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裴序晏拿起散落在一边的衣服重新穿起来。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然后套在自己的小指上,银色的金属感在黑夜里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精致的黑色西装将男人的身材勾勒的愈发完美。
典型的模特身材,宽肩窄腰。
他将领口的扣子扣上,又系上领带。
他像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帝王,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质。
待穿戴好一切,他才转头看向已经累到在床上的江姩姩。
那些脏手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的公主出手?
裴序晏又弯下腰,在江姩姩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才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
另一处的住院部病房。
一群黑衣人站在病房的门口,待看到一身黑衣的裴序晏出现的时候,纷纷低下头喊道,“裴爷。”
裴序晏嗯了一声。
保镖把房门打开。
下一秒房间里的灯也被打开。
白色的灯光照在整个房间里如白昼一般。
这突入其来的光亮,让病床上的男人突然惊醒。
“谁?是谁进来了?”
陈开建警惕的望向门口。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了,但是他能听到声音。
有人进入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静默着,没有任何出声,只
能听到皮鞋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眼睛看不见的恐惧,让陈开建的恐惧感直接达到了顶点。
他抓紧手下的被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进我房间?我告诉你······这是医院,你别想乱来!”
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进来的人充满危险。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果然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陈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熟悉而又刺骨的声音在整个病房响起。
陈开建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这个声音如鬼魅一般,恐怖的已经刺入他的骨髓,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我!”
陈开建立刻对着门的位置大喊。
可是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他的求救声,并没有其他的人的声音,甚至是在他喊过后的一分钟内也没有人进来。
陈开建顿时慌了起来。
他害怕的把自己缩进病床的角落里,不安的连嘴唇都在颤抖。
“你······你是谁?为······为什么要来我找我?我没有······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求求,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陈开建跪在床上,一遍遍的向着男人磕头。
他现在只想保命。
面前的男人太过恐惧。
他就像是撒旦一样,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死亡气息,让他忍不住害怕。
而且现在他也看不见,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全部放大。
裴序晏轻蔑的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害怕你供出我所以才来找你的?”
赵开建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不出来,这么晚了这个男人还来找他干什么。
“那······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赵开建此刻身体抖动的跟筛子一样,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裴序晏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问道,“想过来问问陈先生一件事情。”
“什么事?”
“二十年前,你们村一处人家着火了,听说还烧死了一个人?”
裴序晏的话音刚落下,赵开建瞬间吓得一个激灵。
顿时脸色更加苍白。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开建下意识的否认。
这是他这辈子的都不会说出去的秘密。
否则他就要完了。
裴序晏低头邪佞的轻笑着。
“赵先生,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否则
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裴序晏警告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瘆人的穿透力,直接击在陈开建的心尖上。
他悠闲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瘆人的光芒。
他把刀刃缓慢滑过陈开建的另一只完好的手。
手背上刺骨的冷意让陈开建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天晚上差不多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用手里的刀将他一双眼睛刺瞎的画面。
“我说,我现在就说。”
“当年,那场火是我,是我不小心放的,我当时,当时只是想问我二叔要钱,可是,可是他不给我,还骗我说没钱,结果当天晚上我就看到他在家里请另一个男人吃饭,还给了那男人好多钱,我一时气不过,就想报复他。”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杀死他,我只是想教训他而已。”
“那个男人是谁?”
“是······”
陈开建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江重斌。”
“那你当年是怎么洗脱嫌疑的?”
“我是……我是……”
陈开建欲言又止。
裴序晏见状,没有多余的耐心,直接一个刀刃过去,划破男人的手臂,鲜红色的血液立
刻流了出来,浸湿在白色的被单上。
陈开建吃痛的大叫,整个身体因为这刺骨的疼痛已经全部扭曲起来。
他想捂住伤口,奈何自己的另一只已经受伤,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着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来。
“可以说了吗?”
裴序晏的脸色依旧平淡,丝毫没有因为面前男人的痛苦有所改善。
这一次,陈开建真的怕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个魔鬼,甚至是比魔鬼还要可怕。
“我说,我说,”
尖锐的疼痛让陈开建激起求生的本能。
他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把所有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当时,我二叔和江重斌都已经喝醉了扒在桌上,我把火点完后,就那江重斌搬到地上,把手里的柴火放在他的手里才离开。”
“等做完这一切我才跑回家,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我才,我才知道我二叔被火烧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教训,想教训他而已。”
陈开建跪在病床上朝着裴序晏的方向不停磕头。
此刻他已经分不清面前的男人到底是来寻找真相的,还是替江重斌洗刷冤屈的。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只想活命。
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