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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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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

    燕雲似乎并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什麽不對,也沒意識到自己喝醉了。

    林鳳鳴聞言卻驀然僵在了原地,一時間被自己的心跳聲震得幾乎站不住腳。

    那小明星一愣,随即不可思議地看向林鳳鳴,連稱呼都變了:“你——”

    林鳳鳴在這時分明該提醒燕雲喝醉了,不要亂說話,平白惹人誤會,可他抿了抿唇卻怎麽也沒能把話說出口。

    嘴角的弧度幾乎壓不住,他用盡了所有理智才勉強沒讓自己笑出來。

    “雲哥......”旁邊那小明星則是忍不住替林鳳鳴說出了心裏話,“你喝醉了。”

    燕雲也沒不承認,反應了一會兒語速略帶緩慢道:“嗯,是有點醉......”

    那人見狀還想再說什麽,林鳳鳴看他醉得有點過分了,便想去旁邊給他接水,可燕雲卻誤以為他要走,見狀立刻擡手,勾着他的腰直接把人摟到了懷裏,低頭埋在他的頸窩中呢喃道:“別走,寧寧......送我回家好不好?”

    哪怕是喝醉了酒,他央求人所用的詞句也只敢用“送我回家”這種詞句,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

    等了半天沒等到菜的雲燕等人剛好從包間走出來,見到這一幕,衆人的腳步驟然頓在了原地。

    雲燕震驚地看了看林鳳鳴又看了看抱着他的燕雲,眼神中寫滿了:“我是想推推進度,但你們這進度是不是進展得也有點太快了?”

    按照往常,被這麽多人圍觀,林鳳鳴早該把燕雲推開了。

    可眼下聽到對方的呢喃,再聯系到剛剛得知的疤痕之事,林鳳鳴心髒疼得幾乎喘不過氣,當即一言不發地披上外套,牽着他的手腕往外走去。

    燕雲卻好似有什麽顧慮一樣,腳步一頓。

    林鳳鳴擡眸看向他,那眸色間含着說不出的情緒:“你不是要跟我回家嗎?怎麽,不願意?”

    他故意曲解了燕雲的意思,對方說的明明是讓他送自己回家,而非跟他回家,但那眼神幾乎把人給看化了,燕雲被酒精麻痹的心髒不住地跳動,他完全沒意識到林鳳鳴的話有什麽不對,瞬間就找不着北了:“當然願意。”

    于是所有人都被他們甩在了後面,燕雲這麽被人領着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家。

    走進門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燕雲神色間還有些恍惚。

    經過一路的發酵,醉意逐漸上頭,基本上是林鳳鳴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聽話得離譜。

    林鳳鳴見狀心下跳得厲害,總感覺自己是在趁人之危做什麽壞事,但他不想放手。

    這一年來,他曾無數次夢到過沒那麽冷清的別墅,可不管夢中是什麽樣子,等到他睜眼時,看到的永遠是一成不變的天花板和空空如也的床榻。

    沒了燕雲,那甚至不能稱之為家。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緒,看着聽話地坐在沙發上的燕雲,按着對方的肩膀湊上前低聲道:“頭還暈嗎?”

    他說話時的氣息幾乎全部噴在了燕雲的耳根,震得人心中發癢後背發麻。

    林鳳鳴的語氣實在是太溫柔了,以至于燕雲醉意上頭後,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便是在他一年來最旖旎的夢中,他的心上人也不曾有過如此溫柔的樣子。

    對方往往是冰冷的,是淡漠的。

    那是他恐懼的映射,他害怕時間會沖淡兩人之間的一切,卻更害怕不擇手段的糾纏不休會讓對方喘不上氣,進而将本就降為冰點的關系推入萬劫不複。

    所以他哪怕做夢,也只是想看看曾經的那個人而已,幾乎沒有別的思想。

    可現實卻比夢境還要美妙。

    燕雲喉嚨一緊,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了幾分後才開口道:“......還好,不是很暈。”

    “那就是還有點暈。”林鳳鳴轉身給他接了杯水遞過來,“喝點水吧。”

    他這幅和往日截然相反的樣子,一看就是有所圖謀,但凡燕雲沒喝醉,見狀恐怕已經警鈴大作了。

    可惜他醉得不能再醉了,非但沒有察覺,反而喝完水後,還聽話無比地被人帶到了浴室。

    燕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在浴缸中的,但一道水聲使得他回過了神,他驀然擡眸,便見林鳳鳴擡腿邁進了池水中。

    呼吸一滞,随即驟然加重。

    被酒精浸透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浴室內響起了一陣水花彌漫的聲音,回過神時,燕雲已經把人抱到了懷裏。

    所剩無幾的理智提醒着他不要越過那根紅線,所以他只敢摟着人輕吻着對方的肩膀。

    但今天的林鳳鳴格外順從,甚至輕輕擡起頭方便他的親吻,沉默的縱容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

    酒精在熱意和沉默中揮發。

    所剩無幾的理智和巨大的欲望纏鬥着,表現在動作上便是想要收緊卻克制的手指。

    林鳳鳴卻完全不知道燕雲心下在做什麽鬥争,他垂眸看着那人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手腕上的疤痕在清澈的池水中格外顯眼。

    他幾次想開口,心下卻酸軟得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全部卡在了嘴邊,于是直到整場澡洗完,他也沒能問出來。

    而他都沉默落在燕雲眼中就是無聲地縱容了。因為喝醉了酒,先前那些故意裝出來的冷漠瞬間蕩然無存了。

    卧室套浴室的好處在這一刻彰顯得淋漓盡致,只需要三步路便能從浴缸移到床上。

    身上的水珠甚至還沒擦幹,林鳳鳴便被人按在床頭,撫着身下人的臉頰,一遍又一遍親吻着他的嘴唇,低聲輕喚道:“寧寧。”

    林鳳鳴閉了閉眼,卻沒能遏制住眼角的眼淚。

    他抓起撫在臉頰的手,顫抖着低頭吻過那一道痕跡,心幾乎要碎了。

    他想問對方這是怎麽回事,但一時間又有些問不出口,害怕去面對那個鮮血淋漓的真相。

    于是他只能握着對方的手腕,擡頭竭力回吻着對方。

    這似乎是他們再見以來,第一次能用纏綿形容的場合。

    以至于燕雲在醉意中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一切都美好到像是在做夢。

    林鳳鳴撫摸着他手腕上的疤痕,終于在此刻問出了心中所想:“......這道疤是怎麽回事?”

    燕雲聞言一頓,顯然他就算以為自己身在夢中,也不想提及這件事。

    林鳳鳴忍着酸澀,俯身環着那人的肩膀,輕吻着他的嘴唇和臉頰:“哥哥......告訴我好不好?”

    燕雲的喉結驟然滾動了一番。

    便是在曾經最好的夢中也不曾出現的畫面,溫柔的蠱惑,讓他什麽都願意告訴對方。

    “......之前醫生說我有一點輕微抑郁。”他把事情說的很輕,“離婚後的某一天,我突然看到了我們的聊天記錄......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留下那道口子了。”

    他說的語焉不詳,可林鳳鳴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了那副畫面。

    這絕對不是輕微抑郁會有的舉措,而且這道疤對于藝人的演繹生涯來說也即将成為不可磨滅的痕跡。

    想到這裏,林鳳鳴心下宛如被刀割了一樣,滴血般的疼。

    他忍不住環着身下人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吻着對方的眉眼:“我愛你…我愛你,燕雲......你還愛我嗎?”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林鳳鳴的心情随之跌進了谷底,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扣在身上人的脊背間,指腹按得發白。

    ......抑郁乃至自毀,或許燕雲的情感已經在一年的折磨中被磨得消失殆盡了。

    林鳳鳴心下自責眼眶發熱,但他卻自私地擁住了對方的肩頭。

    就算真的消磨殆盡了,應該也會給他留一點吧?

    哪怕一點都沒有......他也不想再放手了。

    正當他妄自菲薄時,林鳳鳴突然感到頸窩處傳來了一陣濡濕,他愣了整整三秒才意識到那是眼淚。

    “我怎麽可能不愛你?”燕雲死死地擁着他,聲音在哽咽中透着一股對心上人的指控,“可你......只有在夢中才會這麽說。”

    在林鳳鳴心中,燕雲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清楚地記得對方被割開虎口,亦或者因為道具師的失誤而從威亞上掉落時,只是輕輕皺起了眉毛。

    但當他一看到林鳳鳴過來,他的眉毛立刻就舒展了。

    就是這樣一個面對疼痛無動于衷的人,此刻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在他的頸窩中淚如雨下。

    林鳳鳴在此刻驀然意識到,沒有什麽消磨殆盡。

    哪怕被紮得遍體鱗傷,燕雲依舊為他存放着那顆最真摯的心。

    一如他偷偷藏起的那顆一樣。

    林鳳鳴突然感覺一切話語在此刻都是蒼白的,他過了良久才找回一點點言語的能力。

    “我不會......我......”可那點能力似乎不足以讓他把心頭蓬勃而出的情緒用字詞串聯起來,于是林鳳鳴只能放棄,顫抖着一遍又一遍地親吻着身下人的嘴唇,“我愛你…這不是夢......這一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哪怕明天醒來,我也依舊愛你......”

    林鳳鳴想擡手去碰身上人的面頰,卻被人攥着手腕按在了枕邊,他聽到燕雲在他耳邊嗓音沙啞道:“林寧寧......你真是個騙子。”

    林鳳鳴以為對方不願相信自己,然而下一秒,他卻聽到那人帶着苦澀和自嘲地笑了笑:“可哪怕是在夢裏,我還是想相信你......如果不是做夢,該有多好?”

    林鳳鳴驀然閉了閉眼,那顆淚還是沒存住,順着眼角流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太陽透過窗戶灑下來一大片陽光,暖得人心裏發燙。

    燕雲被生物鐘準時喚醒,只是醒來後有些發懵,宿醉的感覺讓他的頭有些疼,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他緩了不到三秒,突然感受到了身旁的熱意,他愣了一下後不可思議地扭頭,驟然看到了睡在自己枕邊的人。

    昨夜的記憶逐漸回籠,燕雲的臉色瞬間變的相當精彩。

    他不想提那點事,就是不想以此來道德綁架對方,愛不應該是綁架、勒索、強迫,而應該是包容。

    萬萬沒想到的是百密一疏,自己克制了那麽久的情感只是碰上了一點酒精便蕩然無存了。

    然而睡過去的後半夜裏燕雲又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說了什麽。

    可看着枕邊熟睡的人和眼前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場景,無論自己到底說了什麽,他依舊不想放手。

    再多看一秒就好,再多看一秒。

    抱着這樣的心思,燕雲難以控制地低下頭,正當他馬上要親到人時,林鳳鳴卻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

    卧室陡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燕雲的動作驀然一僵,正準備收回手時,林鳳鳴輕輕擡手鈎住了他的脖子。

    燕雲後撤動作一下子就頓住了,手上猶豫了三秒後,非常沒有出息地湊了上去。

    林鳳鳴見狀垂下眸子,靠在他懷裏擡頭去吻他。

    這小一個月來,林鳳鳴鮮少有這麽主動的時候,燕雲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親吻間,林鳳鳴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腕上,緩緩摩挲着那道疤痕。

    燕雲陡然一頓,當即意識到了那并非做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有道是“近鄉情更怯”,當夢想成真時,燕雲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是一種害怕戳穿好夢的恐懼,以至于只想維持當下,不敢開口去詢問對方的意思。

    但夢再好終究是會破的,與其放縱自己沉溺,不如早點從夢中醒來。

    燕雲摟着人喉結微動,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

    “昨天給你送花那個小明星是怎麽回事。”林鳳鳴卻突然冷不丁地打斷了他的話。

    燕雲做好了嚴肅探讨他們兩人之間事的準備,猝不及防聽到這話自然是一愣:“什麽?”

    “昨天給你送花那個小明星。”林鳳鳴眯了眯眼又重複了一遍,擡眸看向時語氣相當不善,“你別跟我說你不認識他。”

    燕雲從所剩無幾的記憶深處勉強挖出了一點細節,斟酌了一下開口道:“認識是認識,但不算很熟,他演的是男三,我們之間有幾場對手戲,他好像是科班出身的新人,我指導過他幾句......就這麽多。”

    他恨不得把兩人之間所有的事都挖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惜把記憶篩了一遍也只有這麽多內容,擠不出其他來了。

    然而他的回答并沒能得到心上人的認同。

    “哦,這不是挺熟的麽。”林鳳鳴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還記得人家是科班出身的,看來沒喝酒的腦子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燕雲:“......”

    順着他的話不行,說不認識也不行,這顯然就不是簡單問問的态度了。

    燕雲一時語塞,拿不準林鳳鳴的态度,整個人便沒由來的緊張,背部的肌肉因此繃緊,看起來如臨大敵一樣。

    他甚至都忽略了作為情人,林鳳鳴這種關注似乎是不合理的。

    燕雲本人很恪守情人的本分,除了在普林斯頓再見的那次外,這一個多月間,哪怕嫉妒到發瘋,他也只是默默咽下那股酸澀,沒有對林鳳鳴的朋友圈再發表一聲言論。

    那是愛人才有的資格,情人不該也不能逾矩。

    事情落在他自己身上時他無比清楚,可林鳳鳴理直氣壯地質問他時,他卻緊張不已時完全沒覺得有什麽。

    林鳳鳴在他這裏擁有永恒的資格和特權。

    見燕雲不說話,林鳳鳴有一搭沒一搭地掃過他的肩頸,看似漫不經心道:“你知道他昨天跟我說什麽嗎?”

    燕雲驟然回神緊跟着警鈴大作,一時間就差對天發誓了:“我跟他真的沒有——”

    “他說他喜歡你,想追你。”林鳳鳴好整以暇道,“之後又跟我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中心思想大概是讓我滾蛋別礙了你們倆的眼。”

    燕雲聞言,情緒陡然冷了下去,方才那點以為對方是在吃醋的竊喜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含着苦澀在心底想到,或許對方只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讓這些人打擾了他的生活。

    他們只是情人,他的追求者給對方帶來了困擾,僅此而已罷了。

    至于醋意,或許從始至終都不曾出現過,說白了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我知道了。”燕雲的語氣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我會告訴他......讓他不要再來煩你的。”

    原本是帶着苦澀被迫“善解人意”的話,落在林鳳鳴耳朵裏卻換了個味道。

    這話聽起來就像他們才是更親近的人,而他只是個外人,對方在勸更親近的人不要給他惹麻煩。

    林鳳鳴微微蹙了蹙眉,清楚地品出了自己心頭的不快——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看到林鳳鳴驀然蹙起的眉毛,燕雲心驚膽戰地閉了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剛想開口道歉,林鳳鳴卻冷不丁道:“他還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燕雲心下驟然一緊,連忙道:“他誤會了,我回頭就跟他——”

    這個答案林鳳鳴依舊不滿意,驟然打斷道:“有那麽明顯嗎?”

    燕雲一愣:“什麽?”

    “我喜歡你的事。”林鳳鳴平淡的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有那麽明顯嗎?”

    氣氛在這一刻驟然安靜了下去,連空氣仿佛都凝滞了。

    燕雲愕然擡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林鳳鳴。

    林鳳鳴垂下眼眸,側身從床頭拿過了自己的手機,他轉身時,大片的白膩暴露在身後人的目光下,他卻完全不在乎,收回手時還淡淡道:“連外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某個蠢貨卻看不出來。”

    平白挨了頓罵,燕雲卻絲毫不生氣,反而有種做夢的感覺。

    他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正處于一種不真實的飄飄然中時,林鳳鳴卻把手機遞了過來。

    燕雲看到那手機的一瞬間,大腦先一步劃過了無數在其中裝監控的想法,而後瞬間便被他壓了下去。

    “聊天記錄。”可惜林鳳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不想看?”

    上周,在某家酒店的客房中。

    兩人剛履行完義務,本該昏睡過去的林鳳鳴卻拿起了手機,忍着困意和什麽人聊了起來。

    當時燕雲望眼欲穿,恨不得把手機殼盯穿,當時的林鳳鳴無動于衷,但從眼下的情況看來,對方應該是早就察覺了他的視線。

    燕雲很想繼續演下去,可林鳳鳴表現出的那股熟悉的縱容,卻讓他怎麽也開不了口。

    他喉結微動,接過了對方的手機,低頭下意識輸入指紋,回過神後剛想改用密碼,卻發現——屏保解開了。

    時隔一年,分開了三百多個日日夜夜,可對方卻連他的指紋都沒改。

    心髒像是被一張無形的手攥緊了一樣,滾燙發熱。

    那股不真實感終于在此刻緩緩退去,巨大的如潮水般的喜悅驟然炸開。

    燕雲握着手機的小臂猛地發力,肌肉偾張着暴露了主人的心聲。

    可林鳳鳴仿佛沒看出對方壓抑之下的激動,反而理直氣壯道:“作為交換,你的手機呢?”

    這一句話讓燕雲宛如大夢初醒般回國了神,他完全顧不上什麽手機不手機的了,聞言一把将人拽到懷裏,掐着林鳳鳴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一吻畢,缺氧的感覺讓林鳳鳴緩了半晌。

    期間燕雲摟着他不停地吻着他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小名。

    林鳳鳴推開他的臉,擦了一下嘴角後繼續不依不饒道:“你的手機呢?拿過來。”

    燕雲積攢了一腔的話要說,聞言反應了三秒才意識到他在耿耿于懷什麽,一時間又好笑又忍不住泛着喜意。

    他什麽也顧不上了,幾乎是有求必應,聞言當即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林鳳鳴,随即低頭忍不住吻了吻對方的嘴角:“我連他的聯系方式都沒有......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

    林鳳鳴垂眸擺弄着他的手機,聞言卻不像往日那樣惱羞成怒地否認自己吃醋的事實,反而輕描淡寫道:“怎麽,這醋難道我沒資格吃?”

    燕雲立刻道:“不是沒資格,而是以你的身份沒必要。”

    林鳳鳴終于擡眸看向了他,問出了兩人之間至關重要的那個問題:“我什麽身份?”

    此話一出,屋內卻霎時陷入了安靜。

    燕雲喉結微動,那聲稱呼到了嘴邊,他卻有些不敢開口,生怕那句話說出來後掉在地上,連帶着他的期冀一起跌得粉碎。

    林鳳鳴看了他三秒,突然故作不高興地冷笑道:“看來昨晚那些都是喝醉了說的胡話,不算數。”

    言罷他把手機往人懷裏一扔,按着床就要站起來,燕雲一下子晃了,驟然回過神,連忙摟着腰把人拽回了懷裏,一時間什麽也顧不得了,低頭連聲道:“愛人,伴侶,老婆......寧寧,你喜歡哪個都可以,都是你……也只能是你。”

    林鳳鳴這下不掙紮了,他靠在燕雲懷裏抿了抿唇,嘴角卻難掩上揚:“手機給我。”

    燕雲以為他要他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之後卻被人罵了:“我自己的手機有什麽好看的?我要的是你的手機。”

    接過燕雲的手機,林鳳鳴低頭看起了剛剛沒看完的聊天記錄。

    在兩人離婚之前,林鳳鳴向來不關注燕雲的手機,更不關注對方的朋友圈。

    那似乎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驕傲和自信,但眼下卻不同了。

    燕雲從來沒見他對什麽人如此耿耿于懷過。

    但林鳳鳴心下清楚,明知道那些人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卻還是不能放下,這說明他耿耿于懷的不是那個人,而是自己。

    事實上翻看聊天記錄不過是消弭隔閡的程序。

    燕雲的聊天記錄比他臉都白,娛樂圈“直男”的名號顯然不是空穴來風的,公事公辦,私事三句話就能把天聊死。

    這人這輩子的情商大概都用在了一件事身上,甚至還去貸了一點,不然也不至于在其他事情上表現得一副倒欠情商的樣子。

    林鳳鳴對此還算滿意。

    離婚時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兩人,磨蹭了一年後再度複合時卻忸怩了起來。

    原因無他,實在是朋友圈那群朋友嘴太碎了。

    很難想象他們得知兩人複合的消息後會以什麽樣的話編排他們倆,但總歸不是什麽好話。

    不過他們倆不願說不代表那些人不知道,畢竟林鳳鳴可是在雲燕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回家的,想抵賴也沒法抵賴。

    更何況他也不想抵賴。

    眼下哪怕是被人一遍遍調侃,泛出的也是甜意。

    朋友圈內的人對他們倆複合的消息沒表現出多少驚訝,反而對他們時隔一年才複合的消息深感震驚。

    不少人還在痛心疾首,說自己賭的錢都因為他們倆磨蹭而付之東流了,威脅他們二婚就算辦婚禮也不上份子錢。

    但兩人對後一個話題卻有些逃避,畢竟在寒冬中經受過一年霜凍的人,再接觸到溫暖時是會有些無所适從的,甚至會無所适從到不敢去想更遙遠的未來。

    一開始他們就像是兩只小心翼翼靠近的貓一樣,互相舔舐互相取暖,可謂是“相敬如賓”。

    好在這種小心翼翼很快便消弭了。

    據說破鏡能夠重圓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根本就沒有破,二是最終沒有圓。

    而他們倆顯然是前者。

    他們互相舔舐着彼此的傷痕,那點微不足道的裂痕在彼此的縱容下蕩然無存。

    而他們之間曾經被迫避而不談的關系,那些摻雜着苦澀的詞句,在這一刻終于被解構了。

    別墅內燈火輝煌,未能完成的圖紙散落了一地。

    林鳳鳴被迫當着自己作品的面被人一遍又一遍親吻。

    那人難以掩飾的激動通過吻結結實實地傳了過來。

    林鳳鳴無力地抓了兩下圖紙,汗水流進了眼睛中,有些不舒服,他眨了眨眼,對方俯身吻在了他的眼角,帶着熟悉的調侃道:“林教授......我跟你老公比起來,你更喜歡哪個?”

    林鳳鳴有些呼吸不上來,身後人卻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遍,最終他只能回答道:“喜歡我老公......”

    燕雲對這個答案卻并不滿意,他眯了眯眼危險道:“喜歡誰?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錯了可不輕饒你。”

    “別說是一次機會......”林鳳鳴擡眸看着他,那眼底閃爍着讓人看不懂的光,他說出來的話異常堅定,“就算你再給我一萬次機會,我也選我老公。”

    燕雲剛想教訓一下這個仗着自己喜歡他便為所欲為的大美人,可去抓對方手腕的動作進行到一半,燕雲卻突然頓住了。

    他直到這時才驟然想明白了林鳳鳴的暗示,随即不可思議地僵在了原地。

    燕雲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半晌才若無其事道:“林寧寧,你這是在挑釁我嗎?”

    林鳳鳴攀着他的肩膀,竭盡最後一絲力氣湊到他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聲音中的情緒一覽無餘:“不......我這是在向你求婚。”

    別人求婚獲得的要麽是笑容要麽是淚水,要麽是帶着淚水的笑容。

    燕雲求婚時也換的了林鳳鳴的笑,然而世事更疊,眼下林鳳鳴求婚獲得卻是自己的淚水。

    對于被搶了求婚先機這一事,直到二人去領證的當天,燕雲還是耿耿于懷,拿着這事念叨了一路。

    但兩人都清楚,他是在以此話題掩蓋自己的緊張。

    其實林鳳鳴又何嘗不是呢。

    站在鏡頭下時的微笑,是他這輩子露出的最快樂的微笑。

    “之前是你求的婚,這次換我來。”林鳳鳴拿着嶄新的結婚證在陽光下照了照,“一人一次,才叫公平。”

    陽光下,證件上的容顏和當年相比發生了一些變化,褪去了青澀,但人還是那兩個。

    燕雲垂眸看向手裏的證件,手指輕輕拂過照片上那人的容顏,勉強認同了這個說法,他擡眸看向身旁人:“公平歸公平,但這種事......一人一次也就夠了。”

    林鳳鳴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扭頭看向了他的眼睛:“不會再有第三次了,我會牢牢抓住你的。”

    “這話該我來說才對。”燕雲在陽光下輕輕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退開時低聲道,“這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丢了。”

    大概還有一到兩章完結,正式完結時有紅包掉落,愛你們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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