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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難道咱們壽安縣又要出一個探花郎了?

    溫三伢話音落下, 周遭卻不見起哄之聲,而是陣陣壓着的驚呼。

    “莫看這娃娃小小年紀,還怪有氣勢。”

    “看着有幾分文氣, 興許也是開蒙了的書生郎。”

    “你們莫不是沒認出對方是誰?那是褚家的小公子!這可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褚家?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咱們城裏那個有名的商戶程家, 他們老夫人的娘家就姓褚……”

    壽安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凡消息靈通些, 人脈廣些的人, 基本都對城內大戶之間的關系如數家珍。

    這就像現代人喜歡看豪門八卦一樣, 這些人家的家務事,也是平頭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之一。

    零碎的話語落入喻商枝的耳畔, 他有些驚訝于,沒想到這個小纨绔和程家還有些關系。

    不過這都是後話,當下最重要的, 還是他們家三伢想要如何應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爺。

    不遠處,賀霄也因溫三伢的态度而愣住了。

    他本是帶着同窗來給溫三伢撐腰,畢竟褚星的做派,整個書院上下無人不知。

    此子頑劣成性,幾次書院的夫子都想把他趕回家去, 奈何褚家一門心思要讓這熊孩子留在書院念書,不惜給書院捐了好幾次銀錢。

    就連這次元宵燈謎會, 也有褚家資助的一部分。

    別看青衿書院是縣學,壽安縣也并不貧困, 可朝廷撥的銀兩終究有限, 還要提防着那些經手官員的層層盤剝。

    故而褚家憑借砸錢這一手段, 保住了褚星在青衿書院念書的資格, 書院中的夫子對他的行為,也只好得過且過,象征性地申斥一番就罷。

    只要他不放火把書院點了,一切都好說。

    他原本打算幾人一起過來把溫三伢領走,省的褚星借機找麻煩。

    沒想到溫三伢平日裏看着性子內斂,今日對上褚星卻是這般的強硬。

    “嚯,比試什麽?猜燈謎麽?小爺我可沒空陪你玩這些家家酒游戲。”

    褚星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湊熱鬧罷了。

    這些燈籠廉價至極,做工粗劣,哪裏有他們大宅之內官家樣的精巧宮燈有看頭?

    遑論他肚子裏那點微不可見的墨水,着實猜不出幾個像樣的燈謎。

    就在他打算撥開擋路的溫三伢,直接走人時,卻聽見這個小豆丁又說道:“褚師兄莫不是不敢與我比試?”

    褚星原本即将同溫三伢錯身而過,聞言倏地轉身道:“你剛剛說什麽?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賀霄眼看褚星想要動手,當即大跨步地向前走來,一把将溫三伢擋在身後。

    “褚星,大家同為書院學子,望你自重!”

    褚星一打眼看見了賀霄,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你!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跟着賀霄來的幾個學子,都是家教良好,與賀霄走得近,卻看不慣褚星纨绔做派的,見狀也都聚在賀霄的身邊。

    “呵,一群上不得臺面的人罷了,你們替這個小窮酸撐腰,又能得什麽好處?”

    衆目睽睽之下,褚星無意再與他們繼續糾纏。

    賀霄看着褚星令人讨厭的嘴臉,冷笑道:“褚星,人與人之間的相幫并非盡數為了逐利,只是你生性可憐得很,從未有過真心相待你的友人,自也無從理解這份情誼。”

    褚星聽了這話,惱羞成怒。

    “賀霄,你不過一個庶子罷了,竟還有臉譏諷本少,我倒要看看是誰更可憐!”

    兩邊少年正在對峙,周遭圍觀的人愈發得多起來,終于引起了此次青衿書院負責燈謎會籌備的夫子的注意。

    “同山,那邊可是起了争執?何以人流都往那處去了?”

    同山乃是青衿書院施遠施夫子的表字,鑒于他在書院中也算資歷較深厚的,這般能夠直呼他表字的人并不多。

    施遠轉過身,竟發現來人竟是青衿書院的山長婁經。

    “學生見過山長。”

    婁經上了年紀,再有幾年就将卸任。

    不過精神矍铄,将書院上下事務料理地井井有條,很有威信。

    “學生不知山長今夜前來,暮深天寒,山長還請多多保重身體。”

    婁經淺笑道:“正月十五上元夜,自然是要出來轉轉的,聽說今年的燈謎會是你一力負責的,辦得不錯。”

    施遠誠惶誠恐地謙虛了兩句,繼而想起婁經剛才的問話,便就近叫了個幫忙的學生,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學生很快返回,神色複雜地回禀道:“禀告山長、夫子,那邊不僅有城中百姓,還有咱們書院的學子。”

    施遠立刻擰眉道:“可是學子之前起了争執?你可識得那幾人?”

    那學生垂首道:“學生識得,乃是賀霄賀師兄、褚星儲師兄,以及童生班年齡最小的溫三伢溫師弟。”

    不怪這學生能叫出三人名字。

    賀霄本就今晚和他們一道做事,彼此熟識。

    褚星聲名遠揚,溫三伢因小小年紀就入書院,更是無人不知的出名人物。

    這三個人遇到了一起,尤其是還有褚星這個小混賬,施遠不禁扶額。

    “可是動手了?”

    學生搖頭,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倒是不曾,學生去時反而隐約聽到……他們好像要比試一番,就比猜燈謎。”

    施遠愣住了。

    “你沒聽錯,有褚星在,竟是只比猜燈謎?”

    學生被這麽一問,一時間也遲疑了。

    就在施遠煩惱之際,聽見一旁的山長婁經淡然道:“同山,你我一道去瞧一瞧。”

    山長都發話了,施遠也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去。

    只盼到地方的時候,褚星那混世魔王沒有鬧出更大的亂子。

    不然這管理不善、教導不力的罪責,可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而溫三伢幾人,也怎麽都不會想到,一場小小的争執,竟然連入學以來都沒囫囵見過幾面的山長給引來了。

    “學生見過山長,見過夫子。”

    在場的學生,包括褚星在內齊齊行禮。

    婁經兩鬓花白,面相和藹。

    “我聽聞你們聚在一起,想要比試猜燈謎,既然我與你們施夫子同在此地,不如就與你們做這個比試的裁判,你們說如何啊?”

    溫三伢一愣,旋即自是說好。

    而褚星壓根不想猜什麽破燈謎,但山長都出面了,這可是在整個縣城都德高望重的人,縣老爺見了禮敬三分,遂也不情不願地含混道:“比就比。”

    他好歹大小也是個童生呢,難不成還比不過溫三伢一個小娃娃?

    再看他們山長,還笑呵呵地同施夫子說笑呢,簡直像是故意來拿自己尋樂子的。

    褚星只覺晦氣,可又不得不冷着臉參加。

    很快婁經與施遠商議好了規則,由施遠代為宣布道:“便限時一炷香的時間,解開謎面多者為勝,自然,謎面顏色不同,對應的價值也不同。杏色謎面,計一分,黃色謎面,計十分,紅色謎面,則計百分,時間到時,各自取謎面來我與婁山長處,告知答案,答對者計入分數,分高者勝。”

    婁經在一旁負手道:“既已有規則,不妨也莫限于兩個學子之間的比試,在場無論何人,若有興趣的,均可參加,拔得頭籌者,即得彩頭。”

    立刻人群中就有人問道:“二位夫子,敢問這彩頭是什麽?”

    施遠答道:“乃是我們婁山長的墨寶一幅!”

    全場嘩然。

    誰不知婁經以書法見長,其墨寶都是論尺賣的,一尺高達百兩紋銀,一幅字都能買下城中的一處小宅院了!

    剎那間,現場好些人都舉手表示要參加。

    賀霄等學子都參與過燈謎的謄寫,知道答案,故而沒有資格參與。

    遺憾的同時,也在施遠的吩咐下,紛紛拿出紙筆開始為參賽的人登記。

    還有好幾人趕緊拿出不少備用的燈謎,重新拴在下方已經空掉的燈籠上。

    今晚在此值守的學子有十數人,散開後各司其職,很快就把事務理清楚。

    包括溫三伢和褚星在內,參加比試的一共有十二人,其中一半都是書院的學子,也有并未入書院念書的城中書生。

    他們大都仰慕婁經已久,十分期盼得到墨寶。

    不多時,書院門前的空地中央,兩個書院的雜役搬過一張桌案,上面擱放了一盞香爐。

    施遠親自将更香呈給婁經,再由對方點燃,雙手插于香爐之中。

    更香點燃,比試即刻開場。

    施遠請人搬來太師椅,侍候婁經落座,繼而親手端上熱茶,立于一側,靜待線香燃畢。

    喻商枝和溫野菜、溫二妞一道在外圍觀戰。

    說實話,以溫三伢的身高,想找到他還是挺難的。

    “三伢果然另辟蹊徑。”

    喻商枝很快尋到了三伢的身影,指給兄妹二人看。

    溫三伢墊着腳眯着眼,看清楚後一把捂住嘴。

    “三伢他直接朝着紅燈籠去了!”

    溫野菜笑眯眯地點點頭。

    “不愧是我們老溫家的孩子,就是聰明。”

    紅燈籠可是足足有一百分,若是能解開一個紅色燈謎,說不定直接就能拔得頭籌!

    事實證明,和溫三伢有同樣想法的人不止一個。

    大多數人都選擇先找到紅燈籠,看上一眼,将謎面存在腦子裏,随後再去解黃色、杏色燈籠的謎面。

    期間溫三伢更是不止一次與褚星相遇。

    他小小的個頭,面上毫無懼怕,只有一派認真。

    褚星的挑釁都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好似不能動搖對方分毫。

    到了後來,褚星意識到時間不夠了,便也沒精力再和溫三伢較勁。

    紅燈籠的謎面他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不如趁這個時候,多攢幾個黃色和杏色的謎面。

    一炷香的時間,平常覺得不長,這會兒仿佛轉瞬即逝。

    眨眼間,場中銅鑼響起。

    規則有定,銅鑼敲響三十下,結束前還未回到香爐前的,即判為失敗。

    溫三伢跑得太遠,個子小,腿也短,緊趕慢趕,在銅鑼敲到最後幾下時才趕回來。

    令在場的所有人着實替他捏了把汗。

    眼看溫三伢因為跑步時吃了風,又開始咳嗽,喻商枝輕嘆,看來這孩子少不得又要回家吃兩日的藥。

    賀霄知道溫三伢身子孱弱,見他咳嗽,忍不住看了他好幾回。

    溫三伢微微擺手,示意對方不必替自己擔憂。

    由于青衿書院的燈謎會有比試的消息被人群傳出去,短短一炷香,這裏已經聚集了好些看熱鬧的人。

    伴随着響亮的銅鑼,大家紛紛往前擠。

    “青衿書院可是有探花郎昔日在此念書時,都沒解開的謎面!”

    “也不知今日這些個比試的人裏,有沒有人能解開?”

    “切,咱們壽安縣那麽多年也就出了一個探花郎,哪能那麽容易?”

    ……

    溫野菜聽着這些人的交談,卻是悄悄攥緊了手掌。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若是有人能勝過探花郎,那人必定是自家的小弟。

    溫三伢到的晚,排在隊伍的最後。

    站在最前的人,則已經開始一一走向坐在正中的婁經面前,呈上謎面的同時,依次說出自己的答案。

    有對的,施遠就在旁邊親自執筆,計上分數,有錯的,就直接将謎面交給旁邊的學子,再就近挂回同色的燈籠上。

    褚星排在第五個,也是前五人裏唯一手裏拿着紅色謎面的。

    而給出的杏色、黃色的答案,杏色的錯一,黃色的錯二,一共計了五十分。

    最後只餘紅色的謎面。

    由于紅色的謎面稀少,難度又大,故而賀霄奉夫子之命,接過紙箋,朗聲念道:“此謎面為:雨打燈難滅,風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邊星。”

    婁經緩緩颔首,看向褚星道:“你的答案是?”

    褚星垂在一旁的手指搓了搓,其實他并沒有把握,但眼看溫三伢摘了紅色的謎面,又覺得不能輸給他。

    他定了定神,答道:“敢問山長,答案可是……孔明燈?”

    賀霄嘴角輕擡。

    說實話,謎面中有“燈”字,謎底就一定與燈無關。

    婁經果然搖頭道:“不對。”

    褚星有些挫敗,但也沒有辦法,迅速行了個禮,就站到了一旁。

    他順着隊伍看向最後的溫三伢,發現對方手裏竟有兩張紅色的謎面,比自己遇到對方時還多了一張。

    “不自量力。”

    他移開視線,不願再看。

    溫三伢慶幸今天自己穿得足夠多,在這裏站着排隊,才不至于被寒風吹透。

    輪到他時,幾乎又過了一炷香還多的時間。

    溫三伢給出手中的紙箋,賀霄迅速點算。

    “此處紅色兩張,黃色八張,杏色十五張,共計二十五張。”

    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居然就解開了二十五個燈謎,還有八張黃色,兩張紅色?

    這下不只是褚星了,就連其他參加比試的人,也都覺得溫三伢太過急功近利。

    就連施遠看到那兩張紅色謎面時,不禁說道:“此舉,略貪多冒進了些。”

    婁經卻是坐在桌案後,袖手笑道:“同山,此子還未給出答案,你這論斷,莫要下得太早。”

    說罷就看向溫三伢道:“你且将你的答案,一一說來。”

    很快,周圍人的質疑聲就弱了下去。

    原因在于,哪怕離得有些距離,他們也能隐約從婁經、施遠的動作和神色上判斷,這個小娃娃給出的謎底,好似都是對的!

    賀霄和幾個關系好的同窗,簡直都要忍不住為溫三伢叫好了!

    杏色十五張,毫無懸念地全對,計十五分。

    黃色八張,絲毫無錯,計八十分。

    而剩下的兩張紅色謎面,更是把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吊起。

    賀霄接過兩張紙箋,待看清楚內容時,簡直感覺自己的手指都隐隐發顫。

    因為他經手過這些燈謎,心裏清楚,這兩個謎面,便是當年探花郎都未破開的。

    饒是褚星硬要摘走一個紅色謎面,也刻意避開了這兩個。

    難道溫三伢小小年紀,真的能勝過昔日天子欽點的探花麽?

    在同窗小聲地提醒下,他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徐徐念出紙箋上的內容。

    這兩個謎面,實為兩首詩。

    一為:

    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裏總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複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二為:

    千形萬象竟還空,映水藏山片複重。

    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閑處作奇峰。

    賀霄念罷,包括圍觀的人群中,也有不少開始竊竊私語思考答案的。

    但顯然,大家都沒有什麽結果。

    婁經看向一臉平靜的溫三伢,從這個小小的少年身上,辨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他雖也知道書院收了一個堪稱神童的學子,卻不知這般年紀,在敏捷的思維之外,還能有如此沉穩的心性。

    不必得知謎面答案的正确與否,婁經已經可以憑借自己執掌縣學多年的毒辣目光,斷定這個學生日後必成大器。

    “溫三伢,你的答案是?”

    溫三伢淺施一禮,将聲音略拔高了一些,答道:“請問山長,謎底可否是‘更香’與“雲”?”

    雲就算了,更香?

    這當真是答案麽?

    大家夥的目光頓時都看向了山長婁經,而後者深深地看了一眼溫三伢,笑容浮現于老邁慈祥的臉龐上,朗聲道:“沒錯,正是此二物!”

    同時他也宣布,這兩個謎面正是當初探花郎也未解出的。

    “還真被這小少年給解出來了!”

    “難道咱們壽安縣,又要出一個探花郎了?”

    與此同時,更有不少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插在香爐上,不久前還用作計時的線香。

    誰能想到,這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褚星一張臉簡直要氣成茄子色。

    開什麽玩笑!

    溫三伢居然不止答對了紅色的謎面,還是兩個!

    “怎會如此,這不可能!你,你定然是作弊了!”

    褚星情急之下,一躍而出,用手指向溫三伢和賀霄,不顧尊長在側,叫嚣道:“賀霄,定是你事先知道了謎底,悄悄透露給了溫三伢!”

    “褚星!”

    施遠沒想到褚星這般放肆,當着山長的面也敢無理取鬧。

    “你給我退下!”

    褚星梗着脖子道:“我不!我懷疑賀霄聯合溫三伢作弊,請山長、夫子做主!”

    施遠簡直被他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趕緊轉身朝婁經道:“山長,此子頑劣無狀,乃是我等教導不力所致,山長不妨先行回去休息,此子就交給學生教訓!”

    婁經沒有答話,而是緩緩起身,負手站直後,看向褚星。

    “褚星,你為何質疑溫三伢和賀霄聯手作弊?可有證據?”

    褚星憤然道:“證據就是,溫三伢他不可能解得出探花郎都解不開的謎面!”

    婁經搖搖頭,感嘆道:“孺子難教。”

    之後還未等褚星搭話,婁經便繼續道:“這兩個謎面對應的謎底,向來只有老夫知曉。因此你的推斷,并不成立。”

    褚星難以置信地看向婁經,複又看向溫三伢。

    比起他的失态,溫三伢甚至沒有幾分解開難題的喜悅。

    好似這所謂的難題在他的眼中,也沒有多麽困難一樣。

    “怎麽可能……”

    褚星喃喃自語,顯然,他這次不僅輸了比試,還在這麽多人的面前丢了面子。

    兩個小厮上前,想要一左一右地攙扶步子搖晃的他,卻被褚星一把甩開。

    他感覺從小到大,從未像此刻一般地丢臉過。

    很快便橫沖直撞地推開前面的人,頭也不回地跑進了人群當中。

    可是滿院燈火輝煌中,已經無人在意恍若小醜的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熱切地投向了場中的溫三伢。

    婁經和施遠各自贊許他一番,随後婁經當場寫下“抱樸含真”四個字,送予溫三伢。

    壽安縣的讀書人,無不景仰婁經。

    青衿書院的學子,真論起來,更都算是婁經的學生。

    溫三伢拿到墨寶,終于露出了一個他這個年齡該有的明快笑容。

    “學生謝過山長賜書!”

    至于比試之前攢的謎面,賀霄也都收攏過來,給溫三伢兌了彩頭。

    這個晚上,溫三伢憑借自己的才學,得了價值數百兩銀子的一幅書法、一套文房四寶,以及幾大盒的狀元糕。

    這些東西彙在一起,把一家人的手都給占滿了。

    這份喜悅,一直延續到次日一早。

    正月十六,添福巷的人們再度聽到了除夕夜也響起過的,長長久久的鞭炮聲。

    關張大半月的喻氏醫館與添福食堂,再度開門迎客。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明天見~

    作話裏會标明這章出現的燈謎出處,作者才學有限,只能尋找現成的來充實這個情節,至于難度問題,還請大家莫要較真~

    ——

    1、雨打燈難滅,風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邊星。——唐·李白《詠螢火》

    2、千形萬象竟還空,映水藏山片複重。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閑處作奇峰。——唐·來鵬《雲》

    3、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裏總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複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出自《紅樓夢》感謝在2023-10-01 23:35:58~2023-10-02 17:06: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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