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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二更合一)各自動了動喉結,耳朵微燙

    溫野菜和喻石榴齊齊看向喻商枝, 面露愕然。

    喻石榴反應過來後,喜道:“小弟,你想起來了?”

    先前她得知小弟沒了幼時記憶, 本還覺得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事,哪裏能忘得那般幹淨。

    可是很多事她說起來時, 喻商枝眼底的茫然是不作假的。

    至此,喻石榴也只能接受喻商枝丢了記憶的事。

    這也不打緊,日子是往前過的, 何必糾結于過去。

    這會兒喻商枝說出菜名, 全然在他意料之外。

    溫野菜比起喻石榴, 更加清楚喻商枝的情況,不禁也問道:“商枝, 你知道這道菜?”

    喻商枝不僅認得這道菜。

    他掃過桌上盤碟,一一道:“這道應當是雲霧肉,先炖再熏, 鍋底還會放茶葉、紅糖和鍋巴,這道是葡萄魚,還有這碗粉圓子,當是用葛根粉做的?”

    溫野菜聽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丁威,之前在竈房裏幫着媳婦做菜時, 他已明了這些個前因後果了,當即笑道:“要我說, 有些事哪裏是那麽容易忘的?你看,小弟一見這些熟悉的菜色, 可不就想起來了?這些個菜名, 我都是聽了幾回才記住。”

    喻商枝淺淺勾唇, 眼底閃過一絲動容。

    實際上, 他并非是因喻鐵牛的記憶才認識這些菜,而是因為這些菜弗一端上桌,他便認出這皆是前世祖父和祖母愛吃的菜色,歸攏為徽菜。

    上輩子,他祖母便是徽省人,世代書香門第,與祖父結婚後,時常做徽菜給祖父吃。

    後來縱然祖母去世,祖父卻将這口味記了一輩子。

    少時喻商枝跟着祖父生活,每每桌上都至少有一道徽菜。

    這些于他而言,不僅是前身的記憶,更是對兩位長輩的懷念。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在此處因為這等原因,嘗到了熟悉的滋味。

    兩世為人,喻商枝頗為感慨。

    “想起了一些,只覺得還是過往吃過的味道,辛苦姐姐了。”

    有這等淵源在,喻商枝便也順着說了幾句話寬慰喻石榴。

    喻石榴鼻子一酸,忍着淚意,又提筷給他們夫夫兩個夾菜。

    “多吃些,等回頭想吃了,姐姐随時給你們做,除了這些,還有的是別的。”

    溫野菜善于廚藝,一眼就看出來這些菜多費功夫。

    “姐姐的廚藝當真是拿得出手,日後不妨也挑幾道拿手菜,去食肆裏賣去,賺來的錢,給姐姐你分利。”

    喻石榴哪裏想過這個,她受寵若驚道:“弟夫郎,使不得,我就是個粗使婆子罷了,去那幫你洗洗碗筷,抹抹桌子,忙不疊時,幫你炒幾個菜,都是分內之事,哪能要什麽分利!”

    食肆是溫野菜的生意,既決定将喻石榴派去食肆,喻商枝就不會插手溫野菜的決定,故而一時間桌上只有溫野菜勸說喻石榴拿出真本事來,說不準以後能借此把小食肆變作大飯莊的話語。

    丁威趁此機會,拿起桌上茶盞,面朝喻商枝道:“今日是喜慶的日子,我這個當姐夫的本該請你吃酒,奈何你我都吃不得酒,便只能以茶代酒了。我聽了石榴說起接下來的打算,只盼着我們一家莫要給你們添麻煩。我也想好了,等到了縣城,石榴自去幫你們做事,我自己另尋活計,你們不必分心。”

    喻商枝是因為前些日子病過,再加上吃着陶南呂開得養生方子,不得飲酒。

    丁威則是因為手臂舊傷,至今遇見陰天雨天,或是受了寒涼,依舊疼得厲害,也素來不敢碰酒。

    喻商枝端起桌上盛水的杯子,因為喝着藥,他連茶也戒了。

    “姐夫不必見外,我既與姐姐相認,咱們就是一家人。我聽姐姐說姐夫手藝精細,不輸那些個資深木匠,小弟這裏恰好有幾個圖樣,是過去看雜書時琢磨出來的,想着若是能做出來拿去賣,也能換幾個錢。但一來小弟自己沒這手藝,二來圖樣給到外頭的匠人,也不放心,如今看來,不妨姐夫拿去試試。”

    丁威何嘗聽不出喻商枝也是有意幫自家。

    不說別的,單說年年用着的小推車,其構造就已令他啧啧稱奇。

    自己手藝是沒問題,但只會做些早就有的樣式,腦子笨,也翻不出什麽花樣。

    若是能得了這等新奇圖樣,丁威何愁養不起妻兒?

    他當即眼眶發脹道:“小弟對我們一家大恩大德,我丁大銘記在心。”

    說罷就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雖說不是酒,可豪情卻不減。

    喻商枝又提到丁威的舊傷,表示可以為他針灸以祛暗疾。

    丁威自又是一頓感念。

    晚食吃到後半程,大家基本都放下了筷子,說着閑話。

    年年餓了哭鬧,喻石榴去竈上取了先前剛買的新鮮羊奶,和溫野菜一道用奶壺喂給小哥兒。

    年年咂咂嘴,對喻石榴頗多好奇之意。

    伸出手咿咿呀呀地亂晃,就這麽扯到了喻石榴的頭發。

    溫野菜趕緊道:“你這小崽子,端的是沒輕沒重,趕緊松手。”

    可小娃娃又哪裏聽得懂他說什麽,你越是去拽他手,他還愈發覺得是在和他玩鬧了。

    最後還是喻商枝過來,拿着喻石榴家中存着的,丁威過去做的小玩具,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走。

    但這麽一折騰,喻石榴鬓發散亂,便露出其下的疤痕。

    她生怕吓着孩子,匆忙避進裏間绾發。

    喻商枝看在眼裏,淡淡垂眸。

    溫野菜怒了努嘴,示意他跟進去看看。

    屋內,喻石榴面對有些模糊的銅鏡,用梳子梳理亂發。

    她聽到腳步聲,本以為是丁威或是丁升,待轉過頭,猝不及防地看見是喻商枝,便習慣性一把捂住了臉頰。

    喻商枝向前兩步,走到喻石榴面前。

    他沒有問這傷口來的緣由,喻石榴和喻鐵牛這對姐弟,容貌都是稱得上的,而女子與男子不同。

    喻石榴一介孤女,容貌被毀,背後必定有令人心酸的緣故。

    喻商枝不想戳她傷疤,只是擺出郎中的架勢道:“我看姐姐臉色不太好,便想過來給姐姐問個脈。”

    喻石榴沒推拒,伸出手腕,卻是不敢看喻商枝的眼睛。

    她如今尚且沒有勇氣,同小弟說出自己昔日流落花樓的遭遇。

    喻商枝很快收了手,點出喻石榴的幾個病症,都是常年操勞、生養過的婦人亦得的。

    “小弟醫術高明,姐姐這回算是見識了。”

    自己不言不語,居然就能将症狀說得□□不離。

    喻商枝淺笑,“這是我的看家本事,總還是拿得出手,待我給姐姐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日便可大好。”

    說罷又不經意般道:“我手裏亦有一個祛疤痕的秘方,待我配上一瓶給姐姐,早晚各塗抹一次,一個月便可見成效。新疤痕可全然消失,舊疤痕也可減淡,再傅上些粉,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喻石榴捂着疤痕的手一松。

    她從小就因是美人胚子,被人稱道相貌,這樣的女子必定是愛美的,聽聞疤痕有得治,簡直如同可以再世為人一般。

    “我如何來的潑天福氣,能認回你這樣好的弟弟。”

    喻商枝複寬慰她幾句。

    溫野菜挂心着裏屋的情形,直到看見姐弟兩個前後出來,喻石榴的神情明顯松快許多,便知是喻商枝想了辦法。

    他看了一眼夫君,目光深處,滿是驕傲。

    ……

    暮色四合,夜色濃深,華燈初上。

    喻商枝和溫野菜帶着孩子告辭,準備去城中尋家客棧投宿。

    他們在府城閑逛兩日,這兩日,也正好給喻石榴與丁威收拾行李的時間。

    喻石榴主動道:“你們小兩口來府城一趟也不容易,帶個孩子,哪裏能玩痛快了。你們若是不介意,白日裏就把年年擱在我這,我幫你們看着,任你們四處耍去。”

    這樣的喻石榴讓夫夫二人想起蘇翠芬。

    他們上面都沒有長輩了,會這麽替他們着想的只有許鵬夫妻兩個。

    現今有個喻石榴,大約無論如何,到底有着血緣在,感覺還是不太相同。

    喻商枝看了一眼溫野菜,也有心把孩子交托出去,換得兩人松快松快。

    在韋府這段時間,自己沒什麽機會分身看孩子,溫野菜受了不少辛勞。

    “保不齊還真要麻煩姐姐。”

    喻石榴痛快道:“可別跟我客氣。”

    兩廂告別,喻商枝和溫野菜登上馬車。

    丁威率先同媳婦感慨。

    “你小弟一家是誠心待咱們的,咱們也得一門心思幫着人家做事才好。”

    喻石榴揩了揩眼角。

    “這幾日下來,我都渾渾噩噩好似做夢一樣呢,生怕睡一覺起來,發現這些都是假的。”

    丁威攬過她的肩頭,丁升也牽住母親的手。

    喻石榴展顏淺笑,依偎在他們父子二人中間。

    她告誡丁升道:“聽到你爹說的沒?你舅舅一家子對咱們有恩,等你長大了,務必要好好孝敬你舅舅和舅伯。”

    丁升認真應下。

    ***

    詹平府城,富庶繁華,來往行客、商旅不絕如縷,因而做客棧生意的也多了去。

    難得來一趟,按照喻商枝的想法,自是住就要住好的。

    因此老章先前就得了喻商枝的吩咐,吃過晚食後便在街上溜達,打聽城中客棧哪處舒服,這會兒便一五一十地說來。

    “老爺,主夫,小的打聽到這城裏稱得上一句最好的客棧,共是三家,分別是城南千帳樓,城北陶然居,以及城東海月閣。千帳樓最為奢華,據說天字一號房一夜要價百兩,陶然居有自己的貨棧,還租借車馬,商賈來往最多,海月閣卻不同尋常,裏面有溫泉池子,憑借這個,在府城中也甚有名氣。”

    “溫泉池子?”喻商枝聽到這裏,眼前一亮。

    他竟不知這詹平府還有天然溫泉。

    溫野菜對溫泉知之甚少,不甚在意道:“說是溫泉,不就是熱水池子,有什麽區別?”

    喻商枝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溫泉水可不是尋常的水,你在熱水池子裏泡久了,手足都會起皺,在溫泉中則不會。且泡溫泉可疏通經絡,養生解乏,女子和哥兒去了,還可美容養顏。”

    溫野菜倒是不在乎什麽美容養顏,他糙慣了,一年到頭都不會塗脂抹粉,最多冬日裏太幹燥的時候,往臉上抹點面油。

    但聽起來,這溫泉是個好東西,喻商枝這幾個月裏幾經辛勞,應當去泡一泡。

    他當即掀開車簾對老章道:“章叔,咱們就去這個海月閣。”

    府城東陲,相對而言要僻靜一些。

    喻商枝常年浸染醫藥,嗅覺靈敏,馬車行到目的地附近不久,他就聞到了空氣裏的硫磺味道。

    “老爺,主夫,咱們到了。”

    老章停下馬車,海月閣裏很快有夥計迎出,幫着把馬車牽到後院。

    “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這會兒的客棧,大都連帶做酒樓生意。

    “住店。”

    喻商枝答了一句,扶着抱孩子的溫野菜跨過門檻,負手打量一圈,尚算滿意。

    夥計見喻商枝和溫野菜穿着中上,心中有了底,介紹道:“想必二位客官是沖着咱們店裏的溫泉來的,不如就住帶小池子的客房如何?這般泡溫泉的時候隐秘不說,因着不用出客房門,也方便照顧孩子。”

    能有獨立的小池子,喻商枝自然不會和溫野菜一道去大池子裏擠的,他欣然點頭。

    “你且安排一間。”

    說罷又道:“跟着我們來的車夫,也給安排一間,要能泡池子的。”

    夥計少見這等還會為身邊仆從考慮的,想了想道:“這容易,就給那位大哥安排個連間的小屋,但凡入住的都有個木牌,能去泡露天的大池子,客官您看如何?”

    喻商枝見溫野菜也贊成,遂道:“就這麽辦。”

    随後一家三口跟在其身後,往客房方向去。

    因為招牌是溫泉,海月閣與其他客棧不同,越是好的客房,越是在一樓。

    從大堂穿行而過,眼前豁然開朗。

    客房亦寬大,有待客處、起卧處,轉過幾扇畫屏,便是一方鑿出來的小池子。

    這會兒裏面沒有通水,可見石壁光滑。

    “你覺得如何?”喻商枝問自家夫郎。

    溫野菜頭一回來這種地方,打量一圈颔首道:“就這裏吧,按你說的,難得出門一趟,住就住好的。”

    夥計就喜歡這樣的敞亮人,當即堆笑道:“二位客官若定下住這間,稍後小的就遣人過來給池子裏通水,再送來洗漱之物。另外,二位可是用了晚食來的,可否需要上點酒菜?我們店裏有溫泉雞、溫泉魚、溫泉蛋、溫泉豆腐、溫泉漉菜、溫泉……”

    眼看夥計已經開始報菜名,喻商枝趕忙令其打住。

    “我們是吃了來的,就不勞煩了,不過且要住幾日,趕明再叫菜。”

    夥計聞言收聲,離去後不多時,便又有幾個人進來。

    兩個小厮提着桶,當着客人的面把池子用豬鬃刷狠狠刷了一遍,通水後前兩遍水都不要,第三遍才留下。

    另有侍女奉上兩個木盤,一盤中是幹淨的兩套中衣、布巾、澡豆、花瓣等物,一盤中則是幾樣點心和時令鮮果,擺放齊整後,方才徐徐退下。

    等人走後,溫野菜啧啧稱奇,伸手摸了摸中衣,意外道:“料子倒是不錯,是好棉布做的。”

    喻商枝悠哉道:“能不好麽,一晚上三十兩銀子,便是含在這些上。”

    溫野菜雖說打定主意要享受了,聽到這個價格還是隐隐肉痛。

    “從前第一次去縣城,一晚上二三兩都覺得在搶錢了,哪知到了府城,一晚上三十兩都敢要!”

    喻商枝觀這海月閣的生意經,已是不輸前世現代的那些個溫泉酒店了,不得不感慨這會做生意的人,着實不拘時代。

    縣城的客棧相比之下,淪為快捷酒店,海月閣則稱得上五星級了。

    價格差出十倍,加上地段因素,情有可原。

    “人家興許也猜到有人嫌貴,所以便在服務上做好,又是送果子點心,又是送衣裳,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就覺得舒坦多了?”

    溫野菜也不是那等過分看重錢財的,聞言笑道:“也是,不管怎麽說,算是又跟着你瞧了新鮮,可惜……”

    他低頭看向小推車裏的年年。

    這個小推車之所以可以帶着出游,就是因為也可以當個小床用。

    “可惜有你這個小拖油瓶。”

    他噙着笑輕輕捏了一下年年的鼻子,換來小哥兒哼哼唧唧的不快。

    喻商枝聞弦知意,夫夫兩個再度對視,各自動了動喉結,耳朵微燙。

    繼而便湊在一起,商量着怎麽先把孩子哄睡。

    實際上年年算是那等容易帶的孩子,不然喻商枝和溫野菜也不會冒然帶他出門。

    平日裏這個點,吃飽喝足早就昏昏欲睡了,可今天翻來覆去,精神頭十足。

    繼續熬下去,怕是一家三口都要精神萎靡,什麽都不用幹了,白瞎了良辰美景。

    非常時期,思前想後,喻商枝決定來點非常手段。

    他活動活動手指,接着溫泉水的熏蒸,給自家小哥兒來了套助眠推拿。

    溫野菜陪在一旁,一邊學手法,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喻商枝專注的模樣。

    他學會認字後,看了不少話本子解悶。

    從裏面學得一句話,叫做“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畫”。

    第一眼看見時,就想到了喻商枝。

    不算初見時的驚豔,這兩年多相處下來,哪怕朝夕共處,自己仍會因為對方的驚鴻一瞥而心如擂鼓。

    溫野菜的目光不加掩飾,幾息之後,恰與喻商枝對視。

    自家夫郎眼底的熾烈都快滿溢而出了,喻商枝給年年按摩地差不多,預備把他抱起來哄睡,順便同溫野菜輕聲道:“去換衣裳,我稍後就來。”

    老夫老夫了,誰還聽不懂個暗示。

    溫野菜當即別有深意地看了喻商枝一眼,笑吟吟地起身。

    年年但凡睡意上湧,接下來絕對要飽睡一場。

    喻商枝推斷他的過分精神,可能也有一日之內換了好幾處環境的不安有關。

    不過這麽看來,這孩子姑且稱得上從小見過世面了,随了他和溫野菜的性子,以後必定會是個落落大方的。

    他想得遠了,再回過頭看孩子,小哥兒沒骨頭一樣趴在他懷裏,摸着肉乎乎的,周身奶膘,倒真像個糯米團子了。

    抱着孩子轉了幾圈,等到年年呼呼大睡,喻商枝把他小心放進小車裏,蓋上薄被。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能離開大人的視線,以防發生意外。

    所以他把小車也推到了溫泉池附近,距離不遠不近。

    既不會被他和溫野菜鬧出來的動靜吵醒,出了什麽事,兩人也不會看顧不及。

    做完這些,他松了口氣,整了整衣冠,繞過一扇畫屏。

    畫屏上繪的圖樣是一副垂絲海棠,畫屏之後,則是一面春景。

    溫野菜早就進入池中,靠着石壁,等着他過來。

    墨發披散,水裏還灑了花瓣。

    熱氣上湧成層層霧氣,将花香催生。

    溫野菜不是那等濃妝豔抹的小哥兒,可是今時今日,在一池溫水蕩漾的花瓣裏,竟也在俊朗之外,多了幾分奪目的妍麗。

    既是泡私湯,又是夫夫一道,斷沒有穿衣下水的道理。

    是以喻商枝當着夫郎的面,在池邊不緊不慢地寬衣。

    夏衫雖輕薄,可古時人的穿戴講究多,照舊是一層接一層。

    喻商枝一直覺得自己的身形雖高大,卻單薄些,不如溫野菜有漂亮的肌肉線條。

    後來某次床肆之間,溫野菜說漏嘴,溫野菜這才得知,自己這身段在對方眼中,亦是別有一番殊色。

    溫野菜原本含着甜絲絲的果子,好整以暇地看夫君寬衣。

    一口葡萄,一口櫻桃,一口西瓜。

    但漸漸地,涼涼的果兒對于他此刻的感受而言,無異于杯水車薪。

    喉嚨發幹,他摸到茶盞,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等了又等,溫野菜眼睛眯了眯,漸漸察覺到一丁半點的不對勁。

    從前哪裏見喻商枝衣服褪得這麽慢過?

    都這麽半天了,對方的身上居然還有布料!

    他幾下挪到喻商枝身邊,扒在池邊仰頭看去。

    池水幽深,身形在水下若隐若現,自己卻渾然不覺。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小兩口貼貼!明天見啦

    ——

    1、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畫。——《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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