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推迟三年的消息刚从宫里传出来,那些个朝中大臣个个急得不得了。
早魏辛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不近女色。
可现在都做了皇帝,哪能和从前一样?
正是该多看几个,总有喜欢的。
再怎么着,也该为继承人的事做打算。
魏辛在御书房坐得稳当,仍由几个老顽固吵得唾沫横飞,劝得苦口婆心。
“陛下!江山为重啊……”
“这推迟三年未必也太久了些,臣看来,一年是正正好的”
“秦大人,您也是该劝劝陛下……”
秦文元官阶最高,合该是站在最前面的,却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群老匹夫!找了个入宫一同商议皇陵修缮的借口,结果是骗他来当说客的!
哼,只是推迟,又不是不选。
他偏不让这些人如意!
秦文元捋了捋胡须,侧身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陛下既然已有决策,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也就轮不到我们来多说什么!”
他这话明明是向着皇帝,要讽刺那些拉着他一起的官员,这样说出口,却平白多了种阴阳怪气在场所有人的意味。
“这……秦大人你……”
那官员也是被吓得满头大汗。
秦大人这么猛的吗?
早知道就多等两天,同秦相国来了。
秦文元刚入仕时只是县令,为人刚正不阿,又有大哥在前铺路,办成了几件漂亮事,深得先帝青睐,任他为监察御史。
秦文元为人处世和圆滑沾不上一点边,一面纠察,监督官员,多年来得罪了不少人。
要不是还有当相国的兄长在前顶着……
“行了”
魏辛淡淡开口,打断了这场闹剧。
他也没有同这些老顽固计较的意思。
“朕又不是没几年活头,社稷未稳,此事不必再提。”
当日之事传到秦鸿影耳朵里,秦文元不免又被一顿训斥。
“你还不如伙着他们一同劝劝陛下。”
“妙仪总不该再等上三年!”
秦文元实在无法理解,
“兄长,你为何……”
秦鸿影轻嘬了口茶水,知道他想问什么,
“为了秦家……这也是母亲和小妹的意思。”
…………
白棠在院里闲了小半月,便彻底待不住了。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这几天似乎兴致不高,便提议还是出门四处逛逛。
时值四月,过了正午,日头也有些晒了,春桃为她备了遮阳纱帽,出门前先帮白棠戴上了。
先进了一家脂粉店,她是不爱涂这些的,顶多瞧瞧新鲜,试试胭脂。
逛着逛着又走到之前和秦妙仪遇见的那间首饰店,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掌柜换了个人,一看白棠的打扮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不停地和她介绍。
挑选到一半,忽地冲进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将店内人团团围住。
周围街道的路人、摊贩急忙离开,生怕祸及自身。
为首的大掌一挥,
“拿下!”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掌柜被押着曲了膝盖,惊惶失措,直呼他们抓错了人。
“哼,等见了你的主子,便知道抓没抓错。”
侍卫首领面带冷嘲,指挥手下查封铺面,忽地注意到被挤到角落的主仆二人。
临出发时,主子叮嘱过,除了绑管事的,店铺的客人也要简单审问。
就怕还有大鱼隐匿在其中。
手下凭令,已经审问过一对夫妻,未见异常便放走了。
“将那二人请来。”
只是出门闲逛,却遇见这样的事,白棠垂着眼,只觉得晦气得要命。
她又没干坏事!
刚走到门槛边上,几个高壮的侍卫从里扛了几箱东西,风风火火地往街边马车上搬。
擦肩而过的瞬间,正遇上白棠好奇侧身,一不小心碰上了,那头上的纱帽就轻飘飘地掉了下去。
咕噜咕噜滚在梯上,很快就落上几个黑乎乎的脚印。
“我的帷帽!”
白棠气鼓鼓地瞪过去,她从未见过这样无礼的人!也从未如此倒霉过!
眼眶都被气红了。
没了那几层纱的遮挡,日光照在她脸上,眉眼如黛,皮肤白得晃眼,唇肉却是红嫣嫣的。
梳得整整齐齐的乌发散乱些许,露出的耳尖都是那么灵巧漂亮。
那些正忙碌的侍卫们忽地停了手上的动作,纷纷侧首看来。
“你……你!”
撞到人的侍卫赶忙跑下去捡,见弄得那么脏,踌躇着不好意思拿上来。
还是春桃上前去接,
“给我吧。”
小姐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能落在外男手里。
……
派出人后,魏辛便在首饰铺对面的楼上找了一家酒楼,坐在窗边位置。
他不方便亲自出面,这边的角度却正好,坐在这将目光往外一探,对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正见着白棠耍脾气不愿接受审问,要走却被侍卫首领尽职尽责地拦住,一副快被气哭的模样。
男人差点失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