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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小綠茶5
會議廳上,有謝聞親自為這個散人小團體說話兜底,後面的檢查,其實就只算是走個過場。
明姐他們很快出來,被各自帶往基地外環安排住處。
偌大的檢察廳內,就只剩許斌一個。
他捏着還剩一張的準居證,站在玻璃房外面,翹首以盼,像個接孩子放學的焦心老父親。
一邊心想謝聞這刻板的個性沒完全必要用在給小秋檢查上面,又一面擔心小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畢竟,小秋和那個姓徐的小朋友之間的關系,只要是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雖說被變異獸血污染過的人類的體.液再進行二次傳播,引發另一個人的血脈污染,是一件概率極小的事情,可基地研究院的确得出過類似說法。
正亂七八糟的琢磨着,後方門就被推開。
許斌連忙轉頭,看見一前一後走出來的兩個人,走在前面的正是謝聞,後面跟着冉暮秋。
冉暮秋腦袋垂着,幾乎快要埋進羽絨服毛領裏,就算是這樣,隔得老遠,也能看出來他眼圈兒紅紅的,嘴巴噘的快要能挂油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斌眼睛一下瞪老大,連忙迎上去,湊到他眼睛旁邊看,“小秋你咋了?”
說着還左右看了一圈,“他媽的,誰欺負你了?”
謝聞步子微僵,神色也有些略微的不自然。
冉暮秋則埋着臉,把腦袋轉了一個方向,不給許斌看到。
許斌急的要命,幾乎要在他旁邊團團轉了,就聽謝聞突然張口:“許斌。”
“幹啥哥?”
謝聞偏頭看他,“你很閑?”
“不閑。”許斌像個二愣子,直沖沖的就答,“但這不是小秋的事兒更重要麽。”
謝聞點了一下頭,摸出一個圓狀的東西看了一眼,對他道:“晚上五點基地北側游獵,你帶隊。”
“啊?”許斌眼睛還沒從冉暮秋身上離開,“那小秋咋辦?”
就算是規模大如第三基地,資源也有限,真要算起來,第三基地其實比起末世前的一個普通小城鎮都還不如,自然養不起閑人。
像明姐他們那樣的異能者,可以挂名在異能者協會,每周跟着去游獵,帶回各類資源,兌換基地內的基本生活物資。
但像冉暮秋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容貌又過分顯眼的,實在難以安排去處。
高級異能者雖然有家屬名額,但也是有限的,就譬如許斌,早已經将名額給了他八歲的堂妹。
如今,基地裏高級異能者的家屬欄空着的,有且只剩謝聞一個。
想到這裏,許斌目光在謝聞身上轉來轉去,在思考要不要大着膽子開口求他收留小秋,反正他老婆都死那麽多年了,這家屬欄空着也是空着不是?
——但這麽說是有風險的。
誰都知道,這事向來是謝聞的逆鱗,大家私下議論兩句可以,謝聞不會管,但反複的在他面前提起,那肯定是不行。
許斌躊躇着正要開口,謝聞步子就先頓住了。
“我來安排。”青年眉眼輕垂,“一會,我帶他一起去政務處登記。”
許斌樂了,現在又不是他說謝聞“心理變态”的時候了,忙不疊的就把冉暮秋往謝聞那邊推,“那行,小秋,你就跟老謝走,他有錢——”
結果沒推動。
個子比兩人矮了大半頭的男孩扯着許斌衣服,拼命的往他身後縮,死也不肯往謝聞那邊再走一邊。
跟那邊有鬼似的。
“不用了……”他聲音小小的,但鼻音明顯的要命,“我自己去找明姐他們就好,不用麻煩你們,謝謝你們的照顧,再見。”
一句話沒說完就跑。
人不高,但跑起來倒像個移動的雪團子,速度還挺快。
“……”許斌人傻了。
他看了看冉暮秋的背影,又轉頭,看了一眼同樣也盯着冉暮秋的背影、臉色黑的跟他媽的五十頭變異獸都被敵對基地搶走之後還恐怖、手腕都快爆出青筋的謝聞。
……怎麽個意思?
但多年兄弟,他到底還是沒好意思吐槽謝聞這幅死了老婆之後就一年比一年差的狗脾氣,捶胸頓足幾秒,緊跟着追了上去。
冉暮秋剛跑到拐角就被許斌追上。
對方絮絮叨叨,一會兒要請他去異能者食堂吃飯,一會兒又要帶他去他妹妹的小公寓裏暫住,冉暮秋一一拒絕,一路埋着頭往前走。
“那你針眼還疼不疼?”許斌在他面前倒着走,殷勤道,“這附近有個醫務室,你要覺得疼,去那讓人給你弄下?”
他記得要查異獸神經毒素污染的那個抽血針還挺粗的,小秋這麽細皮嫩肉,謝聞下手又不會輕,肯定得腫。
“……啊?”冉暮秋步子頓住,呆呆的反問,“什麽針眼?”
他眼睛還有點兒莫名的紅,大概是委屈的太過,眼眶裏面還濕濕的,睫毛在眼周翹一圈,看得許斌整個人又恍惚幾秒。
半晌,許斌才反應過來,“老謝沒給你抽血?”
“那進去這麽半天,老謝是給你查了個什麽?”許斌迷惑的摸着自己的光頭,“就只用眼睛看了?還是用手摸了啊?”
查看有無創口是最直觀的方法,但比較原始,在檢查廳內,一般是粗粗看一下表皮,然後抽血。
不知道哪個字讓他的臉一下變得爆炸一般紅,嘴唇動了兩下,眼睫毛一扇,扭頭就跑。
許斌:“……”
外面冷的要命,冉暮秋裹緊衣服,一路往第三基地用來安置外來人員的外城區走。
他快氣暈了,又覺得自己是個大蠢蛋,郁悶和羞恥一齊上頭,好半天都沒散去。
羞恥自不必多說,沒有誰會在被前男友問出那種問題後還保持平靜,更何況,他又知道了原本可以有更方便的檢查方式。
而且,剛剛在檢查室裏時,謝聞那話一出,自己的眼淚就唰的一下開始往下落,怎麽止也止不住。
就連後來說出口的“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也全帶着哭腔。
丢臉的要命。
然後謝聞就沒說話了,也沒再檢查。一陣死寂般的沉默過後,就讓他走了。
估計在他眼裏,自己這個前男友,除了人渣和沒擔當,還可以多被記上一筆沒有腦子且慫。
冉暮秋自己也不想慫的,可多數時候他也忍不住。
他邊走邊揉了一下眼睛,不報希望的戳了一下系統:【233,剛剛主角受的虐心值有沒有漲啊?】
233:【……沒有。】
冉暮秋毫不意外的扁了一下嘴,覺得任務前景實在渺茫。
說起來,如果是按照劇本原來的走向的話,渣攻來到第三基地,和主角受重逢的第一面,應當就是他在基地征兵欄裏看見了主角受的名字,然後主動找上門去,預備同他“重燃舊情”抱大腿,但被一腳踹了出來。
然後,就正式開啓渣攻試圖破鏡重圓,但被不斷打臉的劇情。
……可現在,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如果依照原劇本去走,壓根就不可能虐到謝聞的心。
如今的自己,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完全看不上眼的讨厭的家夥,人品上的污點已經徹底無法抹去,總是去煩他,除了平添憎惡,無法帶來任何其他的情緒波動。
……必須得主動設法偏離世界線才行。
這也是為什麽冉暮秋剛剛拒絕了被謝聞安排的原因——暫時不想同他繼續待在一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覺得再同謝聞待下去,恨意值或厭惡值越來越高,任務只能越來越難做。
短暫的白天很快過去,将近四點,天色已然開始變暗。
又一陣風雪襲來,冉暮秋凍的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扭着腦袋四處看了一圈,在見到路邊一個還亮着燈的小酒館時,便一頭鑽了進去。
室內果然暖和很多,他雙手搓了搓被凍紅的臉蛋,走向吧臺。
吧臺後方站着個身量中等的男人,穿一件舊舊的皮夾克,頭發沒怎麽修理的在腦後散亂束着,看着有些流裏流氣的。
見有人走進來,男人擡了一下眼,在看見冉暮秋摘下帽子後,目光就一下頓住。
冉暮秋沒注意到對方的目光。他在來的路上只吃了一點點許斌給的壓縮餅幹,此刻餓的厲害,兀自仰着臉蛋,露着一截纖長的雪頸,看吧臺上方挂着的菜單。
末世裏的菜單果然沒什麽新意,冉暮秋看了幾眼,也沒什麽胃口,随便點了個土豆湯,又別過身體,從羽絨服內袋裏掏東西。
如今貨幣已然失去其原有的意義,有用的物資才能換到想要的東西,好在冉暮秋同明姐他們一路同行這麽久,手裏的東西也積累了一些。
吧臺後的男人接過他手裏的一把小匕首,看了兩眼,點了下頭。
點完餐,冉暮秋還沒走,猶豫了一下,向男人發問:“您好,請問一下,這附近有什麽工作可以做嗎?”
冉暮秋聽許斌大致介紹過基地內的各項規定,和他之前在劇本裏看過的沒什麽區別,總結起來就是,基地并不是政府,不免費提供生活物資,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需要自己設法生活下去,想辦法打工,或者和別人進行交易——只要不在基地內殺人放火,随便什麽都行。
事實上,按照劇本設定,自己這個角色是要靠着各種騙人感情來維系生活的——和人搞暧昧,但又不确定關系,釣的人抓耳撓腮,蹭吃蹭喝蹭夠了以後,再把人一腳踹掉。
俗稱男綠茶。
男綠茶的攻略,冉暮秋不是沒有看過,但是他覺得自己做不太來,釣人什麽的,更是他能力範圍之外。
好在這個設定并不涉及任務對象本身,也就沒有太過在意的必要。
如今,自己可能還要在第三基地呆很久,還是得先找一個簡單的工作安頓下來才行。
吧臺後的男人擡頭看他。
身量嬌小的男孩子扒着吧臺邊,幾根手指頭從袖籠裏探出來,在昏黃的室內光線下白的晃人眼。
“當然。”男人扯扯唇,沖他笑了下,“你想做些什麽?”
說着,還上下打量了他一通,“有異能沒?”
這句話基本等同于廢話——有異能的早就挂靠了異能者協會,不會跑到這裏來問能不能打工。
果然,眼前的男孩子有些羞赧的搖了一下頭。
男人嘴角挑起,目光大喇喇的盯着他的臉看,手指頭在吧臺上點了點,“沒異能啊?沒異能的話,那像你這樣的,一般都是去破棚區打工。”
冉暮秋愣了一下,“破棚區是什麽?”
……怎麽聽起來破破爛爛好像撿垃圾的啊。
“賺錢的地兒咯。”男人伸手,比了個數錢的撚動手勢,“只要肯幹,那就有錢。”說着,還俯身湊近一點,笑的露出一口黃牙,“你能不能幹呗?”
冉暮秋還以為對方在問自己夠不夠勤快,連忙點頭。
酒館內立時響起幾聲壓抑過的低笑聲。
冉暮秋有些呆,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笑的,扭頭看了一圈。
在他轉過臉後的幾分鐘裏,酒館內驟然安靜。
過了會兒,不知道是誰吹了聲下流的口哨,笑道:“像你這樣的我能天天幹。”
不大的酒館內,“轟”的一下立時笑開,一句接一句的說的更過分。
“幾時開張?”
“操,這小臉夠白的……男的?男的也成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冉暮秋要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一下漲紅了臉,緊跟着也想起了“破棚區”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詞在原劇本裏其實出現過,但主角受本人在被前男友甩了以後就變得潔身自好,是個超強事業批,因此,它也只是作為劇情設定被提過那麽一嘴,冉暮秋印象并不深。
破棚區,沒有異能,姿色上乘,又不甘心過下等人生活的男女們居住的地方。
和末世前沒什麽區別。付出的東西一樣,但收取的卻從金錢變成了一些果腹的口糧,抑或是一碗破爛小酒館內的熱湯。
這些男人們拿這個地方來打趣他,顯然不懷好意。
冉暮秋沒有想到自己随便進一家酒館吃飯都能遇見這種人,耳根漲紅,傻站了幾秒,扭頭就走。
手一下被拉住。
吧臺男人流裏流氣的臉在他眼前放大:“吃的不要了?”
握着的這只手小的要命,又滑的厲害,饒是這男人是個直的,也莫名有點心癢癢,忍不住摸了一把。
冉暮秋被他捏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拼命的抽回手,沒能抽開。
他整個人都有點發抖,拳頭都捏緊了,敲了一下233,小臉都氣出熱氣了:【233,我可不可以電擊他們啊?】
末世劇本為非現實向劇本,在這種情況下,233的權限也比之前大,至少可以開放一部分的系統商城購買。
像是電擊就可以被開放使用——每次需花費兩百積分,能夠單體作用在所有人類角色上。
有一點小貴,但如今的冉暮秋也不是付不起。
【随意,只要您确認不影響任務就行。另外,冷卻時間三天。】
冉暮秋生着氣點進商城,正要購買,酒館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
風卷着雪絲兒灌進來,一屋子的人都打了個哆嗦,罵聲一片。
可等看清男人的模樣,又都閉了嘴。
是個極為高大的男人,個頭一米九往上,幾乎快頂到狹窄酒館的天花板,穿一件半舊的軍綠色的呢子大衣,零下一二十度的天氣,居然還将衣襟敞着,嘴裏斜釣根雪茄。
随着他慢慢走近,沉重的軍靴也在木地板上踏出吱呀聲,整個人壓迫感極強。
男人懶洋洋的往吧臺那一靠,低頭将打火機塞進呢子大衣兜裏,含混不清的沖裏頭的人講,“來碗湯,來盤肉。”
冉暮秋呆呆的看着男人。
他生的太高,整個腦袋都快要把燈泡擋住,一進來,光線一下就暗了幾個度。一直到此刻,冉暮秋才看清了對方的臉。
是張輪廓相當立體的臉,剃個平頭,眉心一道疤,生生将眉毛給隔成了斷眉,有點兒兇相。
但仔細看,倒也并不醜,只是俊的有股子匪氣。
男人叼着雪茄吸了幾口,這才發覺屋裏半天沒人說話,本來該為他點餐的人,手裏還攥着只白的要命的手不放。
“怎麽呢?”
他像此刻才發現屋裏氣氛不對勁似的,視線散漫的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又瞟了眼站在自己側邊,比自己矮一個頭、身板幾乎只有自己半個那麽寬的小鬼,視線在他白皙的臉頰和微紅的眼眶上停頓片刻,叼着煙的嘴一動一動,“一群大老爺們,擱這欺負一個女人呢?”
他嗤笑一聲,“夠撈的。”
提前壁個壘,這只片片比較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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