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郑子瑜早早地来到剧组，或者说被押到剧组更合适。
一小时前郑子瑜被手机铃声和咚咚的敲门声，双重噪音给吵醒，开门面对的就是顾雪兰那张微微发福的脸。
看见郑子瑜人，顾雪兰二话不说主动帮他洗漱，没用超过十分钟就拉着他出门了。
简直比亲妈还像亲妈。
理由的话郑子瑜多少能猜到，多半是怕他又失踪了。
可一把他送到剧组，顾雪兰转眼就消失，回经纪公司了。
搞得郑子瑜很无奈。
来得太早，王导和主要演员一个没到场，剧组机器更是没调试完，他除了发呆根本没别的事可干。
剧本他早烂熟于心用不着复习，有点自闭的他也不会主动找人聊家常，于是他只能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把剧本往脸上一盖睡个回笼觉。
不知过了多久，郑子瑜是被熟悉的咆哮声吵醒的。
拿下盖在脸上的剧本，撑起身体，感觉到胸前有什么东西往下划到了肚子上，原来是不知是谁为他盖了一张毯子。
失去剧本遮挡光线有些刺眼，郑子瑜没能第一时间睁开眼，只能眯着。
但这样也能大致感受到附近围满了人。
早上一群人围观他睡觉？
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郑子瑜才发现人们看的不是他，而是背对着他。
这样子怎么那么熟悉？
随之，熟悉的咆哮声再次传来。
“你编理由也编个像样点的好不好！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个机会了，但看你的态度我情愿另找他人！”
郑子瑜注意到是王艺的声音，是有谁又犯错了吗？
从躺椅上站起来，但被人挡着看不到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时有一个场务注意到郑子瑜醒了，回过头发现郑子瑜一脸懵的样子，灵机一动主动凑了过去。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迟到的那个群演今天来了，王导看见人这不发飙了嘛。”
郑子瑜了然，同是迟到被骂，他非常能共情现在站在王艺面前的人。
“那他还能继续演戏吧，记得这个选角挺难找到人替的吧，希望能和我一样尽早解释清楚。”
场务听了一愣，心想这位心可真大，王导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暴脾气，你能过昨天那关一是有兰姐，二是演技确实可以，有这两点才让王导不计较，甚至早上让人给你盖被子。
可那个小群演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加上还不老实，王导要是这回都能通融，他今天补道具的时候全部倒立着走！
“这恐怕有些难，本来她解释清楚昨天为什么迟到，王导还有可能网开一面，但偏偏说什么被大姑骗进了传销，你说好不好笑，假不假？”
“她要说大姑突然重病或者病危估计可信度还高一些，可偏偏挑了这么个离谱的理由，王导从群演里挑到她也就三天前的事，被骗进传销花了两天就逃了出来，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你说是不是？”
郑子瑜越听怎么觉得越耳熟。
不理会等他回应的场务，他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最内侧。
王艺挡着人看不见脸，但有些地方是大到挡也挡不住的。
还真是沈瑶！
王艺还在劈头盖脸地骂。
熟人有难郑子瑜不能见死不救，昨天走得太急都没来得及向沈瑶打招呼，而且她闺蜜的手机也没还。
“王导，她其实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她确实是被骗进传销关了起来，昨天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低头揪着衣服不知所措的沈瑶，听到耳熟的声音，激动地抬起头。
“你！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这里的演员，但我没想到你也是。”郑子瑜随意向沈瑶打了声招呼，便重新面对王艺，寒暄什么的可以往后靠，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得先把沈瑶工作保住了。
莫名跑出来个郑子瑜打掩护，王艺有点蒙：“你们认识？”
“不到一天吧。”郑子瑜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
“不到一天？”
王艺眼睛在郑子瑜和沈瑶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留在沈瑶无法忽视的部位上。
他明白了一切，不悦道：“子瑜啊，不是我说你，工作和生活要分开，英雄救美不是这样救的。”
郑子瑜跟着王艺的眼睛，明白他想歪了。
急忙解释道：“王导你理解错了，你应该还记得我昨天匆匆忙忙走了吧，其实我去救的就是她。”
郑子瑜花了十分钟尽可能精练语言，从发现沈瑶求救信息，到设计潜入传销，再到被控制人身自由，到最后警察突入获救，除了一些有关吴老三的纠葛，全部讲给了王艺听。
王艺的表情先是我听着你随意编，变成沉浸，等郑子瑜说完他满脸是意犹未尽。
就连沈瑶这个亲临者换了视角听故事也兴奋无比。
王艺搓着下巴，眼神犹疑，底气不足地问道：“你确定这不是你写的小说？”
“不是。”
“那你有没有出书的打算？等出书了，记得把版权卖给我，我一定把他拍成一部好电影。”
什么跟什么啊......
郑子瑜无语了，只好拿出手机。
“王导你要是还不信，我有昨天出警的警官电话，我打给他让他给你解释吧。”
“不用不用！”王艺按住了郑子瑜的手：“我信了，想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编出这么完整的故事，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谱，我算是亲身经历这句话了。”
“记得你叫沈蓉，我向你道歉，这样误会解除，作为赔礼我把导演休息室借你用，你的戏应该在下午，去准备吧。”
“还有郑子瑜，接下来先拍你的。”
王艺道完歉，雷厉风行地指挥起剧组开始运作。
郑子瑜正准备去化妆换衣服，却沈瑶拉住了衣袖，但她很快松手，反应过来现在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
能看得出来沈瑶有第一大堆问题想问，但不能耽误剧组。
郑子瑜低声道：“我的剩下的戏不多，应该很快就能结束，等下我去休息室找你。”
得到约定，沈瑶比了个OK。
郑子瑜也点头，然后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