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手上，脚上和身上的银针，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一生我们还能有再相见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俩从此会天人永隔。你不该来的，我不想害你！”

    戚教授说：“放心吧，我看过了，晚上这里并没有人，我本来还想着怎么找到你们呢？没想到听到了弟妹的哭声，老文，你安心吧！我来了应该可以保你不受罪的过一段时间的！”

    那个叫老文的老头点了点头说：“也好，有些事情我跟你们交代一声就行了。我知道我的来日不多了，你的医术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救得回我了！”

    女人扑到了床边哽咽着说：“不，不可能的！成荫来了，他一定会能救你的！他的医术那么好！”

    那个叫老文的男人拍了拍妻子的手说：“倩如，这辈子我们两个人能过到这里，已经算是老天厚爱了。可不能为难成荫。他的水平再高也救不回来我的这条命了。你知道我病成了什么样子，怎么可能他一来我就好了？他又不是神仙，不过是帮我多拖几日，我能跟你们交代后事而已！”

    严倩如听信了自己丈夫的话，又看了看戚教授，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也没办法了，是不是？”

    戚教授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他的病放在一年之前，我或许还能给他延长一段时间。不说三年五年，一两年还是能拖过来的。主要是不会受罪！你也知道他家里遗传的肺都有问题。加上这些年跟你们过的并不好，他不但营养不良，而且肺部已经算是到了腐烂的边缘了。他一定经常咳血，而你们也没办法给他看病，提供药物的有用的治疗。所以他的病现在已经是药石无用了，能给他再延续二到三天的生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戚教授摸了摸自己的手说：“所以我才下不了针，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文清看着他似乎有些难过的摇摇欲坠，赶紧过来扶住了戚教授。男人看了看文清问道：“你收的小徒弟？不是说不再收徒了吗？”

    戚教授点了点头说：“算是吧，我收了她当干孙女。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成家立业，身边也没有亲人陪伴。原来收的徒弟都各奔东西，甚至有人还背叛了我。本来不想再收徒弟的，没想到和这孩子有缘。以后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养老送终的人吧！他和卫红旗的孙子算是定下了婚事，卫晨那小子的儿子，现在也算是我未来的孙女婿。所以让他给我养老送终，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戚教授嘴里的老文指着文清说：“下针果敢有力，且穴道认得十分清楚！没想到你到老了，还有这样的福气！居然还收了个好徒弟！”

    戚教授拍了拍文清的手说：“你夸奖他，我很高兴，说起来和你们家还挺有缘，这孩子也姓文。她叫做文清，这是你文爷爷，文奶奶，问个好吧！”

    文清向两位老人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还戴着口罩，赶紧把口罩拉下来，又问了一声好：“文爷爷奶奶好！”

    中年男人在外面巡视了一圈，才进了屋。这时终于抽空跟戚教授打招呼：“戚叔叔好多年未见，您老怎么来了？”

    戚教授看着眼前的男人憔悴的模样，很难和以前风流倜傥的少年挂上钩。他有些难过的说：“这是文成吧？我上次见你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都有些不敢认了！”

    文成有些沉默的拥抱了一下戚教授，好不容易才止住激动的心情问了一句：“您知不知道秦曼和文书文明三个人的情况？”

    戚教授叹了口气说道：“还行，两个孩子现在都长的有这么大了！上次我去京城的时候偷偷见过一面，没敢相认。只远远看了他们母子三人一眼，你岳父家条件还可以，他们和你们划清了界限。又把改姓了秦，文书现在叫秦文舒，文明现在叫秦文明。他们都过得还行，文舒结婚了，嫁给了京城一个小医院的医生，有了一个孩子。据说是个女孩。文明据说没有成家，但有了女朋友。他现在也是一家工厂的工人了。他们俩和你们家划清界限，这条路算是走对了。起码你家两个孩子现在过的还算如意。只是当时分开的人，你们不是还带着文武和胡慧真吗？怎么到现在我没看见文武他们两口子？

    听到这句话，那个叫倩如的老女人哇的一声就哭了。戚教授有些摸不清头脑的问：“文武两口子怎么了？不在了吗？”

    严倩茹哭着说：“他们当时没跟着我们走，我都没有跟着从心来这边。而是被带去了安县旁边的那个县叫商县的小县城。本来是说让他们两个去农场下放的，没想到胡慧真当时已经身怀六甲，支撑不住了在那家小医院里生了个女孩。我一狠心让她把孩子扔在了医院里，否则的话，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带着孩子去劳改。

    扔了孩子后，我们被带到了一处小农场里做三年的劳动改造。没想到一天，胡慧真娘家人来了，她直接抛弃了我们，跟着娘家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文武当天晚上也不见了，我再去打听胡慧真的消息，就一无所获了。文武从此也不见了踪影。因为他们两个逃跑的行为惹怒了上面，我就被带到了这里了。我没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住在这里。我来了以后也算是全家团圆了。只是不知道文武去了哪里？”

    戚教授有些诧异：“以胡家的条件当时要求胡慧真和你们文武划清界限，胡慧真不是不答应吗？胡家人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带走了胡慧真？我去京城的时候打听过胡慧真家的消息。据说一家人十多年前就全家逃跑已经去了港城了。我后来偷偷摸摸的去看过她家的小洋楼现在住满了其他的人。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们的行踪，莫非那时就是他们把女儿带走了，并且一起带到了港城？那文武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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