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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8.28日更新
金發男孩兒很顯然楞了一下, 他輕皺着眉,用法語很有禮貌地問了句“你是誰?”
“Elle est mon amour.(她是我的愛人)”男人回。
男孩兒疑惑:“Qui est cette petite fille?(那這個小姑娘呢)”
季言禮把季宛若從地上抱起來:“C’est ma fille.(我跟她的女兒)”
男孩兒微怔,繼而雙手合十放在身前, 微微點頭, 報以和善的微笑:“Désolé, vous avez l’air heureux tous les trois.(抱歉, 你們一家三口看起來很幸福)”
季言禮:“Peu importe,merci.(沒事,謝謝)”
抱着季宛若的人這話回得十足禮貌,但語氣卻不是。
冰冰冷冷的, 讓金發男孩兒險些以為自己聽到不是“沒事, 謝謝”,而是“知道了, 快滾。”
“.........”
他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臨走之前望着沈卿很欣賞的語調說了句:“Vous êtes vraiment charmant.(你真的很迷人)”
沈卿的法語并不是特別好,她語言天賦并不算高, 這些年只多修了一個德語。
金發男孩兒已經走遠,沈卿的視線從他的身上轉回來, 問季言禮:“他剛說什麽?”
季言禮抱着季宛若垂眸看沈卿。
男人臉不紅心不跳:“說你舞跳得差,這麽多年從來沒被踩過這麽多次腳。”
“.........”
沈卿直覺這話是季言禮自己胡扯的。
她憋着氣又問了一句:“你們兩個剛剛聊的是什麽?”
季言禮繼續面無表情:“他說自己長得醜,問我他需不需要去整容。”
?
沈卿眼神不動聲色地抽了下。
“然後呢?”她問。
季言禮看她一眼, 把季宛若往懷裏掂了掂:“我說不用, 整容救不回來, 不如回爐重造。”
“...............”
沈卿這次确定, 季言禮肯定是瞎編的。
一曲終了, 一曲又起,舒緩的交響樂聲飄飄揚揚蕩在此時溫暖紊亂的宴會廳。
兩人在這音樂裏沉默地對視了幾秒。
一身姿挺拔, 一個清冷驚豔,兩個人面對面站着,這畫面一時倒也好看。
沈卿臉上有氣,輕咬着嘴唇,腮幫子微微鼓了氣,盯着季言禮的眼睛黑眼球少了些,眼白翻得多。
季言禮臉色也不算好,但比沈卿好點,他眉宇平直,垂着眼眸輕眯了眼睛,樣子懶散又讨打。
季宛若在季言禮懷裏掙紮:“我要小舅媽抱,不要你抱,臭男人!”
季言禮沉眸睇她一眼,冷笑一聲。
天天用這詞罵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季家跟沈卿學的。
季言禮托着季宛若的腋下把她往沈卿懷裏一塞:“找她吧,她是你親舅媽,我不是你親舅舅。”
季宛若朝季言禮吐舌頭,趁他轉身的時候在他身後悄悄對沈卿說:“剛剛那個哥哥說你很迷人。”
沈卿一愣。
季宛若從小上的國際學校,為了能讓她多學習一門外語,家裏的煮飯阿姨請的也是中法混血。
季宛若趴在沈卿耳邊:“剛舅舅還騙他我們是一家三口,讓他......”
季宛若回憶了一下剛剛季言禮說話的語氣,認認真真當翻譯:“讓他走開。”
沈卿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已經走遠的男人身上。
季宛若揪着沈卿的耳廓,黏糊糊的童音,小聲戳破:“舅舅吃醋啦。”
沈卿心神微動,揪着季宛若軟綿綿的笑臉,佯裝惱怒地笑着教育她:“不要瞎說。”
季言禮回到座位上,林洋支着頭,滿眼戲谑,兩只眼睛跟聚光燈一樣追着季言禮。
季言禮嫌他煩,一腳把他擋着路的腿踢開。
“人家就跳個舞,你氣勢洶洶地過去,跟捉奸一樣是幹什麽?”林洋咂咂舌,一臉的不贊同,“人家沈卿來法國玩一趟,連個跳舞的自由權都沒有了嗎?”
季言禮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打火機扔在桌子上,輕掀眸看向林洋,一臉的一言難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攔着她跳舞了?”
他揚揚下巴,點了下舞池裏重新跟随音樂晃動的人,語音略微煩躁的:“這不跳着呢嗎?”
“是是是,”林洋瞥他一眼,嘴賤,“那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你那閻王臉收一收。”
林行舟真怕林洋把季言禮惹惱了,他擡手砸他:“閉嘴吧。”
段浩身上筆挺的商務西裝,和氣氛溫暖輕松的舞會略有一些不太相配。
他手上拿了個牛皮紙袋,裏面裝了季言禮吩咐他找法務拟的離婚協議。
一共改了三四版,調整了一些細節和問題,這是最終的版本。
段浩做事一向刻板,是什麽就是什麽,絕不會因為中間發生了什麽事,就打亂他的工作計劃。
今天下午剛從法務那裏接過來的協議,說是晚上拿給季言禮就一定會給他。
“之前您讓拟的協議。”段浩把牛皮紙包的文件夾遞過去。
季言禮靠在沙發裏正望着遠處的舞池不知道在想什麽。
聞言轉了視線,往段浩手裏的東西上瞥了一眼。
沈卿的那件白色羊絨大衣胡亂窩在季言禮的身邊。
白色的細羊絨,暖和又不失好看,胸前和扣子上綴了些珍珠,看色澤和大小就知道價格不菲。
還真是從不虧待自己。
季言禮手捏在那珍珠扣子上摸了摸。
“放桌子上吧。”
段浩應了一聲,正準備放了東西走,忽然又聽季言禮改變了注意。
他的手從沈卿的大衣扣子上松了下來,目光落向前方不遠處的舞池。
舞池裏的女人身姿搖曳,眯着眼笑的樣子讓人覺得和此時攏在她身周的橘黃色燈光很相宜。
季言禮把手下的白色大衣搭在沙發靠背上,桌子上的文件袋遞還給段浩,聲音聽不出情緒:“回國再給我。”
......
舞會進行到後半程,沈卿抱着季宛若在側廳的陽臺上疊折紙,裏面太悶了,出來透氣。
十一月末的斯特拉斯堡,前兩天還飄了場雪。
沈卿把自己的外套穿上,又給季宛若裏三層外三層地裹了毛衣和羽絨服,才把小丫頭領出來。
露天的陽臺右手邊燒了爐火,紅色的石磚砌成的壁爐,裏面飄忽着深橘色的火光。
沈卿帶着季宛若靠坐在壁爐旁的地毯上。
深灰色的羊毛地毯,米白的矮腳茶幾,茶幾上擺了果盤,昂貴的冷白色陶瓷碟框裏是應季的冰葡萄。
沈卿剛從廳裏拿出來了幾把圓形的蒲扇。
此時她正跪坐在地毯上,把用作扇面的薄紙從扇骨上撕下來。
兩端對折,想着給小姑娘疊個東西南北玩兒。
季宛若抱腿坐着,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龐,帶着濃重的稚氣。
她盯着沈卿手裏的折紙,鼓着嘴玩兒:“小舅媽,以後你和舅舅有孩子了,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古往今來,一直萦繞在半大小孩兒腦子裏的問題就是“如果我長大了,你們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沈卿噗嗤一聲笑了下,把手裏剛上下對折好的折紙再左右對折過去。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和你小舅舅不會有孩子的。”
沈卿臉上仍舊是笑着的,眼睛半彎,說這話的語氣輕飄飄的,讓人覺得沒有實感。
季宛若“啊?”了一聲,挺天真無邪地問了句“為什麽”。
“因為......”折紙經過沈卿的手三兩下的翻折後,變成一個規整的東南西北,她兩手穿在裏面反複試了試,擡頭遞給面前的小姑娘時說了句,“因為小舅媽不能一直陪在小舅舅身邊呀。”
季宛若把折紙接過去,兩只小手反複擺弄着手裏的玩意兒,瑩白的臉蛋被火光照得紅撲撲的。
夜晚有風,但她們靠近爐火,并不算冷。
沈卿把季宛若抱到自己身上,兩手攏着她的手教懷裏的女孩兒怎麽操作:“你能答應小舅媽一件事嗎?”
玩兒得興起的季宛若有求必應,仰頭看沈卿,奶呼呼的聲音:“什麽事?”
“如果哪天小舅媽離開了,你能多陪陪小舅舅嗎?”沈卿笑着去點季宛若的鼻尖,“你小舅舅最疼你了。”
“好的呀!”季宛若爽快答應,“那小舅媽你呢,不和我一起多陪陪小舅舅嗎?”
童言無忌,說完的話也沒想着非要答案。
季宛若對手裏的折紙頗感興趣,擺弄了兩下,從沈卿身上爬起來,走到陽臺另一端的茶幾旁,從上面挑挑揀揀撿了另兩把自己看起來很不錯的紙折扇。
沈卿支着下巴,側歪頭看着遠處的小姑娘。
夜風把她的大衣吹起了一些,衣領很輕地扇動了兩下,纏着她黑色的發絲。
她微微笑着,輕喃:“總要離婚的。”
沈卿背靠着玻璃門,過于沉醉在斯特拉斯堡的夜景和冬日的冷風中,絲毫沒注意到她身後半米處,站在半敞的玻璃門後的男人。
深棕色的琉璃門,擋住了他大半個身影。
季言禮手裏拿着兩條黑白色的格子毛毯。
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一個身子弱,一個年齡小,哪個都不是能抗住風不怕感冒的。
幾分鐘前,他讓林行舟問應侍要了兩條毯子,拿了往陽臺這側走。
季言禮到的時間并沒有那麽狗血,只聽到沈卿的最後一句。
他幾分鐘前就到了,在季宛若問他們會不會有孩子的時候。
他聽到了沈卿說他們不會有小孩兒,聽到了沈卿說他孤獨,讓季宛若多陪陪他,也聽到了,她說總會離婚的。
在沈卿前一句話落下時男人肩膀剛放平的柔軟,又在女人的最後一句話吐露出時消散。
是啊,難道他不知道嗎?
當時結婚的時候他就清楚,她動機不純,她有小心思,拿到自己想要的,多半會從他身邊離開。
所以他也沒有很上心,只是想看看她想幹什麽,把它當做一場緋色□□,在必要的時候一拍兩散。
季言禮低頭,拇指摩挲在手裏的毛毯上。
做工考究的羊絨披肩,手摸在上面,格外柔軟。
身量高挺的男人微微垂首,極淡地笑了一聲,唇角譏諷,帶着像此刻深夜一般濃重的自嘲。
所以他在期待什麽。
她鐵了心的,總會離婚的不是嗎?
既然結果都一樣,那是她提還是他說又有什麽區別。
他不能接受“離場”這個詞在他的字典裏出現,所以也從不允許任何人走進他的房間半分。
即使他能感覺到在一次次退讓中,已經讓這人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敲響了他的門,但他仍會在知道她不會永遠的人呆在這裏後,先一步隔着房門對門外這人說“你走吧”。
永遠散漫厭世,永遠滿不在乎,永遠高高在上,先一步推開對方,貌似才不會不習慣當這個房間裏再次只剩下他之後的荒涼單薄。
他不會給任何人再進一步的機會。
穿着黑白條紋襯衣,內裏搭了高齡羊絨衫的年輕男人,手從琉璃門把上撤開。
他臉上自始至終都波瀾無驚,繼而手垂下,沒有再往前,想要走進這隐在寂靜夜色裏的溫暖露臺。
季言禮轉了身,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兩分鐘後,段浩再次收到季言禮的消息。
消息上說讓他把收回去的離婚協議拿回來,放在自己車上。
舞會結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季宛若吵着鬧着要跟季言禮和沈卿走,被林行舟攔下了,林行舟哄她說舅舅舅媽有事情要談,讓她乖一點,先送她回酒店睡覺。
但林行舟哪是個會哄人的,這幾句話說出來,語氣硬的堪比教導主任,還是林洋配合着才把小姑娘哄上了車。
車門剛關上,林洋回頭問林行舟:“他們兩個要談什麽?”
林行舟其實也不知道,而且他總覺得事情的走向不大好。
剛剛出門時段浩遞給季言禮的那個文件袋,他記得裏面放的是離婚協議。
林行舟事情一想不通就愛罵林洋。
他拍在林洋胳膊上轟他:“你怎麽什麽都這麽好奇?”
“你不好奇,大木頭一個,”林洋搖頭無奈,“怪不得能暗戀十幾年,人家尚靈都不認識你。”
林洋被說得繃了唇,肉眼可見的表情更加煩躁:“你說完沒,說完趕快滾。”
“媽的,”林洋罵他,“你真是得季言禮真傳。”
沈卿後半程又多喝了些酒,上了車就靠進座椅裏眯着眼睛想睡覺。
普羅勝莊園建在多農山山腳。
深紫色的法拉利812疾馳在寬闊的山間大道,左側高聳着屬于孚日山脈的多農山,右側是有着數十米高差的密林。
沈卿整個人困恹恹的,她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兩只腳蜷縮在座椅裏,睡得有些不踏實。
季言禮單手抵在方向盤上。
他身上只穿在宴會廳穿的那件襯衫和羊絨衫,敞着蓬的跑車,簌簌的冷風前赴後繼的撲進車裏,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車開出去兩分鐘,男人還是心軟偏頭看了眼副駕的人。
車速微不可見地放低了些,他單手拎着自己沒穿的那件大衣蓋在了沈卿身上。
季言禮右手扶着方向盤,左肘支在窗框上,撐在側腦的位置。
人煙稀少的小城,日頭落幕,就是無盡的黑暗。
從這條路一直往前,穿過這片山林,再開幾公裏就能到他們住的酒店。
身旁的人大概是窩着脖子的姿勢不舒服,動了下,從嗓子裏發出一聲極低的嘤咛。
季言禮眼睫很清淡地動了動,片刻後,關了車敞篷,空了一只手,探手摸到沈卿藏在袖口下的指尖。
冰冰涼,讓人感覺從指尖涼到了心裏。
季言禮伸手,把空調打開,車內的溫度調高,接着手搭在空調開關上,遲疑了一下,還是放回去,再次握住沈卿冰涼的指尖。
他眼底沒什麽情緒,自始至終都望着前方那片貌似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的黑暗。
山間林路走到一半時,季言禮突然降了車速,把車停在了路旁。
他推門下車抽了支煙。
本以為自己只是困了,随便抽兩口醒醒神,然而沒想到一支抽完,他無意識地又點了一支。
兩個極短的煙蒂被按滅在身旁的銀色垃圾桶上。
龜毛的法國佬規定随地扔煙頭要罰款。
季言禮在這個時候保持着極好的紳士風度和素質,把按滅的煙頭從鐵桶蓋上拿起來,丢進了垃圾桶。
他兩手撐在路旁的護欄站了會兒,再上車時沈卿已經醒了。
沈卿剛醒,身上的困頓還在。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輕啞:“你出去幹什麽?”
季言禮把窗戶打開,散煙的味道。
他伸手把蓋在沈卿身上滑落的大衣拉上去,說了句:“出去抽支煙。”
手從大衣上撤下來時再次探手摸了沈卿的指尖。
蓋了兩層的大衣,又在開了空調的車裏呆了許久,早就熱了起來。
就算再在室外坐一會兒,身上的溫度也不會再驟然降下來。
季言禮扯了下領口,伸手按了開關,再次把車子的頂蓬打開。
太悶了,嗓子做吞咽的動作仿佛都被什麽所抑制。
段浩給他的那份離婚協議此時就在車上,放在他手旁,車門的夾層裏。
沈卿的臉睡的紅撲撲的,她拿手背在臉頰側面貼了下,感受着夜晚肅殺的冷風。
她有感覺,季言禮想跟她說什麽。
不然也不會把季宛若支開。
是說什麽呢?
是知道她幹的那些事,還是要說別的什麽?
沈卿望着遠處黑漆漆的山林想,可能知道一點,但應該也不會全都知道吧。
都知道的話還容忍她?
她不覺得季言禮會是這麽好脾氣的人。
他公司裏那些犯事的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非洲溜幾圈了,那地方呆久了,真的是生死未蔔。
沈卿長吐了一口氣,靠在身後的座椅靠背上。
她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思想,想不通的事情不想,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不解決,順其自然,怎麽樣的結果都是應得的。
季言禮沉默着從前擋風玻璃望向窗外。
從普羅勝出來的時候,他交代段浩,讓在國內的人再檢查一下季松亭的房子。
半分鐘前,段浩發來消息,果不其然,還是竊聽器。
季言禮想了下時間,應該是沈卿去買小十七那天放的。
怪不得會想到給他買東西,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季言禮手搭在窗框上,手垂落在外,無意識地輕敲在車門。
有一股濃重的氣湧在他的心口,自嘲,冷笑,還是憤怒?
質問她,然後吵架,或者是直接冷漠的把離婚協議簽了,然後兩人各走各的陽關道?
季言禮喉結滾了滾,頭後仰,腦後抵着身後座椅。
他忽然想到沈卿總是說的陪陪他,想到家裏電視櫃旁扔的那瓶折紙星星,還有此時扔在中控臺還挂着千紙鶴的那串鑰匙。
兩人安靜地坐在車裏,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駕駛位上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動了下身體,眼底清明,微微塌下的肩膀好似是對什麽做出了妥協。
他拎着牛皮紙袋的那個手松了松,文件夾被重新放回車門的夾層。
季言禮偏頭,望向自己這側的窗外,他手伸出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車的外壁。
良久,他聲音很輕,像是要飄散在山間的夜風裏:“沈卿,你哄哄我。”
無論是抱着利用完就甩開的目的走近,還是竊聽器,段宇宏,亦或是醫院、gg牌的事......
季言禮盯着遠處山雀起起落落的影子,極輕地嘆了口氣。
清冷溫潤的男聲,依舊是淡淡的,但因為沒了平日裏拖着尾音的調子,竟意外的,顯得柔和。
又或者說是帶了點孤傲慣了的人,那份微不可察,卻十分罕見的低頭和妥協。
他輕聲:“哄我一句。”
哄我一句,我就當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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