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玩家的主視角在卡修身上。
鼻尖的血腥味與海水的鹹味混合在一起,交雜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旁邊能聽見于天和粗重的喘息聲,想必這位冤種小隊長,出去後又要來一次污染值的扒皮式清理。
他是第一次嘗試在目盲的狀況下,進行高強度的格鬥,事實上,這種滋味非常暢快。
屬于【卡修】的快意與癫狂在精神層面碰撞,戰鬥帶來的快|感在感官補償下愈發強烈,讓他忍不住沉浸其中。
但是還有下一步。
【提線傀儡】
【它跳,它舞,它的喜怒哀樂不屬于它自己。】
【指定控制單個個體十秒鐘。】
指定對象,面前的詭異分體,使用xN!
開着直播賺扮演點的玩家,大手一揮,直接開始玩游泳池出水放水的游戲,開始燃燒道具。
想不到吧詭異,你的分體是我的了:D。
……
天際仿佛有驚雷閃過,瞬間将整艘船映得恍若白晝。
黑發青年渾身濕透站在甲板上,他周身是滿滿的蒼白屍體,手中的刀刃還淌着血水。
随着染着血的薄唇勾起,更是恍若殺神降世、魔鬼再臨。
剩餘的詭異分體,像是突然斷了線的玩具,行動變得凝滞起來。
他們的樣貌在不斷變化,那黑色的、滑膩的液體順着他們的身體不斷流出,像是融化的蠟油。
隐藏在暗處的詭異,緩緩睜大雙眼。
她看着本因由自己控制的分體,此刻卻徹底切斷了與她的鏈接,只徒留下極為濃烈的、她不敢沾惹的情緒。
在衆目睽睽下,那些融化的分體,定格在一個詭異的狀态。
他們的眼中像是出現了點點亮光,柔和得不可思議。
“我們怎麽會對你動手?卡修。”
像是在回應青年剛才的話語,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聲音響起。
“咔。”
是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笑起來很溫婉的少女,反手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她漆黑的眼眸望着青年,仿佛還能看見明晃晃的歉意。
“我跟昕已經結婚了,小子,別太惦記。”
她的旁邊,融化得只剩一張臉的男人笑容爽朗:“喜糖被平安吃掉了而已。”
“下次再說我老,信不信我精靈樹轉生下來揍你!”
紮着雙馬尾的精靈少女舔舔嘴唇,毫不留情地将刀刃對準自己。
“額,哈哈!我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麽?”
看着格外腼腆的少年撓撓後腦勺,望着卡修的眼神柔軟:“卡修你別難過啊,我給你講個笑話?”
“一只麋鹿在森林裏迷路了,它打電話給長頸鹿說‘我迷路啦!’長頸鹿:‘哈哈哈!我長頸鹿啦!’”*
他說着說着,自己笑得停不下來,最終融化成一團黑泥。
一個個身影凝固住了。
在大海的見證下,淩亂的聲音交織響起,卻聽得讓人想要落淚。
詭異的分體提取于來者的記憶,記憶越深刻,它便越真實。
但真正擁有了那些記憶、那些情感,它的行為還會依舊那麽堅定不移嗎?
卡修從未懷疑過他們的死亡,卻堅定不移地相信着他們不會對自己動手。
面前不斷溶解的詭異分體,似乎就是答案。
“他的記憶裏沒有未來。”陸天擡起手,在眼前擋了擋,啞聲道,“或許,真的很深刻吧。”
“……真是夠離譜的。”玉衡停下水鞭,臉上出現了難言的複雜,她低喃道,“年紀輕輕,經歷那麽多幹嘛?”
“讓姐姐我顯得超遜哎。”
“速戰速決吧。”陸天深吸一口氣,“兩分鐘了。”
才過去兩分鐘。
突然被暴擊的彈幕一團混亂:
【啊啊啊啊呃!!!】
【誰大半夜哭成了狗子啊嗚嗚嗚!是我!】
【殺了我給詭異助助興吧!我真的錯了嗚嗚嗚,我不該小看詭異的智商,這捅心窩子捅得我都好痛!】
【卡修哪裏不想走啊,他是停不下來(麻了)滾回去看曙光通則,看到污染值真的繃不住。】
【污染值可以淨化降低,但造成的污染是不可逆的(黃豆微笑)】
【精神狀态這麽差了,還被拿死去的舊友暴擊……人幹事?】
【一口老血哽住,誰再逼逼中央異能學院光有本事不救人的?人家真的出現,那才是真的危險了好嗎?】
【能讓卡修那麽牛逼的搭檔都死四個,那詭異難度得多高?@萬界啊啊啊我想知道!】
【不是五個嗎?我記得還有個紮小辮兒的,讓于隊緊張得就差沒糊門上的那個。】
【對哦,那個痞帥痞帥的小哥好像沒什麽遺言。】
【神tm遺言。】
【嗚嗚嗚我為什麽造了孽晚上來看直播!!後面應該能直接一口氣解決了吧!能了吧!】
【srds,沒人覺得瘋瘋的卡修大佬,別有一番風味嗎?(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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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嗒嗒。”略帶跟的靴子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身材高挑恍若頂尖模特的粉發青年,不緊不慢地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他邊走着,邊從腰間拿出一根手臂長的短鞭。
短鞭看着簇新,沒有使用的痕跡,反倒鑲嵌着寶石,像是個藝術品。
在這層的末端房間,代號為水母的玉衡隊員“陳水沐”,正攙扶着一個白裙女人出來。
“杜小姐下次腳崴了可以直接按床邊的報警裝置。”他很年輕,娃娃臉上滿是嚴肅地叮囑着,“樓上的位置滿了,我們去樓下等待救援。”
杜若雪柔柔弱弱地點頭,擡眸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看着他們的青年。
她的臉色微變。
“曙光的人,把你旁邊的小姐交出來。”粉發青年擡起手,語氣優雅輕柔,“不要浪費時間。”
“你是——”陳水沐的動作頓了頓,眼中升起一絲警惕。
“他是不是詭異的分體?”
楚楚可憐的女性下意識瑟縮地攬住了陳水沐的手臂,緊張地道:“你不是說,它會變成各個樣子騙人的嗎?”
陳水沐提高音調:“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如果想要證明你的安全,請握住這支筆。”
他将手中的靈能筆抛出去。
“哦?”粉發青年漫不經心地接過靈能筆,在手指觸及的瞬間,靈能筆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陳水沐驚怒無比,他條件反射地将杜若雪護在身後,掏出了靈能槍:“再靠近我就開槍了!”
“超過一百……就算被污染嗎?”得蓮看着上面的數值,微微一笑,“還真是個溫室般的世界。”
他随手将筆撚斷,短鞭在空中劃出簌簌的破空聲,金綠色的眼眸在某刻折射出蛇的光澤。
“請讓開。”青年金綠的目光帶上了冰冷的遺憾,“我不想連你一起打死,那樣寫述職報告會很麻煩。”
陳水沐咬牙,臉色瞬間白了下去:“你是中央異能學院的人?”
得蓮不答,只是擡起短鞭,越過陳水沐,指向杜若雪:“你旁邊的女人,可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呢。”
他語氣輕柔:“哪怕我想讓卡修那小子吃點苦頭,不代表我會在這陪你扯皮呀。”
“他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杜若雪含着哭腔,眼神彷徨地看着陳水沐,“你知道的,我沒被污染啊!”
陳水沐盯着地上破碎的靈能筆,繃着不動。
走廊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許久,陳水沐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緩緩道:“雖然你可能是中央異能學院的人,但是我——”
他話語未落,猛地将杜若雪從身後推出,整個人往前一滾,咕嚕兩圈就到了得蓮身邊。
“大佬!打她!”他的表情一收,立馬中氣十足地喊。
杜若雪:“……?”
見長得格外好看的青年瞥了他一眼,陳水沐咧嘴一笑,娃娃臉讓他看着格外純良:
“這詭異僞裝太次了,就這裝傻的演技,在我們全家都是墊底的——哦對,我爸媽都是影帝。”
“眼神無光,撒謊的時候小動作太多,好好的詭異怎麽專學不好的習慣?”
合着這還是專業演員轉職的。
得蓮嘴角一抽,心道異能者裏頭還真是藏龍卧虎。
“你們演技倒好。”
杜若雪的眉目間閃過一絲狠厲,她冷笑一聲,不再僞裝,黑色的觸手遽然從地毯中鑽出,朝得蓮打去!
粉發青年高調地反其道行之,成功讓除了陸天等人外的其他人,都認為他是境外的天才賭客。
一次性複制龐大的分體,讓杜若雪放棄了分辨記憶的細節,還真沒讀到關于得蓮的真實身份。
但這又如何?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得蓮和陳水沐同時往旁邊一跳,一個拿出了靈能槍,一個将短鞭握在手中,手背上的鏈戒發出淡淡微光。
杜若雪忽地察覺到了危險,她猛地擡頭,長大嘴巴發出一聲尖嘯,聲波與飛射而來的靈能彈碰撞,将子彈截停在空中。
就在這時,得蓮猛地将短鞭甩出,五指張開,對準了杜若雪。
他的瞳孔徹底變成了蛇瞳,奇異的光以短鞭的運行軌跡,在空中畫出了一道明顯的線。
“以此為交易!”得蓮低沉開口,旁人無法讀懂的繁雜語言傾瀉而出,“禁锢!”
短鞭溶解在空氣中,杜若雪的聲波陡然卡在喉嚨裏,她的表情扭曲,身上的白裙撕裂,身形愈發膨脹。
“為什麽要阻止我——!”她氣急敗壞地吼道,“我想要活着又有什麽錯!”
陳水沐冷笑一聲:“你想活着就別出來幹壞事啊!你真當我們出勤閑得慌啊!”
杜若雪徹底褪去了人形,樓上樓下的房間被她壓得牆粉掉落,整艘船猛地向右側傾斜!
剛才還在嘴炮的陳水沐,狼狽地扒住旁邊的門檻,險些被帶着滾落下去。
他側過頭,卻見粉發青年直接半浮在空中,連根發絲都沒淩亂。
偷襲的黑色觸手一股腦地出現,交織成一片厚厚的刺籠,向着兩人刺去,黏膩又冰冷的液體沾染在白色的牆壁上,愈發顯得不詳。
“你們休想逃過——”詭異神色狂躁,幾乎能預見兩人被觸手擊中的畫面!
“可能要拆船了。”得蓮對此視若無物,反倒斂了斂發絲,不鹹不淡地道,“讓你同事做好準備。”
陳水沐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在萬分之一秒內,得蓮的五指張開,手心向下,無數五光十色的寶石落下,在空中瞬間消弭成齑粉。
“破。”
他面色平淡,啓唇緩緩說出一個字。
帶着恐怖力量的觸手在半路被折斷,黏膩的黑液帶着血肉猛地爆開!
“在沒有接到任務之前,我并不會浪費精力去對付詭異。”
得蓮的蛇瞳中毫無情緒,顯得格外殘忍,但他的語氣依舊優雅和緩:“但是,你不可以越界。”
“我們學校的孩子——只能由我們自己懲罰!”
“哈!”杜若雪更多的觸手沿着背面潛入水底,她死死望着得蓮的那雙眼睛,難以遏制地笑了起來,
“我是詭異,那你又是什麽?
你不是人類,那個學院裏也有一堆非人生物!而你們明明能夠活得暢快,現在卻還在這給人類做牛做馬!”
“你以為他們會感謝你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以為殺光詭異,他們就能真的與你們相安無事合作嗎!”
粉發青年看着她,蛇瞳閃爍着殘忍又坦然的光:“我為什麽要想那麽多?”
他輕柔且虔誠地道:“校長想做什麽,我們就随着他做;校規要求我們什麽,我們就遵守。”
杜若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理所當然的姿态,難以理解怎麽會有人将自己的思維交托給整個集體。
而青年的模樣,似乎還不止他一個——
這學校有什麽魔力嗎?
“一群瘋子……”
她冷嘲道,心中反倒嘲諷起了那個試圖讓她潛入學院的組織——就這些學院成員的不正常狀态,能潛得進去才有鬼!
“不要露出這麽醜陋的姿态。”粉發青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陡然轉變得涼薄。
“我不想親自殺死你這種醜東西,還是當着那位紅玫瑰小姐的面。”
他倏忽攤開手,手心是一枚閃爍着亮光的銀戒。
與杜若雪懷中的是一對。
“啊啊啊你對她做了什麽——!!”
內心最柔軟的位置被猛地戳中,詭異徹底失去了理智。
轟!
整艘船開始搖晃,天花板一塊塊掉落,牆體扭曲斷裂,像是坍塌的威化餅,朝海裏落去。
碩大的詭異從端口處跌出,落到海中,這才徹底恢複了它的樣貌。
得蓮眯着眼,周身淡淡的光芒幫他屏蔽了亂石,他又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黑卡——第一夜贏回的籌碼。
“真麻煩啊。”他低聲喃喃道,“這種任務外的突發情況……”
青年邁步走到海面上,他淡粉色的長發被海風卷席向後刮去,皮膚上的淡金鱗片愈發清晰。
“卡修。”他嘆息一聲,“欠我那麽多,你這次可要撐住啊。”
[以及——記得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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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站在底層甲板上的衆人,也突然察覺到了船體傳來的響動,桅杆開始傾瀉,甲板也開始滲水。
玉衡扶着門框而立,掩着耳麥聯系在上方看管普通人的隊友:“水母!黃雞!收到回答!”
“報告隊長!白隊在使用能力分批次轉移!”
黃雞的聲音在劇烈的風中聽得不清晰:“預計三分鐘完成民衆的全部轉移!”
玉衡眉頭微松:“水母剛才發的警報呢?你聯系上他了嗎?”
“報告隊長,咳咳咳!”陳水沐劇烈嗆咳着,“遭遇詭異本體,我本來想把它勾引下來……
但被學院的不知名大佬截下來了,現在是他們在打!”
“你注意安全!”玉衡叮囑了一聲,又猛地一個颠簸。
她下意識擡頭望去,不由得咋舌:“還真夠聲勢浩大的——”
“唔!”
“哎,十初弟弟,你還好嗎?”她有些愕然地回頭。
只見原本捧着機槍掃射的少年,不知何時捂着額頭靠在牆上,連袖口縮上去,腕上露出的青紫都無暇關注。
“我,我沒事。”栗發少年咬着牙,額上青筋炸起,他被玉衡扶起來,卻渾身癱軟地借不上任何力道。
“你這是咋了?頭疼是哪裏疼?”玉衡摸遍身上,連忙掏出曙光研制的恢複劑,送到安十初嘴邊,“來喝上先。”
“阿遇……阿遇!”安十初大口大口喘着氣,豆大的汗珠自他額上滾落,他推開玉衡,靠在牆邊,急切地道,“他在旁邊!”
“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
看到這邊的混亂,江陵如同幽靈般從陰影處鑽出來:“怎麽回事?”
“十初頭很痛,在喊什麽阿遇!”玉衡回過神,心急如焚地道,“什麽情況啊!你們出來有帶藥嗎!”
“X的!”江陵罵了句髒話,看着淚眼朦胧的栗發少年,咬牙切齒地道:
“你清醒一點啊!你弟弟跟着路叛逃了,怎麽會在船上!”
“他在。”安十初捂着頭,氣息奄奄地道,“他一定在……”
他猛地咳嗽起來,抓着領口,甚至嘔出了一口鮮血。
“江陵,帶我走!”安十初原本柔弱的僞裝徹底撕破,他啞聲道,“不能被阿遇看到!”
“你現在還管他幹嘛啊!”江陵氣得跳腳,“他作死,受傷的是你,你還死活要所有人瞞着不告訴他!”
“躲得過一時躲得過一世嗎!”
玉衡感覺自己莫名又被糊了一臉情報。
安十遇……她似乎有在會議中了解過這個名字,只不過當時沒有看到具體影像,加上她對記名字很随意,一時還真沒反應過來。
那個在丹江市引起強烈恐慌的“叛徒組織”,裏面的成員竟然有個是安十初的弟弟。
江陵說的是什麽意思?安十遇作死,受傷的反倒是安十初?
那安十初身上的傷,難道都是他的同胞弟弟造成的?
玉衡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
安十初也被江陵吼得一懵,他大口喘着氣,鮮血從指縫間溢出:“咳咳!”
“帶我走,拜托你了,江陵。”
他望着江陵,眼中仿佛能落下淚來。
但江陵的眼神比他還幽怨,直勾勾盯着,令旁邊的玉衡都感覺頭皮發麻。
很快,安十初就陷入了半昏迷。
“不能讓他離開視線。”江陵低聲道,“麻煩你——”
“砰!”
他的話音未落,靠在牆邊的少年驟然睜開眼睛,他操起手邊的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江陵的身影瞬間化作陰影散開,又在下一刻凝聚。
“啊,我就知道你能躲開。”剛才還柔弱得難以站起的少年驟然擡頭,眼中冷光乍現,“說吧,我哪裏露出破綻了?”
江陵的表情陰沉,匕首抵着栗發少年脖頸,咬牙切齒地道:“安十遇!你想做什麽?!”
濃烈的殺氣席卷了這塊地方,玉衡的呼吸驟然急促。
她驚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全然不知對方何時替換了身份。
“這麽近的距離,誤傷就不好了。”栗發少年勾着唇,低語道,“你猜猜我知道你能躲開,為什麽還要開槍呢?”
兩人怔住,突然驚駭轉頭:“卡修!”
“哈哈!”安十遇低笑兩聲,将槍丢到一旁,他的臉色蒼白,琥珀色的眼眸卻格外明亮。
如果不是被江陵識破,他甚至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
“抱歉啊……”他望着江陵幾欲噬人的眼睛,扯了扯嘴角,這次卻沒笑出來。
他撫摸着鑽入腹中的一截觸手,忍痛感受着自己治愈異能的逐步失效,釋然極了。
“只不過對我來說,他比卡修重要一點。”
火焰在夜空中點燃,在黑暗中圍繞成一個圈。
于天和的衣擺逐漸開始燃燒,俊朗的臉上也出現了道道黑紋。
一次次被壓制到極限的異能,終于破除了桎梏。
他的表情冰冷,将那些融化的黑色液體通通隔絕在外。
在所有人都被突然傾斜的船幹擾的時候,于天和的思維沒有任何波動。
他注視着卡修,也注視着他身後的那片影子。
來自舊友的叮囑,讓失去視力、精神狀态極差的青年更加恍惚。
他死死咬着下唇,側着頭,似乎在找尋另一道聲音。
但是什麽也沒有。
火焰攀升上卡修的肩膀,溫柔地舔舐着他的傷口。
“夠了。”于天和眉目間皆是冷意,他抓住卡修的手腕,生硬的語氣勉強升了兩個度,“跟我回室內,這裏沒有詭異了!”
青年常年穿着黑風衣,遮掩在衣袖下的手腕格外白皙,此刻摸上去沒有任何溫度,冷得像是雪。
他像是一抹游魂,所有的精神氣都伴着同伴離去了,就這麽任由于天和拽着,一步步踏着幹涸的黑色液體往前走。
旁邊還有零散的詭異,但兩人都沒太過于在意,他們對同伴報以百分百的信任——乃至于在聽到那聲槍響時,也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安十初的子彈是他特制的,高速、精巧、穿透污染,直直突破了于天和繞起的火圈,悄然間來到他們面前。
那是連思維都無法匹及的速度,僅在于天和觸動的瞬間。
“撕拉!”
卡修眼前的黑布被子彈擦過,猛地碎裂落地。
天光昏暗,風浪淹沒了每寸感官。
精神即近崩潰的青年眼睫微顫,頭頂落下的燈光映照出他泛紅的眼尾,濕漉漉的,如同猝不及防被暴雨打濕的雨燕。
剎那間,于天和的思緒在此刻化作一片驚恐的空白。
他的指尖重若千鈞,好不容易才顫動一下。
便聽見身後傳來他極陌生,又早因他人而印在心底的聲音——
“卡修兒。”
八月最後一天了,九月能要點營養液嘛~
*冷笑話非原創,搜索标注。
因為今天換榜,實在忍不住發點小牢騷,可以在作話這裏止步w
ps:一般路過咩咩子 老板你怎麽又從jj那打劫了666瓶營養液!還有其他寶子的投喂也收到了,親親!
轉頭複更一個月了,心情複雜,整整一個月都沒去過好榜單,一直加更收益也上不去。
如果當時不咬牙選擇修文,這些都是能得到的,但是我還是修了。
偶爾晚上失眠焦慮到想哭,想着自己放棄找工作的時間把這本寫完,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好像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回報……
但仔細想想,我好像還是不後悔修文,起碼對得起自己和你們,因為感覺大家都覺得我修完更好嘿嘿嘿!
第N次嚎,白月光題材,你為什麽這麽難啊!(哭天搶地)
這本真的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挑戰,如果大家有什麽關于劇情的意見的話,可以大膽說出來,平時評論能按個爪也行,落差太大了唉。
還有,副本結束大家想看點什麽!!
我很怕我又寫自嗨了,跟你們對不上腦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