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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搖的咒術師(43)
空氣中浮動的咒力沉得像化開的墨硯,一點一滴的落在地上,天色盡頭還剩一絲光亮在撐着視野裏的可見度。
路燈早就被連綿不斷的戰鬥損壞了,只有極少數還閃爍微弱的亮光。
在燈光下,濃烈的血腥味吸引咒靈蠶食,細細密密的咒靈如同蒼蠅一樣聚集在同一具殘骸上。
咒靈的惡在被無限放大。
殘破的樓房裏,恐懼于死亡威脅的男人推到了身後的女人,趁其吸引了咒靈注意力的間隙拔腿就跑
人類的惡也同樣因此膨脹。
“喔噢!”鶴見稚久眼裏亮晶晶地看向高樓大廈之間,一步一動都能帶動無數沉浮的虛影。
不是負面情緒凝聚态,而是确确實實的咒力。
以鶴見稚久為中心的無數負面情緒在進行中轉,源源不斷的咒力在向外反饋,接而連三的咒靈依次誕生。
人為世代的天平被徹底傾斜——成為了咒靈的世代。
“羂索,你看見了嗎?”
人類展望天空,一步步靠近咒力最混亂的地方,無數咒靈如同游魚一般從他身邊劃過,蕩開的咒力也像極了水中漣漪。
大大的世界被硬生生塞成小小的箱庭,裏面倒滿未知和恐懼。
“人類要再一次進入咒術全盛的平安盛世啦!”
他至今仍然記得這是羂索對他幻想過的宏偉藍圖,羂索說過他曾經所在的平安時代就是這樣的咒靈肆虐,詛咒橫行。
他一直都記得。
所以他才沒有殺死羂索,就是為了讓他還能看見這幅盛景。
可惜鶴見稚久不知道,特意被他留一條命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幕的羂索已經死在了真人手下,就算是想再看見也需要找到一個合适的受肉才行。
短時間內恐怕是看不見這份答卷了。
看見了也是破大防,嘻嘻。
夜幕下的鶴見稚久靠近了咒力最紛雜的地方,歡快地高高擡起手打招呼,“傑!悟!我來啦!”
正如羂索所說,涉谷是鶴見稚久展開術式的搖籃。
他的計劃需要借助咒靈和咒術師共同實現,因此如果要找他可以直接去最危險的地方。
賭狗行為,請勿模仿。
鶴見稚久一出現,剛剛凝聚起來的無下限術式就一滞,擦着臨界點驟然散去,他遺憾地‘啊’了一聲,耷拉着耳朵卻也能蹦蹦跳跳的繞過腳下的障礙物。
這已經是意外的之喜了,他一開始就只有百鬼夜行和特級咒術師對戰這兩個引爆點,現在反而超出了鶴見稚久的預料。
特級咒靈們返回和咒術師們的一戰徹底點燃了涉谷內的咒力,讓鶴見稚久猝不及防還以為自己要翻車了。
他從來沒有寄希望于特級咒靈,因為那樣他們會死,會被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化為式神。
鶴見稚久敏銳的規避了可能會發生的困境,從最開始就沒有做出這個假設。
那麽就只好自己上了!
“你真的是不怕死。”五條悟剛剛提起來的一口怒氣突然就散掉了,他只是用那雙蒼藍色的眼睛看着他,看着眼前的世界。
五條悟輕聲發問:“這才是你一直以來看見的世界對嗎?”
絕望痛苦迷惘猶豫退縮不舍怨恨——不會包含希望。
咒力這個東西本身就不是誕生于希望的,否則從中凝聚的咒靈怎麽會一個比一個極端。
“是的是的,所以我有個問題一定要問傑!”鶴見稚久從石墩上跳下來,被落腳的石塊絆了一下差點沒站穩,要不是夏油傑扶住他估計會摔一跤。
那樣這個少年心性的家夥一定會叫嚷着‘也太沒面子啦’這樣的話再拍拍灰塵爬起來。
他已經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遭遇了無數的摧折。
你保護不了他呀夏油傑。
“那麽提問!傑讨厭非術師嗎?”
夏油傑看見摯友銀灰色的瞳孔閃爍着難以理解的微光,他不明白這個時候鶴見稚久為什麽要問這個,但他還是回答了。
夏油傑說:“那些愚昧的猴子該死。”
“那傑讨厭人類嗎?”
“……”
這個問題讓夏油傑呼吸一淺。
“你是人類呀,傑。”鶴見稚久眨眨眼睛,“這個問題你可以不用猶豫的。”
他在做什麽?
夏油傑心下一顫,好像明白了什麽,“你不是嗎?”
“我可以不是。”
“這個問題我不問悟,是因為悟和傑不一樣,悟已經有了自己要保護的東西,但是傑……”
“傑太溫柔了。”鶴見稚久說,“傑壞得不夠徹底,和我這樣罪孽深重十惡不赦的人比起來太溫柔了。”
“我喜歡傑的大義,那是傑自己寫下的未來,是傑堅持的自我。”鶴見稚久笑着,“所以傑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只是被友情、被我絆住了腳步。”
“那麽不要用可憐來形容我,放下你——你們心裏的保護和憐憫。”
鶴見稚久擡起頭,對上五條悟漂亮的六眼,他能看見蒼藍色裏反映出自己的身影,于是他彎起眉眼笑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現在的情況。
“所以呀,應該以你們作為特級咒術師目光來看待我,應該用你們各自的理念來評判我。”
他說。
“這樣就是對我的認可啦。”
鶴見稚久喜歡他的摯友,他害怕他們像玩世不恭者的失态,天真者的城府,懦夫的勇氣,叛徒的沖鋒……那樣明知即将到來的命運卻無力改變。
那是深入骨髓的絕望,鶴見稚久經歷過,所以他不想讓他們沉浸在這種痛苦裏來面對這樣一個惡人的他。
有時候善得無知,壞得透底,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你想做什麽?”
五條悟問,他也替夏油傑問:“這個時候還敢到這裏來,你想做什麽?”
涉谷區目前是百鬼夜行中心區域,由于夏油傑下達的命令是屠殺,那些放逐的百鬼在他再次下達命令或者他死之前不會暫停百鬼夜行。
出于咒術師和詛咒師的對立關系,除非鶴見稚久這個幕後黑手的威脅性已經高于一切,否則兩方不會聯手。
哪怕眼前的兩個咒術師和詛咒師的代表已經明晰鶴見稚久做出的事情他們也不會暫停兩方的對立。
原因很簡單,只要五條悟或者夏油傑之間任何一個人想,伸伸手就能殺了鶴見稚久這個極惡詛咒師。
鶴見稚久死後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他造成的這個後果,以及那些特級咒靈,而後者在特級咒術師們眼裏依舊不是問題。
至于前者,那麽就回歸到了咒術師和詛咒師的立場上。
總結下來想要解決鶴見稚久帶來的危機只有一個方法,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殺了他。就這樣。
所以這個時候鶴見稚久還敢靠近這裏除了找死就是有別的想法。
“嗯?我就來展開一下我的術式?”鶴見稚久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他幹脆把自己的計劃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悟你也看見了,現在的涉谷很适合我的術式展開,作為負面情緒的溫床,我展開術式後一定會以涉谷會中心面向全世界。”
“很簡單的,和我平常提取咒力的方法一模一樣,先到我這裏,然後反饋回去,然後再到我這裏,再反饋回去……唔,找不到形容詞,如果是羂索先生一定能有更好的方法解釋,庫魯西。”
“總之。”鶴見稚久總結道,“你們打起來的地方咒力殘穢最雜亂,最适合我展開術式,以上!”
詛咒師說得歡快,擡手落腳間都是他成功引起咒力暴動的證明。
讓人不得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突然低低笑出來,“別聽他的鬼話,悟。”
“稚久敢說出來的一定都是事成定局的東西,他手無寸鐵的敢站在這裏就代表他絕對有後手。”
黑發丸子頭的青年咒術師退一步,站到了五條悟身邊,就像十年前在薨星宮那樣,只不過這一次他們近在咫尺。
“……不要掉以輕心。”夏油傑閉上雙眼,再睜開是決絕的堅定。
“傑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太好了。”鶴見稚久嘆息一聲,複而又歡快起來,“那麽悟呢?”
“我已經給你挑好墓地了。”五條悟輕笑,雙手交扣,術式驟起,“住在海邊怎麽樣?掃墓的時候想要什麽祭品?”
鶴見稚久大聲嚷嚷:“我要喝酒!”
“啧。”五條悟剛剛擡起來的嚴肅表情瞬間垮掉,“好吧,勉為其難陪你喝一瓶——當然是在你死後。”
“現在……”
“現在我們就是敵人了。”鶴見稚久搶答,他就站在這裏,哪怕遠處就是剛剛被擊退的特級咒靈他也不打算求助。
“我們就在這裏開始吧!”
‘嘀嗒’
術式徹底展開的剎那,只是浮動在空氣中的咒力瞬間沸騰,如同鐵鍋裏滋滋作響的熱油,斷層的罡風連五條悟的無下限都只能勉強防住。
恐懼、迷惘、憤怒,絕望。
無畏、堅定、開心,希望。
一切好的壞的情感都能從人類身上誕生,正是這樣的複雜才平衡出‘人’這一存在。
而百鬼夜行放大了壞的那份,再加上鶴見稚久的術式,所早就的後果不堪設想,除了殺了鶴見稚久別無他法。
——誰動手?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極之番,漩渦。”
我其實很想撈青梅竹馬的。/貓貓流淚頭jpg
但是我轉念一想,傑哥如果選擇了鶴見,那就違背了他本身的人類立場,原本的傑哥就是為了咒術師這個群體叛逃詛咒師,教書育人的悟子哥就更別說了,我想象不出來他們倆放棄理想去和鶴見一起毀滅世界的樣子。
反派的魅力在于自身的信念感、惡意、謀略,就好比傑哥的大義就是他本身的立場,洗白或是加惡就只是娛樂了自己。
這可是和純愛戰神對打的大義!
因此我更傾向于這是一種認可,一種五條悟夏油傑站在人類立場上對他理想的肯定。
所以,撈不起來還苦大仇深,我的錯(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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