚你住在这儿,我去医院看看。”
钟灵毓垂眸系着扣子,“不用,既然晚上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沈怀洲一愣。
怔了怔,他把要起身离开的她,扯回来,“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我一直都这样。”钟灵毓面色淡淡。
沈怀洲分明感觉到她的情绪淡了。
可他仔细去瞧,从她的神色上,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不满。
沈怀洲觉得,可能是他多想。
他搂着她的腰,温声道:“戏院的事情,我让李副官去安排,至于赚的钱,你自己存下来,我不要你的钱。”
她有戏院,可以赚钱。
再加上他记在她名下的两套房产,以及各类金银珠宝、古董首饰,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怀洲虽然粗俗,但也在为她做打算。
只是这些,钟灵毓并不知道。
她推开沈怀洲,站起身,“还是分清楚些比较好,该是你的,我一分都不会拿。”
沈怀洲眉心皱紧,“小东西,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我走了!”钟灵毓不想理他。
沈怀洲起身,抬手握住她的颈子捏了捏,无奈叹气,“让李副官送你回去,我先去医院,过几日找你。”
说完,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拎起外套,急匆匆离开。
钟灵毓知道,他急着去医院,看望他那位断了腿的表妹文青钰。
半分钟后,她就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沈怀洲走得很干脆利落。
这时,李副官推门而进,“钟小姐,少帅吩咐我把您安全送回家。”
钟灵毓淡淡嗯了声,“劳烦李副官。”
她坐到车后面,汽车缓缓启动。
默默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钟灵毓有些失神。
突然,半路上一阵急刹。
玻璃被震碎,钟灵毓的手,本能往前撑了一下,好死不死,就按到尖锐的玻璃碎片上。
她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李副官白着脸,回头问:“钟小姐,您没事吧。”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一个小孩突然跑过去,我一刹车,下雪打滑,不小心撞到路灯上。”
钟灵毓跟着李副官下车去瞧,车前面撞凹进去一块,冒着青烟。
想来是不能开了。
李副官道:“钟小姐,你先等下,我这就安排...钟小姐,你受伤了。”
路灯下,钟灵毓白皙的手心,玻璃碎片扎进去不少,流了很多血,顺着腕子淌到胳膊上。
掌心刺痛,钟灵毓脸都白了,强忍着道:“没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这怎么行?”李副官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懊恼,“还是去医院吧,若是感染导致发烧,就糟糕了。”
钟灵毓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确实扎得有些深。
她没有再拒绝。
李副官正要安排别的车,这时,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而来,“灵毓?”
钟灵毓看过去,愣了愣,“陈听泽?”
“你受伤了!”陈听泽摇着轮椅,出现在钟灵毓面前。
他拉过钟灵毓的掌心,看到上面的血,一脸担忧。
钟灵毓道:“方才汽车撞到路灯,车窗玻璃碎了,我不小心按到碎玻璃片,不碍事。”
陈听泽道:“我带你去医院。”
钟灵毓想了想,若要李副官再安排车,确实比较麻烦。
跟陈听泽的车去医院,还顺路。
陈家离医院倒是挺近。
她应了声,随后对李副官说:“不用麻烦你再派车了,我可以跟朋友的车去医院,劳烦。”
朋友?
李副官看了看陈听泽,又看了看钟灵毓,心里顿时生出一丝异样。
钟小姐,竟然有男性朋友,还是陈公子。
少帅他...知道吗?
草草应了声,李副官目送钟灵毓离开。
上车之后,钟灵毓和陈听泽并排坐在后面。
陈听泽回头,透着车窗望过去,“那个人...好像是李副官,你怎么会在他车上?”
钟灵毓精神紧绷,“你认识他?”
陈听泽嗯了声。
因为沈家老太太喜欢他的字画,所以他跟沈怀洲还算走得近,和李副官也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方才因为担心钟灵毓的伤势,他一时忘了跟李副官打招呼。
钟灵毓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沈怀洲的关系。
故而随口道:“我父亲和李副官有些交情,正好我叫不到黄包车,他送我一程。”
陈听泽没有怀疑,和钟灵毓一起去了医院。
他陪着钟灵毓去处理伤口。
这时,医院前庭抽烟醒神的沈怀洲,猛地看见一抹熟悉的倩影,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处。
想了想,他按灭烟,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