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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七公主死後他終生未再娶
薛翊禮低頭看着手裏的米袋子, 眼神瞬間變得陰翳。
這是看從安沒死,又出新招?那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恨他,竟然接二連三頻下毒手, 這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聽到身後腳步聲停止, 薛翊禮猜測, 小公主應該又會來提醒他, 想到她矮墩墩的樣子, 怕她追得辛苦,于是假裝米袋很重提不動,放在地上, 甩着手。
季瑾悠聽到系統的話, 立馬停下腳步, 轉身去看小質子。
就見小男孩絲毫不知情, 把米袋放在地上甩手, 甩完之後, 又把米袋抱起來, 接着往前走。
季瑾悠不理解,到底是誰這麽缺德, 總耍陰招害人。他的小随從還沒好呢, 又在他的米裏做手腳。
悠悠發愁:【統統, 我得去提醒他,他的小随從還病着, 他要是再生病,兩個病人, 又沒人照顧,多可憐。】
她現在也不想問到底是誰又在害小質子了, 因為系統要是知道的話,早就主動說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人。
知道小姑娘執拗,要做的事,勸也勸不住,系統直接捧場:【悠崽加油,看好你哦。】
金杏見小姑娘停下,一雙大眼睛盯着那小質子看,她蹲下去溫聲問:“小主子,你可是不想要這小馬,若是不要,奴婢去還給他就是。”
這事沒法和金杏解釋,季瑾悠搖搖小腦袋,把小馬往她手裏一塞:“等悠悠。”
說罷,邁開兩條小胖腿,蹬蹬蹬就朝着小質子跑去。
跑到薛翊禮面前,她兩條小胳膊一伸,攔住他的去路,仰着小腦袋看他。
薛翊禮故作不解,把米袋放在地上,拱手見禮,随後問:“小公主可是有事?
說也說不出來,季瑾悠也不浪費精力去試,蹲下,就去抱那袋米。
可她沒想到,那布袋裝的米,抱在小質子手裏看着挺輕松的,怎麽到她手裏就這麽重了,她使了半天勁兒,愣是沒有抱動,還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薛翊禮也不能幹看着,于是蹲下去,伸手護着米袋:“這是我的口糧,小公主想做什麽?”
雖是問句,可語氣倒很溫和。
季瑾悠不搭理他,站起來,兩只小手用力一推,把他推開,随後兩只小腳輪番上陣,對着米袋子就是一頓跺,一頓踩……
金杏站在不遠處,見到自家小主子破天荒的“野蠻”行為,驚得她下巴都要掉了。
小主子是她見過的最心地善良,又最懂事乖巧的孩子,今兒這是怎麽了?
見小姑娘不停地踩踩踩,跺跺跺,金杏下意識看向一旁站着的小男孩,他像是被吓到了,就那麽傻站着,也不阻止。
金杏平時沒接觸過着小質子,可對他的事也有所耳聞,生怕那小男孩逮着自家小主子一頓揍,匆忙跑到近前。
她用身體把兩個孩子隔開,蹲在地上,伸手握住小姑娘的胳膊,語氣嚴肅地勸說:“小主子,這是小公子的糧食,咱們這樣做不好。”
如嫔對小姑娘護到骨子裏去了,可平日裏在品行的教導上卻很嚴格,因為她知道,悠悠雖然貴為公主,可有她這個不受寵的母妃,悠悠也跟着不受寵,不能養成嚣張跋扈的脾氣,免得養成習慣,日後犯了大錯,她沒能力護着。
這一點,如嫔跟金杏說過不止一次,金杏也深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見到小姑娘突然犯渾,她也嚴肅起來。
小胖姑娘踩得累死了,呼哧帶喘的指着米袋說:“悠悠要。”
金杏為難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小男孩,伸手把小姑娘抱進懷裏,低聲哄:“小主子,這是別人的,咱不能要。”
不要不行啊。季瑾悠推開金杏的手,伸手拽着米袋綁好的口,用力拖,可嘿呦嘿呦半天,也就只拖動了一點點距離。
金杏一臉困惑,實在不明白小主子這樣到底是為了哪般,可一想到小主子從來不會無理取鬧,今日突然這樣,肯定有她的道理,雖然她現在還弄不清這道理是什麽。
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眼下的事,小主子既然堅持要這袋米,那就想辦法拿到,其他的回去和如嫔娘娘說,讓如嫔娘娘做主吧。
金杏想了想,朝着一旁靜靜站着的小少年商量着說:“對不住,小公子,奴婢回去拿一袋新米和你換,你看可成?”
薛翊禮猶豫了,得了小公主的提醒,他已經很感激了,再這樣平白無故要人的東西不太好。
但他知道這米有問題,肯定是不會吃的,可這個月的份例已經領了,他也不可能再去領,而且,依照他的經驗,即便去了,也領不到。
再者說如果他不肯換的話,小公主怕是還要擔心他會吃這米。
薛翊禮沉默了片刻,思慮再三,最後才點了頭。
金杏便把小姑娘又拉到懷裏,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汗:“小主子,那我們回去拿米來換可好?”
“好。”季瑾悠應道,小胖手往地上一指,對小質子叮囑:“在這裏等悠悠。”
薛翊禮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我不走,在這裏等。”
怕小質子不放心,金杏先沒拿米袋,牽着小姑娘往回走,這處離妙雲軒不遠,兩人很快走了回去。
如嫔恰好送芙蓉宮的兩個宮女出門,見到兩人回來,她笑着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抱起來往裏走,和她貼了貼臉,笑得一臉溫柔:“悠悠想沒想母妃呀?”
季瑾悠點頭:“悠悠想母妃。”說罷看向金杏。
金杏收到小姑娘的目光,三言兩語,言簡意赅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如嫔說了。
如嫔聽到小姑娘不管不顧去踩人家的米袋子,她繃起了臉,把小姑娘放在地上,擡手在小姑娘圓呼呼的小屁股上來了一巴掌:“悠悠知道錯了嘛?”
如嫔看着很兇,手也高高舉起,可落下的時候卻是輕輕拍了一下,季瑾悠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季瑾悠理解如嫔,不明緣由的前提下,看她的行為可不就是一個讨人厭的小混蛋嘛,可她也沒有辦法解釋,只能任由母妃和金杏誤會她。
不過只要能救人,誤會就誤會吧,她也不在乎。
想着那小質子還在外頭等着,季瑾悠撲進如嫔懷裏,小腦袋拱啊拱,拱啊拱:“母妃,悠悠錯了。”
胖乎乎的小姑娘,奶聲奶氣的撒嬌,如嫔哪裏還繃得住,把小胖團子抱進懷裏揉了揉:“那你以後可還會欺負人?”
悠悠趕緊保證:“不會了。”
見小姑娘認錯态度如此良好,如嫔滿意了:“既然已經和那小公子說了要換米,那這回便去換,但是日後萬不可那樣,知道嗎?”
季瑾悠乖巧地點着小腦袋:“悠悠知道了。”
如嫔便吩咐金杏:“去拿米吧,多拿一點,那孩子也不容易。”
金杏領命出門,去小廚房後頭的庫房拿米。
按規矩,如嫔這個位份,是不允許有小廚房的,但如嫔生下悠悠後,皇後為了讓她照顧孩子方便,特意讓人給她搭了一個,一直用到現在,不然的話,還真找不出生米來。
見金杏去拿米,季瑾悠走到桌子那,爬到椅子上去看皇貴妃給她的糕點。
如嫔走過來,摸摸小姑娘的腦袋:“悠悠可是要吃?”
季瑾悠搖搖頭:“悠悠想給哥哥拿一些。”
如嫔笑了:“悠悠乖,這樣才對,剛才欺負了哥哥,是該給他送些吃的賠個禮才是。”
剛才聽金杏說,悠悠撒潑踩人家米袋子的時候,那小公子都吓傻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可就她聽到的那幾件事情,那小公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主,當時沒發作,許是因為金杏在一旁。
悠悠喜歡四處跑着玩兒,又這麽小,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
得趕緊把那孩子哄好了才行,心裏可別留下什麽疙瘩,別回頭再偷偷報複悠悠。
如嫔去拿了個裝點心果子的小竹筐,裏面墊上幹淨的油紙,放到小姑娘面前,又打濕了帕子給她把小手擦幹淨:“悠悠來挑吧。”
季瑾悠點頭,兩只小胖手伸到裝點心果子的盒子裏,左抓一把,右抓一把,沒一會兒,就把那小竹筐給裝滿了。
如嫔看不懂了,先前這孩子非要搶人家米,這會兒又給人家送這麽多糕點,芙蓉宮送來的這些糕點,妙雲軒平日裏是見不到的,小姑娘又愛吃這些玩意,如嫔都替她舍不得,按住她的小胖手:“悠悠,你确定要拿這麽多給那哥哥?”
季瑾悠點頭:“悠悠錯了,多給哥哥拿一些,他還送我小馬了。”
系統說了,小質子和他的小随從平日裏缺衣少穿的,過得很艱苦,這裏有這麽多,就給他多拿一些吧,就算是那小馬的謝禮了。
如嫔聞言,點頭:“好,就依悠悠。”
金杏抱了米過來,季瑾悠爬下椅子,踮着腳尖,伸手去夠小竹筐,如嫔拿起來遞到她手裏:“拿好了。”
季瑾悠應好,兩只小胖手用力抓住提手,跟金杏出門,回到方才的地方。
“小公子,請拿好。”金杏把手裏的米袋子送到薛翊禮面前。
薛翊禮接過,察覺出要比他那一袋重很多,他看向季瑾悠:“多謝小公主。”
見他沒有一絲不高興,反而朝着自家小主子道謝,金杏松了口氣。心道這孩子還挺知禮的,也沒有傳聞那麽陰狠可怕嘛。
季瑾悠呵呵笑了,把手裏的小竹筐也遞過去:“給哥哥吃。”
薛翊禮有些意外,心頭一暖,望着小姑娘那雙彎成月牙的眼睛,他笑着拒絕了:“不必了,這些米足夠了。”
男孩的五官本就長得十分驚豔,只是之前他一直陰沉着臉,季瑾悠覺得有點可怕。
這淡淡一笑,就像冬日暖陽,格外燦爛,她一時看呆了,忍不住和系統感嘆:【統統,小質子可真好看。】
幾歲的小娃娃一本正經誇他好看,薛翊禮嘴角情不自禁又翹高了一些。
好心情很容易傳染,季瑾悠也跟着嘿嘿笑了,把裝着點心的小竹筐往他手裏一塞,随後兩只小胖手往身後一背,語氣霸道:“哥哥吃。”
小姑娘誠心誠意給他,再一味拒絕,就是有些不識擡舉,薛翊禮點頭:“多謝小公主。”
季瑾悠從金杏手裏拿過小馬,晃了晃:“悠悠喜歡,謝謝哥哥。”
見小姑娘如此說,薛翊禮又輕輕笑了:“喜歡就好。”
事情辦妥,季瑾悠也沒什麽可多說的,擺擺小手,和他道別,跟金杏回了妙雲軒。
目送那圓乎乎的小背影遠去,薛翊禮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見。
要說上回他對那神秘男子的話還有懷疑,可如今已是十分相信了。
如此算下來,小公主已經救了他們兩命了。
若當真如那男子所說,日後他有機會回到故土,有能力滅了大盛那一日,他一定會護她安穩周全。
還有那袋米,方才他趁着沒人,已經從牆根底下摳了一些青苔,又抓了一些土摻進去。
希望這麽做,能給小公主幫上點忙,畢竟她要處理掉那袋米,總得找個借口,而她似乎不願意直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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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妙雲軒,金杏抱着那袋米就要往廚房裏送,季瑾悠吓得連忙抱住她腿:“杏杏,丢掉。”
丢掉?好好的米為何丢掉?金杏皺眉不解,看向從屋裏走出來的如嫔:“主子。”
悠悠今兒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反常?如嫔蹙眉,走過來,蹲下去,将小姑娘從金杏腿上拉下來,認真問:“悠悠,你跟母妃說,為何要丢掉?”
季瑾悠指了指米袋,随後兩只小胖手做了個捧碗扒飯的動作,假裝吃了兩口,緊接着一捂脖子,兩眼一翻,直接往如嫔懷裏一倒。
知道這孩子在這演呢,可看着小姑娘眼睛一翻軟綿綿倒在她懷裏那一刻,如嫔的心還是咯噔一下,忙把小姑娘扶正,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好的,裝什麽死。”
說完,反應過來不對,忙朝一旁連連呸呸呸。
季瑾悠知道如嫔最晦氣這些,捂着發疼的小屁股,嘿嘿傻笑,一臉讨好。
“你個皮孩子。”如嫔哭笑不得,把小姑娘抱起來,輕輕拍拍她小屁股:“疼不疼?”
如嫔這次比先前可用力多了,季瑾悠點點小腦袋:“疼。”
如嫔心疼地趕緊給揉揉,給金杏一個眼神,示意她跟着進屋,到了屋內,殿門一關,如嫔聲音刻意壓低,鄭重其事地問小姑娘:“悠悠是說,這米有問題,吃了會死人?”
看吧,母妃就是聰明。季瑾悠點點小腦袋。
如嫔心裏又是一個咯噔,眉頭緊皺:“悠悠跟娘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季瑾悠不能說實話,就随便扯了個謊:“悠悠做夢了。”
如嫔原本以為小姑娘是無意在哪聽到有人要害那小公子,還擔心有沒有被人發現,會不會招來禍端。
聽到小姑娘只是做夢,她長長松了一口氣,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認:“悠悠不是聽別人講的?”
季瑾悠重複道:“做夢的。”
如嫔和金杏對視一眼,算是明白了先前小姑娘的反常,二人都放下心來。
“把那米悄悄處理掉,別被人看見。”如嫔低聲吩咐金杏。
“奴婢省的。”金杏應是,拿着米出去,一個人走到小廚房去把門一關,點了火,把米分批倒進竈坑,盯着燒幹淨了。
如嫔把小姑娘抱緊,親了親她胖嘟嘟的小臉蛋:“我們悠悠真能幹,做夢都能救人呢。”
見這麽容易糊弄過去,季瑾悠靠在如嫔懷裏,在心底嘆氣:【統統啊,你說我母妃怎麽這麽信任我呢,我說什麽她都信。】
系統:【你母妃愛你嘛,愛你就無條件信任你,何況她本就是個不願意想事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到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這兩天的事情發展已經脫離原來劇情軌跡了,季瑾悠不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不是重陽夜那晚,她們母女二人就不用死了。
季瑾悠兩只小胳膊環住如嫔的脖子,和她貼了貼臉。這樣好的母妃,她還沒和她一起生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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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最偏僻的小院。
薛翊禮抱着米,拎着點心回到屋內,就見從安已經起身在掃地,他把米袋和小竹筐放下,走過去接過掃把:“你這還沒好利索,回去躺着。”
從安笑着比劃了兩招:“已經無礙了,殿下你看,已經能打拳了。”
薛翊禮直起腰,把掃把往地上一杵,“好好躺着,養好再下地。”
明明自家殿下比他小了四歲,矮了差不多兩個頭,可往那一站,那氣勢卻非同小可,從安嘆了口氣,只好回到床上去躺着。
“吃點心。”薛翊禮把那筐點心遞給從安,随後接着掃地。
看着那慢滿滿一小筐精致的點心,從安有些驚喜:“殿下,這是哪來的?”
薛翊禮:“小公主送的。”
從安有些不敢吃:“會不會有毒?”
“一個三歲的孩子能下什麽毒。”薛翊禮面無表情,“放心,盡管吃。”
“好嘞。”從安欣喜地拿起一塊雪花酥,小心翼翼拿手接着,慢慢吃了一口,連連點頭:“好吃。”
見從安吃的開心,薛翊禮忍不住笑:“好吃就多吃點,一筐呢。”
從安吃着點心,突然嘆氣:“殿下,這也就是在大盛皇宮,沒人管咱們。要是在咱們大耀,被人看到小的躺着吃點心,您在地上幹活,小的怕是要被拉去杖斃了。”
薛翊禮:“你是我的人,往後我看誰敢動你。”
想到那往藥裏下毒,準備毒死從安的人,薛翊禮語氣發冷:“在這大盛也不行。”
從安聽出自家小殿下語氣裏的殺意,忙勸:“殿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您別氣。”
薛翊禮語氣發狠:“等我找出那害你之人,我絕饒不了他。”
幾年前,他被送到大盛當質子時,跟随他一同前來的只有三人,從安,一名嬷嬷,還有一名宮女。
到這以後,那名宮女和一個皇子勾搭上,跪地求他放人,他沒留,讓她走了。
而後,不到一年,那名嬷嬷也因水土不服病逝了。
從那以後,就只有從安一個人陪伴着他,這麽多年,兩人相依為命,在這大盛皇宮艱難求活。
而從安,不管發生何事,永遠第一個擋在前面,把他護在身後。
他從來就不曾把從安當下人,在他眼裏,從安就是他兄弟。
以前他小,從安為了護着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如今他已經長大了,也該擔負起他該承擔的責任來,不能一直都躲在後頭,任人欺負,不然,永遠都會被別人當成軟柿子捏。
從安見自家殿下小臉陰沉,忙又勸:“殿下,咱們先忍忍,等日後回家去就好了,您犯不上為了小的一個奴才去惹麻煩。”
薛翊禮指着桌上那袋米,語氣陰沉:“不是我想惹事,是那些人着實太過分,昨天你的藥被人做了手腳,今天這米又有問題,若不是有人提醒我,我們兩個怕是要吃死了。”
從安大吃一驚,忙把手裏的小竹筐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下地來看那袋米:“是哪個這麽陰損,這回是連同殿下要一同害死?”
薛翊禮點頭:“要不是有個好心人提醒我,又給我換了這袋米,你我這回怕是要遭了毒手了。”
從安黑着臉咒罵了幾句,又問:“殿下那好心人是誰,回頭小的若是見了,心中好有個數。”
薛翊禮也不隐瞞:“就是那小公主。”
為了在這皇宮裏頭好好生存,從安把這後宮的人都打聽了個清清楚楚,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哪些要躲着,可妙雲軒的母女二人存在感卻極低,從安不明白,“一個三歲的孩子,她怎麽知道這事?”
薛翊禮認真考慮一番,決定還是告訴從安,可一張嘴,竟發不出聲來,連番試了幾次都是這般。
見自家小殿下幹張嘴發不出聲,從安吓得臉色一白,立馬捧着自家小殿下腦袋,拼命搖他:“殿下,你沒事吧?”
薛翊禮揮手把從安的手打開,清了清嗓子:“沒事,我就是嗓子有點幹。”
說完,一愣,奇怪,這話又能說出來了。
從安放下心來,趕緊去倒了杯水遞上。薛翊禮接過,一飲而盡,心中卻納悶不已。
但一想,那說話的男子一直都不曾現身,不管是鬼是神,但一定是個有大神通的,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
今天他留意了一下小公主身邊那宮女,看她那樣子,像是聽不見的。
這麽一想,薛翊禮就坦然接受了。就是不知道還有什麽人和他一樣能聽到。
罷了,這種東西想也沒用,日後多見幾回小公主,也許就能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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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內。
丹桂跪在地上給皇後磕頭,熱淚盈眶:“娘娘,奴婢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皇後知道怎麽回事,可也只能裝作不知情,把人扶起來:“好好的,又跪什麽,有話起來說。”
丹桂起身,抹了抹眼角,一陣陣後怕:“娘娘不知,若是奴婢晚一日出宮,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皇後問道:“此話怎講?”
丹桂:“奴婢那表哥心灰意冷,原打算明日就要去出家的,奴婢今日回去……”
丹桂把今日出宮之事都講了,末了說:“如今我表哥已經去我家登門提親,等過完禮就會定個日子下來。”
見事情總算挽救回來了,皇後很是欣慰,拉着丹桂的手拍了拍:“如此便好,你就留在宮裏安心待嫁,這陣子也好好陪陪我。”
丹桂應是,感激不盡,又磕了個頭。
皇後又吩咐:“你去選幾批合适的料子和首飾,送去妙雲軒給如嫔,順便給九公主量一下尺寸,你針線好,回頭你選一些适合小姑娘家用的料子,給九公主做幾身衣裳。”
皇貴妃都張羅着給小九做衣裳,她也不能落後,畢竟小九說喜歡她,若是哪天要留在這歇息,也好有的換洗。
丹桂這事,她得感謝小九,雖說她不知情,可讓她給小九做幾身衣裳,也算報答了。
“是,奴婢這就去。”丹桂爽利應道。
皇後又補了一句:“對了,皇莊上剛送來的甜瓜那裏還有一筐,很甜,你都拿着給小九送去。”
丹桂應是,下去安排。
小半個時辰之後,丹桂帶着兩名宮女,捧着料子,拎着甜瓜到了妙雲軒。
望着那一堆東西,如嫔受寵若驚之餘,很是不理解,她不知道今兒這是怎麽了,先是皇貴妃送料子和點心來,這會兒皇後又讓人送料子首飾和甜瓜。
不過尊者賜,她也只有接受的份,忙客客氣氣道謝,又了留丹桂喝茶。
丹桂提出說要給小公主量下身量,皇後娘娘吩咐要給做衣裳。
小姑娘已經洗了澡,換好寝衣,正躺在床上來回滾着玩。
如嫔連忙去把小姑娘給抱出來,放在榻上。
季瑾悠看着一臉喜氣的丹桂,心中納悶,之前看她時,她還一臉憂心模樣,怎麽這會兒就這麽高興了。
正納悶呢,丹桂主動提起過陣子她要出宮嫁人去了。
如嫔和金杏都替她高興,都恭喜她,如嫔還特意回裏間,從她的首飾盒子裏翻出一對珍珠耳環送給丹桂做賀禮。
丹桂十分驚喜,忙謝恩接了。給小公主量身量時,見小姑娘洗了澡還熱得一身汗,她心中有數,沒多說話。
等回到鳳儀宮,跟皇後彙報情況時,她隐晦地提了提妙雲軒太熱,她去的時候,小公主熱得翻來覆去睡不着。
皇後暗道自己疏忽了,忙叫兩個小太監先把自己宮裏的冰塊送過去幾塊。
收到冰塊,如嫔很是高興,忙裝了冰鑒搬到卧室,一會兒功夫,室內就涼快了不少。
如嫔抱着季瑾悠開心得不行:“我們悠悠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季瑾悠也很開心,為了配合如嫔的心情,還特意在床上蹦跶了兩下,小胖姑娘沉甸甸的,蹦的床板咚咚響。
如嫔好笑不已,趕緊把人抱起來放在床上:“小祖宗,你可不興蹦,待會兒床塌了。”
如嫔歪在一旁給小姑娘打扇,嘴裏哼着小曲。
季瑾悠趴在床上,一邊打瞌睡,一邊和系統聊天:【統統啊,丹桂竟然要成親了呢,這樣這後宮裏就少一件糟心事了。】
雖然不知道這事是怎麽發生的,可她替丹桂和她表哥高興,也替皇後娘娘高興。
系統:【是啊,這樣她就不用領盒飯了。】
季瑾悠:【是不是所有人最後都會領盒飯?】
系統:【據我目前掌握的劇情信息,反正最後沒剩幾個。】
季瑾悠嘆氣:【哎,鬥來鬥去,最後都死了,你說這是何必呢。】
系統:【根源就在老皇帝身上。】
季瑾悠像個鹹魚一樣翻了個身,圓鼓鼓的小肚皮朝上:【哎,我跟他也說不了這事,不然我就勸勸他了。】
系統安慰道:【悠崽兒,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改變不了的,別想了啊,快睡吧,你這一困,我也要宕機了。】
季瑾悠打了個哈欠,奶聲奶氣的:【那晚安了,統統。】
【晚安悠崽兒,明兒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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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季瑾悠還沒醒,七八公主就又來了。
如嫔有些吃驚,又高興悠悠得了姐姐們的喜歡。
可時候還早,她不想那麽早就把悠悠喊起來,但又怕失禮,就試探着問了句:“若是兩位公主還有事,不如先去忙,待會兒悠悠醒了,我把她送過去?”
七八公主哪有什麽正經事,平日裏就是吃喝玩樂看話本子。
皇後和皇貴妃特意吩咐了,重陽夜之前,她們二人的主要任務就是帶小九,帶好了有賞。
倆人巴不得,立馬應下了,這不一大早就來了。
八公主忙擺手,“我們沒什麽大事,就是找小九玩。”
七公主也說:“不用急着喊小九,讓她睡夠再起來。”
在如嫔這裏,自家寶貝閨女吃好睡好那是頭等大事,既然兩位公主都說不急,她也就不急了,讓人洗了甜瓜切好,又拿了點心和茶水擺在桌上,讓兩位公主打發時間,她則坐在一旁邊繡花邊陪着。
七八公主坐在椅子吃着零嘴,等着小九,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小九也不見醒。
如嫔見時候太晚,起身道:“這孩子太能睡,我去喊她,也該起來用早膳了。”
“如嫔娘娘你坐着,我們去喊小九。”七八公主一聽,連忙搶着進了裏間。
如嫔這也沒什麽不能見人的秘密,笑着應好,由着兩個小姑娘去了。
七八公主進了裏間,走到床邊,就看到小胖團子四仰八叉還在呼呼大睡,袖子撸上去一截,露出一截小胖胳膊,一節一節,白白胖胖,像蓮藕一樣
。
八公主走過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七姐,你快摸摸,小九這胳膊真的像饅頭。”
七公主也看着有趣,伸手捏了捏,輕聲喊:“小九,起床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摸一下我捏一下,把小姑娘給弄醒了。
季瑾悠剛睜眼,腦袋還不是很清醒,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呆呆望着兩人。
兩人看得忍不住笑,趴在床邊,和小團子對望,還小聲議論。
“七姐姐,你說我們小時候也這麽傻乎乎的嗎?”
“胡說,這是可愛,哪裏是傻。”
“我就是說傻乎乎的看着好可愛。”
一會兒過後,季瑾悠徹底清醒,彎着眼睛笑了:“七姐姐,八姐姐。”
見小胖姑娘終于把她倆認出來了,七八公主開心地笑了,八公主将小姑娘抱起來聞了聞,“我們小九好香啊。”
“我聞聞。”七公主也湊過來聞了聞,點頭:“真香。”
平時如嫔和金杏也說自己香,但季瑾悠自己聞不出來,眼下兩位姐姐誇她,她也禮尚往來:“七姐姐也香,八姐姐也香。”
七八公主被誇得咯咯笑,如嫔拿了衣裳進來給悠悠穿,又被兩位公主搶了去。
不過兩人顯然不太會照顧孩子,一套小裙子倆人擺弄半天愣是沒穿明白,還不讓如嫔幫忙,非要自己弄,說熟能生巧。
季瑾悠站在床上等着她們穿,都快睡着了,便趁着這會兒功夫把系統喊出來:【統統,今天有什麽事發生?】
一聽一娃一桶又開始說話了,七八公主眼睛頓時一亮,都豎起耳朵認真聽着,連給小姑娘穿衣服的動作都放輕了。
系統翻了翻:【沒什麽大事,啊,這有一件算得上是大事,康順侯今日帶着他家世子進宮,來求娶七公主。】
七八公主都是一愣。
季瑾悠看向七公主:【那陛下答應了嗎?】
系統:【原劇情是答應了,後來七公主死的時候,就是死在康順侯府的。】
季瑾悠:【哎呦,這兩天我都忘了提醒七姐姐要早睡了。】
七公主捏捏小姑娘的小胖手。謝謝小九,七姐姐已經不熬夜了,一定會身體康健,長命百歲的。
季瑾悠感嘆完,又問:【那這康順侯世子可是個好人?對七姐姐好嗎?】
大部分皇子公主的婚事,都沒辦法自己做主,全憑皇帝安排。不過七公主也沒有心上人,嫁給誰都沒太大所謂,但聽到小九問這話,她還是認真聽着。
系統翻了翻資料,說道:【這康順侯世子儀表堂堂,對七公主也挺愛護有加,七公主沒了的時候,他好一番傷心難過,終生再沒續弦。】
季瑾悠感動得兩只小胖手攥成圓乎乎的拳頭:【好一個癡情人。】
七八公主也暗暗點頭,這樣的男人,當嫁。
【不過,那個……】系統說一半,突然支支吾吾起來:【怎麽說呢,其實他終生再未娶,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那什麽。】
那什麽?那什麽是什麽?死了,還是殘了?說終生未再娶,那應該是活着,那就是殘了?
七公主看了一眼八公主,緊握雙拳,眼神堅毅。
殘了也不要緊,這樣的好男人,我一定會和他琴瑟和鳴,好生過一輩子。
八公主也點頭。七姐,嫁他。
季瑾悠不明白,【到底怎麽了嘛?】
系統沒有牙,不然肯定要咬牙才說的:【這糟污的事本不該讓你一個小崽崽聽,但既然你問,那我就說了,你快捂住耳朵。】
捂耳朵有什麽用,系統在她腦子裏說話,簡直掩耳盜鈴。季瑾悠很想翻白眼,可還是捂住耳朵:【好了。】
系統:【就是吧,他有一個遠房小姨媽,因家中變故,打小就投靠了康順侯夫人,一直寄住在康順侯府,年紀比康順侯世子大不了幾歲,兩人一同長大,感情頗為深厚。】
【後來那小姨媽還做了康順侯的小妾,再然後,七公主死後,康順侯世子傷心難過,都是那小姨媽安慰的,然後倆人就那什麽了。】
這一大堆話,把季瑾悠繞迷糊了,一時沒明白過來:【哪什麽?】
系統:【就是說,康順侯他們爺倆睡了一個女人。】
季瑾悠驚得眼睛一瞪:【啥?】
七公主正在把小姑娘裙子上的兩條帶子打成蝴蝶結,一聽這話,兩手一用力,把帶子給扯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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