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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二更合一
    第七十四章 二更合一

    縣城很遠,你不介意麽?

    溫野菜的這份堅定, 令喻商枝神情動容。

    縣城對于他來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生活,但是對于溫野菜呢?

    斜柳村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 舉目四顧,還有數不清的回憶。

    “縣城很遠, 你不介意麽?”

    喻商枝伸手理了理溫野菜被風吹亂的頭發。

    溫野菜不假思索道:“為什麽要介意?縣城的日子肯定比在村子裏好。”

    喻商枝望着他,半晌過後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咱們就去縣城,也方便三伢日後在縣城的書院念書, 只是這樣, 你就當不成獵戶了。”

    壽安縣不比涼溪鎮, 來回只需一個時辰,怕是沒法像當初所設想的那樣, 隔上一陣就回來看看。

    說到這個,溫野菜多少還是有些落寞。

    細想也是,在村子裏他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每日睜開眼就是喂牲口、料理田地、上山打獵,若真去了縣城,他能做的恐怕就只有在家裏幫着洗衣做飯了。

    但這好像本就是嫁做人夫郎的哥兒應當做的。

    喻商枝看出溫野菜眼底的迷茫,不過他很清楚,哪怕真去了縣城, 溫野菜也不該囿于後宅。

    解決這個問題也簡單,只需給自家夫郎尋一個營生就好。

    但無論如何, 此時說這些都為時尚早了。

    兩人傻乎乎地在路上停了半天,都快被寒風吹透了, 直到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一輛板車。

    推車的漢子揚聲問道:“前面的, 你們過不過?堵路了!”

    他倆這才反應過來, 道了歉, 趕緊把牛車趕出了巷口。

    此處已經離錢府不遠,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

    到地方時,才得知錢夫人領着錢雲書去赴宴了。

    喻商枝和溫野菜本想把獵貨放下,得了管家結的銀錢後就離開,哪知錢小少爺得了消息,一陣風似地趕來了。

    “喻大哥,嫂嫂!”

    自從錢員外出事病倒,錢雲禮多少被迫收斂了一點過去的纨绔做派。

    畢竟當家老爺生病的事是瞞不住的,他作為嫡出的少爺再不立起來,怕是就有人要攀上錢府這頭肥羊,想着咬下一塊肉去。

    這等道理,出生就在富貴窩裏錢雲禮很難明白。

    可在近期錢夫人一反常态的嚴厲做派下,他就是想不明白也得照做。

    既然聖賢書看不進去,那就看賬本。

    左右他們是商戶之家,後繼之人有沒有功名不重要,但總不能把家底都敗了去。

    再這樣的日日敲打之下,錢雲禮飛速成長。

    現在只要不開口說話,乍看之下也有那麽點靠譜的意思了。

    而且據說錢夫人如今也想開了,她自己都能攥着從娘家帶來的生意,沒道理将這偌大家業都指望小兒子繼承。

    哪怕錢雲書總有出嫁的一日,她也分出來好幾個鋪面給了女兒打理。

    本朝有律例,女子的嫁妝可在官府登記造冊,出嫁後這塊財産仍記在女子名下。

    若是未來不幸和離,一概可以帶回娘家。

    這邊是為錢雲書,也是為錢府留一份後路。

    錢雲禮本還要請他們進去喝茶,喻商枝推辭道:“今日家中還有不少雜事要處理,我進去為員外診個脈,便要往回趕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錢員外,錢雲禮就垮起一張小臉。

    “我娘今天不在,我爹那個驢脾氣犯了,誰也管不了,不如……今日就算了?”

    錢雲禮無奈,這複診之事哪能如此兒戲。

    他與溫野菜之所以昨天上山,就是算好了日子,今日既能給錢府送獵貨,又能順道看一看錢員外的情況。

    錢雲禮也知道這件事上,喻商枝自有他的堅持,便叫來進寶,起身道:“我親自帶你去。”

    溫野菜跟着去也沒什麽意義,便留下來喝茶吃點心。

    路上喻商枝詢問這幾日錢員外的恢複情況,現下他已不需要隔三差五地過來替錢員外施針了,治療的流程差不多走完,餘下的都要靠錢員外自己鍛煉、恢複。

    果然錢雲禮聽罷,撇撇嘴道:“還是那樣子,聽了你的囑咐,我娘每日看着他下地走動,又讓他大聲念書鍛煉口舌,現在說話沒那麽含混了,拄着拐杖,不用人扶着也能走。”

    說話間,他們已穿過層層回廊,到了錢員外房間所在的院落外。

    哪知剛邁進去兩步,就聽見裏面有摔打東西的聲響傳來,隐約還夾雜着錢員外呵斥房中下人的聲音。

    喻商枝暗自挑眉。

    看來是恢複地不錯。

    至于錢雲禮,則是一下子沉了臉色。

    不待他這個當少爺的發問,便有兩個丫鬟垂着頭,從屋中扛了一架木輪椅出來。

    她們見外面站的是錢雲禮,匆匆停下來行禮。

    “奴婢見過少爺。”

    錢雲禮看了一眼輪椅,問道:“這是怎的了?”

    兩個丫鬟欲言又止,片刻後其中一個才答道:“回少爺的話,是老爺……失手把輪椅打壞了,說是,說是既然壞了便扔掉。”

    錢雲禮不由地冷哼一聲,什麽失手,他這老爹早就看這架輪椅不順眼,做好之後便沒用過幾次,說什麽他又不是殘廢。

    他招招手,示意兩個丫鬟把輪椅搬近一些。

    等輪椅到了眼前,幾人一瞧,哪裏壞了?

    丫鬟硬着頭皮指了指扶手上的一個坑。

    錢雲禮:“……先擱在此處,你們退下吧。”

    結果話音剛落,屋裏又出來幾人。

    手裏都端着些被砸壞的東西,譬如茶杯、藥碗或是花瓶。

    進寶見錢雲禮皺起眉,趕緊上前擺手,“都拿遠了些,別讓碎瓷片劃着少爺!”

    那幾人聽了這話,顧不上行禮,一股腦趕緊走遠了。

    錢雲禮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喻大哥,你也看見了,我爹最近的脾氣是愈發古怪了,也就我娘在的時候能讓他消停些,你這會兒進去,肯定要受他的氣。”

    說罷又道:“你看有沒有什麽平心靜氣的藥,給他多開一點!”

    有類似心理的病患,喻商枝見得多了。

    中風會有偏癱的後遺症,但很少有人能夠坦然接受自己變成行動不便、口齒不清,需要人伺候的樣子。

    況且錢員外在這涼溪鎮呼風喚雨,一朝如此,更是心理難以平衡。

    他安撫小少爺道:“這種事也是常有的,當下之計,只能是盼着員外快些恢複,到時不再受行動不便的困擾,心情自然便恢複了。”

    錢雲禮搖頭嘆氣,顯然對此沒什麽指望。

    但來都來了,必然是要帶着喻商枝進屋的。

    說真的,自從知道自己親爹外頭養小,還差點別人的兒子當自己親兒子疼,錢雲禮就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

    的确不少人的宅院中都有三妻四妾,可那都不是錢府。

    他只想要自己親生母親,不想要什麽小娘,也只認自己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姐妹,沒工夫搭理什麽妾室、外室生的孩子。

    進了門後,錢雲禮向錢員外問了安,便退到一旁,看起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錢員外如今口齒不清,也不愛開口問話,兩父子一時間竟仿若形同陌路。

    喻商枝只得站出來行禮,又示意錢員外伸出手腕,供自己診脈。

    說句實話,錢員外面對喻商枝的情緒是很複雜的。

    若不是這個小郎中,怕是自己和兒子就要被人暗害,死都死不明白。

    但也是這個小郎中的出現,揭開了那層蒙在他臉上的遮羞布。

    如今他的發妻和兩個孩子都與自己離了心,大半生意都把持在了夫人手中,這令他覺得自己愈發像一個什麽都幹不成的廢人。

    喻商枝并非沒察覺到錢員外的态度,但他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作為郎中,面對這種心态的病患,他只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夠了。

    好在通過望聞問切可知,錢員外如今的恢複情況在他的預料之中,并無什麽變故。

    想起進門前錢雲禮的“要求”,喻商枝斟酌半晌,在先前的方子上改了幾筆,同時想到,還是需借錢夫人之口勸一勸錢員外。

    不然若是按照錢員外這會讓的脾氣,令這中風再來一回,可就不僅僅是半身不遂了。

    從房間裏出來後,進寶接過了方子,又得了錢雲禮的幾句附耳叮囑,随即快步離開。

    錢雲禮則轉過身,朝喻商枝拱手道:“我替我爹給你賠個不是。”

    喻商枝笑道:“錢員外既是長輩,又是病患,我怎會介意這些。”

    錢雲禮一臉愁容,想說什麽,又不知從何開口。

    這個家一夕之間,已經變成了他不太認識的樣子,以至于他偶爾甚至寧願多看幾本賬本,多打幾次算盤,好把這些煩心事都忘掉。

    再次回到側廳,喻商枝來接溫野菜一道離開。

    到了才發現溫野菜,正和桌子上的一只白色的長毛貓玩得不亦樂乎。

    甚至由于太過投入,都沒注意到喻商枝他們回來了。

    “府上何時養了貓?”

    喻商枝記得前幾回來時,從沒見過這只白貓。

    錢雲禮見了貓,整個人都精神一振,當即蹲下來張開手,“雪球,過來。”

    那大白貓竟聽得懂話,當場轉過身,棄溫野菜而去,繞着錢雲禮打轉。

    錢雲禮一把将貓抱在懷裏,順着貓摸,白貓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陣陣呼嚕聲。

    “這是我前幾日從外頭撿回來的,大雨天的,它就在路中央坐着,要不是車夫眼尖,怕是就要把它碾死了。”

    溫野菜意猶未盡,也湊上來看。

    “這貓長得真漂亮,還有一對鴛鴦眼。”

    錢雲禮得意地點點頭,看那神情,渾似這貓就是他生的一般。

    “可不麽,我原本跟我娘說我要養只貓,我娘還嫌棄得很,結果見了雪球就誇它長得好看,這才順勢留下了。”

    喻商枝看得啧啧稱奇,沒想到這天老大他老二的錢小少爺,居然是個隐藏貓奴。

    溫野菜雖然沒養過貓,但是大旺和二旺也是他從小親手養起來的,所以融會貫通一番,撸貓的手法也算熟練。

    撸着撸着,他就疑惑道:“這貓先前是野貓麽?野貓……會這麽胖麽?肚子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說罷他與錢雲禮對視一眼,又齊齊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喻商枝。

    喻商枝嘆氣,“我不懂獸醫……罷了,給我瞧瞧。”

    上一世醫館的院子裏也有不少流浪貓,醫館裏有幾個大夫和工作人員會定期投喂,熟悉了之後就帶去絕育,以免代代繁衍無窮無盡。

    雖然喻商枝忙得很,甚少插手這部分瑣事,可到底也耳濡目染聽過一些。

    他讓兩人把貓放到地上,自己端詳一番,又上手摸了摸,很快神色一凝。

    錢雲禮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喻大哥,你別吓我,雪球不會是肚子裏長了什麽東西吧?”

    喻商枝收回手,拍了拍袖子上沾的幾根貓毛,淡定道:“若我沒猜錯,首先,雪球是只母貓,其次,它懷孕了。”

    錢雲禮啞然。

    “懷,懷孕了???”

    他連媳婦還沒有,撿來的貓居然都懷孕了!

    喻商枝颔首道:“我聽聞野貓都是有靈性的,覺得身體不舒服就會找人求助,看來雪球是找上了你。”

    不得不說這貓運氣極好,這可是錢府,足夠它和它的孩子榮華富貴一輩子。

    等到錢小少爺消化完這個事實,便不敢抱雪球了,生怕抱得不對,傷到它的肚子。

    他松開手把雪球放跑,看它輕巧地躍上一個板凳,開始舔爪子洗臉,可謂是十分優雅。

    “貓怎麽生孩子?我要做什麽準備麽?對了,喻大哥你懂不懂給貓接生?”

    一連串問題抛過來,喻商枝失笑道:“你給它準備個大一點的箱子當産房,到那日它自然就會進去,除此之外,你只管負責讓它吃飽吃好。”

    随後他又把自己知道的,幾乎所有關于養貓的知識全都說了個遍,錢雲禮一本正經地記了下來。

    随後想到溫野菜剛剛逗雪球的樣子,突發奇想道:“嫂嫂,我看你也極喜歡貓,等雪球下了崽,你要不要抱一只回去養?”

    溫野菜猛地擡起頭,“可以麽?”

    錢雲禮道:“當然可以了!”

    得知小貓一般一兩個月就能斷奶,最遲三個月就能抱走後,錢雲禮拍板道:“那一個月之後喻大哥你和嫂嫂過來,選一只雪球的貓崽帶走。”

    因為貓的緣故,三人難免又聊了好半天。

    期間府上分管後廚采辦的管事,也在管家的帶領下,過來算清了鹿肉和野羊的銀錢。

    老規矩,按照錢府的價格來,一共給了六十兩。

    到最後天色實在不早了,喻商枝便和溫野菜起身告辭。

    臨走前,錢雲禮卻讓他們稍等,說是還有一樣東西,要讓他們順路帶走。

    就在喻商枝和溫野菜面面相觑,猜不出錢雲禮準備了什麽時,進寶卻推着那架木輪椅出現了。

    錢雲禮笑吟吟道:“這輪椅橫豎我爹也用不上,我記得喻大哥你提過,你那小徒弟的父親也腿腳不便,不妨就把這輪椅帶回去給他用。”

    喻商枝這回是真的意外,“這輪椅是用的花梨木,怕是少說值個百兩銀子,實在是……”

    這一架輪椅,都夠在村子裏蓋好幾棟青磚瓦房了。

    錢雲禮給進寶遞了個眼色,後者迅速道:“喻郎中,您就收下吧,您也瞧見了我們家老爺如今的脾氣,別說我們少爺了,就是夫人在也勸不住。這輪椅若是留下,要麽是擱在庫房積灰,要麽是劈了扔到後廚燒火,便是再好的木頭,到頭來不還是一把灰?”

    錢雲禮在一旁連連點頭,“就是這麽個理。”

    眼看他們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是打準主意讓喻商枝把輪椅帶走,喻商枝也就承了這個情。

    輪椅這種東西設計精巧,據說連鎮上的木匠都做不明白,這一架還是錢夫人專門遣人去縣城定做的。

    回去拿給孔意,他也能離開床榻,曬曬太陽,天氣暖和時還能出門轉轉。

    輪椅沉甸甸的,錢雲禮叫了兩個小厮,由進寶領着去幫忙。

    出門後一左一右将其擡上了板車,再用麻繩綁好。

    如此一來,板車上的東西可謂琳琅滿目,十分奪人眼球。

    喻商枝怎麽看,都覺得這般在鎮上行走着實太張揚了,最後還是進寶機靈,叫人從錢府庫房裏找出一大張油布,蓋上去便看不出車上裝的是什麽了。

    “喻郎中,這油布防水,而且都是新的,回頭您回家收起來,下回還能接着用。”

    喻商枝滿意地點點頭,“你有心了。”

    進寶撓撓頭,咧嘴笑笑。

    他是發自內心地感謝喻商枝,若沒有喻商枝,他家小少爺八成還是昔日那個混世魔王。

    現在少爺懂事了,他這個貼身的跟班日子也好過了。

    上回夫人還當面誇了他,說再過幾年,就給他介紹一門好親事,放他出府。

    要知道家生子能出府,這可是天大的恩典。

    進寶當天回家興奮地輾轉反側,最後決定把這份功勞大半算在喻商枝的頭上。

    進寶帶着人幫忙打理好了板車,就回去伺候錢雲禮了。

    喻商枝則和溫野菜趕着沉甸甸的牛車走出元寶巷,不得不說雖然用油布蓋嚴實了,但蓋上後的形狀也着實奇異,少不得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

    為免因此生什麽事端,喻商枝和溫野菜也沒在鎮上多逛。

    最近喻商枝因為錢員外的病,頻繁來往于兩地之間,家裏因此也沒什麽需要添置的。

    鎮上就一條大路,他們把牛車趕出鎮子,半個多時辰後便看見了斜柳村村口的大樹。

    入了冬,大柳樹也變得光禿禿的。

    這個時節外面多站一會兒都凍骨頭,所以樹下沒了紮堆聊天打發時間的人,喻商枝和溫野菜也省了不少口舌。

    牛車停在家門口,恰好趕上福哥兒端着盆往外潑水。

    幸好他反應快,即使換了個方向,才沒潑到大黃牛身上。

    “對不住對不住。”

    福哥兒尴尬地趕緊道歉,溫野菜笑道:“沒事,是我趕車趕太急了,對了福哥兒,你回去告訴嬸子一聲,晚上少做兩個菜,我們從鎮上帶了吃食回來,一會兒給你們家送去。”

    福哥兒端着盆,文文靜靜道:“那不成,我娘說了,不能讓你們再破費。”

    溫野菜擺手,“不破費,還是上回那個食肆的掌櫃送的,雖是天冷,吃不完也不能一直放着。”

    福哥兒性子內向,說不過溫野菜,只好答應他回家說一聲。

    而家裏的大旺和二旺早就聽見了動靜,迫不及待地等溫二妞上前開門後,一前一後地沖出來。

    喻商枝和溫野菜今天都碰了貓,果然很快引起兩條獵狗的警覺。

    它們一只狗負責一個人,繞着圈把兩個主人聞了個遍,溫二妞和孔麥芽在

    一旁看稀奇。

    “這是怎麽了?大哥,喻大哥,你們別是在外頭偷狗了吧?”

    偷什麽狗,喻商枝彎腰摸了一把二旺的腦袋,“興許是我們身上有貓味。”

    “貓?什麽貓?”

    一聽貓這個字,兩個小丫頭都眼前一亮。

    于是溫野菜一邊把牛車往家裏趕,一邊把錢雲禮家雪球的事講了一遍。

    溫二妞歡呼道:“太好了,咱家可以養貓了!”

    說罷還不忘拉起孔麥芽的手,“麥芽,到時候咱們一起養!”

    孔麥芽小臉被風吹得有些紅撲撲的,也跟着點點頭。

    此時她還不知道,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着她。

    揭開板車上的油布,什麽羊腿、食盒、酒壇子,都不如輪椅來得醒目。

    三個小的在板車旁排排站,一概張大嘴巴。

    這個帶輪子的椅子,是個什麽東西?

    “這東西叫輪椅,是腿腳不方便的人用的。錢員外半身不遂後,他們家裏人就給他做了這架輪椅,但是現在用不上了。所以今日錢家少爺做主,讓我帶回來,給麥芽他爹用。”

    孔麥芽還在盯着輪椅發愣,恍惚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給我爹?”

    喻商枝笑着示意她上前來看,“你不必有負擔,這是錢府不要的東西,不拿回來也是浪費。”

    他搬出進寶的那套說辭,又示意溫野菜坐在輪椅上。

    孔意久病,雖也曾是高大的漢子,實際上已經瘦得皮包骨。

    溫野菜是個哥兒,骨架輕一些,喻商枝估摸着他的體重和孔意最為接近。

    喻商枝扶着孔麥芽的手,讓她握住輪椅後方的兩側扶手,鼓勵道:

    “你試試看,能不能推得動你師母。”

    作者有話說:

    雪球:路上淋雨一刻鐘,榮華富貴十五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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