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舒梨他们道:“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人一天到晚没几分钟清醒的。”
舒梨追问:“他说的圆桌派对是什么?”
“不知道,胡说八道的吧。”老板眼神躲闪,她装作很忙地样子到里面去了。
舒梨和裴以琛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什么圆桌派对一定很关键。
入夜了,他们就折返回去现场,警方已经收队回去了,现场一片死寂。
发生了灭门惨案,又是夜晚,这里静悄悄的,方圆百里好像只有他们三个。
这么安静,一丁点声音都能听得见,耳尖的舒梨似乎听到海里面有什么动静。
她眼神示意裴以琛去看海,裴以琛秒懂,他凝视着海面一会儿,用唇形对舒梨说:“大鱼?”
舒梨拧眉,心说也许是凶手回到现场。
研究证明,不少犯人都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反正海里的动静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东西。
舒梨去看裴伊萝,裴伊萝看他们两个警惕的样子,再迟钝也知道要做好防备,她攥紧了暗藏着的武器。
这里可以带枪,他们人手准备了两把枪防身。
“来了。”裴以琛压低了声线说。
这个时候,海面倏地溅起水花!
是个人!
那人好像绑着氧气瓶,溅起来的水花把他一整个挡住,天又黑,他们只看出来这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但是并不像外国人那么壮硕。
要打起来的话应该也不输。
虽然他们这里是两个女人和一个暂时不怎么可以打的男人。
胜在有武器,火拼起来没问题。
然而当水花落尽,人影在月色下清晰可见时,出现了一张让人震惊的面孔。
“魏兆恒?!”裴伊萝惊叫起来。
舒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就连裴以琛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他们三个虽然都是无神论者,但是大晚上的骤然看见一个刚死不久的人,是个人都会往怪力乱神处想。
裴伊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不确定地去看舒梨和裴以琛,看见他们也满脸震惊,才知道不是自己思虑过度。
浑身湿透的魏兆恒从海里出来,他也错愕地看向对面三个人,良久后才喊了一句:“梨姐姐……”
“魏兆恒,你没死?!”裴伊萝跑过去,裴以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担心这个人不是魏兆恒。
毕竟经过裴婴的事,面前这个人有可能是假冒的。
警方通报了这是一起灭门案,魏家一家五口的遗体都运走了。
换做平时,裴伊萝这样抱过来,魏兆恒早就推开她了,今天他没有,任由她抱着,甚至觉得这个拥抱很温暖。
“我没死,裴伊萝。”魏兆恒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以及各种裴伊萝读不懂的情绪。
她紧紧抱住他,生怕她一个松手,他就不见了。
魏兆恒,没死,他没死!
舒梨也过去,裴以琛只好放下戒备也跟着过去。
这个魏兆恒确实看不出来敌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魏兆恒。”见到活生生的魏兆恒,舒梨又高兴又疑惑,她过去仔细打量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怎么就从海里出来?
“梨姐姐……”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魏兆恒的脸上都是水,他看着舒梨,眼神是说不出的哀伤。
看见他们三个像是傻了一样站着,裴以琛开口:“有什么事,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众人点头。
裴以琛买下了附近一家民宿,他们就暂时住在那里,民宿里什么都有,他们坐在院子后面的房间里,裴伊萝熬了姜茶过来。
舒梨找了一张厚厚的毯子给魏兆恒盖上,暖气开到最大。
魏兆恒捧着姜茶走神,舒梨坐在他旁边,等着他什么时候情绪稳定下来再开口,裴以琛和裴伊萝就在对面坐着。
喝了一半姜茶的魏兆恒开始回忆那天发生的事。
他在二楼,前天通宵,这个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忽然他听到动静,是枪声!
魏兆恒瞬间翻身起来,他心里慌了神,连防身用的枪都没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枪声还在继续。
惨叫声戛然而止,他分辨出来是父母和姐姐们的声音,愤怒瞬间烧掉理智,他冲下楼去的时候,家人已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大厅里的人不见了!
“谁!”
“出来!”
他疯了一样大吼大叫,没有人应他,屋子里开始着火,不知道哪里先着的火,四面八方瞬间烧了起来,火势因为汽油的关系烧得很旺很旺,浓烟四起,很快的,他就被火海包围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超过两分钟,魏兆恒怔愣着,满腔的怒气和恨意迫使他在危急关头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力气和逃生的能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还带着氧气瓶,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外面,一群陌生的外国人就在火焰淹没的别墅前面站着,他们手里都有冲锋枪。
魏兆恒知道就是这些人杀了他的家人,他很想冲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但是他知道他双拳难敌四手,上去只是送人头,他只能带着满腔悲愤逃命去,背着氧气瓶潜入海底,直到氧气瓶里的氧气快要耗尽,他才从水里出来。
裴伊萝听着,早就泪流满面,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舒梨手搭在魏兆恒肩上,拍了拍他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都是苍白无力的。
魏兆恒也不会嚎啕大哭,他攥紧了拳头,眼神悲伤又狠戾,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很多。
就算在舒梨面前,他也不再撒娇。
舒梨揉着他的脑袋安慰,“要睡一觉吗?”
魏兆恒摇头,“我不想睡。”
裴以琛和魏兆恒不是很熟,也就没有那么感性,他出于对解决案子的目的,见魏兆恒都说了那么多,就问他:“警方找到五具尸……”
他还说完就收到舒梨的瞪眼,赶紧改口:“你没死,还有一个是谁?”
“是我爸在这边的朋友,他们大概以为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