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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樓女子一事我好像知道是誰幹的了
聽到那詭異的對話, 慧妃也不知是被吓得,還是淋了雨冷的,捂着肚子打了個寒顫。
今天跪完之後,她的孩子沒了?她還傷了身子, 以後再也沒法生育?
那麽多生了子嗣的嫔妃說被陛下遺忘, 就被陛下遺忘, 那若是她不能生, 她在這後宮裏, 前途豈不是一片灰暗。
一瞬間,慧妃後悔不已,擡頭看向皇後, 就見皇後也是一愣, 顯然也聽到了那對話。
皇後聽着小九焦急又暴躁的小奶音, 瞬間冷靜下來。
是了, 她可以不管那寡情的男人, 可以不管那些女人, 可她不能不管她的親生兒子。
陛下昨兒剛說, 過了重陽節,就要冊立儲君。
雖然沒有明确說一定會立大皇子, 可陛下這話, 是在聽到大皇子妃懷了身孕之後, 當着她的面說的,又同她誇了一句大皇子文韬武略, 顯而易見,這就是要立大皇子的意思。
聽桶桶那句話, “大皇子即将到手的儲君之位也飛了”,也正是這個意思。
可就因為她一時沖動, 沒控制住脾氣,和慧妃沖突,導致陛下改了主意,打消了立大皇子的念頭?
皇後一陣後怕。
她壓抑自己性格,隐忍這麽多年,竭盡全力做個人人稱贊的皇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大皇子能夠坐上龍椅。
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她萬萬不能為了一時意氣,前功盡棄。
大皇子雄才大略,胸懷天下,從小到大又是那麽孝順的一個孩子,大皇子妃也是那麽貼心,她不能拖累兒子和兒媳的後腿。
皇後陡然清醒,從洶湧澎湃的負面情緒裏快速抽|身而出。
先前她鑽了牛角尖了,她的人生怎麽會沒有意義,別人她不管,但是在她的幾個孩子面前,她這個母親,只要存在,那就是意義。
她若是個失德的皇後,那麽一定會是大皇子登上帝位的阻力。
而恰恰相反,她努力這麽多年,成了一個幾乎無可挑剔的皇後。
所以,大皇子,大盛嫡長皇子,她的兒子,必須坐上儲君之位。
皇後瞬間豁然開朗,身上包裹着的戾氣突然消散,面上又露出了往日那種溫婉的笑容。
她伸手摸了摸還抱着她腿的小姑娘,語氣溫柔:“小九說的對,淋雨會生病,你先到你母妃身邊去,等母後一會兒。”
察覺到皇後态度的變化,季瑾悠猜到她應該是要饒了慧妃,立馬松手,乖巧點着小腦袋,還特意叮囑一句:“悠悠等娘娘嗷。”
“好,悠悠等母後。”皇後用手将小姑娘臉上的雨水擦了擦,把她往如嫔身邊輕輕一推。
金杏有眼力見地把傘往前一送,将自家小主子擋好,如嫔則蹲到地上,将小姑娘抱進懷裏,掏出帕子給小姑娘擦着打濕的小臉,低聲問:“悠悠冷不冷?”
大盛地處南方,又正值夏日,天氣炎熱,淋點雨而已,哪裏會冷,季瑾悠搖搖頭:“母妃,悠悠不冷。”
皇後見如嫔和金杏把小九護得好好的,打着傘,在丹桂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向慧妃,想去把她扶起來。
皇後邊走,便勸解着自己。
她如今已四十有餘,人生過了大半。
而慧妃不過才二十歲左右,和大皇子妃不相上下,花朵一樣的年紀,卻被母家送進宮來,跟了陛下一個比她大了二十多歲的老頭子,想想也挺可憐的。
她犯不上與她計較,更犯不上為了她動氣。
在這短短時間內,慧妃也冷靜下來。
能猜到老皇帝喜歡聽什麽,還能說出合适的話哄得他開心,慧妃并不是個蠢人,軸勁兒下去,理智恢複,智商也回歸。
她快速分析眼下的形勢,展望她往後的人生,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合适的決定。
她決定向皇後認個錯,先保住孩子,保住自個身體。
至于鈴铛,她眼下要不回來,那就先放在月貴人和芳貴人那裏好了,往後她常去摘玉宮坐坐,總能找到機會再要回來的。
看到皇後向她走來,她猜到皇後應該是想要來扶她,她一個低位嫔妃,今天着實有些狂妄了,此刻更不能讓皇後扶,她還得主動遞給皇後娘娘一個臺階。
于是,在皇後走到離她幾步遠的地方時,慧妃率先磕頭,恭恭敬敬,誠懇認錯:“皇後娘娘,嫔妾冒失在先,違抗後命在後,鑄下大錯。還請您看在嫔妾懷了孩子的份上,格外開恩,饒過嫔妾這一回。”
呦,反應還挺快。皇後微微挑眉。
她知道慧妃素來有些小機靈,見她如此,知道她這也是聽到桶桶和小九的話,才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皇後原本以為她還要犯倔,這才打算親自扶她起來,可見她自己醒悟,皇後便停住腳步,不想和她接觸,只擡了下手,“罷了,起來吧。”
慧妃知道,皇後今日如此輕易饒過她,是因為那詭異的對話,若不然,她今日還真是沒那麽容易逃過這頓罰。
慧妃再次磕頭謝恩,這才扶着身邊嬷嬷站了起來,嬷嬷忙把地上的傘撿起來,給慧妃撐好。
慧妃感覺到雙膝冰冷麻木,險些站不住,一陣濃烈的後怕瞬間湧上心頭。
她心中懊惱又困惑,自己平日裏是最能忍的一個,今兒這是抽哪門子的風,竟然為了一只貓和皇後杠了起來,可真是不怕死。
都聽人說,女人懷了身孕,情緒多變,易怒,愛哭,難道還能是這個原因?
皇後看着一身濕透的慧妃,吩咐了句:“趕緊回去吧,喊太醫過去瞧瞧。”
慧妃忙躬身應道:“是。”
皇後不再多看她,轉身往回走,就見圓不隆冬的小姑娘正巴巴看着她,和她視線對上,小姑娘歡喜地踮了踮腳,還伸出一只小圓手,朝她招了招。
皇後忍不住笑了,心中的煩躁郁結消散許多。
是啊,她有兒有女,如今還有這麽個貼心的小九,她為何要浪費精神在那些破爛糟糟的人和事上,多想想開懷的事不好嘛。
皇後快走兩步,伸手牽住小姑娘軟乎乎的小胖手,“小九跟母後回宮去,如嫔也來。”
“好,悠悠去照顧娘娘。”季瑾悠仰着小腦袋,乖巧應道。
皇後的命令,如嫔自是應好,更何況皇後對她一向照拂有加,她也願意和皇後親近。
皇後一手牽着小九,一手扶着丹桂,一瘸一拐往前走。
禦花園門口,八公主拽着呼哧帶喘,快要斷氣的七公主跑來了。
兩人先前聽話聽了一半,以為皇後是在鳳儀宮罰慧妃,把小九丢給如嫔,就往鳳儀宮跑。
可到了鳳儀宮才發現,皇後竟然不在,問宮人,宮人只說看見皇後帶着鄭嬷嬷和丹桂出去了,并不知道去哪。
兩人又想着慧妃懷了身孕,這種下雨天應該不會在外面逛,既然皇後要罰她,那不在鳳儀宮,大概率就是在落霞宮了,于是兩個人又匆匆跑去落霞宮,結果到那一看,皇後和慧妃都不在。
後來是派去打聽消息的思畫找到兩人,說皇後娘娘和慧妃都在禦花園,兩人這才又趕緊跑來。
兩人一看,皇後一身是水正往外走,慧妃也一身濕透,不過沒跪着了,安然無恙地站着。
兩人再一看小九和如嫔,當即明白,這肯定又是小九勸服了母後,二人吊着的心安穩落地,知道這事算是過去了。
皇後見兩個不省心的跑出一腦門的汗,稍微一琢磨便明白過來,昨晚三個小姑娘是一起睡的,定是今早兩個不省心的從小九那聽到什麽,四處找她來着。
可人家小九兩條小胖腿那麽短,都早早就到了,這倆蠢東西怎麽現在才找來。
皇後心裏罵了句蠢東西,可看着那倆蠢東西滿頭是汗,一臉擔憂,她還是忍不住笑着沖她們點點頭,示意她們放心。
沒事就好,七八公主放下心來。兩人發現皇後的腳跛了,忙又圍着詢問怎麽回事。
皇後搖頭說:“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你倆趕緊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切莫着涼。”
見皇後一直笑着,腳上傷的應該不嚴重,兩人點頭說好,又叮囑:“母後,您一定要喊太醫看看腳。”
皇後笑着揮手:“好了,知道了,趕緊走,莫擋在路上。”
七公主已經跑岔氣了,單手捂腰,另外一只手搭在八公主肩膀上,氣若游絲:“小八,我不行了,快扶我回去躺着。”
八公主見這裏這麽多人呢,也用不上她們,應了聲好,架起七公主就往回走。
兩人跟一陣旋風一樣,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皇後笑着罵了句:“兩個不省心的,什麽時候能穩重些。”
季瑾悠納悶:【統統,七姐姐和八姐姐幹什麽了,怎麽跑成那樣?】
系統:【不知道啊。】
季瑾悠便不再問,見皇後踮着腳走路,忙伸着兩只小手去扶皇後的腿,皇後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小腦袋:“我們小九真乖。”
鄭嬷嬷去捉貓的時候,順便叫人去傳了軟轎來,此刻她捉了貓回來,剛好幾個太監擡着軟轎也到了。
皇後先坐上轎子,随後伸手将小九也抱了上去,丹桂吩咐起轎,一行人往禦花園外面走。
鄭嬷嬷則抱着貓跟在轎子一旁,準備親自送去摘玉宮給月貴人和芳貴人。
慧妃原本已經打算放棄鈴铛,可那小黑貓從鄭嬷嬷胳膊上探出腦袋,眼巴巴看着她叫了兩聲,她又舍不得了,試探着問了一句:“皇後娘娘,鈴铛……”
話說一半,她又咽了回去,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忙偏過頭,暗罵自己沒出息,一只貓而已,有什麽好哭的。
皇後抱着軟乎乎的小胖姑娘,望着那雙純真幹淨的大眼睛,突然覺得方才那一幕好沒意思,她揮了下手:“鄭嬷嬷。”
“是。”鄭嬷嬷聞言應道,轉身回去,把貓還給慧妃,行了禮,就去追皇後,一句都不多言。
慧妃抱着失而複得的小貓,喜極而泣。
她緊緊抱着小貓,揉着它的腦袋,哽咽着叮囑:“鈴铛,你以後萬不可再這般莽撞了,今兒是遇着皇後娘娘,娘娘心善寬容,不然你怕是連命都沒了。”
這話是她的真實想法,她後知後覺醒悟,若皇後是個跋扈霸道的,比如像皇貴妃那樣的,當場命人摔死鈴铛都有可能。
而她卻利用皇後的寬容善良,蹬鼻子上臉,着實有些不知好歹了。
慧妃沒有刻意收着聲音,鄭嬷嬷聽了個全,追上皇後原話轉述,皇後聽了微微點頭,“還沒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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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回到鳳儀宮,丹桂立馬張羅着準備熱水,皇後找出給小九新做的衣裳,讓如嫔帶着小九去偏殿洗澡,她自己則回到內室去沐浴更衣。
等兩邊都收拾妥當出來,丹桂已經端了煮好的枸杞紅棗姜湯上來。
一聞到那辛辣的姜味,季瑾悠立馬皺起小鼻子。她可不愛吃姜。
小姑娘剛洗了澡,一張小臉還泛着水汽,粉粉嫩嫩的,此刻小臉快皺成一個小包子,還悄悄往如嫔腿後躲,看着就惹人喜愛。
皇後笑着伸手:“小九來,到母後這裏來。”
那麽漂亮的皇後,還那麽溫柔,季瑾悠當然不會拒絕,從如嫔身後出來,走了過去,主動伸手:“娘娘抱。”
皇後伸手将小姑娘抱起來,坐到榻上,讓如嫔也坐,如嫔哪裏敢和皇後同坐,謝了恩,坐到椅子上。
皇後抱着小九,端過一碗姜湯,拿勺子撈起來涼着。
季瑾悠一看這架勢像是要喂她,吓得立馬擺着小手表明态度:“娘娘,悠悠一點兒都不冷,不用喝的。”
“小機靈鬼,你怎麽知道母後要喂你。”看着渾身上下都在抗拒的小姑娘,皇後忍不住笑,擡頭看向如嫔:“小九不喜吃姜?”
如嫔點頭,如實回答:“這孩子挑嘴,從不沾姜。”
皇後也不強求,吩咐丹桂:“去端碗不放姜的熱湯來。”
丹桂應好,轉身出門,沒一會兒,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羹來。
這回季瑾悠笑了,甜甜的紅豆羹她喜歡喝。
皇後讓丹桂給如嫔端一碗姜湯,自己則端着紅豆羹喂小九,等小九喝完一小碗,這才把自己那份姜湯喝了。
剛放下碗,太醫就來了,皇後讓太醫先給小九和如嫔診了脈,太醫診過,說一切都好,皇後放下心來,這才讓太醫給自己看了腳。
太醫說只是扭傷,并沒傷到筋骨,敷幾貼藥,将養上個十天半月就能好了。
等敷了藥,太醫告退,皇後就抱着小九,和如嫔唠着閑話。
正說着,鄭嬷嬷進來禀報:“娘娘,落霞宮那邊來信了,說大人孩子一切都好。”
一聽這話,季瑾悠很高興,忍不住和系統分享喜悅:【統統,慧妃的孩子好好的,那皇後娘娘也就能好好的,大哥哥也能當太子了,這樣真的太好了。】
小姑娘的話,說出了皇後的心聲,她拿起小姑娘饅頭一樣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如嫔看着這一幕,心下歡喜。
要知道,皇後以前見着其他嫔妃的孩子,從來不抱的,可對悠悠卻是又抱又親,可見是真心喜歡悠悠的。
這樣真好,有了皇後娘娘的照拂,悠悠長大以後一定能說一門好親事。
如嫔對皇後感激不盡,想着要送些什麽禮物,以表謝意,可她很窮,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後決定,回去後給皇後娘娘做些繡品。
系統聽出小姑娘的開心,連忙回應:【是啊,連儲君立廢這樣的大劇情都發生了變化,那說不定悠崽你能好好活下來呢。】
系統也很激動,畢竟這是他統生第一次帶娃,又是這樣可愛的一個娃,他想和她一直綁在一起呢。
他聽前輩們說,宿主的素質也都參差不齊的,有的系統運氣不好,綁定的宿主十分讨厭,還辱罵系統呢,罵得可難聽了,什麽傻x,蠢貨之類的都算文雅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那些宿主罵不出來的。
可你看,他的悠崽多乖啊,哪怕他時常不靠譜,經常不知道,可悠崽從來沒罵過他一句呢,嗚嗚,想起來感動得要落淚。
系統一感動,就又誇起來:【今天幸虧悠崽你去禦花園把皇後勸回來了,不然慧妃的孩子肯定沒了,我們悠崽簡直是太棒棒了。】
季瑾悠也以為皇後是聽了她的勸,這才回來的,小奶音裏帶着滿滿的成就感。
【娘娘肯定是看我拼命拽她,心疼我淋雨,這才跟我回來的。統統,以後要是還有這種事,我還是得去攔一攔,說不定就攔住了呢。】
系統:【悠崽加油。】
小團子奶聲奶氣的話語充滿了幹勁兒,瞬間治愈了皇後,那一刻,她有些汗顏。
小姑娘不過三歲的年紀,明明知道自己只能活六十多天了,可卻從來不哭不鬧,反而不停地要勸這個,攔那個,想讓大家都好好的。
而她四十多歲,都馬上做祖母的人了,還在為了一個花心寡義的男人傷春悲秋,為了一些不知所謂的小妖精賭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剎那間,皇後如夢初醒,大徹大悟。
從今往後,她不會再在意那個男人,也不會再去為了那些女人耗費心神。
她只要管好她自己,管好皇貴妃,再管好兩個人的孩子就成。
對了,如今還多了小九,小九那麽招人稀罕,又那麽乖巧懂事,她也要管好小九,順便也管好如嫔。
就這樣,就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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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正想着,下了朝的文昭帝匆匆趕來。
還未進門,就關切地問:“皇後,朕聽說你扭了腳,可嚴重,可喊了太醫來看過?”
皇後嘴角閃過一抹諷刺的笑,可在皇帝進門那一刻,她立馬露出了職業性的溫婉笑容:“臣妾無大礙,勞陛下挂念。”
見文昭帝進門,如嫔緊張得不行,立馬起身,跪地請安。
文昭帝許久不曾見到如嫔,也沒想到一向跟個鹌鹑一樣縮在妙雲軒的如嫔這時候會在鳳儀宮,一時沒認出來,只當她是個宮女,理都沒理,直接走到榻邊去看皇後。
見到皇後懷裏乖乖坐着的小姑娘,文昭帝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小九也在呢。”
季瑾悠從皇後懷裏起身,像模像樣行禮請安:“悠悠見過陛下。”
文昭帝笑着說:“這孩子,怎的跟朕生分起來,喊起陛下了。”
季瑾悠沒搭理他,繞過皇後,走到榻邊,趴着出溜下地,穿好小鞋子,走到還跪在地上的如嫔身邊,也跟着跪下去。
皇後撲哧一笑。小人精,這是看她母妃還沒起來,對陛下不滿呢。
皇帝的視線順着小胖團子的移動軌跡而移動,這才留意到,打頭跪着的居然是如嫔,忙擡手:“都起來吧。”
衆人謝恩起身,季瑾悠扶着如嫔一同起身,也不去坐,就陪着如嫔乖乖站着。
見如嫔拘謹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皇後便開口:“如嫔,你先帶小九回去,本宮和陛下還有話要說。”
如嫔如蒙大赦,忙謝恩行禮,随後抱起悠悠就走,腳步匆匆,那架勢,好像生怕慢一步就被會留下一樣。
文昭帝搖頭:“這個如嫔,怎麽還是這般膽小。”
皇後沒接話茬,揮手道:“都下去吧。”
屋內候着的衆人魚貫而出,丹桂順手把殿門關上。
皇後從榻上起身,踮着腳就要跪地:“陛下,臣妾有罪。”
文昭帝急忙伸手将皇後托住:“有話就直說,你這腳還傷着,好好的作甚要跪。”
皇後只不過是做做姿态,見皇帝阻攔,便順勢坐回榻上:“陛下,今日在禦花園……”
皇後一副懊悔自責的神态,把在禦花園和慧妃沖突的事情講了。
既然陛下一下朝就來了鳳儀宮,那就說明他對禦花園發生的一切,已經了解。
更何況,她了解慧妃那個人,但凡陛下一去落霞宮,慧妃就一定會和陛下講今日發生之事。
這事瞞不住,所以,即便她不願意說,可她還是得講。
畢竟,當年皇帝剛登上帝位之時,他們夫妻二人曾經約定過,一輩子都不欺騙和隐瞞。
這麽多年,雖說他們二人各有一些小心思,可在大事上,他們也的的确确做到了坦誠相待。
不過皇後并沒有将自己大徹大悟的心歷路程說出來,她的那些想法自己知道就好,萬不可說與人聽,因為人心最是難測。
講完事情經過,皇後請罪:“陛下,是臣妾被那只貓驚着,一時氣着,這才着相了。”
“後來小九趕來勸臣妾,桶桶說了後面的事,臣妾及時醒悟,這才沒有鑄成大錯,還請陛下責罰。”
文昭帝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緊緊攥住皇後的手:“這個慧妃也是個不懂事的,懷着孩子呢,下雨天不在屋裏好好呆着,出來瞎溜達什麽,溜達就溜達吧,還帶只貓,也不看好點,平白驚着你,讓你崴了腳,回頭朕教訓她。”
這話說的跟哄傻子一樣,皇後在心裏翻白眼。
可還是拿出皇後該有的寬容和大度來勸說幾句:“陛下,罷了,女子懷了孩子本就不易,慧妃年紀又小,貪玩些也正常,陛下切莫為了臣妾對她說重話,回頭她哭個不停,對孩子也不好。”
皇後這話說的文昭帝內疚不已,“皇後,朕對不住你。”
皇後神色惶恐:“陛下說的是哪裏話,折煞臣妾了。”
話雖這樣說,皇後心中卻道,你可不就是對不起我嘛。
死男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死德行,皇後懶得看,卻不得不裝做一副感動的模樣,和他對望。
好一會兒,在她眼睛都快瞪出眼淚了,這才一臉惶恐地問道:“對了陛下,桶桶說,您為了慧妃冷落臣妾,您還為了此事,厭棄了大皇子……”
文昭帝還不等皇後說完,立馬否決:“那個桶桶純粹胡說八道,朕怎麽可能冷落朕的皇後,大皇子是朕的親兒子,嫡長子,大盛最有出息的皇子,朕更不可能厭棄他。”
皇後見他如此信誓旦旦,暫且信了,笑着說:“陛下,臣妾就知道,那桶桶是胡說的。”
說罷,推了推文昭帝:“陛下,你去看看慧妃吧。”
文昭帝:“朕看她做什麽,朕陪着你。”
誰稀罕,趕緊走,走了她好睡覺,都要困死了,皇後暗自腹诽。
為了讓文昭帝早點滾蛋,皇後繼續勸說:“陛下去看看吧,女人懷胎,心緒多變,她又是頭胎,今兒又是跪又是哭的,難免心慌,陛下去瞧瞧她,好讓她心安。”
雖然皇後說這話,并非誠心誠意,可作為一個過來人,說的卻是實話。
文昭帝本也有這個打算,見皇後不斷勸說,便就坡下驢:“既然皇後如此說,那朕就去看一眼。”
皇後推他:“去吧。”
文昭帝叮囑幾句,起身走了。
他人一走遠,皇後就毫無形象地歪在了榻上,“丹桂。”
丹桂進來,見皇後這樣,吓了一大跳,兩三步撲上前:“娘娘,您可是哪裏不适?”
皇後擺手:“本宮乏了,要歇一歇,不管誰來,都給本宮擋了。”
“把那些宮務搬去給皇貴妃,跟她說本宮要睡覺,讓她全權處理。”
丹桂應是,心中心疼不已。
娘娘這是得多累啊,才頭一遭這麽不注意儀态,居然還翹起了二郎腿了。
丹桂去拿了一件薄被來給皇後搭在腰間,“娘娘,您睡吧,奴婢就在門口守着。”
皇後點點頭,閉上眼睛,又想起叮囑一句:“要是九公主來找本宮,就讓她進來。”
丹桂應是,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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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宮內,六皇子黑着臉匆匆而來。
一進門,就讓皇貴妃把人都打發走,随後他握拳砸在桌上,咬牙道:“母妃,青樓女子一事,兒臣好像知道是誰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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