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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一)
今年KPL打冬冠的時候正好趕上顧輕言跟着導師去省外交流。
NGU的中單宋如修正式退役,轉去幕後做了數據分析。孔寧成為了NGU的新中單,剛打的那幾場在熱搜和貼吧被人罵得狗血淋頭,本來不是他的鍋,也被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硬安在了他頭上,甚至還有人私信他讓他退役。
但是孔寧是個很不把其他人當回事的人,每天照舊抱着他那個老舊的中古游戲機低頭打游戲,俨然一個合格的網瘾少年。
之前他只給顧輕言留過聯系方式,顧輕言看見網上的節奏後還去安慰他,但他卻說自己根本懶得理那些節奏。
“我知道有些鍋根本分不到我身上,但他們就是想讓我背鍋,”孔寧說,“他們又不是我隊友,我在乎個屁。”
和聯盟裏大部分隊伍相比,NGU的隊員算是很有道德和良心的,在修煉成厚臉皮之前,杜興賢也是會被罵到半夜找經理教練哭的小可憐。
孔寧的大心髒在整個聯盟裏都算是可貴的品質。
顧輕言晚上和楚山野打電話時候提過這件事,楚山野“哦”了一聲:“你這麽擔心他的心理狀況?”
他猜楚山野可能又醋了。
“幫你關心一下隊友,這也能醋?”顧輕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有什麽可醋的。”
視頻電話裏的楚山野歪了下頭,嘴裏嘟嘟囔囔:“我就是醋。”
“B市下雪了,”顧輕言說,“X市呢?還熱着嗎?”
今年冬天來得很早,但似乎把X市屏蔽在外了,甚至有時候氣溫還會高起來,讓人穿單衣都覺得熱。
“熱呢,”楚山野說,“說起來我很少看見雪。”
NGU之前在S市待了一段時間,等X市這邊的房子選好了才搬回來。S市也是南方城市,就算平時打比賽會去B市這種北方城市,但也一晚上就走了,基本沒看到過下雪。
聽起來還挺可憐的。
“五點鐘剛下完,下得還挺大的。”
顧輕言擡眼看向窗外:“明天給你拍個照?”
楚山野表現出了南方人對“雪”極大的興趣:“好啊,你在雪地裏寫我的名字,然後給我拍張照,我要發微博。”
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微博和別的軟件上都看了什麽,說是在雪地上寫名字能幸福一輩子。
要是真那麽有用的話,辦離婚的公證處早就倒閉了,顧輕言想。
但他沒說出來,只是盡量滿足楚山野這些無傷大雅的小要求。
“哥,馬上你過生日了,”楚山野說,“這還是我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呢,你想要什麽禮物?”
他這麽一說,顧輕言才想起來馬上又到一年聖誕了。
在學校的時候校方不給過洋節,現在跟着導師出來學習,更沒什麽過節過生日的條件了。
“禮物......我不缺什麽,”顧輕言說,“該有的都有了。”
“真的嗎?”
楚山野的表情中多了幾分失望:“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應該沒有。”
顧輕言目光放空,看向酒店的白牆:“如果......算了,不折騰你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依舊被楚山野捕捉到了:“如果什麽?”
“沒什麽,在想如果能和你一起過這個生日的話,沒有禮物也沒什麽,”顧輕言說,“但你不是要比賽麽,算了吧。”
兩人同時看着手機沉默了,最後還是楚山野打破了沉默:“你想我了嗎?”
顧輕言也學着他的樣子趴在床上看着手機:“沒有。”
“騙人。”
楚山野輕輕地笑了出來,聲音撞在他的耳中,讓他心尖有點癢。
“哥明明就是想我了,”他說,“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還會看相了?”
顧輕言揚起眉:“不和你說了,我要睡了,明天還得開會呢。”
“好——吧——”
楚山野怪腔怪調地拉長了聲音,又湊到鏡頭前:“要親親。”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們每次結束通話前的固定節目。
顧輕言也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好了,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比賽嗎?”
楚山野卻仍看着他,輕聲道:“哥,你想我嗎?”
顧輕言只當他是又陷入了吃醋或者什麽其他小情緒的怪圈,嘆了口氣:“想你。”
“真的想我,對嗎?”楚山野似乎不放心,又向他确認了一遍。
“想啊,”顧輕言說,“想又沒有用,你也來不了。”
楚山野“啧”了一聲:“萬一呢?”
“萬一你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我呢?”
顧輕言笑了:“那是在做夢吧,我又不是小孩了。”
平安夜這天早上,教授給顧輕言打電話通知他不用去了,外國人今天過節放假。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同門的學長,聽說這個消息後大松了一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羨慕:“真好啊,他們聖誕還放假。”
“我們這不是也不錯嗎?”顧輕言說,“蹭了他們一個聖誕假,也算我們賺到了。”
學長和B市的高中同學有約,先他一步出了酒店門。顧輕言有個論文沒寫完,先窩在酒店裏改了一上午的文章,肚子餓了點外賣時,美團彈出來了生日祝福的界面。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今天過生日。
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翻看消息列表,才發現自己已經收到了很多來自學弟學妹還有本科舍友的生日祝福。
杜興賢給他發了個166的紅包,讓他今天拿去吃點好的。顧輕言猶豫再三,還是收了紅包,準備等杜興賢過生日的時候買禮物送回去。
而楚山野則只在早晨祝他生日快樂,順便提到今天要開很多會,可能會有點忙,所以直到中午也沒再和他聊過天。
這讓顧輕言隐隐有些不安。
過去那些不算美好的回憶張牙舞爪地找上門來,細密的失落感潮水似的蔓延上他的心頭,讓他有些煩躁,甚至在電腦上落筆的時候都将一些名詞寫錯了好幾次。
這讓他有點難受,就好像掌心中捧着一汪會流逝的水。
顧輕言将這些負面情緒丢到腦後,繼續在酒店裏昏天黑地寫了半天論文,終于将這篇拖了很久的文章寫完了。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最後審視了一遍這篇文章,正準備出去活動活動,沉默了一天的對話框終于出現了新消息。
【小狗:哥哥在幹嘛吶QAQ】
【小狗:哥哥今天有什麽安排嘛】
本來顧輕言沒覺得有什麽,但看見他這兩條消息時心中莫名多了幾分煩躁。
雖然他沒有說過,但他還是很希望愛人能和自己一起過生日,一起過平安夜,可顯然現在楚山野根本不可能忽然出現在B市。
“沒什麽安排,一會兒準備去吃飯,”顧輕言回複他的消息時也沒帶什麽好氣,“今天晚上街上人肯定多,随便吃點。”
“好吧,”楚山野說,“哥哥平安夜快樂。”
快樂?
他有點快樂不起來。
窗外的顏色漸深,挂在牆上的鐘表指針慢慢靠向下午六點。他穿上外衣,只套了件單薄的褲子就出門了。
酒店外面的路上還沒開燈,只有雪反射出一點淺淡的亮色,星星點點地落在地上。
顧輕言有一搭沒一搭地向前走着,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了一片隐約的黑影。
他起先沒注意到這片黑影,以為是同路的人,可直到走出去一段路,才發現這個人好像跟了自己好久。
顧輕言瞬間想起之前看的那些驚悚懸疑電影,心髒打鼓似的撞擊在胸腔中,讓他的腎上腺素瞬間飙升。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轉身,想打那跟蹤者一個措手不及,可在目光撞上那張熟悉的臉時卻倏地怔住了,繼而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站在自己面前,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小偷的人居然是楚山野?
顧輕言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只能呆呆地杵在原地,看着楚山野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踩着地上“咯吱咯吱”響着的雪,慢慢地靠近他。
楚山野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在他一睜眼時,有魔法似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哥,我好像來得有點晚了。”
楚山野有些局促地将圍巾解了下來:“X市到B市太遠了,我還買的N市轉機票,所以今天一天都沒怎麽和你說話。”
顧輕言動了動唇,半晌只問出了一句話:“你怎麽包成這樣?”
“昨天剛贏比賽,今天在機場遇見粉絲了,”楚山野說,“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在哪,這是你的隐私麽,我......”
顧輕言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他很少主動這樣和楚山野親密,這讓楚山野有些受寵若驚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擡手将人摟進懷裏。
“可我什麽也沒帶,”楚山野小聲說,“走得太着急了,只能陪你過個生日,再順便過個平安夜,哥哥大人,你看可以嗎?”
其實這就夠了,顧輕言想。
三年前的平安夜,他一個人坐在回家的高鐵上,除了手機裏正放着的《笑忘歌》外,周圍一片安靜,而他心心念念想得到一句“生日快樂”的愛人正在為別人的實驗擔憂。
那時手機裏的主唱問他,你們今年過得好嗎?他心裏難受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如果現在問呢?
你今年過得好嗎?
答案自然是過得很好,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一年了。
楚山野牽着他的手走到商業街,一處酒吧的房檐上挂滿了槲寄生。
“哥,你還記得《哈利波特》裏面說過,在槲寄生下接吻會獲得幸福嗎?”他開口,一雙黑眸裏滿是期待地看向他。
顧輕言知道他只是在為接吻找借口,輕笑了一聲,主動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
什麽也沒帶無所謂,晚上才來也無所謂。
只要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楚山野是真的,只要千裏迢迢,披星戴月,輾轉幾千公裏而來是真的,那別的就無所謂了。
他正全心全意地享受愛人細密的親吻,一個冰涼的,環狀的金屬忽然被楚山野蹭着戴到了他的無名指上。
顧輕言有些訝異地眯起眼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指上被人戴上了一枚戒指。
戒指的造型大氣,上面點綴着星星一樣的碎鑽,切割着聖誕樹的彩色燈光,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騙你的,哥哥,怎麽可能不送你生日禮物呢?”
楚山野笑了:“一生只能買一枚的DR鑽戒,我挑了好久的款式。”
顧輕言耳畔響起嗡嗡的回聲,眼眶倏地泛起酸意。
周遭有無數人來來往往,喧嘩的音樂聲,人聲,車聲,都蓋不住楚山野紅着臉,牽住他的手時說出的話。
他說,我愛你,哥哥,我們結婚吧。
求婚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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