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倒計時
魏樹懷低着頭,雙手都在發抖。
不是的,不是只有樂樂一個人怕。
他也怕。
這些年,午夜夢回,樂樂出現的樣子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夢裏。
她拿着刀,踩在碎玻璃上質問他,為什麽,為什麽那麽對她。
他明明看見了。
當時樂樂回來的第一時間,她身上披着張樹懷的西服外套,他明明看見她脖子上,手腕上,腳踝上都有傷口。
但是卻沒有掀開西裝看一眼。
如果看了,他怎麽像個失心瘋一樣的質問她,在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丢下她,把她一個人鎖在屋子裏。
如果他知道那讓他嫉妒到發狂的西服下面,有那麽多那麽多的傷口,有那麽多那麽多猙獰的,被一次又一次撕裂的傷疤,他絕對不會的。
氣氛膠着,梅姐尴尬地一笑,“過去塑造了我們的現在,也會成為我們将來的養……”
“是,我是問心有愧。”
魏樹懷忽然開口,他捏緊了拳頭,試圖阻止自己因為長期服藥而詭異的顫抖,“我當時因為嫉恨,沒有發現樂樂失聲,反而責備她亂跑,說她給家裏增加了麻煩,不敢面對自己的心,又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丢下她一個人去喝酒買醉。我問心有愧,很愧。但是,章誠炎,你就問心無愧嗎?”
轟隆隆。
幾顆驚雷在觀衆心底炸開。
【什麽意思?章誠炎問心有愧什麽?】
【不是吧?魏樹懷這人也太渣了吧?人家剛被綁架救回來,受盡折磨,他在那邊發瘋吃醋,反而要一個已經崩潰的人去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呵呵,自己一邊和女人勾勾搭搭,一邊還要吃自己妹妹的醋,真是什麽話都讓他說了。】
【不是,章誠炎到底問心有愧什麽?總不可能綁架是他安排的吧?】
聽到魏樹懷的話,柏天樂也驚住了。
她錯愕地看着章誠炎,仿佛在問:“哥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誠炎,你怎麽可能有問題?”
明明誠炎那麽好不是嗎?
他是她當哥哥小尾巴時,給哥哥和姐姐們買避孕套時,被哥哥帶到酒吧被人調戲時,唯一維護她的人。
是哥哥作勢要将她送掉時,唯一一個站出來說‘她是人,不是可以随便送來送去的貓貓狗狗’的人。
是她被綁架被折磨,渾身沒有一片好肉時,唯一過來拼命救她的人。
是為了她,瘸了一條腿也無怨無悔的人。
是在她被救出來之後,崩潰到極點時給她唯一溫暖的擁抱的人。
他從來沒對她做過壞事。
也從來不會像哥哥一樣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欺負她,讓她總是患得患失。
範曉林拉了拉時歌,用眼神問:“章誠炎有問題?”
時歌攤攤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買單。”
魏樹懷厲聲質問:“章誠炎,你敢現在當着樂樂的面說一句,你對她問心無愧嗎?”
“你不準這麽逼他!”
柏天樂用手瘋狂比劃着。
時歌眸光微動,“柏小姐,章誠炎不說話,這裏沒人能看懂你在說什麽。”
119 :“你不是懂手語嗎?”
“滾,一邊玩去。”時歌在意識海瘋狂抽119,“我說不懂就不懂。”
智障。
119 :“……”發的什麽瘋?
時歌這麽一說,柏天樂更急了,她不斷的拉着章誠炎的衣袖。
說話啊,不要沉默,說話啊。
“他不敢說,我來說。”
魏樹懷拿出了手機,“今天我之所以會坐在這裏是因為,樂樂,當初綁架你的人,其中那個叫張車的人,在半個月前落網了。而其他人也通過張車提供的線索,在今天淩晨已經被全部抓獲。在《你最愛哪個cp》節目開播的同時,警方那邊就在審理。”
魏樹懷銳利的目光落在章誠炎身上,“現在,警方應該已經審理得差不多了。”
被抓了?
柏天樂渾身一顫。
籠罩在她頭頂這麽多年的噩夢,終于可以有個了結了嗎?
章誠炎低着頭坐着,沉默着。
魏樹懷說道:“樂樂,章誠炎VCR裏不是說自己很累嗎?”
柏天樂眼睛一瞬放大,所以誠炎是為了抓到犯人才累嗎?
仿佛是看穿柏天樂的想法,魏樹懷笑了,“樂樂,你還是這麽天真。”
魏樹懷用手機撥通了梁警官的電話,“梁警官,我是魏樹懷,現在樂樂也在我身邊,我們想請問一下,犯人交代幕後真兇是誰了嗎?”
梁警官疲憊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我們的人已經在抓捕的路上了。”
“可以透露一點消息嗎?我和樂樂會非常感謝你的。”
“陳穎。”
魏樹懷眉頭狠皺了一下,“陳穎?”
聽到這個名字,柏天樂也看了過來。
陳穎不就是哥哥當時的女朋友嗎?
不就是她建議哥哥不要聯系綁匪的嗎?
【哦豁,翻車了。】
【這名字,女的吧?是不是魏樹懷的情人?】
範曉林也和梅姐對視了一眼。
難不成真翻車了?
看魏樹懷那副自信的樣子,她們還以為真能讓他翻天呢。
魏樹懷咬緊了牙關,“只有陳穎嗎?”
“還有。”
【還有?】
梁警官說道:“如你所懷疑的那樣,還有章誠炎。”
範曉林赫然一驚。
柏天樂更是徹底慌了神,她抓住一直沉默不語的章誠炎,搖動着他的手臂,焦急萬分。
誠炎,你說話啊。
說話啊。
不要讓他們污蔑你。
你解釋啊,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對不起,樂樂。”
章誠炎不敢看柏天樂,“我當時是一時鬼迷心竅。”
他說:“那天,魏樹懷問我要不要直接收了你。你喜歡他,所有人都知道。他馬上要過生日了,他說你肯定會給他準備禮物,陪他過生日,他說,要不幹脆,今年生日就拿你當禮物。”
“我那是嫉妒樂樂和你走得近,故意說渾話。”魏樹懷拼命解釋。
章誠炎只是低着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害怕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剛好有人給我出主意說在魏樹懷生日當天假裝綁架你,然後英雄救美。但是我沒想到,我被陳穎算計了。我把你帶出來,看着你被帶走。等我想去救你的時候才發現,那些人根本不聽我的話。”
“你不要推卸責任。”
魏樹懷沉聲責問道:“歸根究底,就是你設計綁架樂樂,是你因為嫉妒,故意破壞我和樂樂的感情,是你害得樂樂失聲,是你害得她受盡折磨。”
柏天樂拼命地搖頭,然後手飛快地比劃着。
但是章誠炎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她。
魏樹懷又看不懂。
所有人都看不懂。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否認什麽,也沒人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她的世界突然又回到了最無助的那天。
章誠炎,你為什麽不看看我。
柏天樂搖晃着章誠炎。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章誠炎站起來,将她抱在懷裏,“別怕,樂樂。警察很快就來了,到時候,我會被帶走,我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傷害你了。”
“啊啊——”
柏天樂拼命地捶打他。
她想說話,但說不出來。
她的世界以前只有她和章誠炎,現在只有她自己。
119看得着急死了,“宿主,快幫幫她啊,你不是懂手語嗎?”
“現在我不懂。”
時歌纖長的睫毛垂下,不去看柏天樂。
“你明明懂!”119快急哭了。
“再等等,現在不能懂。”
看到章誠炎和柏天樂抱在一起,魏樹懷再度被嫉妒紮得五髒六腑都在流血。
“樂樂,你清醒一點,章誠炎他騙了你。”魏樹懷站起來,大聲呵斥道:“章誠炎,你給我放開樂樂。你沒有資格抱他,是你害了樂樂。你設計綁架他,你是在犯罪。你不僅毀了樂樂的一生,還偷走了她和我的幸福。”
章誠炎渾身僵硬。
“對不起,樂樂。”
他放開了柏天樂。
柏天樂就像個瘋子一樣拼命地比劃。
對着鏡頭,對着魏樹懷,對着章誠炎,但是章誠炎就是不敢看她。
她急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範曉林和梅姐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此時此刻無比後悔因為有章誠炎在,沒有在節目現場配備一名手語翻譯。
“樂樂,章誠炎不是個好人,你乖一點,跟哥回家吧。”
魏樹懷對着柏天樂伸出了手,“爸爸媽媽都在家裏等你。他們很想你。”
柏天樂比劃着。
“樂樂,你答應了嗎?”魏樹懷問。
這時,警察到了,來帶章誠炎走。
章誠炎伸手去拿拐杖,拐杖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
他彎腰費力地去撿。
時歌噗嗤一聲笑了,指着章誠炎說道:“曉林啊,你看章誠炎這副狼狽的樣子像不像瘸腿沒用的臭蟲?”
範曉林驚呆了,然後一巴掌捂住了時歌的嘴。
【你特麽是人嗎?】
【落井下石有你這麽落井下石的嗎?】
【你健康,你手腳俱全,你了不起啊!】
柏天樂也被時歌氣狠了,對着鏡頭不斷的比劃。
時歌抓住範曉林的手,使勁拉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天殘地缺,柏小姐,你和章先生挺配的啊。一個是瘸腿會綁架的蟑螂,一個是啞巴不會說話的廢物。”
梅姐怒了,“時歌!”
魏樹懷也用憤怒地眼神看着時歌。
此時此刻,彈幕的怒火也如炮彈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時歌直接忽視:“哎呀,蟑螂要被抓走了,費盡心機設計一出綁架,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可惜了,馬上要坐牢了,坐牢後應該就是離婚。到時候,人財兩空,蟑螂先生會畏罪自殺嗎?”
119在意識海大喊,“宿主,你太過分了!”
啊,啊——
柏天樂顯然也被氣狠了,一邊比劃一邊張嘴罵時歌。
“哎呀,柏小姐,你放心,如果他畏罪自殺,到時候你可以把他骨灰揚了,一樣報仇,不用為了一個臭蟲這麽激動。”
你,你——
柏天樂眼睛猩紅,胸脯劇烈地起伏着,脖子的青筋不斷的爆了出來。
範曉林眸光一凜,身子坐直了。
不對。
柏天樂太激動了。
柏天樂嘶吼着,拼命的嘶吼着。
“啊——啊——”
她衣領上綁着的麥傳來嘶啞的聲音。
章誠炎已經戴上了手铐。
時歌立刻說道:“哎呀,臭蟲要被帶進監獄了。”
嘶嘶——
柏天樂沖過來抓住章誠炎,“不,不要走。”
嘶啞含混,甚至難以聽清。
但是她說話了。
真的說話了。
她焦急地落着淚。
章誠炎愕然擡頭。
“走吧,章先生。”警察開口道:“至于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要不要離婚,請你們以後再說。”
“不。”
柏天樂說:“不離婚。”
這次的三個字,真的清楚了。
清楚的透過她衣領上的麥克風收音器從直播連線那邊傳到了直播大廳。
“哎呀,說話了。”時歌感嘆了一句。
“你——閉嘴——”
柏天樂轉過身來,護着章誠炎,“不準你罵他。”
那好吧。
時歌閉上了嘴。
“樂樂!”
魏樹懷向前兩步,仿佛想距離柏天樂更近一點,“你清醒一點,章誠炎他不是個好人,他不僅騙了你,還差點害死你。”
“那你呢?”
柏天樂反問道:“真正謀劃要綁架我的是你的前女友,這一點你又怎麽說?”
她抓着章誠炎,拼命地哭,“我不管,我不管他做了什麽,他現在是我丈夫,我不離婚,不離婚。他就是坐牢,我也等他。我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麽。我只知道,我唯一一次機會,那是我逃命時唯一的機會,我把電話打給了你,你接了,但是給我聽的是你和女人床上運動的聲音。你沒來救我,他來了,我只知道他來了,拼了命救我。”
柏天樂死也不放開章誠炎,章誠炎伸手擦着她的眼淚。
柏天樂說:“我剛死裏逃生的時候,我想求你幫我,我害怕,想求你不要離開我。你只會怪我,罵我,推開我。是,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交往那麽多女朋友,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嫉妒,占有欲過剩。”
“樂樂,我已經反省過了。我會改的。”
魏樹懷眼眶也紅了,“我發誓我真的很後悔過去的一切。我每天都在失眠,樂樂,如果可以讓你回來,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樂樂,從八歲開始,你把我當神,你仰望我,信仰我,依賴我。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那麽對你,只是希望你能盡快長大,不要沉迷于八歲的我。我已經不是八歲了,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在的我,能長大。我不是不愛你。”
“呵。”梅姐怒了,“你這借口挺有意思的啊?”
“我說的是實話。”
魏樹懷惡狠狠地說。
“是不是實話都無所謂。”時歌冷淡地說道:“只有潔身自好的人才有資格說長大。你所謂的長大,只不過是堕落。因為抵抗不了欲1望世界的誘惑,所以堕落,沉迷于rou體片刻的歡愉。你不是長大,你只是不敢面對八歲的自己和柏天樂,所以去破壞。意圖破壞兩個人之間原有的堅固感情基礎。讓她去愛上一個堕落的你。沒長大的人是你,不是柏天樂。”
“她長大了?”
魏樹懷怒吼,“她所謂的長大就是跟在一個綁架犯主謀一起生活嗎?”
“那也是她的選擇。”
時歌說道:“成年人的世界,選擇,不一定都是好的,只要能承擔得起後果,哪怕是選擇沖向地獄都可以。”
說完,時歌銳利的目光壓在魏樹懷身上,“你現在不就是承擔不起後果,在撒潑耍賴嗎?”
以為手拿着可以百分百獲勝的籌碼過來梭哈,結果輸得一敗塗地。
然後撒潑打滾。
“最後。”時歌擡頭,面對柏天樂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不管選擇是否正确,也不管未來是否會如預期的一樣平安順遂,還是要恭喜你。柏小姐,恭喜你,重新獲得了屬于自己的聲音。”
柏天樂愕然。
她伸手摸了摸喉嚨。
對哦,她會說話了。
“誠炎。”
她激動地看向章誠炎,章誠炎淡淡一笑,眼底濃濃悲傷,他撫摸着她的臉,“真好,我們樂樂重新開口說話了,以後也不需要我這個翻譯了。”
柏天樂搖頭,“我需要,需要你一輩子。”
“你現在只是以為自己離不開我,還沒有想明白。”
章誠炎說完,拄着拐杖和警察走了。
柏天樂寸步不離地跟了過去。
留下的,只有頹敗,挫敗,痛苦不堪的魏樹懷。
他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為什麽?為什麽他苦心孤詣去替她找尋真相,幫她抓到綁架她的人,幫她報仇,還是輸了?還是沒有辦法挽回過去的一切。
章誠炎對她而言就那麽重要嗎?
難道她愛上章誠炎了嗎?
【我的媽呀,不能理解,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我不管,我還是很感動,至少柏天樂和和章先生是真心相愛的。】
【這是愛?你确定?】
【不離不棄,生死無悔,不是愛是什麽。】
【只有我一個人很讨厭時歌剛才那副幸災樂禍,說話尖酸刻薄,沒人性的樣子嗎?】
【不、不是吧,時歌應該是為了逼柏小姐說話吧。】
【你認真的?她只是單純的人品差吧?】
【呃……】
【她人品确實是挺差的。但是絕對不會落井下石!】
【呵,時歌粉。】
【你不要含血噴人,全天下都知道,時歌沒有粉,我是正義路人!】
彈幕一提,範曉林也如夢初醒,她看向時歌,“你下次再做這種事給我打個招呼,我心髒病都快被你吓出來了。”
“什麽事?”時歌眨眼,一臉純真:“我做什麽了?”
範曉林:“……”裝,你繼續裝。
梅姐也湊了過來,“最後一期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時歌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哼,那好吧,下一對,我不說話了。”
“真的?”何戒紳懷疑地看着時歌。
時歌點頭,沖着梅姐伸出四根手指頭,“我發四。”
即便時歌誠心誠意地發誓,梅姐仍舊心存懷疑,但是節目還是要繼續的。
整頓了一下心情,梅姐在臉上挂上了職業微笑,“今天我們的第二對cp,是真正的大有來頭,他們自從官宣參加節目後,就立刻引起了輿論風暴……”
梅姐微笑着開始給觀衆線索。
而另一邊,跟拍導演正在指揮人給薛止蓉和傅懷益帶上麥。
安娜将辭職信遞給薛止蓉,“止蓉,為了避免一些誤會,我覺得還是節目前給你說比較好。我已經找好了交接的人員,他随時可以上崗。”
“你辭職?”薛止蓉不理解,“為什麽?”
安娜不想再牽扯進薛止蓉和傅懷益之間,找了個借口說道:“我年紀大了,父母身體也越來越不好,還是獨生女,他們需要我的照顧。而且,bj太大了,以我的收入如果要買房結婚還三十年房貸太辛苦了,錢存得差不多了回二線老家結婚,是我們這些外地人的宿命。“
聽到安娜這麽說,薛止蓉也理解了。
bj這座城市每年都有很多人來很多人走。
“可是,安娜,我離不開你,我給你漲工資,別走好不好?”
“薛小姐,你留我我很高興,證明這些年我沒白跟你。不過,我爸媽身體真的不好,前不久我爸還住院了,我這隔得太遠了,怕等家裏出事,趕不及。”
薛止蓉抿了抿唇,“安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薛小姐以後還會有很多更好的朋友,也會有丈夫,兒女。”
“那好吧。”薛止蓉見安娜态度堅決,收下了辭職信,“等一會兒下了節目,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以後要是老家待得不舒服,想回bj,随時打電話給我,我這裏永遠歡迎你。”
“嗯,我知道。”
安娜伸手抱了抱薛止蓉。
老實說,除了傅懷益和時歌這件事情,薛止蓉對她是真的不錯。
工資遠超同行業水平,贊助商送的各種化妝品,包包,衣服也都會分享給她,每年年終獎也幾乎是其他經紀人的三倍。
至少作為一個老板,薛止蓉是一個不錯的老板。
“薛小姐,要開始準備了。”
跟拍導演開始提醒薛止蓉時間。
薛止蓉依依不舍地和安娜分開,來到了直播鏡頭前坐下。
傅懷益問道:“安娜和你說什麽了?”
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候,他可不希望因為某些人某些事出現什麽意外。
薛止蓉眼神哀傷,“安娜說自己年紀大了,要回老家去照顧父母,不能再留在bj了。”
“嗯。”傅懷益淡淡點頭。
走了最好。
否則,那種愛嚼舌根的經紀人,他遲早也會收拾的。
跟拍導演說道:“準備!倒計時十秒。”
“十、九、八、七……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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