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翼的这抹阴魂顽固非常,就算是老九和木招摇同时克化它,它仍残留些许阴气,四处逃窜。
苍耳凭肉眼经常看见它。
比如那山涧的泉水忽而由银白转成了黑臭的水流,还冒出阵阵恶臭,起初她只以为这是招摇的一处发臭的水沟。还想着仙境般的招摇,竟也有此等“接地气”的地方。
但那味道臭得上头,着实有些不一般,她忍不住好奇,特地凑近闻了闻……直晕了几天几夜……
又有一次泡温泉时遇上那股子阴气。水泉云雾蒸腾,水面之上的雾气却在转瞬间变为黑色,蒸腾盘旋,渐渐形成了一朵漆黑如墨的乌云,扶摇而上。
那云左冲右撞却飞升不出老九的结界。待一股带着桂香的大风扑过时,那黑云散做一阵泥泞的黑雨,又落回了土里,把她淋个滂臭。
日子过得狼狈又无趣。
老九每日里追着四处显形的阴气净化,苍耳闲来无事,倒和山里的狌狌混了个眼熟。
这些小兽们平日里只在桂枝间摇来荡去,偶有胆子大些的也会到近处来偷瞧她。可等她走近些,他们又四处逃散。
她也不以为意,不同的兽物本就有不同的习性。猴子这一类,胆子虽小,却总有用不尽的好奇心。没多少时日,这些狌狌的胆子就大起来,时不时凑近了,跟她大眼瞪小眼。
有回她睡饱刚睁眼,就见一只狌狌趴在她床头,歪着脑袋打量她。待她睁开眼睛,对了那么一眼,又嘶叫着从悬台上逃窜而去,逗得苍耳捧腹。
狌狌们每到月圆就去采月。平日里除了晒太阳,就是捉虱子,但到了晚上,这些小兽就一哄而散,不知去了哪里……
难不成……晚上都在酿酒?
倒是听木招摇提过,光之月华就是招摇的小兽酿的!!
想到光之月华,酒瘾就被勾了上来。
往日木招摇光给她喝些酒酿,偶尔能趁他不注意,偷喝上几口光之月华,却从来没好好喝上一顿。
眼下……岂不是好机会???
等找到光之月华,多顺上几坛送给老九,他定会开心!!
打定了主意,她对这群狌狌们就上了心。
兽群里有一只格外瘦小,还不足巴掌大的狌狌,在族群里经常被欺负,故而大半的时间都落了单,只独坐在枝头上发呆。
这般形单影只,刚好跟她凑个对。
看它坐在枝头上,苍耳就坐到树下。
有时候两人一道打瞌睡,有时候就一道发个呆。
没几日,那狌狌就不再怕她。偶尔竟还会跳到她身上,老神在在得晒会儿太阳。
苍耳看它好不安逸的样子,顺手给它捋了捋毛,又学着猴子的样子给它抓虱子。
那狌狌面孔正对着太阳,舒服得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珠子慢慢地眯成了两条细缝,不一会儿连脑袋都耷拉了下来。苍耳看他那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偷笑,刚停下手里的动作,狌狌就警觉地回头,看了看她,又用脑袋蹭蹭她的手,示意她继续。
直到太阳西沉,桂枝上的嘶鸣一声紧似一声,那狌狌才意犹未尽的跳上桂枝,荡着两条长手臂,隐没在兽群里。
第二日,那狌狌又熟门熟路地跑了来,坐定在不远处歪头打量着她。苍耳只招了招手,它就熟络地跳进她的掌心,一躺,这回连柔软的肚皮都露了出来。等它被抚摸得安逸了,又瞪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满脸期待与兴奋地看着她。
苍耳对着它做了个喝酒的手势,也不知那小兽明不明白她的意思。瞎比划了好几日,这狌狌好像忽然开了窍,按下她的手,口里发出一声声紧迫的嘶鸣声,似是在对应她。
“你可是明白我意思了?想带我去喝酒?”
苍耳眼底的笑意都映了出来。太好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狌狌听了她的话,好一阵兴奋,竟然连蹦带跳地上了树,手脚蹬树,把那枝金桂摇得下了好一阵的桂花雨,然后一窜,就隐没在绿意盎然里。
苍耳二话不说的跟上,那狌狌看着虽小,动作却敏捷,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又忽然在前方几十米处冒了个倒吊着的脑袋,嘴巴嘶鸣着唤她。
越过两座山头,那狌狌的手脚慢了下来,待到一座并不起眼的山石,竟兀自坐在上面,等着苍耳。
“光之月华在这里?”苍耳看这一处山头并无甚特别,只是桂树少了许多,到处是些石头。
不会吧?
这酿酒的地方着实朴实了一点……
这里真有光之月华?
耸起鼻子,嗅了嗅。
似乎是有一丝酒香,隐隐飘散。
再仔细观察周边,才发现这石头的排列的确是有些刻意,不似天然。特别是那狌狌蹲着的一处山石,竟被磨蹭攀爬得甚是光滑圆润。
狌狌看她越走越近,兴奋地在圆石上上蹿下跳,用手扒拉着圆石,像是要搬开它。
苍耳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圆石推开一道小口子。
一股凌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那味道却不似光之月华,倒有更多果子的香味。
不是光之月华……
但也香得醉人。
苍耳的眼珠子瞪圆了,只道世上美酒也就光之月华了 ,想不到这等质朴之地,竟还有此等不落俗的好酒。
她把眼睛贴近洞口,黑洞洞,什么都看不见。正想把那圆石再推开些,想不到狌狌竟不知从何处拿来根中空的细杆,得意洋洋地递给她。
它看苍耳还不明所以,率先把细杆伸进缝隙,又撮尖了嘴巴拢住细杆的圆口。
苍耳也撮尖嘴巴,学着它大吸了一口。
凛冽浊酒顺着细杆,源源不绝得流入口中。
果香甚于酒味,甘甜爽口。
啊~
舒爽得畅叹一口长气。
口腔之中盈盈果味,让人欲罢不能。
此等美酒应该让老九也尝尝。
与其说是果酒,倒不如说是果酿呢!!
这般甘甜味美,又不上头,越喝越是畅快。
直打了一串儿饱嗝,苍耳才心满意足得摸了摸鼓起的圆肚皮,一只脚刚发力要站起,却忽地一软,猝不及防间竟跌坐到了地上。
咦?怎么浑身上下暖呼呼,软绵绵,使不上力?
竟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瞌睡上来,她也顾不得许多,栽倒一处便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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