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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小地主19
事情發生得猝不及防。
冉暮秋正百無聊賴的揪着馬的鬃毛等冰飲料喝,突然一下子,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叫嚷,接着,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之聲。
那兩人一開始痛罵,後來又哭嚎,最後抱着腦袋求饒。
等冉暮秋轉過臉去,就見到常跟在虞懷烨身後的那名長随,已然拿着帕子,在擦手上打出來的血了。
虞懷烨乃富商獨子,常年跟在他身邊的随從,自然都有些功夫在身上,哪裏是兩個普通少年能對付得了的。
不過幾下,那兩個少年就被扇得雙頰浮腫,嘴角都溢出絲絲血跡。
周遭自然也有其他路人,可衆人一眼看過去,就都知道這黃衣少年非富即貴,而挨打的那兩人不過一介平民,就算有人心中不忿的,也不敢上前勸解。
虞懷烨臉上戾色未改,但也看到了冉暮秋看過來時驚惶無比的眼神,這才示意随從道:“行了,收手吧。”
說完,也不再看那兩人,只狠狠将那堆已然被他撕成碎片的畫冊碎末踢飛,接着,又大踏步回來,翻身上馬,一言不發的帶着冉暮秋往前去了。
虞懷烨将馬騎得飛快,饒是他在馬背上放了精致綿軟的馬鞍,冉暮秋也被颠得有些不舒服。
快到跑馬山山腳底下時,冉暮秋終于有點受不了了,身體蜷起來一點,牽住缰繩,有點想嘔。
虞懷烨這才忙喝止了馬兒,在一株傘蓋頗大的樹下停住,自己先下了馬,又伸手将冉暮秋抱下來,帶到一旁納涼的石椅上坐下。
冉暮秋緩過來了一點,想嘔的那股子勁兒沒了,腦子裏卻還是方才那一幕,又因為方才虞懷烨一路飛騎,他手腳都有些冰涼,表情有些木愣愣的,一看就是有些吓着了。
要放在平時,他如此這般難受的模樣,虞懷烨定當比他還着急,肯定早就一疊聲的哄了。
可此刻,虞懷烨黑着張臉,破天荒的也沒說什麽好聽話,只将方才從鋪子那打包的帶碗的糖水兒拿過來,放到兩人中間的石凳上,又将勺子遞給他。
冉暮秋瞅了一眼,搖搖頭,沒接。
倒也不是矯情,就是這會兒真的沒胃口。
虞懷烨抿抿唇,也沒強求,自顧自的舀了一勺放入嘴裏。可他本就不愛甜,一嘗到那股子甜膩的味道,就忍不住皺了眉頭,将勺放下了。
然後看向冉暮秋,心平氣和道:“你都不問我為何打人嗎?”
冉暮秋見他主動提起,就也擡起頭,小聲道:“為什麽啊?”
事實上,若要按照原劇本,虞小少爺要打個人、欺負個老百姓,實屬稀松平常,因為原劇本裏基本就是将他們這群人按照惡霸反派的模板寫的——畢竟要襯托出主角受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
可自冉暮秋真正進入小世界起,和虞懷烨玩在一處,甚至那些過往的記憶裏,這人都更像是一個有些霸道、有些幼稚的弟弟,雖然有點兒鬧騰,有點兒驕矜,卻從未真的做出些仗勢欺人的事情,其實是更偏向可愛的。
盡管知道在大街上教訓人也許更符合他的人設,但冉暮秋還是止不住的覺出心驚。
虞懷烨盯着他,腦海裏仍浮現出他方才從那兩人手裏奪來的東西。
麓涼地處江南,文人墨客也多,多少才子下江南時,眼見美人美景會忍不住吟詩作賦一首,畫師亦然。
冉小少爺人長得好,只是少時是個小傻子,很少在外露面,後來雖是不傻了,可身旁也總前呼後擁,跟着一群富家子弟,哪裏能是普通百姓瞧得見長相的。
那日他去盈風閣妓館外為親爹收屍,外頭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聲音嗡嗡的,他一出現,就沒人再關心他老子怎麽死的。
幾日後送冉員外出殡,一身白衣更顯得俏,葬禮上,大半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看他,誰有心思真來吊唁。
外貌如此招眼,又原本就有小小年紀便娶妾沖喜的風流韻事,一來二去,坊間流傳出一些新鮮的流言蜚語,也就算不得稀奇了。
這流言傳來傳去,最後早不知道有幾分真,多是帶上了些獵奇豔情的成分。
再被驚鴻一瞥見過冉暮秋和季淩模樣的風流才子畫師一畫,拓來拓去,若再過上個幾百年,或許就成“傳奇”了。
方才那冊子上的,說是冉暮秋也行,說不是他也行,見者是當樂子看了,腦海裏如何意淫,卻也未必真的将畫中人與冉家小少爺對上了臉。
可虞懷烨心中怨氣不小,就算那冊子裏的人與冉暮秋只有三分相似,他也是要找個由頭發洩一通的。
更何況那畫冊粗糙,畫工卻是不錯,也不知道畫的時候,将這人的臉在腦海裏描摹過多少回,竟當真畫得極其神似。
光是在腦海裏再回想一遍,虞懷烨就氣到拳心捏緊。
“罷了。”虞懷烨盯他半晌,長出一口氣,皺着眉頭道,“不提那些了。”
虞懷烨的表情明擺着就極為在意,可他不願說原因,冉暮秋也不再追問,只是想到方才那兩人鼻青臉腫、嘴角滲血的模樣,仍是有些沒忍住,小聲道:“那你以後不要這樣了……那麽多人都看着呢。”
他這句話也不知道哪裏招惹到了虞懷烨。
話音一落,少年眉毛就緩緩的擰了起來,轉頭看他,抿唇道:“你都不知道原因,就要我以後別再這樣?”
冉暮秋有點茫然的看着他,揪了揪衣角,小聲的道:“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下手那樣狠……”
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這話又說錯了。
因為虞懷烨的表情一下變得更差。
事實上,冉暮秋也早有發覺,虞懷烨這次回來後,情緒明顯不大對。
可他一來只覺得二人只是酒肉朋友,并沒有太深的交情,對方這點兒異樣也必然和自己無關,二來,在他心目中,虞懷烨年紀也還小,再有情緒不對,應當也是同往常一樣,為些譬如被父親訓斥等無關緊要的小事。
“‘下手不必那麽狠’?”虞懷烨面無表情的看着冉暮秋,“覺得我打重了?”
冉暮秋不愛跟人吵架,意識到這個話題說下去不太妙,就早早閉了嘴,一言不發。
虞懷烨垂着眼睛看他,見眼前人就算戴着帷帽,夏日微風一拂,紗簾向兩邊揚去,仍是露出小半張雪白瑩潤的精致臉頰。他嘴唇微微噘起,有點兒委屈,又有點兒無措。
別說自己,就是小郡王宋淵,在上京見過不知道多少美人,一回麓涼,仍是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他後頭走,遑論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人?
虞懷烨想着想着,又想到方才冉暮秋說的“季淩很好,很上心”,心中的那股子戾氣愈發按捺不住,張口便道:“我下手狠,你覺得我不該,好,我沒什麽可說的。但這些話,你也跟你那小妾說過麽?”
“他又算得上什麽好人?”
冉暮秋本來心情已經平複了,正探着身體去拿勺子舀糖水喝,一聽虞懷烨這話,又愣住了。
虞懷烨跟季淩不對付,這事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道此刻話題又是怎麽扯到季淩身上去的。
他抿抿唇,将勺子放下了,小聲道,“又關季淩什麽事啊?”
他倒是希望季淩能壞一點、記仇一點,那樣說不定自己的任務會更好做——
可明顯不是。
季淩的脾氣實在太好揉捏,先前自己都那樣對他了,他的虐心值還漲得慢吞吞不說,如今,更是壓根不動了。若自己是皇帝,季淩這樣的,幾乎要稱得上愚忠。
冉暮秋這幅語氣,又讓虞懷烨氣了個半死,音量愈發提高:“怎麽一提到他,你就總是處處維護?”
“我不過就是命人掌了方才那兩人的嘴,比起姓季的,又算得了什麽?你知道你那好小妾,背着你都做了些什麽嗎?”
冉暮秋呆呆的搖頭。
虞懷烨語氣急促,越說越氣,幾乎要在原地團團轉了,“那你又可知,我之所以會在山東被困這麽久,家中幾處鹽莊屢屢出問題,又是因為誰?”
冉暮秋還是搖頭,表情有點像被虞懷烨吓到了。
“不信?”虞懷烨盯着他的臉,唇邊浮起一絲冷笑,“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叫你這麽信他。”
“我看,就算哪天他将你賣了,你還被蒙在鼓裏,替他數銀子。”
眼見少年仍舊一臉迷茫,虞懷烨幹脆将他拉起來,“說也沒用,我帶你去個地方看一看,你便知曉了。”
認識虞懷烨這麽久,無論是真正相處,還是嵌入腦海的記憶裏,他都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冉暮秋壓根沒有說不的機會,就被他又拖上馬,帶到了一個不知身在哪座山間的小破茅屋附近。
麓涼城外多水田,這附近有的是佃農,許多這樣的小茅屋都是勞作的農人暫住之用,冉暮秋不知道虞懷烨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裏。
剛有些困惑的看過去,就被提下馬,攥着胳膊走到茅屋門旁。
“自己看。”
離得遠遠的,冉暮秋就聞到了一股子腐臭的味道,心下已經有些慌了。可虞懷烨攥着他腕子的力道大得很,就算他壓根不想去看,可被放開時,一下沒站穩,扶着門框往前撲去,還是恰好看到了茅屋裏頭的景象。
是個被鏈子鎖起來的人,看不出來容貌,只看得出頭發蓬亂,滿頭滿臉的血,一身原本是淺色的衣服也已早被血污染髒,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夏季正炎熱,這人的傷口沒人處理,早已腐爛了,有蒼蠅圍在他身旁“嗡嗡”的轉。
方才那股子腐臭的味道,想必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若非對方看見有人過來時,一雙眼珠子木讷地轉了一下,冉暮秋幾乎要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這人見到冉暮秋,慢吞吞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幾步,似是想要抓他,可沒走出幾步,就被嵌在牆上的鐵鏈絆住腳步。
冉暮秋被吓了一大跳,連忙後退一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沒再看半眼,立馬扭身跑走,在離那小破茅屋很遠的地方,扶着一棵樹,幹嘔了好多下。
虞懷烨已然來到了他身邊,安靜了許久,才道:“這是第二個。第一個,據說是在伯父葬禮上時,大放厥詞的一名遠親,侮辱你,順帶嘲諷了你那小妾。那人沒扛住,早已經死了。”
冉暮秋沒追問“大放厥詞”是什麽意思,只是扶着樹輕輕的喘氣。
虞懷烨繼續道:“很慘,是不是?不過我一點不同情他。因為如果聽見的是我,恐怕也會叫人拿鞭子抽他一頓。”
“只是小秋,你看清了麽,我只不過是讓人打了剛剛那兩人的嘴,這人呢,可是直接連嘴唇和右手都被削去了。”
“你還覺得我下手重了嗎?”
方才冉暮秋本就只看到了一團血糊糊的的東西,其實壓根沒分辨出來那人是傷了什麽地方,被虞懷烨這樣一描述出來,他就又是一陣止不住的想吐。
【233……】他喃喃的問系統,【說好的輕松愉快的副本呢,怎麽又有這種事情啊……】
233:【……】
……原定腳本是很輕松愉快來着啊,可上頭那位的脾氣,又怎麽可能是他一個小小系統能控制得了的。
233安靜腹诽完,道:【……抱歉,是233審查不詳細。】
冉暮秋沒為難233。
事實上,更可怖的景象他也不是沒見過,譬如上個劇本,末世世界裏,他早見過更多的扭曲奇異的畫面。
可如今的古代小世界畫風一向輕松,兩相對比之下,自然還是此刻的畫面更有突如其來的沖擊感。
他沒吐出任何東西來,只是仍然嘔出了一身冷汗,隔着帷帽都能看出臉色發白,脖頸上覆了層細細的汗。
虞懷烨立馬就心疼了。
但他也不後悔自己帶來他的決定,只是連忙将他抱住,哄道:“好小秋,我不是故意吓你,我就是想告訴你,你那小妾就是個表裏不一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是如何說的,可他做的,遠不止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事。這人狼子野心,根本不是什麽好人,如今還肯奉承着你,不過是因為冉府的名頭對他還有用。等再過一陣,你徹底對他沒用了,他還不知道會如何對付你。”
冉暮秋緩慢的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虞懷烨話中意思,冉暮秋心裏自然知曉,也明白,虞懷烨說的,多半是真的——
虞懷烨向來是有些看不起季淩的,這些年來,盡管處處與他不對付,但最多也就在冉暮秋面前說說季淩的壞話,從沒幹出過什麽無故潑髒水的事情。
可冉暮秋點頭,卻也并不是全盤接受了虞懷烨的說辭,只是在漸漸的明白一些事情的同時,意識到了自己有多蠢——
他怎麽都忘了,原劇本裏的小少爺,是如何死的?
是溺亡。
在古代,最方便的殺人方式之一,便是讓對方溺水而亡,因為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消除證據。畢竟,就算能撈起屍身,痕跡也早已被水流沖刷走了,官府也難以憑此尋找到兇手。
原劇本裏,冉府敗落後,日漸消沉的變态小少爺愈發陰鸷暴躁,而主角受對小少爺的忍耐也徹底達到了巅峰。
雖說他老公小郡王有一萬種方式弄死小少爺,可主角受到底還是冉府小妾,小少爺死在府中,無論如何,都會為他招來一些流言蜚語。
于是便在深情男二許意臨的謀劃下,借人之手,将變态小少爺引至北郊的那片湖上,趁着夜色泛舟。
小少爺本就失意,醉醺醺的一壺接一壺的喝酒,對方甚至還沒真的動手,他就自個兒一頭栽到湖裏去了。
也算是死有應得,沒有髒了任何人的手。
可如今日子過得太舒服,冉暮秋早将這段劇情抛到了腦後,又真的沒辦法将那個溫聲同自己說“妾身又怎會生出二心”的季淩,同原劇本中設計謀害自己的主角受聯系在一起,所以總覺得這事離自己很遙遠。
但就在幾天前,季淩也的的确确,邀請自己一道去北湖泛舟。
……真的只是巧合嗎?
加之此刻,虞懷烨又帶他目睹了這一幕。
只是一名遠親的“嘲諷”,就足夠主角受耿耿于懷,并以此非人的手段折磨對方。
那麽,自己又憑什麽一廂情願的覺得,他先前對季淩做過的那些許多事,讓對方心裏沒有生出絲毫芥蒂?
冉暮秋腦子裏亂得要命,小臉也愈發蒼白,虞懷烨看出他沒心思再游逛,也沒問他,徑直将他撈回馬背上,帶他一道回了虞府。
冉暮秋沒有拒絕。
不管虞懷烨用意如何,但起碼,他并不是攻略對象。
自己同他待在一起,至少暫時不用再考慮任務的事情。
冉家小少爺和虞懷烨是發小,又是府中常客,衆婢女見了自家小少爺将冉暮秋從馬背上抱下來,又一路帶回自己的院子,都沒覺出任何奇怪。
冉暮秋自從晌午後起就沒吃任何東西,方才又幹嘔一陣,連買的糖水兒都沒喝,此刻在虞懷烨房裏的小榻上坐下,覺出些餓,卻也沒什麽胃口。
虞懷烨将他放在榻上,屏退了婢女,卻也沒離開,只蹲在冉暮秋床側,兩肘搭在榻檐,拿一根手指頭卷着冉暮秋的頭發絲,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冉暮秋伸手,慢吞吞把自己的頭發絲揪出來,他才跟猛然回神似的,連忙看過來,臉上露出抹熟悉的甜蜜讨巧的笑容,問他:“小秋,你吃不吃徐記的糕點?我叫人去買。”
冉暮秋搖頭。
虞懷烨又道:“那我叫小廚房去給你做些吃的。”
冉暮秋蔫蔫的将他的手推掉,道:“我什麽都不吃。”
虞懷烨便沒再說話了。
他摸着冉暮秋柔軟黑亮的發絲,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的道,“小秋,不若你以後就跟着我吧,你家現在——”
虞懷烨想了想,還是将“名存實亡”幾個字咽了回去,只道:“總之,我保證,你以往過的什麽日子,你在虞府,就仍能過什麽日子,好不好?”
少年目光熱切,連說兩個“好不好”,倒是與方才陰沉着臉色同他吵架時判若兩人,冉暮秋呆呆的有些沒反應過來,嘴唇微張。
他本就一下午沒喝水,此刻嘴唇略顯蒼白,膚色更白,整個人像尊惹人憐愛的精致瓷人。
因此,饒是他還沒有回答,虞懷烨卻已經看得心中一動,剝開他臉上的發絲,兩手撐在矮榻上,俯身過來,想要吻他。
冉暮秋這下沒再有功夫去想虞懷烨為什麽突然崩原劇本人設,一下吓呆了眼,忙想同往常一般,伸手打開他的手。
卻沒成功。
虞懷烨用力扣住他的手,将他按回榻上,目光在他臉上逡巡,慢慢的道:“小秋,我想問很久了,總也沒機會。”
“伯父當時為你娶妾沖喜,那老道曾說,需得有夫夫之實、同榻而眠,才能有沖喜之實效。”少年一雙黑眸緊緊盯着他:“那,你跟那個姓季,是不是真的——”
說到這裏,他腦海裏又閃過方才看過的那些冊子裏的東西。
他咬了下牙,牙關似是有些繃緊,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就想問,你同你家那個下賤……同他,也這樣睡過麽?”
少年騰出只手,先摸了摸他臉,又順着脖頸,慢慢的往下去。
分明是暧昧至極的動作,可他的語氣,卻有些哀哀的急切,“他是不是也這樣摸過你?”
小季: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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