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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好好弥补我这多日来的惦记
    只有他自己知晓,苏杳松口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往日苏杳皆是冷漠置之,如今竟说考虑考虑。

    虽说是以一身伤换取了苏杳的心软,可不管手段拙劣与否,他终究是得偿所愿。

    “只要你应允,其他的无需担心。”

    皇帝那儿,时轩羽那儿,还有苏家,皆由他出面。

    珧琢说无需多虑,可苏杳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她神情低迷,瞥见珧琢的那新旧明显的伤,苦苦的揶揄着:“你这是被山匪追杀了一路吗?”

    珧琢:“算是吧。”

    本珧琢的身躯比一般女子都肤白些,如今体无完肤,她多看一眼,都觉心中酸涩不忍。

    虽说人心难测,可珧琢却心思单一。

    他绝无半分残害自己之心,倒是侥幸,次次得他所救。

    “我给你上药吧。”

    跣足从绣着兰花的素白被褥中探出,又被珧琢掐着踝骨塞了回去。

    “长夜漫漫,欲壑难填,可不是要你挥霍夜色、来给我上药的。”

    “你若是有力气和精力,不妨……”

    “好好弥补我这多日来的惦记。”

    珧琢夜宿淽玉阁,黏糊得过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同苏杳缠绵,以补足这些时日心里头的空缺。

    苏杳苦苦哀求,终是说了好些软话,才得珧琢高抬贵手。

    若不是苏杳着实是辛劳过度,昏昏欲睡得眼睑都睁不开,珧琢还想闹上一番,在苏杳这儿讨一讨好。

    夜已至,筵已散,时御方欲踏上马车,就见侍卫凑身而来,同他窃窃低语。

    随即,时御面露难以置信的怀疑,一闪而过暗恨,扯着讥笑以对:“这么多人都没能杀得了他,还无一活口?”

    侍卫如实相告:“四皇子太过邪门了,那些尸体我都看过,像是被蛇咬死的。”

    “几条蛇就能折损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是他太厉害,还是你们太无用?”

    时御一怒,丹凤眼眼尾下撇,笑意尽数消弭得荡然无存去,只余森寒杀伐气,侍卫也是埋头闪躲,浑身战栗。

    “不愧是我多年培养出来的人,废物至此,连个人都除不掉。”

    可他到底也未大发雷霆,而是强压怒火。

    “还有一事,五皇子中毒,并没有死,可要属下……”

    “暂且不用,时轩羽我留着还有用。”

    时御虽惋惜,却只紧攥着袖袍,进了马车。

    时轩羽不足为患,除不掉时琢,也就只得在苏杳这儿费心功夫了。

    -

    苏杳醒时,身上并不粘糊,也不知珧琢是如何给她擦身的,他倒是总能让自己刮目相看。

    晌午时,苏霍来了一趟。

    “听婢女说,你昨日醉了酒,申时就睡下了?”

    苏杳怕露破绽,总归是心虚的,便埋头轻‘嗯’了一声。

    “昨日辛苦兄长了。”

    苏霍:“头还疼吗?”

    苏杳晃了晃头,偷瞥了苏霍一眼,继而折着手中的雪莲残枝。

    “少爷,药来了。”

    如心端来玉碗,苏杳闻着味儿就知与前几日的药不用,苏霍也解释:“我今早醒时,发现有几株药放在我门口,想来是他回来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日,他还挺守信。”

    苏霍说完,可未曾在苏杳面上瞧出半分情绪,像是早有预料。

    “他来见过你了?”

    苏杳猛地抬眸,迎上苏霍刀刃般的鹰隼眸子,欲辩解,却张口哑然。

    终究是不想撒谎,索性也应了。

    只是苏杳一应下,苏霍几近暴跳如雷:“他当这是什么地方?几次三番擅闯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杀了他都不为过!”

    “周佩,吩咐下去,调一队护卫在小姐周围院子时时刻刻守着,遇人擅闯,生死不论。”

    “兄长……”

    苏杳见苏霍气势汹汹,想着劝阻一番,可苏霍气得面色铁青,是昔日从未有过的盛怒。

    以至她也放轻了言语,略有退让之势:“不必如此,他也没想害我。”

    苏霍都难以启齿珧琢那心思,虽没残害之心,但有龌蹉之举。

    他就不信,那人是什么正人君子。

    “先将药喝了,看看是否见效。”

    苏杳这几日总想着胸脯处那似有苏醒的虫蛊,就怕它醒来让她受那钻心之痛,好在也就上次那一次。

    药入口后,她当真觉得那虫蛊已死,轻触了下心胸,很是平坦,更像是凭空消失了。

    苏杳展颜一笑,可见喜色,眼波旖旎,梨涡浅陷,眉目间顾盼生辉。

    “哼,看来他还有些用处。”

    苏霍虽冷嘲热讽,但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苏杳在心中默默腹诽:珧琢的用处可不止这一星半点。

    苏霍:“如今倒好了,毒也解了,你和夫人的身子好转,若是与皇家四皇子没婚约的话,倒是可以回阑州封地。”

    苏杳心想,又何尝不是呢?

    若是能解了婚约一事,也同爹娘与珧琢有个交代。

    苏杳同叶韵去了一趟庄府,庄文砚是苏杳为数不多的挚友,自她幼时起,苏、庄两家两家就私交甚好。

    “前不久听叶姑娘说你又中了齐墨洄的蛊?”

    苏杳:“嗯,不过今日已经解了。你的伤如何了?”

    庄文砚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之姿,笑意春风和煦:“快要痊愈了。”

    “是珧琢吧?”

    珧琢之名,从庄文砚口中说出,却不带太多怨恨,苏杳都得佩服庄文砚的心性。

    可她如今在面对庄文砚时,更觉愧疚。

    她有亏于庄文砚,又欠珧琢甚多。

    苏杳利落坦白:“嗯,是他。”

    叶韵和庄珣在一旁,也未做言语。

    庄文砚:“他医术倒是绝妙,能处处压制齐墨洄一头,有他在,齐墨洄的心思,终会落空。”

    这下轮到苏杳不吱声儿了,庄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庄文砚意有所指:“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能救人。”

    -

    珧琢才回府邸,就被宫里头的人叫走了。

    云孜瞧着人并未缺胳膊少腿的,也安了不少心,只是难免摆出长辈的身份唠叨珧琢。

    “你倒好,一回京城,往人国公府钻,那么大座宅子,留不住你是吧?”

    珧琢双眸泛滥着星雾春光:“自是留不住的。”

    “宅院再大,无一人相伴左右,何顶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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