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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小地主21
季淩壓根就不答虞懷烨的話。
他的膚色在男子裏面算較為白皙的,然而此刻,一道血痕在他面頰上炸開,一下就顯出一道血紅蜿蜒的細線,好不明顯。
再加之他又薄唇微抿,眼睛微垂,眼睫細微的顫着,若非他也是高大的身形,的确做不出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模樣來,不然此情此狀,還真夠得上一句我見猶憐。
總而言之,任誰來看,都會以為是虞小少爺仗勢欺人、飛揚跋扈,故意欺淩了他。
虞小少爺本就跋扈,倒也不介意被誤解多欺負個人,只是這人方才明明就還不是現在這幅樣子!
眼見小秋出來了,裝什麽裝?
他總算知道這東西平日裏是如何糊弄小秋的了!
虞懷烨氣的咬牙切齒,想罵一句“狐貍精”,可又覺得這麽一說,反而是擡舉了季淩。想來想去,他幹脆将鞭子一扔,跑到冉暮秋旁邊,背着手,強顏笑道:“小秋,你不在房裏待着休息,跑來這裏做什麽?”
說着,就要攬着冉暮秋的肩,将他往後院裏帶。
冉暮秋卻輕輕一掙,從他懷裏掙了出來。
虞懷烨愣了一下,等察覺出冉暮秋看向季淩,臉色就一下子又黑了下來。
他一下就急了,連聲道:“小秋,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是這個人先——”
冉暮秋打斷了他,輕聲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虞懷烨頓了一下,面上還有不忿:“好,那先不說我。可你明明也已經知道了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什麽還要——”
冉暮秋擡眼向他看過來。
一雙眸子仍顯無辜,可裏頭的含義,卻很好懂。
顯然是在說——你方才也當着我的面教訓了人,此刻更是打了季淩的臉,就算季淩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又比他好多少?
虞懷烨明白了他的意思,立時便憋屈的不行,忍了好半天,還是抓住了他的手,氣道:“那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就全不在意麽?”
冉暮秋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又将他的手拿掉了,小聲道:“我、我先回府了,今日的事……謝謝你。”
對方想要離開的意思無比堅決,像兜頭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虞懷烨張了張嘴,終于沒能再說出半個字,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睜睜的看着冉暮秋和季淩一道走出府門。
好像自己今日拐彎抹角告訴他的事,還有方才在房裏全部的溫情纏綿,全都成了一廂情願的笑話。
冉暮秋就是知道季淩是什麽樣的人,仍要在對方找過來時,第一時間決定同他走。
難道冉暮秋和這個下賤東西幾年的夫妻情分,當真讓他對季淩生出了不一樣的情分?
想到這裏,虞懷烨陡然回過神來,神色一慌,忙追在後頭趕出去,可已然只看到冉府馬車離開的背影。
冉暮秋當然不是全不在意。
甚至,他十分感謝虞懷烨帶自己去看到了那一幕,并且告訴了他一些若是單憑自己、恐怕被任務一輩子困在這裏,也無法知道的一些內幕——
原來這個小世界裏的主角受的人設,早已經又在自己沉迷吃零食和喂魚的時候,拐到十萬八千裏外去了。
天知道在原劇本中,主角受除去對淩.虐他的變态前夫起過殺心,對其他任何人都稱得上是慈悲為懷,甚至一直到了最後,手上都從未真的沾過血,真正是個聖母白蓮花。
也因此,主角受雖是智謀過人,但也并不善争鬥,幸得他老公小郡王次次護佑,才能不被上京城的幾場大陰謀吞噬。
……如今呢?
冉暮秋也不是笨蛋,他悄悄的躲在正廳屏風後面,在探頭出去之前,早将季淩和虞懷烨的對話聽去了許多。
雖說大多數內容都模模糊糊,可他也能從中得知,現在的主角受,早已成了這麓涼城裏的“季老板”。
倒也不奇怪。
主角受本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任何東西,只要他肯學,總能很快精通。早先冉暮秋還奇怪過,為什麽季淩會主動提出幫他打理冉府的幾處莊子和鋪子,原來是人家早就偷摸積蓄了實力。
……和原劇本中差不多的走向,只是提前了而已,冉暮秋無法想出,對方這樣做,有任何不是因為自己的可能性。
可心驚歸心驚,冉暮秋卻也知道,任務不可能一直逃避。
他甚至終于有空重新思考,自己先前的任務,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讓原劇本裏的聖母白蓮花主角受,過早的就變成了一朵黑心蓮。
回程的馬車裏一路無話。
季淩本就只安排了一輛馬車過來接他,冉暮秋自然是要坐在裏頭的。
可當季淩将冉暮秋抱上車後,卻跟着自然而然地踏上馬車與他同坐,而不管是外頭趕車的車夫,還是跟在馬車兩旁的小厮,竟都低眉順眼,沒有一個發出異議。
分明放在以前,冉暮秋若沒允許,這種事情,萬萬不可能發生。
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側坐下,冉暮秋也沒轉頭看他,只是撩着馬車車簾,假裝看着窗外出神,實則揪着一邊衣服的衣擺捏來捏去,心裏慌得要命。
好在虞府離冉府也并沒有多遠,不過兩炷香時間就到了,馬車剛停穩,季淩一下車,冉暮秋就跟着急匆匆的鑽了出去,沒要任何人幫忙。
動作大概是實在有點兒急,下車時,胳膊肘恰好就在伸手要來抱他的季淩臉上擦了下。
這麽一下,直讓方才那片兒已然沒再流血的細細傷痕,又擦了些淡紅色的血跡出來。
冉暮秋聽到一聲低低的嘶聲,心裏慌得要命,但也不敢回頭看,連忙就很渣的跑了。
只是一直到了用過晚飯,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冉暮秋糾結了又糾結,還是叫外間守夜的小丫鬟尋了盒上好的金瘡藥膏,磨磨蹭蹭的去了和春堂。
冉暮秋到時,和春堂裏果然還燈火通明,但房門卻是關着的,只有兩個粗使婢女在院外候着。
冉暮秋停下腳步,奇道:“你們沒進去伺候嗎?”
冉府不缺給小妾配上幾個粗使丫頭的銀錢,季淩院裏是一直都有其他下人的。
但無論是冉府沒破産前,還是現在,冉暮秋都很少主動來季淩的院子——想也知道嘛,在外唯唯諾諾、唯獨在小妾面前跋扈惡劣的小少爺,怎麽可能屈尊來一房妾室的院中,自然是有任何需求,便要對方自己滾過來了。
因此,他也不知道主角受待自己院裏的下人如何,只是想當然的覺得應當是和原劇本裏一樣,在主角受沒發達前,他院子裏的小丫頭應當是都處處瞧不起他、暗地裏苛待他的。
兩個小丫鬟見了冉暮秋,忙矮身行了個禮,又道:“少君從不讓我們進去。”
冉暮秋:“……”
他沉默了會兒,也沒說什麽,抱着金瘡藥的盒子,走到房門前,敲了敲門。
裏頭傳來的聲音冷淡低沉,與平日裏的季淩有些不同,但倒也沒有明顯的不耐煩,只道:“何事?”
冉暮秋輕咳一聲,“是我。”
裏頭一陣沉默,很快,房門就被拉開了。
季淩只穿一身白色寝衣,頭上發冠已拆,長發松松披在肩後,面上神色訝然。
他看了冉暮秋好久,才忙将他請進房中。
冉暮秋大喇喇的走了進去,先在對方房中巡視了一圈。
季淩就一路跟在他身後,小少爺沒開口,他便也沒有主動出聲問什麽。
冉暮秋背着手,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靠在對方那張樸素的雕花木床的床沿,心情複雜。
……他無法理解,主角受既然早就先于劇本,并僅憑自己的實力,就成了這麓涼城裏的“季老板”,甚至能夠随随便便就将一個普通老百姓置于死地,那又為何還要在冉府裏過如此清貧的日子?
……難不成他還真的是要卧薪嘗膽,然後怎麽樣自己?
冉暮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季淩。
剛要開口,目光卻又落到他臉頰上的那道血痕上,問:“……你疼不疼啊?”
季淩沒有想到對方找過來,竟然是為了問這句話。他喉頭咽動一下,幾乎受寵若驚。
好半晌,他才笑了笑,一雙濃黑深邃的眼睛溫柔地看了冉暮秋半晌,才道:“疼倒也無妨,只是恐怕要留下一道疤了。”
冉暮秋瞅了他一會兒,狐疑道:“真的?”
他倒也沒有那麽仔細的看過主角受的傷,只是單純的覺得,主角受的金手指之一可是他好看的臉,若是現在真的破相了,那以後再和主角攻重逢,主角攻還會不會愛上他啊?
……這又屬于是世界線扭曲了吧?
季淩卻誤解了他的意思。
他走近兩步,也到了床側,坐在床邊,幹脆阖上了眼,并将臉微微仰了起來,修長的食指劃過臉側,輕聲道:“您看,這裏。”
“少爺會嫌棄妾身破相變醜麽?”
冉暮秋:“……”
二人挨得太近,近到連季淩張嘴時的吐息都拂在了自己手背上。如此的距離,如果自己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或是就這樣賞他一個耳刮子,季淩都沒有任何躲開的可能性。
可他偏就這樣毫不設防的,閉上眼睛,将臉湊到了自己面前。
冉暮秋手裏拿着藥膏,看着眼前這張清俊出塵的臉好久,忍不住咬了咬唇。
他自然還記着虞懷烨帶他去小茅屋裏看見的那人的模樣,也沒忘記他說的那些話,原劇本裏描述變态小少爺如何“失足”溺水而亡的劇情點,更是一直反複不斷的在他腦海裏播放。
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冉暮秋還是沒辦法将眼前人,與那個原劇本裏意圖置自己于死地的主角受聯系在一起。
還莫名其妙的有點兒臉紅。
冉暮秋克制不住的耳朵發燙,又覺得眼下的狀況很怪,正無所适從,黑眼睛往旁邊溜了下,擡頭一看,正巧撞入青年狹長含笑的眸子裏。
冉暮秋不由呆了一呆。
他做的這些個所有的渣攻系列劇本,每一任主角受的眼睛都極其驚豔,雖然不盡然相同,但總讓他覺得好看得很相似。
他腦海裏閃過一些別的畫面,忽見季淩笑意愈大,臉就更紅了。
冉暮秋抿抿唇,幹脆将一直揣着的金瘡藥掏了出來,塞進季淩懷裏,“這個給你,那個,你自己弄一下吧……”
說完,就不想再多留,擡腿便想走。
被一下握住了手。
對方約摸是想隔着衣服握他小臂的,可手伸出去時,恰逢冉暮秋剛好離開,便正正好的捉到了他手掌。
小巧纖瘦,但偏指腹有點軟肉,摸起來根根細潤,隐隐的能聞到一些糕點的香味。季淩想到先前自己将之含在嘴裏時的情形,心中微微一動,用了些力氣,将他拉了回來。
冉暮秋差點站不穩,又被這人一拉,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夏季衣服本就薄,寝衣更薄,冉暮秋屁股坐的地方又不太剛好,他傻了好久,才想起來從他身上彈開。
這下,冉暮秋臉是真的爆紅了,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啊?!”
以前,向來是小少爺如何說,季淩才敢如何做。
僅有的幾次逾矩,也不過是冉暮秋欺負他在先,沒控制住局面而已。
如此膽大包天,主動伸手抱他,若是以前的季淩,恐怕被冉暮秋罵一句,他就要直挺挺跪下!
虞懷烨說的沒錯,季淩果然是長本事了,有底氣了!
季淩是真的有底氣的很。
他的眼睛都因為少年主動前來關心并送藥的行為而微微發亮,看了冉暮秋一會兒,這才垂下眼,狀似方才的動作只是無意一般,手往上一點,改為握住他纖細的手腕。
卻也沒放開他的意思,而是将他拉至身旁坐下。
兩人面對面坐着,季淩溫溫和和的開口:“少爺今日在虞府玩得可開心?”
冉暮秋警惕的看他一眼,“……幹嘛啊?”
“原本今日該是去北郊游湖的,但虞少爺既然與您有事商談,便耽擱了。”季淩詢問,“我們明日黃昏再去如何?”
冉暮秋:“……”
如今光是聽見“泛舟”二字,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搖頭:“不去了。”
他胡亂扯了個理由:“……最近太熱了。”
季淩微一愣怔,方才還亮若星辰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些許。但他神色也沒變,只微微笑了下,道:“好,不急,那等天氣涼快些了再去,也是一樣的。”
冉暮秋:“……”
不是,主角受怎麽這麽執着去泛舟啊?
冉暮秋到底還是慫,才因為方才那點兒莫名暧昧的氛圍而淡下去的惶亂,又回來了。
……難不成主角受是真想趁着泛舟弄死他?
冉暮秋糾結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麽一定要去泛舟?就不能不去嗎……”
季淩沉默片刻,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只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問:“少爺是不喜歡湖邊嗎?若不喜歡,換個地方也是可以的。”
冉暮秋整個要噎住了。
……這是換不換地方的問題嗎。
說實話,他有系統在身,倒是也不怕季淩會真的弄死自己,畢竟就算真被推下去,在檢測到任務者生命體征受損的前一秒,233就會将他強制脫離出世界。
頂多就是任務失敗而已。
只是一旦有了那方面的猜測,心理陰影就有些揮之不去罷了,當然是能避則避的。不然,要是真到了湖邊,因為恐慌,冉暮秋很可能既沒辦法好好游賞美景,也沒辦法好好做任務。
他想了想,不着痕跡的将手從他掌心裏抽出來,小聲道:“那個,出游一事,還是暫且先擱置吧,我、我近來覺得有些累,就想躺着……”
季淩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再沒說話。
冉暮秋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裏那股子古怪的感覺愈發明顯,正想走掉,就被他的話又定在了原地。
“少爺。”青年低垂着眼睛,臉上的神色,也早已沒了先前的欣喜,問:“少爺是不喜歡湖邊,還是只是不想同妾身一道去湖邊?”
“若說累,”他慢慢的擡起眼:“是不是同虞小少爺郊外跑馬,便不覺得累?”
冉暮秋張了張嘴:“……”
本來還想狡辯的,可下一瞬,他就聽到了久違的熟悉聲音——
【攻略對象[季淩]虐心值+5!當前虐心值為10,請再接再厲!】
冉暮秋:“……?”
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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