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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搖的咒術師(41)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們悄悄地說,不告訴漏瑚他們。’
人類盤腿坐在陀艮頭頂,迎着鹹味海風悄咪咪地避開岸上的其他咒靈,和陀艮越漂越遠。
他抱着海洋咒靈涼絲絲的觸角,欣然把它們糾成一個結。
咒靈的觸角扭動兩下,馬上就解開了自己糾纏的肢體:‘好,答應。’
‘诶?’人類撲觸手的動作一頓,他問:‘不問問理由嗎?’
‘我可能會拿你們做誘餌哦。’人類仰頭躺下去,在陀艮背上找了個不會掉進水裏的地方舒适地窩着,‘畢竟比起咒靈來說,我的體量很小,在我表現出十足的威脅之前,人類、咒術師、或者說傑和悟優先鏟除的會是你們。’
人類從伸出的五指縫隙裏展望藍天,他說,‘一旦特級咒靈們加入百鬼夜行的戰場,那麽這場戰鬥的性質就會徹底改變。’
從詛咒師向咒術師的宣戰,變成了人類與咒靈的生死存亡。
那麽這就是這個名為鶴見稚久的人類主導出來的、他的優勢。
‘你是家人、是同伴。’陀艮用觸手替他擋住刺眼的陽光,幼稚的特級咒胎一字一句地做出回答:‘漏瑚說,要保護家人和同伴,保護真人、和你。’
‘唔?!可惡……這樣我會猶豫的。’
人類說:
可是猶豫,我會輸。
…
海洋咒靈褪去咒胎外衣,腳下是無盡綻放的鮮花,他擡頭去看那兩個人類咒術師,沒有一絲一毫的退意。
“術式解放——「死累累湧軍」!”
他不想要他的家人輸。
陀艮掌心對按,剎那間無窮無盡的魚類式神噴湧而出,不同于水族館常見的,全部都是兇猛的肉食水生物,尖牙利齒上閃着對人類的垂涎。
漏瑚大笑一聲,立刻跟上,手裏的咒力旋即凝成術式沖着那一黑一白兩個人類咒術師去。
膨脹開來的粗壯樹根緊随其後,給漏瑚作為支點和協助。
只有真人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但特級咒術師的壓力讓他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這些。
黑壓壓的咒靈宛如烏雲蓋頂,夏油傑術式特殊,即是不展開領域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那些吐露出濃厚污穢氣息、形态各異的咒靈們扭曲四肢,從四面八方奔襲而來。
然後被一一斬落。
“特級咒靈也不過如此。”五條悟一手截斷漏瑚的攻擊,反身和真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用無下限抵擋住了他的拳頭,也看清了咒靈不同于其他的樣貌。
這個家夥?!
白毛咒術師蒼藍的瞳仁收縮,情報不受控制地湧入大腦。
“哈哈!還真的和稚久說的一樣打不到你耶!”真人被腳下湧起的樹根帶離夏油傑咒靈的攻擊範圍,順手将一個撲過來的咒靈化成圓滾滾的球狀體。
“讓我猜猜……你看見了吧?”藍灰色的咒靈屈膝半蹲在樹根堆積的高處,話還沒說完,下一秒穿着袈裟的咒術師從天而降,如果不是及時躲開恐怕就要被夏油傑手裏的咒具劈個對半。
但真人依舊笑嘻嘻地從一處跳到另一處,花禦的樹枝遍布全場,不停地汲取大地的生命力充實咒靈。
“那雙眼睛,都看見了吧?”真人指着自己的眼睛,他不暗示,反而大聲地說出來,“你肯定看見了,看見這人類城市現在的樣子——”
“是咒靈盛世。”
然後嚣張過頭的咒靈就被夏油傑差點攔腰截斷,要不是救援及時就要被咒靈操術幹掉,原本站的地方也變成了黑發丸子頭的特級咒術師。
“啧。”夏油傑一甩手,把咒具緊握手掌心,狹長的眼眸死死盯着剛才大放厥詞的咒靈。
他回頭剛想對摯友說點什麽,轉頭卻看見五條悟愣在原地,晶瑩剔透的蒼藍色裏不知道映出了什麽,讓他半晌沒有回神。
夏油傑當即跳下樹根堆積的高處,回到摯友身邊,“悟?”
“對……。”五條悟突然說了句讓夏油傑摸不着頭腦的話。
“不、不對。”這位天生六眼的咒術師又否認了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五條悟轉頭看向夏油傑,他語速極快的發問,“稚久在哪?!”
“在……”夏油傑剛想說在他的咒靈可視範圍之內,卻接收到了鶴見稚久已經跑了的回饋信息。
言之未盡,但接下來的話卻已經可以得知了,五條悟手指一顫,龐大的咒力由此刻彙聚在他周身,無下限術式爆發出空前的凝聚力。
這是一種術式展開的前兆,本來不應該如此聲勢浩大,但如今的涉谷堆積了無數濃稠的咒力,因此哪怕是簡單的術式使用也能激起波瀾。
“我看清楚了,傑。”特級咒術師的聲音像喝了最有讨厭的苦酒,宣洩出不可置信來。
“現在的涉谷盤旋的不是咒靈,而是詛咒。”
是人類自己的嫉妒、憤怒、貪婪、恐懼等等負面情緒糅合而成的詛咒,并非那個藍灰色咒靈口中所說的‘咒靈盛世’。
詛咒肆虐是真的,咒靈橫行是真的。
但前提是,是什麽促成的這份盛世,絕不可能僅僅靠着損毀結界,也不會是夏油傑手裏那些已經誕生到被收服的咒靈。
而是眼前的是虛浮到能肉眼看見的咒力。
這确實是一份盛景,但沒有人能預料到接下來的後果,人類不能,咒靈也不能。
“一旦這些詛咒被稚久的術式集中——不,他已經在集中了。”五條悟啞然,他太了解那個活潑過頭的家夥了。
收集全部所有的情報總和下來,完全可以推斷出鶴見稚久接下來要做的簡單、但是又萬分困難的行動是什麽。
“……所以接下來他将會成為世界咒靈的中心,成為源源不斷咒力的中轉。”
擾亂所有咒力僅僅是一念之間就可以做到。
鶴見稚久想要的不是人類與咒靈之間的殘殺,或者讓咒靈主導世界之類,那些都是他許給‘同伴’或者‘摯友’的誠意,是能牽絆鶴見稚久的存在最後勸導他的機會。
夏油傑猛然記起了之前那個闖入他們戰鬥的咒靈所說的話,當時那個咒靈說:
‘鶴見稚久的理想趨近成功,世界上最後能阻止他的人就只剩下了兩個。’
‘五條悟和夏油傑。’
“鶴見稚久已經完全站在人類的對立面了,他現在是全人類的敵人。”
五條悟說。
“他甚至可能騙了那些咒靈,讓所有人、所有事成為他計劃的一個階段。”
“你要幫他嗎?”五條悟問,他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但他的聲音很憤怒又很脆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夏天。
那個他們、五條悟夏油傑不得不放任鶴見稚久走上刑場的夏天。
熟悉的無力感再一次拽住兩個最強。
他們要做出選擇。
是助纣為虐,還是以殺死對方為目的徹底站到摯友的對立面去。
強行阻止鶴見稚久已經沒用了,十年後的他們依然無法阻止那個習慣了弱小、習慣了将一切計劃準備到至臻完美的四級咒術師。
要幫誰?
要站在哪一邊?
夏油傑代表的是詛咒師,之所以和五條悟聯手對付咒靈,不僅是因為摯友的關系,也有他和五條悟都是人類這一潛在立場所在。
可是現在他要做的選擇已經不僅僅是詛咒師和咒術師之間的戰鬥,而是人類與咒靈——與鶴見稚久。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但唯獨有一個問題,選擇和五條悟一起,那麽就代表着他們必須阻止鶴見稚久,而現在阻止鶴見稚久的唯一方法……
“要想清楚,傑。”五條悟張開手掌又合上,然後緊緊握拳,“能阻止他的方法只剩下一個。”
讓鶴見稚久徹徹底底死亡。
…
漏瑚罵罵咧咧的把真人撈回來,真人倒是一點不擔心,優哉游哉地把自己治好。
半身的鮮血慢慢回融到它們該去的地方,根據靈魂的調整,真人讓肉.身傷勢回歸到了無傷狀态。
“對了,漏瑚。”真人準備再一次發起攻擊之前随口問了一句。
“你們回來得怎麽這麽快?”真人說,“我記得稚久指出的那些敵人不少吧?”
鶴見稚久的敵人很多,他需要提前做的準備更是數不勝數,他本身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可能會發生的意外,都是臨時交由咒靈。
他們怎麽這麽快就趕回來了?
“是陀艮。”漏瑚頭頂騰起一個煙圈,他重新凝起咒力,準備發起第二輪進攻。
“陀艮?”真人從戰場上找到了已經脫離咒胎形态,完全進化成特級咒靈的海洋咒靈,從最開始就有的那點疑惑再次在他心裏翻出。
“是那家夥說什麽人類小子拜托了他一件事,要快點回來。”漏瑚随口說道。
漏瑚不在意,但真人卻不得不在意。
是什麽樣的事情會讓鶴見稚久繞過就近的真人、他的摯友夏油傑,去找心智未開還是個咒胎的陀艮?
趁着人類咒術師沒有主動進攻的空檔,真人找上了陀艮。
海洋咒靈聞言情緒似乎有些沮喪,又十分憤怒。
“他說會死、我不想讓家人死!”陀艮暴怒地進一步延展領域,他說,“我不要讓他死!……我不想吃掉他。”
剛想說什麽的真人一頓,瞳孔驟然放大,“什麽吃掉他?”
不對,鶴見稚久迎接死亡應該是無可奈何,應該是打不過他那兩個摯友。
不應該是主動尋死。
不應該是……
“稚久拜托我、如果他死了,就吃掉他。”陀艮說,“稚久說,‘我必須欣然迎接死亡,才會成就更偉大的理想。’”
…
人類躺咒靈露出的背上,海面浪濤滾滾,仿佛飄浮在海面上孤島。
‘所以陀艮,到時候如果我失敗了就把我的屍體吃掉,這樣說不定你也能變強哦。’他用一種诙諧的語氣打圓場,安撫因為他的話而暴躁起來的咒靈。
‘放心啦。’鶴見稚久歡快地說道,‘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遺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達清楚,意思就是,之前說的鶴見不站陣營是真的(雖然這樣好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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