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为国运做了占卜。”
余乐这话一出,所有朝臣都对他行了注目礼。
余乐清了清嗓子,恭敬的对着裴旻弯下腰,直身继续道:“诸位皆知我曾在都城巷尾摆摊算过命,应听过我算命有多准。”
“还请国师直言。”季老道。
余乐笑了笑,而后表情转为严肃:“天佑我楚国,陛下年幼时伤及右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我得来的的卜词正与陛下的眼睛有关……天降神眸,通晓万事,四国平定,八方来朝!”说着,带头跪在裴旻的脚边。
裴旻:“……”这高帽子编的不错。
余乐眨了眨眼,悄悄给了他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敢问国师,这神眸,不知是何意?”一位大臣问道。
余乐起身,走到裴旻的身后,将帝王的眼罩摘下:“若我猜的没错,陛下会于梦中得天眼,此眼可作正常眼睛使用,亦可沟通神意。”
裴旻配合的眨了眨眼睛,适当的做出些许惊喜的表情:“朕的这只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些许东西了?”
“陛下是注定统一四国之人。”余乐笑着又戴了个高帽子。
台下高呼:“恭喜陛下!”
……
御花园,余乐乐得几乎躺在裴旻的身上。
“裴哥你看到没,那些大臣看都不看,就顺着我的话恭喜,他们分明知道我说的话并不严谨。”
“严不严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帝王,必须是个完美的帝王,”裴旻替余乐揉着笑疼的肚子,“都城里也放出了风声。”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鱼什么时候上钩了。
裴元帅的身体在没了那几根小东西后好了很多,再配合余乐给的药,人也精神了不少。
裴旻没有下赦令,裴元帅在这住的挺舒服,也不急着出去,待裴旻再次过来,发现裴元帅的面色已经好很多后,反而让人送了一些木炭和颜料来,让裴元帅继续扮作身体有恙的模样。
“你小子,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眼,”裴元帅虽然嘴上说说,还是照着裴旻的话把脸给涂的依旧像个病秧子的模样。
“内需稳江山,外需立国威,”裴旻不在意的笑了一声,“心眼?若一点脑子都没有,朕还能活到现在?”
“是我小瞧你了,”裴元帅抹完最后一点木炭,对着桌上的茶杯照了一下,“说起来,你的眼睛?”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裴旻卖了个关子。
叔侄俩聊的并不多,裴旻只坐了一会儿又匆匆离开了。
裴元帅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而后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起身时发现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咳,咳咳,谁?”
“元帅。”
熟悉的声音传来,裴元帅不着痕迹的蹙眉,“军师?”
来人正是楼白。
“军师怎的来了都城?这里是地牢,你怎么……?”裴元帅惊讶的看了眼军师身后,果然,所有的守卫都不在。
“我使了点小计策,他们现在大概是没工夫过来,”军师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元帅的情况,看着不太好?”
裴元帅苦笑着又咳了两声:“怕是过不了几天了。”
“哦?”军师笑意更浓了,“想不到,先帝的亲弟弟,裴国的元帅,竟然也有这天?”
“你这话,什么意思?”裴元帅嘴角微微收紧。
“什么意思?哈哈,”军师大笑了两声,“裴子安,你问我什么意思?哦,也对,如果我不说,你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告诉你吧,是我给你下的毒,一种很特别的毒……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你喝了酒,那毒就会慢慢积累,最后拖垮你的身体。”
“别感谢我裴子安,毕竟……你们裴家都该死!”说到最后,和善的脸已经越来越狰狞,军师冷笑,“从你们把她抢进皇宫那一刻开始……你们,都要死!”
她?裴元帅看着军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与自己的皇嫂眉眼里有几分相似,因为皇嫂总是开朗的,阳光的,所以同样的眉眼,在平时一直表现出谦恭的脸上,没怎么看出来,这会儿那张脸满是嘲讽,却意外的让那张脸和皇嫂的眉眼有些重合起来。
看见裴元帅的疑惑,军师也不打算解答,只淡淡道:“元帅放心,等你死了,我只需要再把那个小畜生杀了……”
一柄冰凉的长剑悄无声息的架在脖子上。
“军师可还记得,余某总说,反派死于话多?”余乐手执长剑,面色极差,不知听到了多少。”
“余乐?你怎么……”
“陛下遇刺,我不是应该在外面保护陛下?”余乐嗤笑了一声,“陛下的功夫大多是我教的,你那些杀手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你想说,你没有小瞧我们,请的杀手都是顶尖的?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有小瞧你,所以做的防卫也是最高级别的。”余乐轻笑,“请吧,既然都来了地牢,不如就在这儿住下吧。”
余乐和裴元帅对视了一眼:“审问一事,还请元帅费心。”
裴元帅颔首。
……
另一边,裴旻扶着剑,看着眼前最后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