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并不知道裴旻的势力有多大,还记得小皇子说过,他没有钱,没有势力,在军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不要命的上阵杀敌,却在荣誉加身,目的快达成的时候放弃了副帅的身份,选择回到皇宫,做回他的小皇子。
天颜是不能直视的,哪怕声音再熟悉,没直面过皇帝,任何一个武官都不敢直接站出来说,小皇子就是无名。
哪怕他们心知肚明,小皇子和无名一样,都遮着一只眼睛。
这也就造成了所有没见过无名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帝王,其实武力值堪比裴元帅。
所以当帝王明晃晃的把自己的势力展示给余乐看的时候,他才惊觉,也许并不需要自己,小皇帝也能够稳操胜券。
自己这个工具人大概只在前期起到了一点作用。
“你的最大作用就是激励了我,”明黄色的床帘映着两个亲密的身影,帝王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刻意的叹息,“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努力,但是不会拼了命的想要成功。”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否则以他的脾气,在听到湄国那边的消息后,不论真假,他都会抛弃这边的所有,去找他。
他藏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被其他人觊觎?
话题里的人没有一句话,偶尔只能听到细微的声响。
帝王的声音愈渐低沉:“哥哥……”
余乐被捂着嘴,模糊的视线只能看见男人带着侵略的目光,他手指勾了一下,狠狠抓住男人的长发。
朦胧间,男人的眼罩落下,一只不同于常人的棕色眼睛露了出来。
……
事后,赤着上身,满身抓痕的少年帝王,像只丧家犬一样委委屈屈的缩在自己的床边,手上还抓着“背叛”自己的罪魁祸首——眼罩。
“哥哥……”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音量不大,带着明显的怒气。
裴旻紧紧抓着眼罩,面色惆怅。
“我原本想告诉你的……”
“呵,骗子,我已经被你骗了两次!”
裴旻更委屈了。
“上一世是上一世的恩怨,那是裴哥,我现在是弟弟,我比你小,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呵,有什么差别么?不都是你,你自己都记得上一世的事,别给我装无辜。”
“我那都是梦到的,我不记得……”
床帘被拉开,入眼的先是满是痕迹的手臂,接着是两条洁白修长的腿。
“不记得?”余乐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裴旻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不记得的话,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姿势的?难不成……你还经常做春天的梦?”余乐抬脚勾住裴旻的裤腰,在紧实的腹部画了个圈。
“我……”
“说吧,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余乐收回脚,却在半路被裴旻抓住。
“就是,我们第一次以后……”裴旻低头,吻住爱人的脚背,既然被拆穿,他也就不再隐瞒,“记得不多,大多是关于你的,刚开始我还吃了自己几天的醋……”
“难怪,我说你最近怎么行为举止越来越有风度了,”余乐了然,“别扯开话题,你骗我这事还没翻篇呢!”
“我的错,”裴旻乖乖认错,“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出现的太突然,担心暴露自己的异瞳,后来每次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又骗了你一次。”
“你的眼睛一开始就是好的?”
“自然不是,”裴旻摇头。
他的眼睛一开始之前受了点伤,不能见光,这才用眼罩戴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余乐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个瞎子,他也就没再把眼罩拿下来。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会怎么做?”
“若是没有丝毫上辈子记忆的我,也许会戴上一辈子的眼罩,既然你认定我这只眼睛没用了,那它也就确实没了作用,不过想起了一些事后,我也在认真考虑何时主动告诉你眼睛的事。”
余乐摸着那只与常人不同的眼睛,后者眉眼弯弯,温柔的看着他。
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怎么让人忍心责怪呢?
这人上个世界,这个世界,满眼都是自己。
“如果下辈子我们还遇到,你身体要再有什么问题,我可就不会再同情了。”余乐捧着帝王的脸,轻声呢喃,“你的眼睛,我们可以想个好的方法,让它重“见”光明。”
这个世界没有神,却有很多关于神的传说,而他作为国师,曾经在都城算过一年的命,他的预言在百姓眼里还是有可信度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眼睛,让余乐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裴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这只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裴旻视线移向镜子:“我也近十年没仔细看过这只眼睛了。”因为长期佩戴眼罩,这只眼睛周围的皮肤要比他的肤色要白一些,说起来,其实这只眼睛视力并不好,天生如此。
仔细看了一会儿,裴旻这才转头看向余乐,两人对视,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楼白。”
“楼白。”
楼白正是裴元帅最倚重的军师。
楼白为人和善,与另一位军师及其他谋士的关系都不错,也称得上足智多谋,是军队的头脑。
而楼白最坚持的一件事,莫过于让余乐去湄国当蓝颜祸水了。
裴元帅当初是为了让裴旻远离余乐,那么楼白是为了什么?
‘233,扫描主角。’
‘准备扫描,扫描失败,主人,233好像不可以直接扫描主角。’
‘……算了。’
余乐有些担心裴旻身上也被楼白动了手脚,再想一想,或许也不一定,当初进军营前他就和裴元帅有过协议,不可以暴露小皇子的身份。
“若是他,他与你,与皇室,又会是什么关系呢?”余乐有些想不通。
裴旻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母后说过,我的眼睛像她。”
只是母后是家中独女,他从没听过自己有什么舅舅。
“这条线藏的可真深啊。”余乐蹙眉。
两人想了半天依旧没想出军师的来历,直到余乐有些冷,才发现他竟然一直和光着上身的裴旻坐在床边说话。
……明明有温暖的被窝。
“先休息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余乐快速的窝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裴旻。
裴旻起身,带着寒意的身体靠近,余乐打了个哆嗦,笑了起来。
“你好冷。”
“年轻,暂时还经得起折腾,”裴旻吻了吻余乐的眼皮,“睡吧,已经很晚了。”
烛火灭,房间里陷入黑暗。
余乐睡不着,一个人辗转的好几下,见旁边没了动静才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动了起来。
“……裴哥。”
“嗯,”裴旻睁开眼,按住乱动的爱人,“我倒是不介意,再来一次。”
余乐立马消停了。
裴旻勾唇,整个人把余乐包围住,又闭上眼睛,余乐尝试着动了一下……动不了了。
一般这种姿势很多人都会觉得不舒服,余乐却有些安心的打了个哈欠,感受着熟悉的怀抱,也跟着睡着了。
一夜好眠。
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屏风外。
闭着眼睛的少年帝王懒散开口:“查。”
黑衣人应声,又消失不见。
裴旻在余乐额头落下一吻,这才真的合眼入睡。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就连早朝上呼吁陛下纳妃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
余乐并不知道他没有上朝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一直追着自己,要求陛下雨露均沾的朝臣们,突然这么安静,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疑惑归疑惑,朝臣们不追着自己他也乐得清闲,正好可以好好操作一波舆论。
于是在消停了几天后,余乐主动在朝堂之上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