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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林鳳鳴曾經不信命,更不信什麽莫須有的因果,但眼下發生的事卻讓他産生了一種荒謬的命定感——在和燕雲簽好合同的第二天,他們馬上要閃婚的那期婚綜爆雷了。
為此他獲得了一筆不小的賠償金,正常人面對天降橫財,怎麽都該高興幾分,可林鳳鳴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至于這期婚綜爆雷的原因,說起來也并非空穴來風,細品起來甚至還有點戲劇性——上一季的幾位嘉賓以合同欺詐為由聯合起來把節目組給告了,為此婚綜不得不暫停檔期。
得知此事的網友們卻絲毫不心疼,反而紛紛奔赴前線吃瓜,肆意嘲笑的評論充斥了整個熱搜,不過其中也包括一些無語凝噎的:
“哈哈哈哈草,好抓馬,不愧是你”
“為了流量不要爹是這樣的,好似喵”
“啊啊啊啊rnm退錢!!我為了影帝充的錢,還沒播怎麽就胎死腹中了?!”
“所以說,既然已經爆死了,那能不能宣布一下哪對是離婚的啊,很急”
“急急急+1,既然如此咱們直接快進到最後一集吧,告訴我到底是哪對離婚了,這對我這個瓜農來說真的很重要”
“我就想知道燕雲藏了那麽多年的對象到底是誰”
好在節目組守住了最後的操守,沒有為了流量再次突破底線,直到最後也沒公布到底是哪對離了婚,吃瓜網友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紛紛表示遺憾,然後便開始了各自的猜測。
經過網友們的不懈努力,詞條被推到了相當高的位置,連毫不關心此事的外圈人都有所耳聞,更不用說當事人了。
夜色彌漫在城市中,車流量逐漸減少,窗外一片安靜。
林鳳鳴洗完澡,連頭發都沒擦便靠在床頭,低頭靜靜地看着手機。
發絲把枕頭暈濕了一片,他卻完全沒心思管。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一個事實——他要和燕雲分道揚镳了。
兩人的職業毫不相幹,沒了這場意外一樣的婚綜,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走向無非就是曲終人散亦或者形同陌路。
仿佛連上天都在告訴他們,分開是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
畢竟連最後的嘗試也付之東流,或許冥冥之中注定,他們是不太般配。
自那天起的三百多個日夜,置頂的消息框沒有再響過。
林鳳鳴不止一次拿起手機,在聊天框外的界面遙遙地看着那最後一條消息,他和燕雲的最後一則聊天記錄,是對方詢問節目組的違約金該打到他哪張卡上。
他沒有回。
這種僅牽扯金錢交易的對話讓他從骨子裏感到了一股寒意,害怕這筆錢打完之後,他們就真的兩清了。
不過也正因為他的不回複,燕雲很識趣地沒有再問,時間也定格在了那一天。
林鳳鳴不敢點進聊天框,害怕自己只要把手放在輸入欄裏就被對方窺探到“正在輸入”的字樣,更害怕頭腦一熱發出去什麽信息後,卻如同石沉大海一樣。
于是在接下來整整一年的時間裏,兩人之間的情況只用一個詞便足以形容——“了無音訊”。
這個了無音訊指的并非是真實的斷聯,實際上林鳳鳴能在任何地方看到燕雲的身影,無論是偶然看到的電影宣傳圖,亦或者是微博刷爆的熱搜間,完全不缺影帝的身影。
這一年裏燕雲似乎很忙,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期都要忙。
縱然林鳳鳴不敢主動去搜關于他的任何消息,可他還是在不經意間看到了無數關于燕雲的消息。
從電影節到各種紅毯,甚至之前不怎麽會出席的頒獎典禮他也會去。
粉絲被猝不及防的物料壓得驚喜異常,可他們沒高興多久便發現,燕雲在鏡頭下變得沉默了。
他依舊是那顆耀眼的星,卻學會了內斂和沉澱。
随着他的沉默而來的是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性張力,那種莫名的陰郁感以及說不出的成熟,把無數路人都看得垂直入了坑。
粉絲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不妨礙他們一邊關心燕雲的精神狀況一邊嗷嗷待哺。
林鳳鳴卻不願看到這樣的燕雲,這樣活在當下卻與他無關的愛人。
于是他開始一個人在夜晚不斷重複燕雲的電影。
都說演員是在不停地參與不同的人生。
那麽燕雲參與創造的人生中,有警察,有學者,有軍人,有歌手。
他們形形色色,但他們唯獨不是他的愛人。
離婚當天在朋友圈恨不得把離婚證昭告天下的兩個人,這一年來卻離奇的安靜了。
兩人并沒有删除對方的聯系方式,甚至沒有屏蔽對方。
然而他們不約而同的,沒有再發一條朋友圈。
經過那次婚綜烏龍後,媒體不止一次想從燕雲那裏得知他愛人的信息,但不管幾次都被對方敷衍了過去。
明明只要承認已經離婚,所有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但他遲遲不願說。
然而這一切,林鳳鳴都不知道。
從某一刻開始,林鳳鳴又把自己裝回了那個冷漠的套子,以為只有這樣便能隔絕外界一切的情緒。
他不看,不聽,不關心燕雲的一切。
最後連微博都被他卸載了。
但毫無波瀾了整整半年的心情,卻在按下删除鍵的那一刻分崩離析了。
林鳳鳴驀然想起,曾經燕雲也是這樣抱着他删除微博的,而如今,曾經抱着他作勢要吻他的人已經成了和他毫無瓜葛的大明星。
他無處不在,卻唯獨不在他的身邊。
林鳳鳴從來沒有感覺到一年這麽長。
這一年裏,他學會了一個人吃飯,一個睡覺,一個人在失眠時安靜地等待日出。
偶爾有一次,他洗完澡突然像要抽煙,便點了煙靠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的萬家燈火。
那根細長的香煙在他的手指間緩緩燃盡,他沒有抽一口,直至煙灰飄在地毯上。
林鳳鳴一開始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點那根煙,直到低頭看到那張沾了煙灰的地毯,他才恍然明白了。
他想做的不是抽煙,而是故意夾着煙等某個人惱怒地過來奪下他手裏的煙,然後懲罰般掐着他的下巴吻上來。
亦或者故意把煙花灑在地毯上,被某個潔癖怒火中燒地罵一頓。
最好還能借此機會和對方吵一架。
只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可能了。
他就像是一個可笑又可悲的演員在演着獨角戲,卻期待有人能多看一眼。
燃盡的煙蒂被扔進了垃圾桶,煙灰飄落間,手機卻在此時響了。
正準備去拿褪黑素的林鳳鳴動作一頓,随即垂眸看去,卻見手機上顯示的是母校發來的電子郵件,邀請他去參加普林斯頓二百周年建校典禮,并且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
林鳳鳴盯着手機看了良久。
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是一個戀家的人,卻在此刻陷入了沉默。
普林斯頓是他圓夢的地方,但其中也承載着他和燕雲分開的那段記憶。
但是那段記憶如今回想起來卻是甜的,縱然分處兩地,前方卻總能看到希望。
而眼下卻不同了。
這次的分別沒有歸期。
林鳳鳴原本是不想去的,為此他寫了一封信想要回絕,可即将發送的那一刻,網卻卡了。
看着緩緩轉動的符號,林鳳鳴心下驀然一跳,突然有了種沖動。
或許換個國家真的能換個心情。
最終那封堪稱婉拒信模板的信沒有送出去。
寒冬臘月間,普林斯頓大雪紛飛。
林鳳鳴裹着外套下了飛機,拎着行李坐上了前來接他的車。司機很健談,林鳳鳴卻有些心不在焉。
下了車,林鳳鳴拎着行李走進賓館。
這家酒店裝修豪華,足以看出普林斯頓的誠意。只不過今天不知道有什麽大人物要來,一樓擠了不少人。
林鳳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瞟了一眼後便率先上了樓。
然而路過一間房間時,他的腳步不知怎的一頓,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指引他。
不過林鳳鳴也沒多想,只當自己是時差沒倒過來,看了那扇門幾秒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長久的飛行難免讓人困倦,進了房間,林鳳鳴随便洗了個澡,連衣服都沒穿便倒頭睡去了。
真正的校慶大會是在明天,今晚其實是前奏,也就是普林斯頓最愛的舞會。
普林斯頓以優秀的人文關懷聞名世界,林鳳鳴對此卻不怎麽感冒。
他既不會跳舞也不喜歡社交,對于舞會自然是敬謝不敏,完全不想去。
奈何覺還沒睡多久,手機便被人打響了。
得知他要回普林斯頓,他碩博期間的舍友威爾恨不得化身電信號直接穿過手機來找他。
對方以極大的誠意邀請他參加今晚的舞會,林鳳鳴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最終卻被他煩的沒辦法,只能答應。
然而等到他再睜開眼時,離舞會便只剩下兩個小時了。
他既沒準備禮服也沒準備相應要用到的配飾,猶豫了一番後,他給威爾打電話表達了不想去的意願。
對方一聽這話,立刻上門拉着他到了最近也是最貴的高定店。
林鳳鳴無可奈何,掃了幾眼後随便選了一身,換好衣服出來照鏡子時他卻突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人在看他,那目光不知怎的透着一股熟悉,灼得他忍不住回頭,卻什麽也沒看到。
……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威爾驚嘆至極的誇贊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林鳳鳴收回目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就這件吧。”
結賬時,威爾還想替他付,可看到賬單上的零後,對方陡然沉默了。
就算是普林斯頓的助理教授也負擔不起這麽昂貴的奢侈品,林鳳鳴卻只是瞟了一眼,随手遞過去了一張卡。
威爾見狀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林鳳鳴卻并未解釋什麽。
萬事俱備,舞會終于要開場了。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像林鳳鳴這種套個麻袋都好看的人,此時換上了昂貴的禮服,引人注目的等級孑然攀升,舞會尚未正式開始便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
威爾緊張卻又得意地跟在林鳳鳴身邊,有幾個想上來搭讪的,看到兩人後腳步明顯有了些許遲疑。
有些認識威爾的人還在一旁議論道:“那個東方美人是威爾的……?他運氣可真好。”
這一議論,卻在不經意間落到了某人的耳朵裏。
驀然擡首間,醋意和嫉妒混雜着難言的瘋狂幾乎充斥了整個心髒。
舞會正式開始,林鳳鳴卻沒有參與的心思。
他不會跳舞,也沒有社交的念頭,再加上睡了一下午,剛睡醒又被人拉着去看衣服,他餓的有點過了。
于是他拿了一盤蛋糕就開始吃,因為不喜歡吃奶油,不小心吃到時便會忍不住舔嘴角,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可就在此刻,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有幾道聲音驚嘆道:“Oh,Yun!”
林鳳鳴心下猛地一跳,驀然回首,就那麽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燕雲的目光中。
他嘴角還挂着一點奶油,看起來和那個被人衆星拱月的大明星有着壁的差距。
那一刻,林鳳鳴感覺自己心下像是被什麽撥動了一樣,都說大音希聲,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驚濤駭浪掀起了多麽大的聲音,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股餘震到底有多綿長。
林鳳鳴第一反應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接過威爾遞過來的紙巾擦掉嘴角的奶油,确定臉上什麽都沒有後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上的西裝,見每一寸布料都熨燙得無比妥帖後,他終于松了口氣,并且在這一刻無比感謝威爾。
威爾見他突然這麽注重自己的儀表,一時間有些奇怪。
林鳳鳴卻沒空回答他的疑惑,餘光完全不受控制地向那邊移,但很快那股如擂鼓般的滾燙便被現實潑了盆冷水。
燕雲看到他後只停頓了一秒,便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目光,繼續和身旁人攀談了起來。
對方身邊圍着的人很多,逐漸的,林鳳鳴用餘光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收回目光的,他只是突然感覺很沒意思。
他曾經夢到過不止一次他和燕雲再次相見時會在什麽場合,兩人會是什麽反應。
卻沒有一次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陌生。
但一切又好似都在情理之中。
他們本就沒有關系了,熟稔是一年前的事,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慣、性格乃至偏好,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心髒一邊滴血一邊安慰着自己不重要,林鳳鳴端起了手邊的酒杯,繃了一年的弦突然在這一刻斷了。
可能是察覺到了他周身氣場的變化,剛剛還不敢上前搭讪的人一時間如雨後春筍般湧了出來。
林鳳鳴來者不拒,無論來敬酒的人是誰,他都照單全收,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端起酒杯便一飲而盡。
其實這一年來,他的生活除了熬夜通宵和飲食不規律外,還算自律。
他既不酗酒,也不抽煙,更沒有為了快速走出一段感情而随便搞點第二春。
可那一切在燕雲眼裏都是空白的,此刻對方看到的只是來者不拒的林鳳鳴。
沒了他的約束,清醒而又冷漠着放縱自己的林鳳鳴。
明明已經看到了他,對方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停留。
更甚者,似乎比起他,身旁那個金毛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那男人到底是誰?
身旁的人和燕雲介紹着他的下一部電影,誠懇地邀請他去出演男一號。
可燕雲此刻滿腦子都是林鳳鳴身旁的那個男人。
他幾乎要把牙酸倒了,腦海中不住地浮現剛剛在禮服店看到的那一幕。
礙眼的金發男人堪稱熟稔地站在林鳳鳴身旁。
林鳳鳴的朋友他幾乎都認識,卻從未見過這個男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
為此只剩下了兩個解釋,一是兩人認識時,他并不在林鳳鳴身邊,二是這人是這一年裏林鳳鳴新認識的朋友……亦或者說,不止是朋友。
無論哪一個猜測都讓燕雲妒火中燒,恨不得走上前直接把人拉出來好好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心。
但很快他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意中——他有什麽資格這麽做呢?
他時常回避卻又時常想起的事實,在這一刻終于血淋淋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或許從始至終便只有他一個人在原地踟蹰。
林鳳鳴完全不知道十步之遙的地方那人到底在想什麽,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照這種喝法,他就是酒量再好也擋不住喝醉。
于是不出意外的,舞會才過了一半,曲子還沒放幾首林鳳鳴的話便少了下去,很明顯是喝醉了。
威爾見狀終于忍不住了,擡手搭在了林鳳鳴的手腕上:“林,今晚……”
林鳳鳴突然感覺手腕一熱,似乎有什麽人正在看着這邊,那種感覺和剛剛在禮服店時一模一樣。
但他喝得确實有點醉了,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
聞言他居然擡眸看了那個異常自信的人良久,而後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直接挑明了對方的心思:“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原本是禮貌不乏客氣的婉拒,落在某些人耳朵裏,卻成了“如果是喜歡的類型就可以試試”,刺耳得讓人胃裏發酸。
猝不及防被人拒絕,威爾呼吸一滞,回過神後不死心還想說點什麽,林鳳鳴卻突然蹙了眉:“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言罷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就走。
威爾怕他摔了,連忙跟了上去。
然而這地方修得跟迷宮一樣,林鳳鳴之前根本沒來過,再加上他本來就喝得頭暈,為此硬是繞了幾圈才找到洗手間。
也不知道這棟樓到底是哪個大聰明設計的,走廊修得像迷宮,廁所卻修得跟宮殿一樣,金碧輝煌間異常有情調,林鳳鳴只看了一眼便更難受了,但他吐了兩下卻沒吐出來,胃裏翻滾着酸意。
過了半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股難受似乎不是生理性的。
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把自己看成這幅兵荒馬亂的敗犬樣,實在是丢人至極。
林鳳鳴閉了閉眼,心煩意亂間摸出了煙,垂眸顫抖着指尖想要點,點了兩次都沒點上。
好不容易點上後,像是自暴自棄般立刻抽了一口,而後緩緩吐出煙霧,任由那股白色的煙霧在眼前消散。
等到威爾追上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空無一人的盥洗臺旁,林鳳鳴靠在光潔的鏡面上叼着煙,泛紅的眼角被白色的煙霧缭繞得像是什麽神話中的鬼魅。
威爾見狀當即看直了眼,忍不住走上前道:“林……我之前都沒見你抽過煙。”
林鳳鳴喝得實在是有點醉了,聞言脫口而出道:“因為我丈夫不喜歡我抽。”
此話一出,卻先把他自己給說怔了。
他有多久沒在外人面前用過這個稱呼了呢?
能在普林斯頓任教的自然都是聰明人,威爾聞言一愣,而後敏銳地品出了他話裏的意味,當即壓抑着喜意道:“那你現在又抽……是和他吵架了?還是跟他……分開了?”
驟然被戳到最敏感的心事,林鳳鳴突然感覺世界天旋地轉起來,他暈得靠在鏡子上,聞言被煩得忍不住蹙眉,夾着煙的手輕輕一頓。
然而他的沉默卻被人誤解成了默認,那人大喜過望,剛想說什麽,一旁的隔間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兩人都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別人,
林鳳鳴反應慢了半拍後擡眸,剛好撞上燕雲沉得發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眸色。
……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被酒精沖昏的大腦渾渾噩噩的,林鳳鳴想要讓自己冷靜一點,而他眼下的唯一方法就是抽煙。
他靠在鏡子上,幾乎和威爾站在了一起,移開視線不去看燕雲,甚至還低頭抽了一口煙。
樁樁件件,每一件都是在燕雲的神經上跳舞。
威爾被燕雲看得後背發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但很快他便回過了神,以為燕雲只是個路過的人,便大着膽子去牽林鳳鳴手。
林鳳鳴躲都沒躲一下,叼着煙任由他牽住了自己的手,實際上整個人已經處于茫然的狀态了。
但這一幕落在威爾眼裏卻讓他大喜過望,他剛想說什麽,燕雲冷着臉走過來一把扯下了他的手,毫不客氣地往旁邊一扔。
威爾一愣,回過神後怒意彌漫,剛想開口卻聽對方道:“我跟他吵沒吵架,跟你有關系嗎?”
這似乎不該是前夫說的話。
林鳳鳴心下忍不住想到。
威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随即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林鳳鳴:“林,他——”
他原本以為燕雲在信口開河,卻不料林鳳鳴聞言什麽都沒說,像是默認了這件事一樣。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去,空氣卻在此刻凝滞了。
醉意越來越濃,林鳳鳴靠在鏡面上幾乎站不住,等到他再次回神時,威爾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
空間內一下子只剩下了他和燕雲兩個人。
林鳳鳴夾着煙,見狀垂下了眸子,面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際上大腦一片空白,心頭不住顫抖。
醉意模糊了現實和夢境,但為數不多的理智告訴他,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好似生氣了,他眼下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林教授。”那人垂眸看着他,語氣冷冰冰的,“真巧,不知道教授還會抽煙。打擾了教授的美事,真是抱歉。”
既不禮貌也不克制,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
唯一改變的卻是兩人之間的關系,曾經最熟悉的枕邊人,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其諷刺。
甚至礙于身份和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念想,連前夫這兩個字都難以啓齒。
似乎比起陌生人,這個身份更讓他們無法接受。
前夫,意思就是曾經有過關系,曾經耳鬓厮磨、不清不楚過,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比起從來沒有過暧昧的陌生人,這個詞更能讓人感覺到無力。
林鳳鳴沒有回答,心亂如麻間只是默不作聲地抽着煙。
但他這幅神态落在燕雲眼裏卻就變了味道,像極了漫不經心又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一下子便刺痛了某人脆弱又充斥着酸意的心髒。
燕雲忍無可忍間,似乎又陰陽怪氣地說了什麽,語氣冷淡得像是要掉冰渣。
如果林鳳鳴此刻清醒一點,便能清楚地聽出對方話中滔天的醋意。
可惜他沒有。
他只是突然有點頭疼,為什麽這人一年沒見怎麽還是這麽多廢話?
如果這張嘴能閉上少說兩句就好了。
大腦浮現這句話,醉意裹挾着理智,林鳳鳴突然擡手拽着對方昂貴的禮服驀然往下一拽,直接吻了上去。
空氣驟然凝滞了,一切都歸于了安靜。
“我沒打算約他。”林鳳鳴夾着煙松開了他,趁着醉意又抽了一口煙,而後緩緩把那口煙噴在了他的臉上,“比起沒用過的東西,還是用過的更順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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