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警察局。
“花大美女，看在平时我这么照顾你的份上通融一下好不好？”
陈勇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女警员弯腰请求，显得非常卑微。
女警员叉腰：“陈队，审人是一定录像的，你不能带头违反规定啊！”
陈勇抬头赔笑道：“别这么说嘛，我又不是审人，就是跟里面那家伙是老熟人，聊会儿天而已。”
女警员沉默思考。
陈勇师傅因伤遗憾提前退休，陈勇为此抱憾，南城警察局每个人都知道。
她紧急被叫来做笔录时就听同事说当年的逃犯之一被抓住了，到门口接犯人时差点没被气势汹汹的陈勇和许志荣给吓死。
他们把人压进警局时手上全是小动作。
垂头丧气进警局的她见过，死不悔改昂头挺胸进警局的她也见过，可等到跳踢踏舞进来的她真没见过。
所以她怕陈勇和许志荣太激动，把人当场毙了。
不过现在陈勇能嬉皮笑脸向她低头求情，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陈队，貌似给他行一个方便也没什么问题。
女警员先是故作严肃，着实吓了陈勇一跳，好在她马上转为一个俏皮的笑脸。
“我想起来我有点文件没拿，陈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大概十五分钟，再长可就没办法了哦。”
成了！
“唉，好，你去吧，我等你，不着急。”
陈勇心头一喜，看着女警员消失在转角，正准备返回审讯室，但下一秒女警员突然如鬼魅探回半个头。
“陈队，记得请我喝奶茶！”
“两次！”
突然的回马枪给陈勇吓了一跳。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听到回答，女警员这才满意立刻。
“这刚毕业小姑娘，差点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陈勇摇头回到审讯室门口。
看到陈勇回来，许志荣起身两人一起并排站。
“临海的陈总教官被一个刚毕业小姑娘拿捏，这要是传出去估计要被笑话不少时间。”
陈勇白了许志荣一眼：“一把年纪了还偷听，也好，省得我解释，就十五分钟，速战速决吧。”
“那家伙狡猾得很，估计用不了十五分钟。”
两人站在审讯室门前默契地停了一秒，收起笑容变为小儿止啼的包公脸，再开门进入。
审讯室内，吴老三手脚结实锁在后悔椅上，他看见两人不慌不怕，反而露出了冷笑，似乎早料到了这种情况。
“怎么人民的公仆想动用私刑吗？行啊，来试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在见到我的律师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对，就是这个！”
“喂，把手机给我，我要找律师！”
吴老三可谓是嚣张至极，被锁的手脚好像是假的一样。
陈勇和许志荣保持着扑克脸，情绪平静，他们自然不会被这么拙劣的挑衅冲昏头脑。
一人搬了一把坐到吴老三两边。
陈勇挪了挪椅子脚，在仅差吴老三脚趾的毫厘之间重重落下，做完翘起二郎腿，语气不带一丝起伏道。
“这些小伎俩就别用了，你也知道对我们两个没用，如实交代钱天福现在人在哪吗，还有当年杀人的细节，说了我勉强帮你争取个立功避免死刑。”
“你耍小孩呢？”吴老三冷笑，“杀人的是钱天福，关我什么事？”
“警官我干的是传销，你们可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
吴老三抬高嗓音说话让两人感到一阵恶心。
咚！
许志荣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少装蒜！钱天福杀人后的逃跑路线全是你规划！管你有没有直接动手，血债少不了你头上的一份。”
吴老三眯起眼睛，阴阳怪气玩腻了，往椅背上一趟：“你们想套我话，我是不可能上当的。”
“这次我倒霉被你们以传销的名义抓了，但幸运的是我没弄出血，所以就算判最多不过五年，可杀人是要吃花生米的，我没那么傻，主动给你们留证据。”
当年钱天福杀人全程是由他策划，但主要行动他没参加，所以现场没有留下一点他的痕迹，警察就算知道他和杀人案的关系，但没有直接物证根本没有办法判他。
除非钱天福落网，间接证明他和杀人案有直接关系。
所以他即使只为了自己，也不能出卖钱天福。
吴老三能想到陈勇和许志荣也能想到，这也是他们觉得棘手的地方。
吴老三不愧为钱天福的第二个头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不漏破绽，如果换作钱天福的另外一个亲信，大概率此时已经示威似的咆哮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出来了。
不过两人倒也不意外，进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两人暂时岔开话题问有关传销的细节，这些吴老三倒是非常配合，事无巨细一一回答。
然而一旦回到有关钱天福和杀人案的问题，吴老三就立马缄默不语。
时间很快过去十分钟，陈勇和许志荣最想知道的钱天福的位置一无所获，再问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两人收拾收拾离开了审讯室。
吸烟室两人各点了一支烟。
“那家伙嘴真硬。”
“事关他的小命，能不硬吗？要是现在不硬，到时候就得用脑门跟花生米比谁硬了。”
许志荣吐了一个烟圈：“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在和吴老三的交锋中，他们推测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钱天福的另外一个亲信已经入境了，目的就是为了和林大工交易玉石。
钱天福还不知道林大工已经落网，这意味着只要找到这第二个亲信，就有机会找到钱天福的人。
许志荣弹烟灰的手有些激动。
“你说他会怎么入境，天上、地上还是水里？”
陈勇脱口回答道：“只能是陆路，麻烦却隐蔽。”
“确实，我算算，陆路的话到达临海市要两到三天，他要确认林大工的消息还要时间，这边装作林大工浑水摸鱼估计能把人拖在临海市两天，时间有点紧啊。”
陈勇点头：“就是这样，你明天抓紧时间调岗然后休息，到了后天你可就没时间睡觉了，而且能不能找到人还得看运气。”
说道运气，许志荣忽然笑了。
“我说要不到时候我们把小郑带上？他可是我们的福星啊，没有他吴老三可没那么容易找到。”
这话陈勇听了，颇为心动。
但由于郑子瑜是一般人，将他牵扯到他们的私事里来真的好吗？
“这件事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