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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二更合一
    第三十五章 二更合一

    阿野一定是我喜歡的樣子

    喻商枝在家給溫三伢留了飯, 所以沒急着回去。

    他預備等着兄妹兩個吃完,再直接把竹籃碗筷拿走。

    三人找了一個靠近溫家水田的樹下,在幾塊大石頭上坐好。

    “我手藝一般, 也做不了什麽像樣的東西,好在煮粥和熱饅頭, 再出錯也錯不到哪裏去。”

    上一世喻商枝的廚藝僅止于能做熟的水平,色香味那是一概沒有的,甚至琳琅滿目的調料都認不全。

    這會兒由溫三伢幫忙做出來的菜粥, 他在家也嘗過了, 不太好吃, 但能吃。

    即使如此,溫野菜和溫二妞也都是一臉的驚喜, 加上幹了一上午的活,餓得前胸貼後背,吃什麽都香得不行。

    溫二妞一邊吃, 還一邊分出心思看剛剛說風涼話的蔡百草,笑嘻嘻道:“大哥,你剛剛和喻大哥說話,是沒看見蔡百草的樣子,氣得胖臉都漲紅了!”

    喻商枝不解其意, 問了兩句,得知緣由後道:“我不能下地幫忙, 已是大大的偷閑了,好在送飯這點小事勉強能做。”

    溫二妞咬了一口饅頭, 嘴裏含混道:“喻大哥, 你不知道, 那蔡百草是因為大哥沒當成她的兒夫郎, 氣得牙癢癢才成日四處亂講。”

    喻商枝頭一回聽這事,少不得問道:“那是為何沒成?”

    溫二妞口快道:“還能是因為啥,那韓六子性格窩窩囊囊的,而且我大哥嫌他醜。”

    喻商枝因此挑了挑眉,溫野菜忍不住看了溫二妞一眼,“吃粥吃馍都堵不住你的嘴,什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拿出來說!”

    然而卻還是聽到了喻商枝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我早知你大哥定是看中我的模樣,否則怕是早就被他趕出門去了。”

    溫二妞當場咯咯亂笑,差點被饅頭噎着。

    三人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時不時也有幹完活尋地方吃飯或是回家的人從面前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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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商枝這兩日就要在村裏開始看診的事,已從村長家傳出來,好些人都知道。

    此刻見了喻商枝,不少人都打聽問具體何時能上門。

    喻商枝一一應道:“諸位若不嫌棄,随時都可以。”

    又有人打聽看診的診金。

    “無論男女老少,一應是十五文,若是出村看診,依着距離加減,至多不過三十文。現下家中還沒有備下足夠的藥材,但若是往後在我這裏抓藥,別的不敢說,比鎮上還是實惠些的。”

    十五文的價格不貴,莫說相較鎮上,就是比那個吳郎中也要低一些。

    而且要請吳郎中,還要找人跑腿去鄰村,如今有個頭疼腦熱,擡腿走幾步就到溫家了,方便得很。

    等打聽的人散去,溫野菜也喝完了最後一口粥。

    喻商枝把碗筷收回竹籃,牽起二旺往回走。

    這次溫野菜不放心,索性直接一道把人送進家門。

    ***

    午後。

    喻商枝在堂屋裏和溫三伢一起裁桑皮紙,一張桑皮紙對折兩次,再裁成四半,這樣的寬度差不多可以卷成一根艾條。

    這麽一看,上回的桑皮紙買少了,不過這東西價賤,下次多拎幾刀回來也不礙事。

    裁出大約一百張後,就把上回磨好的艾絨端了出來。

    卷艾條的工具是昨晚溫野菜用家裏現成的東西,在喻商枝的指點下做好的。

    上一世喻商枝學卷艾條的時候,用的都是專門的工具。

    類似于一個木制的底座,上頭連接着一個手柄。

    這會兒肯定是沒有這個條件,單獨定做一個工具費時費錢,還不如先做一個簡易的湊合用。

    實際的成品即是把略有厚度的油紙裁剪成适當尺寸的長方形,鋪在桌上。

    一塊院子裏的石頭擦幹淨後,壓住其中一頭。

    另一頭則和木棍固定在一起,用草繩纏緊。

    喻商枝摸了摸工具的位置,覺得做來應該不難。

    遂在溫三伢的注視下拿了一張桑皮紙,壓在油紙的一端。

    用手抓取了足量的艾絨灑在上面,繼而開始滾動木棍。

    油紙包裹住了桑皮紙,借由木棍的作用,很快形成了一個紙棒。

    卷到最後,喻商枝反複前後移動着木棍,将艾條收緊。

    溫三伢見狀連忙端起準備好的漿糊和一根筷子,小心地蘸了漿糊抹上去,最後用手指按緊粘好,一根艾條便做成了。

    初時因為眼睛看不見,又是第一次用這簡易的工具,喻商枝不算熟練。

    再做了大約十幾根後,速度就逐漸快起來。

    溫三伢在一旁給他打下手,等到日頭開始西斜,笸籮裏已整整齊齊碼放了一百二十根的艾條。

    而溫野菜也和溫二妞從地裏回來了。

    一進堂屋,兩人就聞到了濃烈的艾草味,待上前看到滿當當的艾條後,稀罕地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

    “我瞧着和過去在鎮上醫館買的沒什麽不同。”

    喻商枝給兄妹倆一人倒了一碗水,推向前後道:“本就是尋常的東西,難在艾草要陳放得當,以及配比拿捏清楚罷了。”

    溫野菜放下手中的艾條,征詢喻商枝的意思。

    “我尋思拿個十幾根給許家送去就成,多餘的若是還想要,就來咱們這買算了。”

    艾草收一大捆才兩文錢,一根艾條鎮上賣十文,十根就是一錢銀子了,能送這麽多也是看在楊紅兒送陳艾和他是許家人的面子。

    對此喻商枝自是沒什麽異議,溫野菜拿出十根放在竹籃裏蓋上布,随手擱在堂屋角落。

    餘下的收進家裏一口閑置的竹箱,依着喻商枝的叮囑,存在陰涼通風的地方。

    不過近來是雨季,溫野菜思索着入夏之前應當搞些生石灰放進去吸潮。

    溫野菜在地裏一整天,吃晚食時還不覺得什麽。

    直到把自己洗涮幹淨,躺到床上後,就一下子都動彈不得了。

    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似的,自上次針灸後消停下來的膝蓋也重新開始鬧騰,從骨頭縫裏往外泛涼。

    若是以往他必定就咬牙忍了,幹農活哪有不累的,大被一裹睡一覺,第二日也就好了。

    可如今有喻商枝在側,別說他不敢再不講,就算是想說謊,也必定騙不過一個資深的郎中。

    其實喻商枝壓根沒去想溫野菜心裏的小九九,他早就做好了溫野菜今晚會犯腿疾的準備。

    水田裏頭那麽深的水,除非是盛夏,水都曬透了,不然踩在裏面一整日,就算是好腿回來也要難受一陣,何況是溫野菜?

    而且今日剛做好的艾條,眼下剛好派上用場。

    一回生二回熟,溫野菜這回已經可以熟練地脫褲子。

    艾灸的穴位和針灸不太一樣,皆分布在膝蓋周圍。

    一個穴位一刻鐘,三個穴位便是三刻鐘。

    喻商枝舉着燃燒的艾條,懸在穴位上方的固定距離,遠了沒作用,近了會灼傷皮膚。

    溫野菜看着都替他覺得累,卻不得不承認艾灸比針灸舒服很多。

    溫熱的感覺自患處蔓延開去,驅散了仿佛深入骨髓的寒意。

    久而久之,困意襲來,他打了個呵欠,昏昏欲睡。

    待三個穴位依次溫炙完畢,溫野菜翻過身,見喻商枝慢條斯理地把艾條投入水中熄滅。

    動作不疾不徐,目不能視也不影響其舉手投足間的矜貴優雅。

    “我已給你開了兩個方子,一個是內服的湯藥,一個是外敷的膏藥。下回去鎮上時抓了回來,我給你配。不過裏頭有些藥材這個時節的山上應當有,待我眼睛好了,采些回來,日後就不需要再花錢。此外針灸、艾灸都是輔助的手段,依着日子來,也不能停,先治上一個月看看。”

    溫野菜長這麽大就沒喝過幾口藥,何況是一個月起步的,聞言頓時苦了臉。

    還有什麽膏藥,想想就頭大。

    明明沒有出聲,喻商枝卻好似聽見了他的心聲一般。

    “也別覺得一個月就到頭了,你這腿疾若是想治本,少說也要按半年算。”

    見喻商枝又有冷臉的趨勢,溫野菜飛快認慫。

    “我喝,我喝就是了,別說一個月,一年也能喝。”

    說到底這都是喻商枝為了他的腿忙前忙後,不喜歡喝藥歸不喜歡,他溫野菜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喻商枝聞言嘴角揚了揚,神情染上些許的無奈與妥協。

    “你知道就好。”

    今日事畢,溫野菜下床幫着熄了燈,兩人躺回床上,溫野菜一邊幫喻商枝揉着手腕,一邊扒拉着指頭算日子。

    “地裏的事暫且可以放放,明日若天氣好我上一趟山,打些獵貨和山貨去鎮上賣,再把咱們三個的藥都買回來。”

    說罷癟了嘴,“這下好了,上回去水磨村買的藥罐子都能用上,家裏一個也別跑。”

    喻商枝知道溫野菜不愛喝藥,可說實話,小毛病不治早晚拖成大毛病,村裏怕是許多人都是如此。

    加上光有出賬沒有進賬,心裏也不踏實。

    “這兩天我開始看診的消息放出去,估摸着就要有人開始上門了。雖說銀錢不多,可到底能貼補家裏點。另外你若去鎮上,我給自己和三伢都換了個新方子,你記得同百濟堂的夥計說好。”

    溫野菜奇道:“三伢的方子你說過要換,我是知道的,你的方子又是怎麽回事?”

    喻商枝自是沒說嫌藥效太慢,微調了幾味藥材,如此副作用或許大一點,但好得快。

    當着溫野菜的面,他輕描淡寫道:“尋常的調整罷了,再喝一個療程,應當就該好了。”

    溫野菜聽了這話,登時睡意四散。

    “你說真的?”

    方才因長期舉起不動而酸脹的腕子,這會兒被夫郎揉得溫熱,喻商枝捏了捏溫野菜的手道:“還能騙你不成。”

    溫野菜咧嘴笑開,情不自禁地往喻商枝懷裏貼了貼。

    “太好了,我日夜都盼着你眼睛能好,現在這樣太不方便。我總是既想讓你別總悶在屋子裏,能出去轉轉最好,可你出去了,我又怕你磕了碰了。”

    喻商枝這些日子靠着記憶力和竹竿,乃至二旺的輔助,實則在家裏和村子裏也能做到暢行無阻,可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變成了瞎子,換了誰也不能完全平靜。

    每當這時他都很是感慨,幸而自己遇見的是溫野菜和溫家兄妹,不然哪家農戶樂意供養着一個什麽活都幹不成的漢子。

    “等眼睛好了,我就随你上山去,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去山溪裏捉魚?”

    溫野菜只覺得心裏一熱,“你還記着。”

    喻商枝當然記得,想當初溫野菜簡單的一句話,可是曾在他心裏埋下過種子。

    後來的心動,未嘗不是從此處開出的花。

    溫野菜清楚喻商枝不會說空話,如此想來,最多再過上□□日,他家小郎中就能看見了。

    能看見山,能看見水,能看見村子,能看見花草。

    最要緊的,是能看見自己了。

    “商枝。”他突然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我長什麽樣子?”

    喻商枝愣了一下,随即點了點頭。

    “想過。”

    畢竟是同床共枕,朝夕相處的人,怎麽會沒有些許想象,但那想象只是個朦胧模糊的影子。

    溫野菜在枕頭上挪了挪,思來想去還是道:“總之我不是人們喜歡的哥兒樣子,大家都說我長得像男人,硬邦邦的,不讨人喜歡。但你就算是不喜歡也跑不掉了,這輩子你就是嫌我醜,也得和我過。”

    喻商枝不禁笑了笑,“在你眼裏我是那等看重皮相的人麽?”

    溫野菜倒是也坦蕩。

    “說不看重皮相的,那是沒有皮相可以看。真遇到美人,甭管老的少的肯定都會多瞧幾眼。”

    說罷他突然覺得臉頰一熱,是喻商枝擡手摸了上來。

    “我不是此間的人,喜歡的自也不會這裏的人一樣。”

    喻商枝的掌心幹燥溫暖,溫野菜任由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臉肉。

    本以為這般就到頭了,哪知很快,喻商枝又将唇貼了上來。

    溫軟的觸感一寸寸地拂過溫野菜的面容,從額頭到眉骨,由眼周至山根,最後自唇峰滑向下颌。

    尚且還沒說什麽,已能感受到懷裏的哥兒傻了。

    喻商枝突然難得起了些逗弄的意思,慢條斯理,好半天才收了手。

    溫野菜覺得自己脖子以上好像被蒸熟的饅頭,呼呼冒着熱氣。

    “你方才……做什麽?”

    說話都斷了一茬,仿佛腦子都燒幹了。

    喻商枝的回答緊随而至。

    “阿野,你可知人皆有骨相?”

    常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

    一個人的外貌,雖是骨相與皮相的結合,可骨相若佳,皮相定也差不了。

    溫野菜的面部線條是明朗立體的,三庭五眼,标準得不行。

    眼睛不小,山根也挺拔,下颌骨微微收尖,摸到口唇時因為抿了嘴,喻商枝還發現他有一對淺淺的梨渦。

    這些加在一起,用現代的詞語來形容,怎麽想都該是能在娛樂圈出道的水平。

    但先前親歷了兩次被誤認了性別,加上原主的記憶,喻商枝也清楚這個時代對哥兒的審美尤其走偏。

    哥兒的模樣需要陰柔秀美,身量瘦窄削薄。

    打扮上則是極力向女子靠攏,朱唇粉面、穿紅着綠。

    這是世人偏愛的,卻不是喻商枝喜歡的。

    總而言之,喻商枝篤定道:“阿野一定是我喜歡的樣子。”

    溫野菜長到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誇過,心道,無論喻商枝是不是在哄自己,能聽到這樣的話也值當了。

    ***

    因要盡快去鎮上給家裏人還有自己抓藥,溫野菜翌日就領着大旺上了山。

    喻商枝則一早提着藥箱去了東屋,把常用的東西各自擺好。

    溫三伢也抱來了筆墨紙硯,方便随時寫藥方。

    本以為開門看診的消息雖是傳出去了,但不會那麽快就有人上門。

    但整日下來,雖說沒什麽急症和重症,喻商枝竟也沒徹底閑下來過。

    來的最多的就是村裏成了親的姐兒或是哥兒,交了十五文的診金就幹一件事:請脈。

    至于目的,自然是有着這樣那樣的症狀,想問問是不是懷了身孕。

    往常為了這事還得走去別的村子,現下幾步路就到了,因是生育的大事,各家也基本舍得出這些錢。

    其中有的确實是有了喜事,有些只是誤判。

    往往是前者歡欣,後者失落,還有一對夫夫來時婆母也跟着一道,得知那小哥兒沒有懷上,第一反應卻是質疑起喻商枝來。

    “你這瞎郎中看得準不準?果哥兒最近愛吃酸的不說,還總是白日打盹,我懷我兒子時就是這般,怎會不是有了?”

    喻商枝頗有耐心地解釋道:“愛吃酸亦或是嗜睡、無力,不一定就是懷了身子。方才看脈象,哥兒如今的體質有些虛熱,這樣的人就是會愛吃酸些。”

    說罷問果哥兒道:“近來可是時常覺得口幹舌燥,手心腳掌也容易出汗?”

    然而果哥兒卻指了指嘴又擺了擺手,喻商枝驚覺他似乎是個啞巴。

    一旁果哥兒的相公接過話茬,“他手腳确實愛出汗些,喝水也多。”

    果哥兒點點頭,比劃着手勢。

    漢子看罷後道:“他說他打小就容易這樣。”

    那婦人一聽,語氣又變了。

    “虛熱是個什麽東西?那耽不耽誤他懷身子?”

    喻商枝見這當婆婆的張口閉口就惦記人家的肚皮,渾然不擔心兒夫郎,語氣涼了涼。

    “人的體質殊異,諸如虛熱、虛寒、實熱、實寒,人吃五谷雜糧,很難說完全健康,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但除此之外,果哥兒的身子康健,順其自然,早晚會有的。”

    婦人冷哼一聲,“回頭我再帶他去鎮上瞧一次,你這瞎郎中最好說得不假。”

    說罷又對自己兒子道:“我早就說直接去鎮上就是,你非巴巴地帶果哥兒上這處來。”

    喻商枝被她念叨地頭疼,叮囑了果哥兒幾句便以後頭還有人等着為由送了客。

    而這家人朝外走時,這婦人竟還在喋喋不休,“還以為好不容易肚子有了動靜,早上我兒子還塞給你一個雞蛋,合着只會吃蛋不會下蛋。”

    随着聲音漸遠,喻商枝無奈地搖搖頭。

    下一個被扶着進來的是傅家老太太,也就是傅老四的阿奶。

    前兩年辦了七十大壽,在如今的村子裏已經算是格外長壽了。

    家裏條件不差,子孫也孝順,近日聽傅老太總念叨心口不舒服,又逢村裏有了郎中,便扶着來看看。

    雖說傅家人對喻商枝實則不甚信任,但老太太年紀大了,去鎮子上折騰颠簸不說,老太太本人也不樂意。

    一說要去看郎中,便改口非說自己沒毛病,好得很,說到底還是怕花錢。

    傅老太太進門後,仍在用漏風的牙說着:“我硬朗着呢,看什麽郎中,不看!”

    好說歹說地把人勸着坐下,傅老太又眯着一雙早就花了的眼瞧喻商枝。

    “這小郎中面皮忒嫩了些,去喊你師父來。”

    傅老四在一旁解釋道:“喻郎中您多擔待,我阿奶年紀大了,有點糊塗了。前個還跟她提過菜哥兒的事,這轉頭又忘了。”

    傅老太太眼睛不好使,耳朵倒挺靈光。

    “誰糊塗了?我可沒糊塗,我早上還能喝兩碗稀粥!”

    傅老四的娘也跟着來了,聞言笑道:“可不是,您老現在還能吃肥肉呢!”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傅老太的幾句話,倒是驅掉了先前那個婦人留下的不快。

    等到傅老太被哄着讓喻商枝把了脈,屋裏才一時安靜下來。

    半晌之後兩只手的脈象看畢,又問了幾個問題。

    “只是心口憋悶,可有心口疼的症狀?素日咳不咳嗽,痰多不多?”

    得到答案後,複詢了大小便等問題,方得出結論。

    其實傅老太比起這個時代的許多老年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健康,奈何人的老去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

    “此乃痰濁閉阻導致胸痹症,上了年紀的人常見,往後注意保養,至于湯藥,需用瓜蒌薤白半夏湯合滌痰湯,我寫下來,你們去鎮上抓藥,回來後先吃上十天看看。”

    溫三伢依言寫下各類藥材與重量,趁等墨幹時,喻商枝繼續道:“此外飲食上也需得注意,過于油膩的就不要吃了,不然反而助濕生痰,更不舒服,寒性的東西也要少吃。如果有條件,可以買些薏苡仁熬粥喝,陳皮也可。”

    傅家人一聽,就知道老太太日後的肥肉是甭想碰了。

    就說那東西香是香,吃多了能不燒心麽。

    “多謝喻郎中,趕明我們就去鎮上抓藥。”

    傅老四上前收了藥方,他們一家人沒出一個認字的,但也沒關系,藥鋪夥計認得就成。

    那頭傅老太太才剛反應過來,“要喝藥?我不喝藥,別花那冤枉錢,你們就是買回來我也不喝。”

    傅老四的娘見狀趕緊給傅老四夫妻使眼色,傅老太太一直偏愛傅老四這個幺孫兒,傅老四說些什麽,老太太還能聽。

    臨走前又朝喻商枝抱歉地笑笑,但笑完想起人家還瞎着,看不見,一時也覺得怪尴尬。

    等到傅老四重新把老太太領出門,溫二妞提了壺水走進來,給喻商枝和溫三伢都倒了一杯。

    “喻大哥,外頭暫且沒有等的人了。”

    喻商枝點點頭,“什麽時辰了?”

    溫二妞道:“快申時了,估計大哥也快回來了。”

    話音落下,她又往前湊了湊,故作神秘道:“喻大哥,你知道今日跟着兒子和夫郎一道來的,那個多嘴的大娘是誰麽?”

    之後喻商枝還沒來得及問,她就自行說下去。

    “就是插秧那日提起過的,愛說酸話的蔡百草!”

    作者有話說:

    小喻複明倒計時了!

    制作艾條的簡易工具,參考了網上視頻。

    ——

    再次說明,本文所涉醫學相關均來自或許不可靠的網絡資料,及為劇情服務的捏造,不可作為任何現實參考。

    明天見啦

    感謝在2023-07-23 12:19:04~2023-07-24 11:33: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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